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我的味觉记忆》——戒烟

拜石

我是一个有二十余年烟龄的老烟民。不过，我成功戒烟也满十年了。（一） 那是2013年2月22日，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与烟瘾作“殊死”搏斗。之前我读了老舍先生《戒烟》一文，从中知晓了戒烟的痛苦；之前我经历了长期的思想斗争，存储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为转移注意力，我敲击键盘写我的《戒烟》，就这样熬到了下班时间。午饭午休后“故伎重演”，一天就过去了。晚上我在QQ空间上发了一条“说说”：戒烟第一天。朋友们见后纷纷跟贴予以鼓励。连续发到第十二天后，我自以为戒烟成功了，于是修改完成《戒烟》一文，上传到空间日记栏目中。 从那以后再没抽过姻。个别好友强行递烟点火，我就边吸边吐，没让烟过喉咙。 戒烟需要恒心和毅力。 有的人戒烟成功后出于减肥的需要又吸上了，原因是戒烟后体重大幅上涨。我在加大运动量和减少饮食的双重作用下，体重没有变化；有的人反复戒烟，每一次复吸烟量都有不同程度的增加。戒烟后身体对尼古丁的免疫力下降了，重新吸烟对身体的伤害会更大。（二） “好烟一块八”是一句诙谐搞笑的俗话。烟多熏人时，人们就会习惯性的说上一句“好烟”，接着旁人就会接上一句“好烟一块八”。 过去在农村，人们卷喇叭筒抽生烟。生烟都是自种的，市场上最好最贵的烟叶1.8元一斤。常听大人们谈论，我们村种的生烟全县最“冲”，初学者一口下去“喉咙都硬了”。看着大人抽烟心里觉得好奇，但怕被骂作“赖头鬼仔学朝烟”，就不敢尝试了。至今我也没弄懂明白“赖头鬼仔学朝烟”是什么意思？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大队（村委）组建狮子队，做了一对小狮子，我被选中参与训练。有一次作为训练的补助每人发了几包纸烟（卷烟），小孩子与大人“同工同酬”。我尝试吸了几口，呛得不行，头也晕了，于是烟就交到父亲手里了。 读高中的时候，班上有两个同学私下抽烟。一个抽生烟，“蒋师傅，顶烟。”父亲在学校做工维修校舍，那个同学从家里拿来“顶烟”与父亲分享。所谓“顶烟”就是生烟顶部那几张嫩叶；另一个同学抽纸烟（卷烟）。他父亲有工作，每周给他1元伙食零用钱。菜票4分钱一个，经济牌香烟8分钱一包，节约一点烟钱就出来了。班主任发现后勒令他戒烟，不定期对他作检查。班主任曾是烟民，戒烟后对烟味特别敏感，不用抓现行，拿起他的手指闻一下就知道他是否还在抽烟。（三） 参加工作后，稀里糊涂地成了一个烟民。 早有戒烟的想法。除去吸烟伤身浪费的理由之外，还有两个原因。当烟量接近一天两包时，每天抽完40支烟实在是个大负担，写东西、开车和炒菜的时候最爱抽烟，烟不离手让自己很被动，手忙脚乱的，这是其一；公共场所甚至空调房抽烟，行为不文明但又控制不住。抽烟与个人的公共意识、行为规范相对背立，这是其二。 终于等来了付诸行动的那一天，于是就有了《戒烟》一文的产生。 附1：《戒烟》戒烟 戒烟如戒毒，有难度。 “饭后一支烟，生活胜神仙。”烟民如是说。 烟民中，有迷途知返愿望者众，迷途知返成功者寡；迷途知返成功者中，年轻者寡，年长者众。前者有身体优势，尚能抵御尼古丁的侵害，后者在病痛面前，经不住子女劝阻、医生告诫，才会缴械投降。 戒烟如戒毒，很痛苦。 “先上吊，后戒烟。”老舍先生这样说。 烟民中，为何迷途知返成功者寡？吸烟上瘾，停吸断瘾，以至痛苦。有老舍先生戒烟文字为证：“这几天，我硬撑！我的舌头是木的，嘴里冒着各种滋味的水，嗓门子发痒，太阳穴微微的抽着疼！” 我是一个老烟民。称“老”理由有二：烟龄长，二十余年；烟量大，日均近两包。 我早有戒烟想法。老舍先生戒烟是“奉了法弊（币）的命令（通货膨胀，入不付出）。”我产生戒烟的想法，既有经济因素也有健康考虑。 说经济因素,还没到老舍先生身处抗战后期,重庆物价飞涨,消费不起的窘境。但一直觉得吸烟是一种浪费,吸烟没啥好处，如果不吸也能活下去还是不吸为好，何必浪费。再说了，在中国大陆，香烟从几元到几百元一包不等的巨大差价，等级森严，成了身份地位的象征。便宜了拿不出手，死要面子活受罪，超承受力消费，衣食住行处处节俭，吞云吐雾阔绰大方，更是一种浪费。 说健康考虑，吸烟对我身体的影响，目前还处于量变阶段。很多年长者因身体原因,被逼无奈戒烟的经历，给了自己一些启发：与其到了身体伤害不起再戒烟，何不早点行动，早戒晚戒都是戒，都要经历一个痛苦的过程，都需要拿出恒心和毅力，战胜自我。 基于上述考虑，戒烟的思想准备基本到位，剩下的就是择日付诸行动了。正月十二这一天,单位同事来寒舍聚会,中餐连着晚餐,打牌至凌晨,吸完了家里储备的三条香烟,第二天顺理成章成了我的戒烟日:公元2013年2月22日。 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纪念日，但愿仅此一天。 今天是戒烟的第十二天。十二天没吸一支烟，我在坚持着。口瘾消失了很多，心瘾仍然十分强烈。过去习惯性吸烟的时段，身不由己地做出摸烟的动作，生出烟瘾来，理性控制，失落感仍很强烈，但我觉得戒烟已经成功了。 附2：《戒烟》（作者：老舍）戒烟　　戒酒是奉了医生之命，戒烟是奉了法弊的命令。什么？劣如“长刀”也卖百元一包？老子只好咬咬牙，不吸了！从廿二岁起吸烟，至今已有一世纪的四分之一。这廿五年养成的习惯，一旦戒除可真不容易。　　吸烟有害并不是戒烟的理由。而且，有一切理由，不戒烟是不成。戒烟凭一点“火儿”。那天，我只剩了一支“华丽”。一打听，它又长了十块！三天了，它每天长十块！我把这一支吸完，把烟灰碟擦干净，把洋火放在抽屉里。我“火儿”啦，戒烟！　　没有烟，我写不出文章来。廿多年的习惯如此。这几天，我硬撑！我的舌头是木的，嘴里冒着各种滋味的水，嗓门子发痒，太阳穴微微的抽着疼！——顶要命的是脑子里空了一块！不过，我比烟要更厉害些：尽管你小子给我以各样的毒刑，老子要挺一挺给你看看！　　毒刑夹攻之后，它派来会花言巧语的小鬼来劝导：“算了吧，也总算是个老作家了，何必自苦太甚！况且天气是这么热；要戒，等到秋凉，总比较的要好受一点呀！”　　“去吧！魔鬼！咱老子的一百元就是不再买又霉、又臭、又硬、又伤天害理的纸烟！”　　今天已是第六天了，我还撑着呢！长篇小说没法子继续写下去；谁管它！除非有人来说：“我每天送你一包‘骆驼’，或廿支‘华福’，一直到抗战胜利为止！”我想我大概不会向“人头狗”和“长刀”什么的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