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达莱盛开的地方（21）

丹江钓叟

四十一.谎言与事实

医院里我同黄淫棍他们正在针锋相对，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这时听见有人在开拨人群。"让一让，看什么热闹。”

转眼观瞧，只见三个身着军装的人，胳膊上带着红袖标，上面印着xx县民兵指挥部，治安小分队的字样。刘科长上前打问。来人说：“我们是县民兵指挥部的，来调查二道沟革委主任被打的事件，找当事人黄仁坤主任了解情况的。”

黄淫棍听说找他，看了我一眼，得意的说：“我是黄仁坤，找我是吧，你们来的正好，打我的人就是他。”说完用手指了指我。来的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黄淫棍说：“这黄主任不是能走能动吗，也不像报案说的伤势严重，生命垂危呀。”另一个人说：“即然当事人都在，那就都去民兵指挥部吧。”

文革初期，公检法司已停止了办公，取而代之是县民兵指挥部，武装基干民兵连，治安小分队行使着公安局派出所的职能。

民兵指挥部住在老县委招待所的一个套院，从正门进去后，来人带着我们来到一排房屋前，其中一个人带着我们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说道：“周队长，我们回来了。”"找到黄仁坤了吗？”里面的人问。那个说话的民兵推开门进去说：“找到了，不像报案人说的生命垂危。我们看他可以走动，神志清醒，在医院询问不方便，连同打人的知青一同都带回来了。”“让他们都进来。”里面的人说。进去的人返身出来让我们进去。推开门往屋子里面走，进去一看，周队长原来是我家的邻居周德义叔叔。

刘科长同我们一同进了办公室，来到周队长身边掏出工作证说：我是上海知青慰问团的，这个事件与上海知青有关，能否请周队长借一步说话。周叔叔点头说：“请到里面房间。”于是就同刘科长进了办公室的内间。

约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周叔叔同刘科长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办事员手里拿着记录稿，同周叔叔一同送刘科长。

周叔叔送走刘科长后，返身回到办公室，安排其它的人分别领黄淫棍他们去做询问笔录。然后把我招呼到他办公室的内间里，关上门，让我坐下说：“今天早上接到报案，双河知青同上海集体户知青，一起袭击了二道沟革委会，重伤了革委会主任，我猜的应该是你，果然不出所料，真是你这个淘小子，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把事情的原尾详细的向周叔叔说了一遍，最后我说：“周叔叔，黄淫棍强奸杨洋有物证，现在知青手中。我们只想找苏娟同杨洋来县里报案，看到他在集体户宿舍调戏，猥亵苏娟，并企图耍流氓，我们进去救苏娟，他又先动的手，用斧把先打的我，我们争抢斧把时，相互厮打伤的他。他打人的斧把，我们已拿到上海慰问团，你们可以查证，不信我脱衣服给你看看，斧把打在我的肩膀上，顺胳膊落下，现在还痛呢。”说着脱下外衣，肩膀到胳膊一趟红肿的痕迹。周叔叔同做笔录的小刘看后让我穿上衣服，此时才感觉到肩膀有点隐隐作痛。

周叔叔对我说：“你们这件事，闹的挺大，先是县革委会的赵常委同你们公社黄副主任来报的案，说你们袭击二道沟革委会主任，受伤的人生命垂危，正在抢救。刚才县革委会主任，军委会主任刘昆也来电话过问，并要求严肃认真查处，了解真相，从严处理。我们已经去找肖金良，苏娟和杨洋了。稍刻便到。为了防止意外，这几天你不能走，我们这有宿舍，先在这住几天，等事情调查完后，你再回去。”然后对小刘说：“你把他送到我的宿舍去，屋子里有书，他可以看，但不要在院子里走动。”我答应说：“好。”我跟着小刘出了办室，在院子里，我看见肖金良，苏娟还有杨洋从大门进来，去了周叔叔的办公室。彼此没有说话，我只是冲着他们点点头，便同小刘去了民兵小分队后院的宿舍。

三天过去了，没看到肖金良他们，也没听刻关于他们的消息，等待的时间过的太慢了，简直就是渡日如年，周叔叔屋子里的书都是《红旗》《前进》等杂志，每天的几张报纸都反复看了几篇，心中不免有些焦虑，中午吃饭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议论案件，坐在旁边一听，原来是一个河北省一个农村来的盲流，把自已装扮成女人，到处流窜骗婚骗钱，这次来县里骗人，当事人本以为是喜事，夜里让他同妹妹住在一起，没想到露了馅，当事人家吃了亏，把他抓住送到民兵指挥部，民兵指挥部要把他游街示众。议论的人当笑话津津乐道，我却没有一点兴趣，盼望快点结束我们的事件。

晚饭后，独自在周叔叔的宿舍翻杂志打发时间。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人探个头进来，我一看，是何明。我急切的说："何明，你怎么来了，想死我了。”何明故意卖着关子笑而不答。我忙问道：“何明，这几天急死我了，你知道什么情况，快同我说说。”何明：“那天把于晓敏送到上海慰问团，我就急着回去找你，没想到你们去捅了个天，刚到集体户，就见二道沟子的人抬着黄淫棍下来了，二秃子他们拿着棍子到集体户敲门，玉峰大哥披着衣服，打哈吃出来问干什么。他们说找你，玉峰大哥说你没在，不知道去哪了。二秃子他们没找到你，就找到大队的赵大巴掌一同去了公社，他们走后，玉峰大哥同我说了你们的经过，我很担心，就想回县里找你，正巧英华来找我，又把春花同你的事告诉我。我对英华讲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说她们误会了你，不了解情况，还帮倒忙。英华说她欠考虑，就急着找春花去了。我回到县里，到上海慰问团看见了于晓敏和董国强他们。于晓敏说在上海慰问团的帮助下，县里一把手，军委会主任刘昆亲自督办了这件事，目前黄淫棍已经承认同杨洋发生关係，但不承认是强奸，杨洋已经把证据交上去了，案件正在审理。”何明接着又说：“看到案件处理基本上有眉目，我就去找周叔，想过来看看你，周叔说案件没完结，不同意。今天又去找他，看见你爸妈也在他家，周叔说案件差不多了，与你没有太大关係。同意今天晚上他带我来看看你。刚才周叔把我送到这里后，告诉我不要呆时间太长，然后他就去了办公室。

听到这里，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四十二.阳光总在风雨后

县民兵指挥部治安分队，几天来的调查取证，二道沟集体户知青群殴村革委会主任的案件，发生了逆转，村革委主任被打的案件，变成了村革委会主任奸污女知识青年的案件，根据知青和群众的举报，提供的证据，已把黄淫棍的犯罪做实。尽管公社黄副主任不断找人说情，县革委会赵常委不断的施压，在上海慰问团的关注下，县革委会主任军代表刘昆亲自督办，案件已经定性。

第二天上午，周叔领着何明进来了。进门对我说：“淘小子，事情都已经清楚，没有你什么事了，同何明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来找我，不要冲动蛮干，这次要真的把人打死了，问题的性质就不一样了，明白了吗？”我说：“明白了，谢谢周叔叔。”

出了后院的门，我对何明说：“你怎么知道今天会让我走？”何明说：“昨天晚上从这回去，周叔叔告诉我的，说今天上午基本上就能结案，让我来接你。这不，早上起来吃过饭，我们一起都来了。”我说：“你们？不就是你吗？还有谁呀？”何明笑着说：“出门看看就知道了。”

出了民兵指挥部的的大门，看见门前站着十几个人，前面是父亲，老队长和朴大叔。往后一点的是集体户的同窗，我笑着同大家打招呼，老队长说：“小李，行，有正义感。敢做敢为，好样的。”"哎，让开点，还有我们呢。”说话的是英华姐，她分开众人来到我的面前：“小李你看，后面的是谁？”

顺着众人分开的空隙，我看见了春花，她羞涩的站在人群的最后面，两只手摆弄着自已的辨稍，粉红的脸庞淡出微微的笑容，美丽的眼睛深情的望着我。春花的旁边站着于晓敏和耿嫂。我明白了，一切都清楚了，我的眼晴湿润了。

上海慰问团的刘科长来了，看见我在指挥部的门前就走过来，打过招呼，她告诉我，她是来接肖金良他们的，她说：“小李，这次上海知青的事情你帮了很大的忙，我代表上海慰问团谢谢你，现在案件基本终结了，苏娟同杨洋还要留在上海慰问团呆几天，配合案件的取证审理，二道沟集体户的其它人暂时先回村里，以后怎么办再做商议，既然咱们认识了，就是朋友，欢迎你以后经常来上海慰问团做客。”

刘科长说完，领着于晓敏，耿嫂，董国强进了民兵指挥部的大门，于晓敏走到我的面前，同我摆摆手说：“李哥，拜拜。”回头又冲着春花一笑。进了民兵指挥部。

回到了双河村，老队长同朴大叔去了队里，何明同英华姐一起走了，我去了春花的家。阿妈妮看见我同春花回来了，高兴的又忙起饭来。房间里只有我同春花。

我双手拉着春花，眼晴默默的看着她。春花害羞的低着头，然后依偎在我的怀里。"哥哥，我误会你了，你不会怪我吧？”春花悄声的说。我摇摇头。春花接着说：“知青插队到我们村，没有引起我的注意，自从你借宿到我家，我才看到你的英俊潇洒，气度超脱，后来看到你改装了电灯线路，做了土自来水，又非常佩服你的智慧，赵光国仗势同我提亲，你帮我解了围，他欺负何明，你又借故教训了他，让我看到了你的义气。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道是怎么了，非常想同你在一起，看不到的时候总是觉得像缺少点什么东西，后来我明白了，是我爱上了你，多少次想找你表白，又羞于启口，只是把爱深藏在心里，后来看到你对我也有爱意，真的是很高兴，同英华姐在一起的时候，同她说了心里话，她说没问题，这事一定能成，她会努力帮我同你勾通。二道沟集体户的事我不了结，总是看于晓敏来找你，以为她对你有意思，有一次英华姐同我说，于晓敏要找你交朋友，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也没在意，于晓敏同耿嫂来找你，英华姐说是来了说客，让我注意，后来于晓敏多次来集体户找你，我多少有点疑虑。直到那天你从家里回来，我给你去送饭，看到于晓敏伏你的肩上，样子很亲密，远远的望着你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回家一想，你虽然不是朝三暮四的人，但架不住于晓敏再三纠缠，可能也会动情的。于晓敏是上海姑娘，大城市来的人，有知识又漂亮，言淡举止优雅多情，我只是一个村姑，文化浅薄，没见过大世面，怎么能同她相比，与其慢慢的忍受失恋的痛苦，还不如早些了断。于是就让英华姐把红纱巾给你送回去了。二道沟集体户出了事情，你又领人抱打不平，把事情闹到了县里，何明哥送于晓敏到县里，去上海慰问团报案回来，同英华姐一起来找我说明了事情的全过程，我才知道的误会你了，英华说都怨她的急脾气。我同英华，何明哥来到县里想看你，在上海慰问团碰上了于晓敏。于晓敏说她那天情急，见到你就像见到了亲人，伏在你的肩上哭了，给我造成了误会，很不好意思，向我道歉。现在我一切都清楚了。误会了你，我真的不好意思。”

我搂着春花的肩头，心里嘣嘣的跳。第一次挨着女人这么近的坐着，感觉春花的起伏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一股清馨的体香润浸着我的肺腑，让我十分的激动和甜蜜。我对春花说：“春花，真的不怪你，只怨我当时没有告诉你，我怕你跟着担心和着急。自从我到了双河村，第一个印象深刻的人就是你，到你家借宿，是我的福份，让我有缘认识了你，这多时间同你在一起，你的照顾，关心我时刻都记在心里面，也深知你的感觉和情谊，爱情不需要山盟海誓，也不需要甜言蜜语，我要的是一辈子能同我风雨同舟，同甘共苦的人，我这辈认准了你，非你不娶，请相信我，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春花转过身来，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深情的望着我。我抱住春花，把一个甜甜的吻送到了她的唇边。

作者李安，字子轩。五零年生人，六八年吉林省汪清县插队知青，七零年入伍，复员后从警从政四十余年，退休后居住牡丹江市。爱好文学摄影，喜欢阅读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