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大漠》,之三:往事并不如烟

我心飞翔

<h1><br></h1><h1>《难忘的开鲁县文艺汇演》</h1><h1><br></h1><h1>由于公社知道我会拉小提琴,1970年夏天推荐我参加了第一届开鲁县文艺汇演。记得我的任务有两个,一是为大榆树公社的男舞蹈演员北京知青陈宝光配奏《蝶恋花》,还有就是给歌舞配乐(当然其他配乐都是胡琴笛子之类的民乐)。</h1><h1>那是一个开鲁县从来没有过的盛况。开鲁县有一千多名北京知青,有近三千名天津知青。其中天津知青里,就有一批原来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队员结伴而来,个个能歌善舞,身怀绝技,大都分在了三棵树公社。这次汇演他们出足了风头。我们其他公社的知青也都是汇演的主力,演出获得了成功。 </h1><h1>这是大榆树文宣队成员在居住的县党校留影。我在后排左二。</h1> <h1><br></h1><h1>这是大榆树文艺宣传队汇演后在开鲁县烈士纪念碑前的合影。</h1> <h1><br></h1><h1>这是我们坐在纪念碑基座石栏上的留影。</h1> <h1><br></h1><h1>大家意犹未尽,又走到大白塔下表演起节目来。右一拉小提琴者是我。</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座大白塔可是历史悠久,是元代的建筑,有16.5米高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h1>我们几位乐器演奏者交换乐器玩儿"摆拍",我在左一,拉着手风琴。</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参加了县里的首届文艺汇演后的转年,我又参加了开鲁县首届文化工作会议。</h1><h1>那次经历可真叫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了。因为我兜里没有钱,又不好意思向队里借,只好空着手上县城。到了城里,先去董馆长家以看望的名义"蹭"了一顿饭, 然后拿出仅有的五毛钱给我表哥倪祖鑫打长途电话(公社之间算长途),心里在祷告千万他要在呀!不然我就真没有办法了!幸亏他在,给我送来五块钱和五斤粮票,算是解了燃眉之急。</h1><h1>因为那是开鲁县召开的首届文化工作会议。县里的主要领导全都参加了。还包括我很熟悉的文化馆董馆长。我是因为参加了首届开鲁县的文艺汇演,又加上在公社协助学校老师画宣传画,那是协助大榆树中学的胡老师画"毛主席去安源"的油画。所以被选上作为大榆树公社的代表参加了会议。</h1> <h1><br></h1><h1>《艰苦劳动中的苦与乐》</h1><p class="ql-block"><br></p><h1>科尔沁的土地非常广阔。因地处北方,一年只出一季庄稼。又由于人少地多,地里的活计非常辛苦。最累人的可以说是秋收时节了,要抓紧时间割谷子、割高粱、割豆子,然后打场、扬场、入囤,交公粮,分口粮,活儿一茬接着一茬,好像干也干不完。 我最怕割谷子,割高粱时我可以跑到别人前头,割谷子可惨了。我从小怕猫腰,而割谷子非猫腰不可。我割了一会儿,就被别人拉下好远。实在太累了,就四仰八叉在地上倒一会儿,爬起来再干。打靿子时实在猫不下腰,就双膝跪在谷堆上捆。</h1><h1>有一次,我们沿着河滩割谷子,好长好长的垄,好像总也割不到头。骄阳在头上顶着,晒得我口焦舌干,浑身冒汗。前面的人们已经渐行渐远,我跌跌撞撞的跟着,也是越跟越远。我的眼前金星在晃动,太阳周围好像有一圈黑晕。当我正在恍恍惚惚之时,终于看到前面有一个水洼,不顾一切地趴在地上喝起来。喝饱后才发现,那只是牛蹄印子留下来的水洼,可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了。</h1><h1>这张照片拍的很有意思。当时我们刚下工,还没走出地里,董馆长来了,要给我们在田地里拍照。就在按快门的霎那间,我们集体户的大黄狗跑来了,大家一低头看狗,"咔"的一声拍好了,结果就是这个样子了。</h1><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从1969年的8月29日起,我开始写日记。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选调为止。所以那段时期的艰苦岁月都留下了记录。现在随手抄录几篇:</h1><h1>"今日是我们来开鲁县大榆树公社联丰六队一周年纪念日。一年来真是经风雨见世面,受到了生活的磨练。就以今天为一个起点,开始写日记吧!今早的头气活儿还是垛北场院的院墙。休息时去代销店买了三两粮票的饼干。下午挑麻,把花麻与子麻分开,晚上向胡祖贻借书,有《鲁迅文录》和《光辉的榜样》”。</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里没有提到的是,挑麻会使浑身起泛瘙痒,还火辣辣的刺痛,使人非常不舒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h1><br></h1><h1>"1969年9月18日。今天上午我们在西沙洲割芸豆。大长陇一人六根。一个趟子我没有休息都没赶上。后来每人十根陇,我还是没跟上。真没有办法。下午在老罗家房东割高粱,我算是跟上了。还真中。晚上拉了会琴,灯油快没有了,只好早睡"。</h1><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1970年3月31日。今天上午做酸菜咸肉馅饺子,很好吃。倪祖鑫来了,他可真有福气。下午刨茬子,就干了一气儿活。队里分油了,每人五两五。上集发信,有我的来信两封,家里一封、吴德凯一封。晚上拉琴,抄歌谱《红日快快照遍全越南》"。</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是我当年填的平生第一首词《忆秦娥》,现在看来既不押韵,也不合平仄。但却是我内心的真实感受:</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忆秦娥》</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中秋夜,依窗凝视空中月,空中月,青云缭绕,银辉世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遥忆当年京宅悦,而今独伴残烛泪。残烛泪,塞外独居,心弦枯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年的中秋我们小组的其他两位男生都还在北京,只我一人回到小组,感觉特别凄凉)</span></p><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我在北沼捕鼠的事情就好玩多了。因这个地区日伪时期有日本的细菌部队驻扎,遗下不少细菌弹,为了减少鼠疫的传播,每年春季都要捕鼠。1970年的春天我参加了县防疫站北沼捕鼠的工作。一早起来,我们几个扛着铁锨,铁锨杆上挂着十几只铁闸,那是捕鼠用的。</h1><h1>防疫站的干部教我们怎样识别鼠洞,然后在洞口埋上铁闸。工作都完成后已是十一、二点钟。然后我们去找沼上的泡子,那旁边长着野韭菜。我们收集野韭菜,然后回去起闸,一般80%都能夹到猎物,有跳兔,有两头乌,还有其他叫不出名来的动物,现在想来挺可惜的,很可能其中好些都是保护动物,有点“滥杀无辜”的感觉。</h1><h1>这里人们所谓的“跳兔”其实就是一种鼠,我们要消灭的就是它。下午我们拿着跳兔和野韭菜,到驻地做菜——野韭菜炖跳兔肉,那叫一个鲜!</h1><p class="ql-block">这张工分票就是记录那段时间的工分。捕鼠每天基本工分8分加补助4.5分,这张工分票记录了十天,这十天我挣了125分。按10分一块钱算,这十天我挣了十二块五毛。这在当时不少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而这两张工分票是1969年3月的。我出工每天所得7.5分。工作中有的是“扬沙子”、“粮食入库”、“平地”;给自己集体户捡牛粪(当柴烧)则不算工分。还有的工作是紧跟当时形势的。如“做忠字灯”、“给各户画忠字”。而倒粪的工作比较累,又臭,所以给了9.5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虽然这些纸有些破烂不堪了,但从字里行间还是能够回忆起当年艰苦的知青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h1><br></h1><h1>《第一次体味生命的意义》</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从1970年起,我出站勤的机会多了,到灌溉枢纽挖渠等等,都叫做出站勤。有一次,去孟家窝铺水库出站勤,是挖水坝泄洪槽外面的水渠,使之扩大,便于泄洪。那天,我们的工作基本上已经完成,准备回家了。我们几个有老乡、有知青,站在坝顶欣赏湖面的风光。这时只见几名工程师很着急的样子,一打听,是说目前大坝的十二个闸门已经关掉了十一个,但由于闸门前的流沙淤积,一只潜水泵陷在沙中拔不出来。他们用手在用力拉绳子,又怕将绳子拉断,此时正着急呢!</h1><h1>我看了看,泵就在我脚下的大坝下面,水上只露出绷紧的绳子。我自持水性好,就说我来试试吧!大家一看,是个北京知青,估计我的水性还可以,就决定让我试试,但要我手中一定拉紧那条绳子,以免水流将我冲走。于是我脱下衣服,只穿个小裤衩,就抓紧绳子下了水。</h1><h1>几次的潜水,我已经把水泵周围的泥沙清理干净,水泵可以吊出水面了,我向上面的人挥挥手,他们开始用力拉绳。可是随着水泵渐渐露出水面,我的力气也快用完了。看到那根紧绷的绳子,我怕禁不住我的重量,就想自己游到岸边去。但我一松手就感受到激流的可怕了。身体一下子横了起来,并急速往那唯一的泄水闸冲去。</h1><h1>我的耳朵里听见了坝上人群的惊呼!那个危险他们看得清楚:我要是一旦从那个闸门被水冲出来,就会从十几米的冰冷水泥面上跌落下来,摔死在泄洪槽中!</h1><h1>在生死攸关之际,我没有任何犹豫,顷刻用尽全力以自由泳姿态往相反方向游。可我实在没有水流的力量大,我的身体一点一点在接近那个唯一泄水的闸口......。</h1><h1>那是一个生与死的界限,我没有放弃,心里异常的冷静,我知道只要继续努力,就有生的希望!</h1><h1>就在我的力气将要耗尽时,我的脚好像触到了沙子,强烈的求生欲望令我下意识的立马将身体伏在沙子上,然后慢慢立起身体。</h1><h1>奇迹发生了,我发现自己立在水中一个没膝的沙包上面!原来虽然水流将我沿着水坝往那个水闸推,但我自己又拼命往相反方向游,结果取了中——我被推向离闸口七米远的一个淤沙沙包,好险!好险!!好险!!!</h1><h1>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和死神离得如此之近!</h1><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这是我与胡森在开鲁县城。</h1><p class="ql-block">我们那一天在十字街吃的饺子。</p><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我与胡森在开鲁县英雄纪念碑基座上留影。</h1><p class="ql-block">那时我刚好二十岁。</p><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这是我们部分小组成员在开鲁县革委会大门前的合影。</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知青小组中的部分女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是小组中几位初三届的女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h1><br></h1><h1>这是冬天回京过春节期间与胡森在景山公园迎春亭的留影。后面可见北海的白塔。</h1><h1>我们身上背着的是速滑冰鞋。而胡森头上带着的是在东北买的火狐狸皮帽子。那天从景山下来我们就去了什刹海滑冰场滑冰。</h1><h1>那里的气氛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我从此告别冰场。</h1><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这是夏天暂短回京期间我在家里的院子中练琴。乐谱架与琴垫都是我自己做的。</h1><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他拉干水库的牧业保管》</h1><p class="ql-block"><br></p><h1>一晃两年过去了,我们已从当初刚下乡时的新奇、亢奋转为更加务实。有同学在北京长住不愿意回来;有的当车老板挣高工分;有的当了农村代课老师,还有其他大队的女同学和当地农民结了婚。我呢,参加了大队的贫宣队,跟在郝书记屁股后头搞专案。</h1><h1>所谓专案,主要是指一些所谓的"经济案"。包括文革前后家族间的矛盾或家族间争当干部的矛盾,家族中相互揭发出一些贪污受贿的"线索"。但总好像是为了攻击对方而有些添油加醋的味道。如指责对方家族的某某某偷了队里的几棵檩子,某某某拉了别队的一车柴禾等等,一般都属"事出有因,查无实据",所以只立案,不查案,最后不了了之。我跟着郝书记围着整个联丰大队的几个小队转,到处记材料,吃派饭,时间过得很快,工作倒也轻松。 </h1><h1>1971年夏天,大队派我去北沼当牧业保管。这里不像生产队里以种田为主,是真正的大草原,是沙丘、草滩和牧铺的世界。在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沼上(这里人管有湖的草原叫"沼"),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泡子(小湖),在低矮的地方长满了绿色的青草,高高突起的是荒漠的沙坨。间或是一丛丛的骆驼草。</h1><h1>我们牧铺里只有四个人:一个羊倌、一个牛倌、一个马倌和我。整天守着几百头牛、羊和马匹。这里没有广播,没有报纸,另外三个人不识字,我等于处在一种更加与世隔绝的环境。</h1><h1>我要从集体户到达位于他拉干水库西岸的北沼,需要骑马经过新华公社、昆都岭公社,跨新开河,走上一天才能到达。本来集体户的同学都劝我不要去,家里也来信不叫我去,但我还是去了。原因很简单,父亲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每月只靠每人8元的生活费,能卖的东西几乎都卖了。我这个家中当老大的,不能为父母分忧,内心非常痛苦。这次去沼上,每天能多加2分补助,我要能坚持到年底,就可以拿到400元钱,扣除口粮钱,可以很好地补助家用。就这样,我来到了北沼。</h1><h1>这里是科尔沁草原的纵深处,不远处是一望无际的他拉干水库。我们的牧铺离周围最近的居民点也有七、八里路,上哪去都要骑马。而且,到处是沙坨子,放眼四处,几乎全是一样的景色。如果不能记住路,一岔就是几十里。如果到天黑还看不到烟火,就非常危险了,因为这里经常有狼群出没。所以,我每次出去都很小心。有时站在沙坨子上,面对好几条岔道,分不清该走哪条,就有意放开缰绳,叫马自己去走,好在"老马识途",随着它走倒也走不迷路。 </h1><h1>这就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画卷,这就是清代名将僧格林沁与民族英雄嘎达梅林的故里。</h1><h1>有时,我愿一个人纵马奔驰在草原之上,湛蓝的天空飘着白云,清风送来草原的清香,是那样的温馨、那样的神怡。有时我攀上最高的沙丘,极目远望,感到自己很"伟大",因为整个大地都被我踩在了脚下;但我又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面对茫茫的大漠,我仅仅只是一个远离父母的无助的孩子。 </h1><h1>我常常坐在牧铺不远处的沙丘之上,望着太阳一点点的西坠,余晖洒在他拉干水库,将湖面染成金黄,直到晚霞渐渐逝去,万籁俱寂……。</h1><h1>秋天到了。沼上打瓜熟了。来了不少的劳力来收瓜、踩瓜。我也参加踩瓜。踩瓜的工作很有乐趣。在瓜地附近放置一个柳条编的长方形“大筐”,短边一米,长边三四米,稍稍倾斜。底的一面靠底部留有一个口子,对着地面的一个坑。大家只穿着短裤踩打瓜,而妇女们就从地里采瓜,然后倒进筐里。筐里的小伙子们一边欢乐的踩瓜,一边寻找又大又甜的瓜瓤往嘴里塞。吃饱了又在筐里撒尿。打瓜被踩碎后瓜子沉入坑底,瓜皮漂在水面,就有人把它们捞出来扔一边去。</h1><h1>仓库的墩子里装满了打瓜子。偶尔有县里的捕鱼队来库里捕鱼,他们会用收获的大鱼与我们换打瓜子吃。日子过的挺快。</h1><h1>冬天来了。西北风在怒号,室外已经到了零下三十多度。荒漠的沙丘在滚滚的沙尘中时隐时现。天与地连成一片,这里好像早已被整个世界遗忘。</h1><h1>我的棉鞋后跟已经开绽,脚跟冻得裂开了口子,棉裤由于骑马骑的开了档,请牧官嫂子缝了几次都快连不上了。但我还在沼上坚持着.......。 </h1><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选调通辽》</h1><p class="ql-block"><br></p><h1>一天,一匹白马从远处疾驰而来,大队通讯员带来了我被选调的信息。我被这突然而至的喜讯惊呆了,简直不知所措。这之前的几个月,段慧妍已经第一个被选调到了开鲁县糖厂,那将是一个以知青为主力的新厂,令人无限的羡慕。她临走的那天晚上,我将收藏的一枚最大的毛主席像章送给了她。她的选调,为我们每一个人燃起了新的希望,只是没有想到,接下来就轮到我的选调了。</h1><h1>好像这好消息来得太快了,最后才想起由于通讯员路上的耽搁,当我接到消息时,离体检的最后期限只剩一天了,必须马上出发。为了缩短去县城的时间,我冒险横穿他拉干水库。</h1><h1>猛烈的寒风将冰面吹得净光,我穿着一件破羊皮大衣,怀里揣着仅有的两元钱和两斤粮票,在冰面上蹒跚前进。最后我实在站不住了,幸好是顺风,索性就倒在冰面上任狂风把我吹到对岸,最后终于搭上破冰捕鱼的卡车到达了县城。</h1><h1>幸亏招工的李科长还在耐心的等待着我。体检后没过几天,我很快就被批准选调到通辽市标准件厂。</h1><h1>消息传来,集体户的同学们都为我祝贺。</h1><h1>就要与生活、劳动了三年零四个月的农村告别了,就要与朝夕与共的战友们告别了,我在兴奋之余又涌起一丝惆怅。离开小队的最后一天晚上,我在集体户宿舍又拉起了小提琴,用"梁祝"、"友谊地久天长"来与战友告别。 </h1><h1>第二天,队里用马车送我去县城,全集体户的同学放假一天来送我。</h1><h1>我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村舍,在想,在农村时,我们怀念城市生活,怀念学生时代。现在,农村插队的一页就要翻过去了,不知有什么样的新生活在等待着我。不过,以后我不论走到何方,也会怀念这付出我人生最美好青春的地方。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富贵荣华,却有着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有我的汗水和足迹。我想,我们每一个上山下乡过的知识青年,都会对这段生活刻骨铭心,没有这段特殊的生活,就不会有所谓的知青。</h1><h1>马车沿着车辙走向县城,我与战友们一起坐在马车内。明天,他们仍要回到农村,回到那几间已经有些残破的集体户宿舍,而我却要去过另一种生活了。 </h1><h1>明天,明天等待我的是什么呢?……。</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是我插队期间在开鲁县革委会门前的留念。青葱岁月,刻骨铭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年之所以能够留下那么多老照片,是因为我们去开鲁县大榆树公社联丰六队插队之前,县文化馆的董馆长率领四清工作组在我们队“蹲点”,他离开后我们就来了。转年董馆长回队看望,他擅长摄影,于是拍摄了不少知青题材,然后冲洗出来送给了我们。后来我们到县里玩,董馆长又给我们拍了不少照片。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遇。在此深深的缅怀当年留下这么多宝贵照片的董馆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此文的部分章节,曾收录于《历练人生》一书,并登录在凤凰网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科尔沁纪念知青上山下乡四十周年首日封中使用了我离开北京时在北京站胸前带着红花的照片。</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是纪念知青上山下乡五十周年之际,在通辽《科尔沁知青之恋》纪念碑前的留影。</p><p class="ql-block">最后,奉上一首《鹧鸪天》以做纪念并与读者分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知青插队五十周年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遥忆当年大漠中,</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土屋覆雪映霞红。</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持镰望陇焦阳酷,</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裹袄看场皓月风。</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柴入灶,米加葱。</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操琴奏曲入长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情缘半世秋霜鬓,</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插友相逢慨老翁。</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