可爱的“黄总统”

追根溯源

这张照片是79级法律系四位参加400米接力赛的队员合影。从左起吴昭武、王常松、黄先和、洪平。

可爱的“黄总统”

蔡小雪

1979年我考上安徽大学法律系，刚入校还未正式上课前，同学们大多数都互不认识。一天中午，我在食堂吃饭时，听见身背后，有人高声地说：“我们法律专业最过劲，毕业后当警察，屁股后面别把二八盒子枪，专门收拾地痞流氓等坏人。……。”说话的人肯定是法律系的学生，他认为学法律的，毕业后肯定干警察，他一定认为警察是一个很崇高的职业。当时我对法律学究竟研究什么，也不甚了解，也不清楚，毕业后适合干什么样的工作。我在社会上混过几年，知道除了公安、还有法院等工作与法律相关。我觉得，该同学说的此话，多少有点幼稚。我很想知道他是谁，不由地回过头，朝讲话的方向看去。说话同学胖乎乎的，一张娃娃脸，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过了几天，才从同学那里打听到，他叫黄先和，是法律系79级2班的。正因他在食堂里的那几句话，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以后也常逗他玩。

1980年的5、6月份，我在校园里听到有同学在喊：“黄总统”。没想到黄先和尽然答道：“喊我有啥事啊？”这时我才知道同学们给黄先和起了个外号，叫“黄总统”。他对同学给他起的外号不恼怒，也不避讳，并欣然接受，答应的还是那样的自然。我好奇心重，就向同学们打听，“黄总统”的来历。据他同宿舍的同学说，姚勤在图书馆翻画报时，看到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访华时的照片并将那份画报借走。回到寝室，黄先和正在试西装。姚勤突然发现黄先和非常像西哈努克亲王。拿出那份画报，给同寝室的同学看并问道：“你们看黄先和像不像西哈努克亲王？”大家都说像。姚勤接着说道：“以后就喊黄先和‘西哈努克亲王’如何？”因康老师刚刚讲完总统制，有同学提出反对意见：“现在已进入共和时代，叫亲王带有封建色彩，还是叫黄总统好。”于是，此外号很快就在79级法律系传开了，同学见到黄先和，就喊他“黄总统”。之后不久，有位老师在100多人的阶梯教室上大课时提到“总统”，几乎在座的同学都笑出声来了。讲课的老师一头雾水，不知同学们在笑啥。下课后问我：“我讲课出错了?同学们都在笑什么？”我向他解释道：“同学们刚刚给黄先和起一个外号叫‘黄总统’，你提到‘总统’，引起同学们哄堂大笑，与你讲课好坏没关系。”他自言自语地说：“原来是这样。”

1981年春季，全校要开运动会，万米长跑项目开始没有人报名，组织老师正在发愁时，黄总统主动请缨，不仅报了万米长跑的项目，同时还报了400米接力项目。事后据他说，他在中学时，就非常能跑，曾在土路上，光着脚跑完1万米，还获得名次。为了给法律系争光，长跑时具有充足的体力，参加长跑的那天中午，他狠狠心，花了6毛钱买了两份米粉肉，一口气全吃完了。下午1点多钟，长跑的发令枪打响后，黄总统迈着矫健的步伐一路领先。据他自己说，当他听到女同学不断高喊：“黄总统加油！”时，就像加开足马力的汽车飞速向前冲。前八圈都是他跑在最前面。可能是中午吃了两份米粉肉，跑的过猛，胃里的米粉肉没有消化，突然发生胃痉挛，疼痛无比，倒在了跑道旁。他很自责地说：“中午少吃一份米粉肉，就不会发生此问题，让同学们，特别是为他加油的女生失望了。”第二天他参加400米接力时，他吸取了前一天的教训，只吃了一份米粉肉，他与吴昭武、王常松、洪平在四人接力赛上，跑出了全校接力赛第三名的好成绩，挽回了前一天失误的面子。

第十二届世界杯足球赛开赛前一年左右，全国掀起了一股足球热，并影响到我们学校。下午下课后，在足球场上踢球的男同学特别多，我和黄总统都喜爱足球，经常在一起踢球。那年（1981年）79级法律系班级之间经常比赛。黄总统老觉得二班的守门员不够勇猛，进攻球员将球带到球门前不敢上前扑脚下球。他便自报奋勇地当了守门员。他当守门员后，从进攻球员脚下扑出几个必进球，名声大振，从此确立了他在二班的守门员的地位。那年11月份的一天一班与二班进行足球比赛，因天气很泠，守门员活动少，站在球门前很冷，黄总统穿上大衣把起大门。刘凤海从后场断球，迅速传给中场的张晶，张晶将球传给我，我看见房建初已摆脱二班的后卫，直逼二班的大门，便将皮球传给房建初。这时黄总统直扑上来，房建初顺势将皮球穿裆而过，眼见皮球从黄总统的裆下穿过，房建初以为球进了，高兴地跳了起来庆祝进球。但此时谁也找不到皮球，过了一会才发现皮球压在黄总统的大衣下面。一班的同学与二班的同学为该球算不算进发生争议。裁判最终判定不算进。二班的同学欢呼雀跃，二班的女同学们大赞黄总统的勇猛。房建初有些不服，裁判判完后嘴里还在叨叨。不一会球赛继续进行，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我在中场断下球，带了几步便大脚开向球门，球踢得比较高，飞行速度不快，慢慢地飞向球门。黄总统个子不高(大约1.60米左右)跳了几下，都没有够到球，眼见皮球飞进大门。最终一班1：0战胜了二班，气得黄总统捶胸顿足。

1982年6月13日第十二届世界杯足球赛在西班牙打响，当时的巴西队有济科、法尔考、塞雷佐等著名球星，他们不仅踢球的技术高超，踢球如行云流水，非常具有观赏性，我们都喜欢看巴西队踢球。黄总统是巴西队的忠实球迷，他预测巴西队获得本届世界杯的冠军。当该次杯赛进入第二轮巴西队对意大利队，本来这两个队是在那天晚上进行，因时差的关系，可能黄总统记成了上午。那天上午二班上英语课，我们班没课，下课时我从图书馆出来碰见黄总统，他一见我就问：“巴西队胜了意大利队么？”我故意说了一句：“巴西队败了，被意大利队淘汰了。”我话刚说完，黄总统气得不行，直接回到寝室，连中午饭都没吃。晚上，下自习时，他听见窗外有人欢呼，才知道此时巴西队正在与意大利队比赛，赶紧跑到大会议室观看。结果意大利队3:2赢了巴西队。第二天我见到黄总统，发现他情绪低落，他对我说：“都是你咒的，巴西队输了。”至今想起此事都感到好笑。

大学四年一晃就过去了，通过四年大学学习，我们已不是刚进校时，对法律学几乎一无所知了，此时已知道法律与我们每个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关系到每个人的权利与义务，掌握了法律学，不仅可以当警察、当法官、当检察官，还可以当律师，当国家干部、当企业的法务人员。大学毕业分配时，黄总统没有选择当警察，而分到巢县法院，从书记员干起，一步一个脚印助理审判员、审判员、副庭长、庭长、副院长，后调至巢湖市中级法院，干了几年，先后调到和县法院、当涂县法院任院长。

2006年我到国家法官学院给法院院长班讲课，发现黄总统和钱雪梅在下面听课。下课后，国家法官学院任教的孙本鹏同学，专门安排几个老同学在学院旁边的一个餐馆聚餐。黄总统当了院长后，已不再是刚入大学时的那个毛头小子，说话不再幼稚，带有几分成熟。但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说话还是那样高声，还是那样直率可爱，并带有几分豪气与仗义。我们在一起必然要聊起黄总统在大学期间的趣事。那时我们虽然还很幼稚，学习压力还很大，但还是有很多趣闻趣事，给我们带来了放松与欢乐。

大学的时光是美好的，特别是那些趣闻趣事，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