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达木二章

建伟25025314

草原月夜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尔顿曲克草原最美的月夜,并不在八月十五,而是夏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中秋节的月亮,同样的又大又圆,“天涯共此时”嘛。但此时的格尔木,已很有些清冷了。早晚穿棉衣,也没人会说你夸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草原的夏夜,是静谧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羊群、牛群,已收圈,它们乖乖地卧在地上,停止了觅食的奔波,但也没闲着。嘴巴还是在忙活:把某一个胃囊里的食草倒腾上来,再一次咀嚼。静夜,可以听到那片“磨油磨油”的声音,食道的咕噜声也间或可闻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吃过晚饭,哈萨克的女人们也得以休息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待月亮升起,男人们弹起了热瓦甫。女人们开始手舞足蹈。哈萨克的舞姿,与维吾尔们是一样的:双臂蝴蝶振翅般翻飞,脖子的错动,显示着她们的悠然自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军垦战士们,并不“长袖善舞”。不知谁,唱起了《敖包相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呀,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在等待着美丽的姑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也许这歌,才能表达内心的赞美之情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时的我,正独自欣赏这夏日月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远望巍巍昆仑,隐没了白天险峻、豪迈的气势,变成深深的黛色,身姿依然,横亘万里,俯视着戈壁草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连队旁一条小溪,有着朴素的名字:清水河。月光下,闪烁点点粼光,发出淙淙音响。如果谁在旁拉响小提琴,会更加悠扬动听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知为什么,干旱的草原,月亮之下,却似氤氲着淡淡的雾气,平添一份朦胧之美。因着这朦胧,那轮圆月似也有些羞羞答答,并不十分明彻,不由人平添更多遐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虽没有秋虫的低吟浅唱,虽没有云雀的凌空啁啾,但,这是多么静谧、多么美好的夏夜啊!</span></p> 遭遇沙尘暴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沙尘暴,在柴达木也算不得是什么奇景。本人在那里经历了多少次,记不清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要以为格尔木总是黄沙漫漫、朔风飒飒,当然也有风和日丽、云影天光的时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春夏之交,往往有这样美好的天气:天地似乎格外安静,太阳高挂,暖的人浑身酥软。百灵鸟在草棵间相互追逐,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恋爱;云雀从地面直线拉升,在人看不见它的天空里才放开它的歌喉。没有一丝风,即便一片枯叶,也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当你享受这一切的时候,在那遥远的西天,老天爷也许正在酝酿一场沙尘暴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不,沙尘暴说来就来了。看西方天际,广阔的戈壁草原之上,突然就出现了高可万仞的黄色大幕,翻滚着,向我们逼近。打个比方吧:一只蚂蚁,趴在铁轨上,一列火车正向它驶来。沙尘暴来袭的时候,场面的雄浑就是这样。不过,沙尘暴的瞬间威力,并没有美国龙卷风那么大,不会把猪也吹上天。摧城拔寨的事,真还没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这是在写电影剧本?半对,这一场,是与看电影有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天,黄昏时分,团部露天电影院早已坐满了人。放映机也架好了。沙尘暴恰在这时赶到了。人们都不想走,因为是一部新片子,这一轮,格尔木电影公司只给这一晚。老天爷可不管这个,而且这次来地特别地猛烈,人们不得不撤的时候,已是暴风狂吼。我与妻子也随人流往家跑。昏天黑地的半路上,差点碰到一个人身上,这人,是个大衣哥,背对风向,坐在地上,怀里还裹着一个孩子。佩服他,机智,若不是就地坐下,爷儿俩还不知被大风吹向何方。有单身的,继续前行,昏天黑地,也有掉到水渠里的。有人被刮迷糊了,越走离连队越远,几小时后,风略停,凭借微弱的灯光,踉踉跄跄才回到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回到家,开门,一股土腥气扑鼻而来。房门不严实,门槛下面,积了五公分的土,地上、桌上也是一层,我俩打扫了一个钟头。您别担心,其他没什么,房顶没掀、玻璃没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算印象最深的一次吧。沙尘暴最狂怒的时段,也就一个来小时。继续前行,到哪里算结束,不知道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沙尘暴过后,落尘还得要几天。还会来的,那丽日蓝天!</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