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美文荟萃 47

蚂蚁牙黑

作者简介张峰，男，造纸8601，运城临猗人，现供职于临猗县市场监管局，常用网名云梦居士、静庐主人。 本辑目录 1.要脸2.道3.文化消费 要脸 2022-02-19 木心说：譬如说，原是个不要脸的人，倘若周围都是要脸的，就只好装着要脸——倘若周围都是不要脸的，就一五一十地不要脸起来。古代、现代，区别大致如此。木心真是个雅人，连骂人都骂得这么文艺腔，但毕竟是在骂人，总免不了有嗔心在里面。读这段话，关键是要理解以下几个概念，哪怕是误解或曲解，但总比不解的好；若是不解，这段话当真就寡淡无味了，木心何必要说。 一是脸。木心是从旧时代走出来的人，他曾是江南富庶人家的少爷，自幼读四书五经道德文章，把“礼义廉耻”看得重，重到什么程度呢？就像人的脸一样。现代人把这种对“脸”的执着叫做迂腐，或者叫做封建思想中毒太深。 二是古代和现代。这是一组相对的概念，有文化上的区别，古代文化是节操文化，哪怕是要做坏事，也要循着圣贤语录比划出个道道来，即所谓的“师出有名”，让人觉得他在做好事，古人的脸比命重要，做事之前，就得先做一番要脸的功课；现代文化是功利文化，比如狗吃翔，吃相是次要的，能够吃到嘴里才是主要的，至于脸，不是不要，是不重要吧。而时间节点上的区分，很难说准，这段话里就只用了个“——”来做区分；若非要说，大致二者之间有一个过渡期，囫囵算作“五四”新文化运动后的百年变革期，这期间，革命者辈出，一切皆有可能。 三是要脸。回过头来问：木心在骂谁呢？当然是骂不要脸的人。然而木心又是个极度鄙视“乡愿”的人，所谓“乡愿”，用当下的流行语来说，就是“道德婊”，显然木心所说的“要脸”，并不是要做古代或者现代意义上的道德模范或道德代言人，抛开时代，直指人性，文明的进化有了人性之恶隐与显的区别，也就有了要脸与不要脸的区别。而非要说古代与现代的区别，大概就是木心的嗔心所在吧，毕竟古代人的脸太遥远，看不真切，而现代人的脸呢，让先生扎心了吧。 其实，现代人是要脸的，甚至比之古代人更要脸。我之所以这样说，并非是要为现代人争取到足以自傲的荣誉，而是觉得现代人的自恋，实在是超越了古代人的。 比方说，在现代的某个团体中，有一个按照规定组成的领导班子，这个班子里的成员，像梁山好汉分座次一样，各自坐各自的交椅。他们是如何上位的，彼此之间都是清楚的，甚至清楚某一位的上位渠道以及上位“进贡”的具体数额，因为大家的路子大致也差不了多少，原本都是一张脏脸，谁也不会笑话谁，彼此间就心照不宣了，但在人前绝对都是风光满面一本正经的，大家都是讲规矩的人，都懂得尊重领导服从领导，至于那些脏的东西，谁又会在意呢？再说了，上位的目的为了啥？不就是为了在人前有脸人后弄钱吗？这些被人称作领导的人，大都是能为人所不能为，敢于突破古人标榜的“要脸”底线的人，至于工作能力个人素质什么的，领导说好就是好，即便不好，锻炼锻炼不就好了嘛。但脸是必须要的，这脸已不仅仅是某个人的脸，而是代表着某个集团形象，谁敢不要脸试试。哪怕一肚子糟糠，甚至还有过斑斑的劣迹，他们也会很努力地向他们的上级领导学习各种要脸的技巧，很快就改头换面成了官员的模样，让人一看就能感觉到他们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牛逼得很。 至于古代人，一是从脸的进化程度上讲，比现代人要差很多，比如厚度、柔韧度、耐腐蚀度、神经灵活度等等；二是古人性情多憨直，更有孔孟那一套东西禁锢着，论起要脸的自由度，哪能比得了思想解放了的现代人；三是脸的文化内涵和外延从古到今已经极大丰富了起来，在现代人面前，古代人简直就是井底之蛙。 木心说的“倘若周围都是不要脸的，就一五一十地不要脸起来”这句话，先不说这脸是古往今来谁的脸，可以断定，这脸必定是普通人的脸，普通人的脸，仅代表自己，不殃及组织，要不要无所谓的，反正官场里的人，绝对不会对号入座的，现代的官人，更不会承认说的是他们的脸。倒是“原是个不要脸的人，倘若周围都是要脸的，就只好装着要脸”这句，心里掂量一下，默默地都认了。 脸这东西，一层皮包着，这皮的各方面指数，如同佛家的禅，不可说不可说，高深莫测啊。木心说这段话，可能只是憎恨那些变色龙式的“乌合之众”吧，先生是雅人，文字更是雅致至极，譬如一块美玉，浑然天成，一眼就是开门的，你想把它雕琢成另外的样子，仅有这想法就俗了，遑论下手去做，岂不是在暴殄天物。 诸如上述我这样的理解，真是荒诞不经，大大唐突了先生一回，然而此脸已非彼脸，先生的文字是一块玉的话，我只不过是绕着这玉转了个圈，料想先生也不会计较，加之他一开始就说了三个字：譬如说。打比方嘛，本就不怎么严肃，像是在开玩笑。而现代人，就更是无所谓了，这是个发财的黄金大世，大家都忙着赚钱，谁愿意扯这些个要脸不要脸的闲蛋呢！ 道 2021-10-30 天地有大道而不言。仰观苍穹浩渺星汉灿烂，俯察大地辽阔物产丰盛，岂是人力所能为，顿觉所有的文明都不值一提。 羞耻之心产生文明。野蛮与暴力穿上文明的外衣后，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作规则。制定规则的人衣着光鲜，举止文明，冷兵热武，化作规则如刀，文明的血腥像花儿一样开放。 后来人们发现，制定规则的人和破坏规则的人，原来是一伙的，力量博弈，强者上位。规则之下，天地如囚笼，人类如困兽。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庸人者何？粉饰暴力掩耳盗铃之施暴者也，人人皆如此。虐人者，庸而可憎，自虐者，庸而可怜。世人习惯了庸，便爱护起一眼可看到头的人生。于是，众人被庸人所治循规蹈矩，曰治人；众人以庸术自治作茧自缚，曰克己。 庸也有别，曰中庸，曰平庸，曰昏庸。中庸之人，是聪明人，懂平衡之术，善调和之道，貌似高人，不过是精明的庸人；平庸之人，材质普通，智识一般，所谓“不堪大用”者是也，常随波逐流，若能少欲知足，不失为明智之人；昏庸之人，愚昧昏聩而不自知，丑态百出而洋洋自得，有一个词叫“昏庸无道”，昏庸者，不知道，何来道？ 老子过函谷关，被尹喜所拦，无可奈何写下五千言，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本无需道，道也白道。果然，世人知道，弃如敝履！ ——20211030于静庐 文化消费 2022-06-06 最近在公众号（订阅号）上写一些若有所思的文字，一般都比较短，是思想的火花，而非思想的火焰。 因为以前在“美篇”上发过几十篇同类型的文字，所以写完后就复制到“美篇”上（一般稍作修改，美篇的修改功能比公众号强多了，可以随时修改润色）再发表。后来我发现公众号文章的点击量很低，而美篇文章的点击量却很高，十倍百倍的高，像人们常说的“凉粉挑子”，一头凉来一头热。于是感慨道：“公众号”这个叫法已经名不符实了，可以改叫“私享号”了，而抖音才配得上这样叫，因为在抖音这样的大众平台面前，美篇也只能算是小众了。 多元化社会自然呈现多元化平台，这是无可厚非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互不干扰，和谐共存，各自安好，看起来挺不错，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依然是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越直观越大众，越通俗越大众，越娱乐越大众。究其原因，微观来讲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外因，生活节奏太快，生活压力太大；另一种是内因，信仰缺失，生命颓废。再往上追，就成宏观的了，不敢僭越。 市场经济之下，文化也成为一种消费。大众消费投资的是时间，回报的是放松和麻醉，抖音就是大众的精神酒吧，或者可以说是精神大排档，是买醉的地方，门槛很低，嗨就行了。相比之下，公众号可能就成了精神咖啡馆之类的消费场所，成了专业人士和特殊群体窃窃私语的地方了吧。仔细观察，会发现文化消费有这样的发展趋势，大众的越大众，小众的越小众，冰火两重天了。 在一个健全的社会体制内，物质生活的丰富多彩不可能导致精神生活的匮乏单调，但却偏偏就导致了，何以故？这才是这个时代的大人物们该去思考的大命题。但大人物们似乎都很忙，和小人物们一样，忙着赚钱，忙着娱乐，哦，不对，应该说成是经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 今天在微信朋友圈发了几句话：瞄了一下点击量，美篇里像夏天一样火热，公众号里像冬天一样清冷。我要去公众号里避暑。这篇就单发在有消暑功能的公众号里（“私享号”）吧，不去美篇里凑热闹了。瞎说一通，反正也没多少人看—— 小诗短文感悟生活字里行间同窗情深不论水平高低唯求真情实感欢迎文字交流邮箱 836339064@qq.com微信号armom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