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廷耀的美篇

戴廷耀

成都寻访，昆明采访

　　血战湘江、抢渡金沙江的刘明辉

　　2002年4月27日至5月6日，我随南昌市艺术摄影学会一行36人在四川西部，甘孜地区采风，采风结束于6日晚上回到成都，我们入住在火车站边上的汉都宾馆

2002年5月7日大家在成都市区逛逛街购物，现在处于“五一”长假期，各单位不上班,无法联系采访，我准备前去昆明,就不准备随队回南昌。由于下一行程昆明是在南方，天气越来越热，也无购物需求，多余衣物和摄影设备都整理打包好,请影友万成岗带回南昌。

晚上18点40分，送走了全体影友，我一个人回到宾馆房间，洗了个澡，才发现喧闹的住房一下子孤寂安静得可怕，我上街打了个长途电话回家，交代爱人接车取万成岗带回的东西，顺便报个平安,并告知余下日子的行程。

回到房间，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好是现场转播青年歌手大奖赛，广东选手姜冰正在唱“我无悔无恨。”接着宁波选手丁起唱起了“无悔的选择。”好像他们的歌是为我点唱似的，又像是对我工作的一种激励。爱人电话中的话“注意安全，抓紧采访，没有什么事就早点回来”在我脑中回荡，催促着我下一步要加快采访的进程。

7曰晚一夜未能入睡，孤独浓罩着我的情绪，8曰早上4点就起了床，总计还未睡上3个小时，草草地消费了1.6元就解决了一顿早餐。

在火车站广场，我坐上55路公交车，问售票员该车能否去省委，她说：“可以。”我坐上车走了大约半小时，售票员说：“你在这下车。”

下车一问，是四川省政府，不知是我没说清，还是售票员没有听清，看见一栋大楼边上有一扇大门，门柱上挂着四川省民政厅警卫室,里面有一位值班员在理报纸，我上前问询，得知四川省委还有一段距离，我打上“的士”返回原路一半多，弯进商业街才到达四川省委，四川省委老干局在四川省委院内西二楼，史可处长得知我的来意后，找出了四川省老干局1997年统计的老红军名单计有905人，但上面没有注明籍贯，史可处长说：“这里也有一部份已逝世了。”我俩在上面翻看，注明长征的就去电话联系，问了几个都不是江西籍的，史可处长说：“我记忆中成都没有接触到江西的老红军。”

我又给成都军区老干处打电话联系，了解张耀祠将军是否还在成都，对方回答已去北京定居了，无望，只好返回火车站，准备去昆明了。赶到车站已是11点多钟，我结完帐，去售票处一看，长假已过，购火车票的人不多，看看火车时刻表,我购买了最快一班火车113次，13点44分开昆明。

火车离开成都，在经乐山市、峨嵋山风景区时，我想,自己来四川多次，还没有上过峨嵋山，从内心来讲真想去游玩，但时间上又不允许，现在只有放弃游玩的机会，以后再与峨嵋山相见。

　　经过半天一夜的行程，火车在成昆线上行驶了18个多小时，往程1100多公里，2002年5月9日早上8点10分准时到达昆明火车站，走出火车站，天下着中雨，我在火车站广场想乘的士去省委，问了几位司机都不愿去， 我想可能是不远，只好冒雨走出了火车站广场外围街上，拦了一辆的士，司机还是东北来的中年男子，他看我背了东西，听我说要去云南省委，赶紧下车帮我把东西放进车内，没有走几分钟，汽车就到了云南省委大门口。在接待处办好了手续,我走进了云南省委大院,在大院进门右边第一栋就是云南省委老干部局，云南省委老干局政治待遇处余处长、杨书记接待了我,并立即安排我去不远处的云南省老干局活动中心登记住下，送我的司机说：“住下后告知余处长房号，便于联系。”

老干部活动中心绝对属于高档，住宿条件好，环境优雅，活动中心功能齐全,正是上午，一至四楼活动室内老人们有的在锻炼身体、有的在学习、有的在唱歌、有的在唱戏、有的在玩棋牌。

住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告知余处长我住的房号，在电话里我催促余处长请抓紧联系采访，余处长要我耐心等候，他联系好再告知我。中午时分，余处长来电话告知说：“我们与江西省老干局联系了，证实有这么次采访，我们怕出问题，请不要见怪。”我说：“这是应该的。”余处长告诉我说：“你在房间等，下午2点左右老省委书记刘明辉秘书小杨会开车接你。”

下午2点多一点，杨秘书来接我，到达云南省委一号院附29号，这里是老红军刘明辉的家，他家是一座花园式独院，走进院里，显现出春城的气氛，院内、屋内到处是种植的各种花卉，客厅最显眼处摆放着江西景德镇产的一对大花瓶。

刘老对江西来人采访很高兴，一直说好，并交待杨秘书联系在昆明的老红军颜义泉和张海棠等人，告诉他们江西省来人采访我们。

天下着大雨，院内拍照是没有希望，我座下来与刘老聊起了当年参加革命的经历。

老红军刘明辉1914年出生在江西石城县烟坊村，1930年入团,1932年转党.1933年参加工农红军，在红五军团当战士，他所在的团长和政委是黄镇、宋任穷。

老红军刘明辉说：“我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经历的大小战斗不计其数，我当年的大多数战友都牺牲了，我总感觉到红军精神要代代相传，你来采访老红军就是要弘扬和宣传红军精神，很感谢你。”

老红军刘明辉接着谈起了长征中自己亲历的几个故事：“1934年11月，长征刚刚离开江西的中央红军，由于“左倾”机会主义的错误，导致红军在湘江伤亡5万多人，当时，敌人守住河岸，我们红军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拼杀，子弹在耳边呼啸，炮弹在河里炸开，飞机在天上扔炸弹，看见战友们一个个倒下牺牲，心如刀绞。

我当年在红五军团第13师,负责长征后卫,阻击追击的敌人,在敌人第四道封锁线湘江战斗中,第13师掩护中央纵队渡过湘江后，迅速撤出了战斗，顺利渡过了湘江。

在湘江边，我们脱掉了衣服裤子，把衣裤和枪弹举在头顶，趟水过江，时值冬季，天气寒冷，江水刺骨，到了对岸战士们冻得浑身发抖。但兄弟部队第34师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第34师在掩护主力渡江后，已来不及渡江，被阻在湘江以东，西去道路已被切断，部队陷入湘军、桂军、中央军的包围中，无法渡河。师长陈树湘率领全师英勇拼杀，终因寡不敌众，全军覆没，陈树湘师长身负重伤被俘，后乘敌不备，用手从腹部伤口处绞断肠子壮烈牺牲，年仅29岁。

湘江洒满了烈士的鲜血，以至于当时民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三年不食湘江鱼，十年不饮湘江水。”

1935年1月，我们到达贵州遵义，遵义会议召开后，确立了毛主席在党中央的核心地位，红军扭转了被动挨打的局面，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为了彻底甩掉国民党的追击，毛主席制订了抢渡金沙江的作战计划，红军战士斗志旺盛，士气高涨，为了安全顺利地保证几万红军在皎平渡口过金沙江，红五军团奉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命令，担任断后阻击敌人，军团长董振堂和中央派来前线协助的李富春共同研究了阻击敌人的方案，李富春说：“红五军团承担着确保中央主力红军渡过金沙江的重大任务，你们要坚守7天7夜。”战士们表示，只要战斗需要，10天10夜也能坚持下来。当红军主力几万人在皎平渡口安全渡过金沙江后，红五军团用2天时间全部渡过了金沙江，至今还记得，当时军委参谋长刘伯承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亲自指挥渡江的情景，刘伯承大声喊部队“快点！快点！”

渡过金沙江后，经泸定桥通过大渡河，红军终于摆脱了几十万敌人的围追堵截,我们于6月8日进到宝兴县北部的夹金山脚下。

1935年6月11日，我们一大早就开始向雪山进发。在爬到离顶峰还有1千米左右的时候，第三营第七连第八班副班长孔金彪走不动了，坐在雪山上起不来。我看到后，赶紧叫身边的战士把他扶到自己的骡子上，让马夫牵着骡子驮着他走。这时，我也走不动了，就抓着骡子的尾巴，让它拖着走。抬头望去，只见雪海茫茫，在陡峭的山路上战士们一个挨着一个挪着艰难的步子缓慢地移动。最后，靠着坚强的意志，终于爬上了雪山顶，天黑时，我们翻越了夹金山。

6月12日，中央红军先头部队红一军团第二师第四团到达夹金山北麓的达维镇，同红四方面军先头部队胜利会师。”

老红军刘明辉感慨地说：“我们红军所以能在极其险恶的环境中战胜敌人，主要是党中央，毛主席的正确英明的领导，是依靠人民群众支持的结果。”

1996年6月，在刘明辉的倡导下，云南省一批老干部和昆明延安精神研究会的部分同志在一起，组成“重走长征路”队伍，来到了当年抢渡金沙江的皎平渡口，82岁的刘明辉紧紧握着当年用船送红军渡江唯一在世的83岁老船工张朝满的手久久不愿放开。激动之情难于言表。当地少先队员向两位老人献上了鲜花，戴上了红领巾。

解放后,刘老任重庆军事管制委员会委员、重庆警备司令部副司令员。后调任云南省任公安厅长，云南省副省长、省长、云南省委第二书记、云南省委书记、云南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等职，并任中央11、12届中央候补委员、12、13届中顾委委员。

3个小时一下就过了，18点多钟，我告辞刘明辉时说：“改日天晴我还要重新给你来拍照。”刘老说：“下次来，我们几个江西老俵去吃云南特色餐过桥米线，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