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趣事》之四（原创）

老馬識途〈馬履達〉

文字创作/马履达

插图/发小马起源提供

背景音乐/你的歌

八九岁时和伙伴儿在大坑水浅的地方学会游泳，后来胆子与日俱增，敢去深不可测的大西坑戏水。

听村里的老辈人讲，大西坑到底有多深，没人知道，反正八十多岁的老人都没见过坑底儿。

坑南边有一个巨型石槽，年代久远，无人知其渊源，来自何方，亦无从考证。彼时常有村里的女人到此洗涮。

钓鱼是我最喜欢的游戏，折来一根紫穗槐枝条，捋掉梗叶，撅一段儿高粱竿稍儿，当作鱼漂儿，在母亲线笸箩里翻出小针一枚，放在如豆大小的煤油灯火焰上，烧烤退火，弯制成鱼钩，再扯一段母亲做针线活儿的白线，鼓捣鼓捣，简单的鱼具展现芳容。

鱼饵取自坑边，无穷无尽，蛤蜊、螺蛳遍布，随意挑选，全是小鱼的最爱。挂上鱼饵，抬臂抛钩儿，静候佳音。

好在坑中杂鱼众多: 片儿鱼（因身体扁平得名，又因颜色鲜艳亦称‘媳妇儿鱼’）、麦穗儿、鲫瓜片儿、老头儿、白条儿……片刻之间，鱼漂跳动，扬臂一甩，鲜活的媳妇儿鱼落在岸上，挣扎翻腾，做了俘虏。

约摸两个小时，装鱼的小筒已满，各种可怜虫挤挤挨挨，无处存身。收兵罢战，息鼓回转。到家后大概是缺氧所致，全部翻白晾肚，逐条摆放在火炉台儿上，熥成鱼干儿，以备猫猫“虎子”餐食佐料。

“虎子”闻到随风飘出的腥味儿，急不可待，围着炉子团团转圈儿，“喵喵”之声不绝于耳。我轻轻地捋着它的靓毛，教训道:“，甭叫唤，早晚是你的，没人跟你抢，真没出息，寅时不等卯时，消停停儿的等着！”

在坑边只能钓到小猫鱼儿，同学“鸡子”（郝伯华)自有高招儿，经常能钓到半尺多长的“噘嘴儿、草鱼、大鲫瓜”。

他家住在大西坑边，在同龄玩伴中水性最好，对鱼的习性比我们了解得更多。不用钓杆，取一节尺把长的干秫秸段，拴上带倒刺的“保滑钩儿”（“保滑钩儿”还是通过他才知道的)凫水放到大西坑中间，到岸上坐等鱼儿上钩，半天时间也能钓到几条半斤以上的草鱼、噘嘴儿。

那几年大西坑里各种虾崽奇多，翻开水里的石头，十有八九便有虾米出现。最长的约二寸有余，不足二寸的最为多见，运气好时中午能逮着五、六十只。有的膘肥体壮，胸前虾籽密密麻麻，抱成一团。白虾软嫩如贻，剝开外壳儿，放在齿间，弹牙适口，鲜香无比。

西沟南岸有一棵歪脖儿柳树，向北倾斜，伸向水面。我们几个小伙伴想着法子淘气，猴子似的爬上枝杈，轻轻跳下，好不痛快。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比这个刺激的是~两个大人站两边，每人扯着另一个孩子的手脚，前后晃荡，待晃到最高点后，二人松手用力向水中抛去，伴着激起的串串水珠儿，饺子下锅似的窜入水中，一忽儿从几米开外露出小脑袋，复游上岸，充分享受这难得的快乐！

村里水性最好的应该是张廷余。那天，忽然发现大西坑里有人影闪现，定睛观瞧，敢情是张廷余在戏水。只见他伸出双臂，水刚刚淹到腋下，我不解其中奥妙，心想 ~“估（gōng)摸着那里水深过丈，这是咋回事儿，难道水里有人托着他？还是脚底下有高台儿？”

过了一会儿，他往下一沉，没入水中，没过半袋烟的功夫，手抓一条近半米长的鲇鱼浮出水面，扬手扔到岸上，由他的大儿子张甫捡起收到桶里。又是半袋烟的时刻，再次扔出一条，对围观的人们说道:“这鲇鱼成对儿，摸着一条，八成还有一条，今儿个的买卖赚大发了！”

那时常见外村的人来此推螺蛳。工具简单实用，编织一个半月形的网子，绑在七、八米长的竹竿上，平口朝前，反复推进，便有无数螺蛳、蛤蜊、小鱼落网。每每引来小伙伴们驻足观看…………

注：

插图是小时经常游泳的西大坑，但时代变迁，现坑四周填土，水面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