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赏析--“木石前盟”神话故事的文化内涵

随缘m

品味经典作品，感悟人生哲理 。

文 : 张军、宋彦明

　　作者塑造“木石前盟”神话故事，是为继续描写之后贾宝玉同林黛玉爱情故事的奠基。

书中这段神话故事的描述。曹公原著的甲戌本，与后来程伟元、高鹗整理改写过的版本是不同的。

先看程高本原文:

此事说来好笑，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那时这个石头因娲皇未用，却也落得逍遥自在，各处去游玩，一日来到警幻仙子处，那仙子知他有些来历，因留他在赤霞宫居住，就名他为赤霞宫神瑛侍者。他却常在灵河岸上行走，看见这株仙草可爱，遂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

程高本中把娲皇氏补天未用，单剩下的那块石头同神瑛侍者描写为一体。这里讲他在上界可游玩自如，具备随处行走的本事，那么下凡又何劳二仙师呢？

显然，这是十分明显的逻辑错误。为此，后述之文完全基於曹公的甲戌本原文。

甲戌本原文:

此事说来好笑，竟是千古未闻的罕事。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便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得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仅修成个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

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恰近 日这神瑛侍者凡心偶炽，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历幻缘，已在警幻仙子案前挂了号。

警幻亦曾问及灌溉之情未偿，趁此倒可了结的。那绛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风流冤家来，陪他们去了结此案。

　 这则神话故事，显然不是靠想象凭空虚构出来的。而是作者在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基础上，汲取前人文学作品之精华，消化吸收溶入到自己的创作中而塑造出来的。下面我们分三步进行剖析。

一、三生石文化的承袭运用

这则神话故事，通过描写神瑛侍者同绛珠仙子情生缘起三生石畔，表明作者在此借三生石文化之意。

三生源于佛教的因果轮回学说。三生石的三生，为佛家所说的三世转生，即前世、今生、来生。三生石是姻缘的象征，缘定三生，锁定前生、今生及来生的幸福姻缘，后成为中国历史上寓意情定终身的象征物。

三生石文化的历史，源于一则神话传说和另一个历史故事。

(1)、神话传说

相传女娲在补天之后，开始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计，终而成一硕石，女娲将其立于西天灵河畔。

此石因其始于天地初开，受日月精华，灵性渐通。不知过了几载春秋，只听天际一声巨响，一石直插云霄，顶于天洞，似有破天而出之意。女娲放眼望去，大惊失色，只见此石吸收日月精华后，头重脚轻，直立不倒，大可顶天，长相奇幻，竟生出两条神纹，将石隔成三段，纵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

女娲急施魄灵符，将石封住，心想自造人后，独缺姻缘轮回神位，便封它为三生石，赐它法力三生诀，将其三段命名为前世、今生、来世，并在其身添上一笔姻缘线，从今生一直延续到来世。

为了更好地约束其魔性，女娲思虑再三，最终将其放于鬼门关忘川河边，掌管三世姻缘轮回。当此石直立后，神力大照天下，跪求姻缘轮回者更是络绎不绝。

(2)、典籍记载及历史典故

典集记载 :

这个故事最早见于唐人袁郊《甘泽谣·圆观》，僧人的名字叫圆观，而非园泽。

亦见于《西湖梦寻·三生石》和清初古吴墨浪子《西湖佳话·三生石迹》。

宋朝文学家苏东坡的《僧圆泽传》流传最广，也题刻于西湖三生石上。林清玄亦作《三生石上旧精魂》，根据的就是苏东坡的版本。

注: 唐代文献记载，僧人名字叫圆观，后来宋代苏东坡著《僧圆泽传》改为圆泽。

历史典故 :

唐代隐士李源，住在慧林寺，和住持圆观交好，互为知音。

两人相约去四川峨眉山游玩，圆观想从道长安，由北部陆路入川。在李源的坚持下，两人从长江水路入川。船行程中，遇江边有一个怀孕三年的孕妇。圆观看到这个孕妇就哭了，说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意走水路，因为他注定要做这个妇人的儿子，遇到就躲不开了。因此他和李源相约在13年后杭州三生石相见。

当晚圆观圆寂，孕妇也顺利产子。

十三年后，李源如约来到三生石，见到一个牧童唱到 :

三生石上旧精魂，

赏月吟风莫要论。

惭愧故人远相访，

此身虽异性长存。

李源与之相认，牧童说他就是圆观，但是尘缘未了，不能久留，说完又唱到：

身前身后事茫茫，

欲话因缘恐断肠。

吴越江山游已遍，

却回烟棹上瞿塘。

唱完就离去不知所终……

　 三生石即按圆观所唱“三生石上旧精魂”而来，于是后人称当初两人在川边大石相会之处为“三生石”，而“三生石”也被用来比喻因缘前定。

曹公描写的:“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便得久延岁月。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这段神话故事承袭运用了三生石畔情生缘起文化，明喻了宝、黛前定三世姻缘，是人们憧憬的那种美好理想中的幸福姻缘之意。

二、道教三界说文化的承袭借鉴

故事中塑造神瑛侍者下凡、绛珠仙子追随下凡报恩，表明作者是以道教文化三界说为基础，并借鉴继承之前的文学范例。

道教文化是源于华夏民族的本教，道家三界，是基于阴阳的理论支撑，自然产生。

道教三界说法之一：是以《易经》所述的三才作为三界。三才：指天、地、人。语出《易传·系辞下》：“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

即: 天界、人界、地界为三界。

天界也称上界又称仙界或天庭、人界也称人间或凡间、地界也称冥界或阴间。

南朝齐、梁时道教学者陶弘景所著《真诰》第十六卷《阐幽微第二》有述:

天地间事理，乃不可限以胸臆而寻之。此幽显中都是有三部，皆相关类也。上则仙，中则人，下则鬼，人善者得为仙，仙之谪者更为人，人恶者更为鬼，鬼福者复为人，鬼法人，人法仙，循还往来，触类相同，正是隐显小小之隔耳。达者监之，便无复所关。

道教文化认为 : 人是“道”的产物，通过修行能使人合于道，从而成为仙人。 反之人逆道行恶，则沦为鬼。通过修行妖合于道，也可“人化”。

就是说在仙界、凡间与冥界，仙、人、鬼三者之间，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道教三界说，在中国古代文学发展的历史过程中，形成了一条独特重要的文化支脉。纵观中国古代小说发展史，以三界说为基础的作品很多。

中国古代小说起源阶段的《搜神记》，是东晋史学家干宝著录的笔记体志怪小说集，内容十分丰富，有谶纬神学、有神仙变幻，有精灵物怪，有妖祥卜梦，还有人神、人鬼的交通恋爱等。

其中的《干将莫邪》《李寄》《韩凭夫妇》《吴王小女》《董永》等篇，揭露了统治阶级的残酷，歌颂了反抗者的斗争， 故事大多篇幅短小，情节简单，开创了中国古代神话小说的先河，对后世影响深远。

到了中国古代小说成熟繁盛的明、清时期，产生了一大批以道教文化三届说为基础的优秀作品。如吴承恩的《西游记》、许仲琳的《封神演义》、冯梦龙《三言》中的《勘皮靴单证二郎神》《樊楼多情周胜仙》《旌阳宫铁树镇妖》《灌园叟晚逢仙女》《一窟鬼癞道人除怪》《白娘子永镇雷锋塔》等多篇故事，及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等等。

　 这些作品，有的表现了作者对于仁君贤主的拥护和赞颂，以及对于无道昏君的不满和反抗。

有的以善意的嘲笑、辛辣的讽刺，和严肃的批判巧妙地结合的特点，嘲弄、批判了统治阶级的昏庸无能，荒淫残暴。人间帝王，或沉迷女色，或沉迷于圣寿无疆。

有的或者揭露封建统治的黑暗，或者抨击科举制度的腐朽，或者反抗封建礼教的束缚，具有丰富深刻的思想内容。其中描写爱情主题的作品数量诸多，它们表现了强烈的反封建礼教的精神。

这些作品演义的故事，在奇幻世界中曲折地反映出世态人情和世俗情怀，表现了鲜活的人间智慧，具有丰满的现实血肉和浓郁的生活气息。

这类神话小说反映现实带有本身的特点，常以妖魔鬼怪、神仙及神化了的人物，通过神化的情节演义故事。

故事的意义显示为对现实社会现象的解释，表达民众变革社会的愿望，不同于一般直接反映现实生活的文学作品。

例如《搜神记》中的《董永》为天之织女道出“缘君至孝，天帝令我助君偿债”的仙女下凡嫁董永的故事。

而《警世通言》中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 则是一个具有反叛精神的被损害者的形象。白娘子的原形是白蛇，白蛇的“人化”，被描写为脱尽妖气的具有锲而不舍性格的女子。

前者仙女下凡人间，后者通过修行脱妖而“人化”。两者都是为了实现追求美好爱情愿望的理想，而不畏艰辛地努力与封建理教进行不懈抗争。

曹公的描写，是在道教三界空间中塑造故事的，天庭赤瑕宫意有小瑕疵，因而不完美的神瑛侍者凡心偶炽，意欲下凡造历幻缘在情理之中。那绛珠仙子为了把一生眼泪还他，追随神瑛侍者下凡到昌明太平世为人，以报甘露之惠恩德。同前两者一样，也是为了实现美好的愿望。

然而，道家“凤月宝鉴”也把凡间截然相反景象的两面展现得淋漓尽致，隆盛昌明繁华似锦的表面幻景，是无法掩盖隐藏在背后的，光怪陆离乱象丛生的真实险恶。也许这正是作者，把这段神话故事塑造为“木石前盟”的本意。

三、木石文化意象的继承与发展

木石前盟意指，林黛玉的前世之身绛珠仙草，与贾宝玉前世之身神瑛侍者间，情生缘起三生石畔生出缠绵之情的关系。

在这里，绛珠仙子指为木。赤瑕宫为天庭储存仙石的处所，神瑛侍者是这里的管理仙石的神仙，故指为石。所以，木石情缘因此而来。

笔者认为，曹公所用木石之意是取自古代叙事长诗《孔雀东南飞》中诗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的意象。

《孔雀东南飞》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且是古代史上最长的一部叙事诗 。取材于东汉献帝年间发生在庐江郡（今安徽怀宁、潜山一带）的一桩婚姻悲剧。

原题为《古诗为焦仲卿妻作》，因诗的首句为“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故又有此名。

原诗为文言，且篇幅很长，故将诗文叙述故事的重点，简文如下:

东汉末年建安中期。少女刘兰芝自幼便习女红，善弹琴，能诵诗书。十七岁嫁给焦仲卿为妻，日夜辛劳，勤于家务，却不为婆婆所容，于是就去信给正在庐江郡府做小吏的丈夫，诉说不堪忍受之苦。

仲卿回来为妻子求情，却遭母亲斥责，并令其休妻另娶。仲卿长跪，言“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娶。”母亲捶床怒骂:“竟敢胆大妄为，抗母意逆孝道。”因仍要赶回郡府任上，仲卿只得先请妻子回娘家，暂避一时。

兰芝自然明白，如此一别，类乎休弃，今后恐难再见。即说: 我到底还是被赶走了，哪里还说得上再回到你家来？我有绣花的齐腰短袄，上面美丽的刺绣发出光彩，红色罗纱做的双层斗帐，四角挂着香袋，盛衣物的箱子六七十个，箱子上都用碧绿色的丝绳捆扎着。样样东西各自不相同，种种器皿都在那箱匣里面。我人低贱，东西也不值钱，不配拿去迎接你日后再娶的妻子，留着作为我赠送给你的纪念品吧。从此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时时把这些东西作个念想吧，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我。

鸡鸣天亮，兰芝精心梳妆之后，上堂别过婆婆和小姑，流泪登车而去。

　　焦仲卿的马走在前面，刘兰芝的车行在后面。到大路口，焦仲卿下马坐入刘兰芝的车中，两人低头互相凑近耳朵低声说话。焦仲卿说：“我发誓不会与你断绝关系，你暂且回娘家去，我现在去庐江太守府，不久一定会回来，我对天发誓，决不会对不起你。”刘兰芝对焦仲卿说：“感谢你忠诚相爱的心愿！你既然这样记着我，盼望你不久就能来接我，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但是我有一个亲哥哥，性情行为暴躁如雷，恐怕不会听任我的意愿。”接着举手告别，惆怅不止。这对悲摧的夫妻，只能恋恋不舍地被迫别离。

刘兰芝被遣回家十余日，县令即派媒人来为其子求婚。兰芝稟母亲:“焦郎同我情投意合，立下誓言永不分离。今事违背情义，”当即婉言回绝。

又数日，太守也托郡丞登门提亲，明言太守的五公子尚未婚配，愿与刘家结为百年之好，又被谢绝。这下惹恼了兰芝那位性情雷暴的大哥，对妹妹道: “前次嫁得一小官吏，这次嫁得一贵公子，天壤之别。这好运足使你终身荣华富贵，不嫁给这样的公子，你还想作何打算？”兄命难违，兰芝被逼迫不过，只得一切任人摆布。

　 那边媒人回报，说刘家已允婚事。恰好三天过后便是良辰吉日，太守马上四处派人备下金帛彩礼，人马舟车，以便早日完婚。第二天，兰芝整日默默无语，只是和泪裁衣。

仲卿在任上闻知此变，急忙请假暂归，到兰芝家还有二三里的地方，人伤心，马也哀鸣。兰芝熟悉府吏的马叫声，轻步快跑去迎接他，悲伤失意地望着相爱的人。她举起手抚摸着马鞍，哀声长叹使人心碎。说：“自从你离开我以后，人事的变化真料想不到啊！果然没有像以前想象的那么好, 我亲哥哥逼迫，硬把我许配给别人了，你回来有什么指望的地方呢！”

仲卿对兰芝说：“祝贺你得到高升！我这块磐石方正又坚实，可一直存放上千年，而蒲苇一时柔韧，就只能保持在早晚之间罢了。你将会一天天地富贵起来，我一个人独自走到地府去吧！”兰芝对焦仲卿说：“哪想你会说出这种话来！同是被逼迫，你这样我也这样，我们在地府下互相见面吧! 但愿不要违背今天的誓言！”他们互相紧紧地握着手，然后告别离去，各回自己的家里。

活着的人却作临死的诀别，心里的愤恨哪里说得尽呢？

仲卿回家后对母亲说道：“今大风吹折了树木，院子里的兰花上结满了严霜；孩儿的性命犹如西山的落日，母亲今后一人，要多多保重”，遂再拜长叹而去。

这一天，迎亲的车马格外热闹，新妇已进门。黄昏后人群渐渐散去，夜深沉，万籁无声，兰芝自言“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义无反顾，“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投水自尽。仲卿得知后，“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亦自缢殉情。后两人合葬于华山旁。

至此，一对彼此深爱着的青年夫妇，就这样被活活拆开，最终为了捍卫爱情愤而双双付出宝贵的生命。

　 西汉时，汉武帝强制推行董仲舒奉呈的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和“天人感应，三纲五常”的儒家那套伦理纲常，到东汉逐渐占据了统治地位，至建安时发展到了相当完备严密的程度。

在婚姻制度方面就规定有“七出”、“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等清规戒律。

《礼记·本命》中载：“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焦母迫害刘兰芝用的是第一条。

《礼记》中还规定：“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悦，出。”焦母压制焦仲卿用的就是孝顺这一条。刘兰芝回娘家后，也遭到家长制淫威的逼迫。“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正是焦、刘悲剧的主要原因。

而焦母、刘兄自以坚守这些封建礼教维护自身私利为己任，成为了焦、刘悲剧的直接凶手。显然，在这样环境中，焦母、刘兄是主宰者，而刘、焦是注定的牺牲品。

那么刘兰芝、焦仲卿是否从根本上反对这些封建礼教呢，没有。刘、焦两人所反复辩解的是他们并没有违反这些封建规范。他们的认识因受时代环境的局限，而无法摆脱当时占统治地位的封建意识形态的桎梏束缚。

因此，便不难理解当时社会环境至刘、焦之死的必然性。因为他们面临的抉择只有两种可能：

或者向焦母、刘兄屈服，违背自己的爱情誓约；

或者以一死来维护两人的爱情誓约。

因而刘、焦没有随心所欲地进行其它选择的可能。

所以，刘、焦之死，已冲破个别人、个别家庭的狭小范围而具有了重大的典型意义，揭示出了极其普遍的社会问题。

《孔雀东南飞》的重大思想价值在于：它在中国封建君主专制社会的早期，就形象地用刘兰芝、焦仲卿两人殉情而死的悲剧，深刻揭露了丑陋凶残的封建礼教吃人本质。热情歌颂了刘、焦夫妇忠于捍卫真挚爱情坚贞不渝的崇高品格、和反抗压迫的叛逆精神，表达寄托了人民群众对自由美好爱情和幸福美滿婚姻的热烈向往。

　 通过初步了解剖析这首叙事长诗讲述的故事，我们应该能够领悟女主人公，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为爱情誓约的深刻文化含义。

曹公借用承袭了这一爱情誓约的文化意象，加以发展塑造，赋予林黛玉、贾宝玉爱情形象的前世之身绛珠仙子同神瑛侍者情缘故事“木石前盟”之名。寓意宝、黛前世注定的情缘会更坚贞不移，同时也预示着，由于处在专制社会未世，“存天理、灭人欲”的封建礼教桎梏环境下，宝、黛将面临比焦、刘夫妇更加残酷无情的经历和结局。

综上所述，三生石文化孕育了，绛珠仙子同神瑛侍者三世情缘这一美丽的神话。·

道教文化三界说，为绛珠仙子追随神瑛侍者下凡人间以泪报恩，打造了可行的空间。

叙事长诗《孔雀东南飞》刘兰芝、焦仲卿爱情誓约的木石文化意象，赋予了宝、黛爱情形象前世之身情缘故事之名“木石前盟”。·

另外，对比《孔雀东南风》与《红楼梦》两部作品，会发现焦、刘夫妻的家庭是中国封建专制社会早期士族阶层。宝、黛情侣的家庭是中国封建专制社会末期的贵族阶层。同样都是处于当时社会政治经济环境主导层面的特权阶层。

两部作品中主人公相似的社会境遇，能真切反映当时社会物质、精神文化状况，可充分揭示社会矛盾冲突的本质原因。体现了文学作品再现社会境遇的基本属性。

展现出了美好真挚爱情的正义进步文化，与反动封建统治阶级意识形态邪恶文化之间的殊死搏斗。同样是与封建礼教进行顽强抗争的焦、刘爱情悲剧故事，也预示了宝、黛爱情的悲剧结局。

文中图片选自网络感谢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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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