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 東進謝幕貳麯中篇(拾伍)

歪脖子老槐树。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垚土盐河纸船寒,壵士驱倭不复还。磊石壑壁抗敌顽,焱燚中原游击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四一年一月六日,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爆发。同月二十日,根据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的命令,父亲的老部队整编为新四军第三师第九旅(是年九月九日,归建新四军四师)原四总队老一团,在四个月前还给彭雪枫四纵,十团、十二团、十一团先改编为五纵三支队七、八、九团,后编为新四军九旅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团,再后整编为六十三师幺八七、幺八八、幺八九团。战火中的两年的时间里,该部队先后补充近万兵员,可见唯有牺牲多壮志。机关警卫部队、通信、电台的干部战士,同样是枪林弹雨,赴汤蹈火,视死如归。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面所说的政治运动,实在过于刻板,笔者带着大家换一个轻松的话题,先从部队的成长壮大展开。从半地下的豫皖苏省委,发展到八路军,新四军办事处,再到新四军游击支队四总队,曾创建、收编、改编、发展和管辖的团队有,十、十一、十二团,老一团,一团、二团,独一团、独二团,以及若干支大队,他们先后划归支援到八路军四纵、五纵等支队即新四军三师、四师等旅及其它部队,尽管有部队建制打缺打残的,有建制打乱重组的,但是革命的火种星火相传,燎原十多省份。共产党从领导军队的第一天开始,对新老部队的整编改编就没有停止(建国前)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抗战结束,九旅与二师(四、五旅)开赴山东,合编为(山东)新四军第二纵队,后改为山东野战军二纵(四、五、六师),再与,以新四军四师十一、十二旅改编的华中野战军的九纵,(张震时下为司令员)合编为华(东)野山东兵团二纵,韦国清为司令员,张震降为副司令员,(陈毅元帅一句话,山东与华中两个野战军合编的部队,新四军这边的正职,一律降为副职。)再后改编为三野七兵团二十一军,下辖三个师,其中九旅为六十三师。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十一旅等为六十二师。老一团为该旅主力, 在抗日烽火中,由西华游击支队和豫东游击支队合编的游击支队一大队到一团,老一团又到三十一团,后来的幺八四团,不仅是该部主力中的主力,而且不断的抽调部队,帮助支援其他的兄弟部队。曾经被称为“老虎团”“百将团”“雪枫团”。大裁军中,六十二师作为兰州军区守备师被撤销。当时偷梁换柱,把幺八九团换进去撤掉,从而保留了幺八四团,保留了一个种子团,才另外发展了一个雪枫旅,现在的特种作战六十二旅。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六十一师由高敬亭的老底子,红二十八军逐步发展而来。抗战中期,该师曾有四个建制团,划归给时任九旅旅长的张爱萍指挥过。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巧巧的妈妈生巧巧,从新四军游击支队扩编四总队之日算起,到二O一五年军改,历经了七十六个春秋。军改之日,英勇光荣的二十一集团军,改编为七十六集团军,两个七十六,拱卫祖国七十载。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顺便说一个笑话,大家总认为二十一集团军不如三十九集团军牛逼,这里所说的不是战功比较,而是二十一军在朝鲜呆的时间较长,从事和平生产的活动多,指战员个个都是壮劳力,生产能手,阿妈妮不愿意放他们回来。金首相向总理提出,留下二十一军在朝鲜安家。中央开会研究,最后婉言谢绝。私底下有人戏称,二十一军是种子军,所有留在朝鲜的小志愿军,全部栽赃在二十一军头上,当然,这是不公正的。但这个笑话,或多或少降低了部队威猛的看点。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时聊到此话题时,我跟父亲提出异议,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芽子,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和当地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结果,就应该留下来安家。父亲反问到,你愿意留下来吗?我说愿意,理直气壮的。父亲说,我看你是大国沙文主义,封建残余。人家历史悠久,做你的藩属国?说完不讲了,走啦。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过了几天,家里人在院子树下,又讲到这个笑话,种子军。父亲仍然向往常一样参与进来,认真听取大家的言论,并且用手掌做成一个弯曲的手势,指缝闭拢,紧贴耳后,面向发声的方向,双眼紧盯发言者的口型。这是父亲年老耳背以后,为改善听力,常做的一个喇叭手势。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家笑罢以后,各自散去。父亲接着跟我说,国内政治与国际政治是有区别的。治理国家,以人民的利益为根本,那是共产党的宗旨,办事需要做到实事求是。外交工作则不同,众多方面就要以谋略手段为主。什么是谋略?兵者,诡道也,阴谋诡计,充其量也要用阳谋。外交条款的制定,需要考虑到诸多的厉害关系,甚至是十几个,几十个的利益所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如果我们在朝鲜驻军不走,苏联对我国的技术援助,就不会如此广泛。当然,某些军援不会马上停止,目的是让我军守住苏联的东方。战争让我国受到了伤害,把部队全部撤出来,搞生产建设,理所当然的找老大哥要援助。主要是关键技术,和培养我国的留学生。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向父亲提问到,外交工作与军事斗争是不是有许多相同之处?父亲继续讲述到,外交工作是文治加文攻,军事斗争是杀伐,这两线都是国家利益的维护者和捍卫者,是对海外的两个拳头。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又问到,当初,三野开辟新中国的外交战线之时,您为什么不顺应时局,转业不转行,成为外交官呢?嗨,我还不搭理去,当时我有更重要的工作,走不开。我要改造部队,改编部队,监督部队。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说那不可惜了。有啥可惜的,父亲敞开话匣子,六五年安排我赴越担任军事顾问,并且兼任大使馆武官。我插话道,是海军武官吗?那里,就是武官。换陆军军服吗?我说海、空军武官不是矮半级吗?要被武官领导吗?不绝对,父亲肯定的说,我还是军事顾问组成员,军事顾问兼武官,按战时的格调,和与总理秘书谈话的内容看,要把我摆在副大使、商务参赞、一等秘书之上,罗贵波之下,罗贵波回国述职的话,我还要摆在临时代办之上,而且保留舰队党委委员的身份。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接着问父亲,假如作为二把手, 为什么不能当临时代办呢?那不行,父亲讲,隔行如隔山,我的工作是负责军事,军事援助,军事工程,海防工程,防空作战,抗登陆,反空降。我又问,为啥第二次又与外交工作失之交臂?父亲微眯着眼睛,海军党委不同意。说完,回到客厅,父亲坐在藤椅上继续讲,当时国务院的“小总参”也拿海军没办法,东西两线都是战争重点。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为什么愿意同我讲故事,首先,我这个人乐于打破砂锅问到底。其次,善于关公门前耍大刀,孔夫子门前舞文弄墨。当时,我质疑东西两线作战,犯了兵家大忌。可父亲很轻松的说道,作为我个人,的确是两线作战。但有飞机,有火车有汽车等交通工具两头跑,又有几十部电台及随车电台由我调遣,并且可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或者同一时间轮流发报,保证了我同上级随时联系,保证了同胡志明(越共中央)越总参,越东北军区有专线通电,而且同越的几个公安团保持着通讯畅通。同国务院援越领导小组,建有双备份的电台专线(原组织者是刘少奇,后是周恩来,具体工作由两位副总长负责,成员则是国务院各相关部委,总参相关各部的部长),同南海舰队也建有电台专线。有祖国做后盾,两场战役不算太大,用不着跟我上纲上线。四个大军区,加上海空军,防空部队,公安部队,边防公安,民兵,抗登陆、反空降、防空作战,又在海边陆地上, 多大点战争,倒是援建的工程很难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又提出疑意,我军在越南不是有工程指挥指部吗?我快走的时候才成立,父亲的眼睛望着纱门外,望着南方,仿佛又回到了航弹如雨越南战场……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天生好奇的我,始终有着十万个为什么的问题,海上打了大战吗?面对我突如其来的问话,似乎打断了父亲回忆,他缓了缓神,平淡的说道,虽然不算大战,但同几十万人防御几百人进攻的比例上来看,不算小了。我们是小艇打大舰,几十吨打上千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下子,我又捕捉到一个问题,我军没有几十万人打几百人的小战例?父亲平静的说,东南沿海沿边一圈,不是摆了几十万人吗?我又问西线打海战了吗?父亲忒道,你以为一场小的战役说打就打,象唱歌一样?舰队司令部的作战预案,上报海军的有几套,准备了十几套,草案甚至几十套。你以为舰队就是三个军职基地的水面舰只、潜艇?告诉你,还有舰队航空兵所辖的航空一师、二师,高炮一师、高炮二师。另外还有岸炮部队,仅观通部队就有四个团。当然,我们是前线,当时海军是大区级,舰队是副大区级,舰队要管理四个正军职单位。陆军沿海沿边军区与内陆军区也是天壤之别,你以为就是你能看见的军区几个独立团,分区独立营,划归武警以后,空架子一个。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再允许笔者回头说道说道,曾经的二十一军,在各个历史时期,涌现出“攻坚英雄连″″英雄八连”“南京路上好八连”等家喻户晓的英雄单位,后来的雪枫旅出至这个部队。 《柳堡的故事》《南京路上好八连》等电影题材的原型,也是出自至这支部队。上海解放的当天晚上,也就是这支胜利之师睡在马路上,被记者抓拍的照片,在世界各国广为传颂,包括西方阵营。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抗战胜利七十周年阅兵式上,头戴钢盔劈刺踢正步的,威武雄壮的,通过天安门广场的方队,就是以攻坚英雄连为主而编成的方队。当英雄连队通过广场检阅的时候,Z震副主席在医院的病榻上,观看着大屏幕的阅兵实况传播,工作人员和子女还在不停的讲解,看看攻坚英雄连过来了,张震副主席凭着最后一口气,微抬身体,侧头盯着电视屏幕,一直看着老部队通过广场,然后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永远睡了下去。(此自然段落情节,为央视直播內容)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抗日烽火中,由皖东北发展起来的九旅,一九九六年以后改编为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机动六十三师,现为武警机动第一总队机动第九支队,驻防平谅。该部曾一度被指定为战略值班快反师。老九的牌子不能丢,九九归一,一九三九年成立这支老部队,现正阔步迈向它的九十周年。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四师十二旅三十四团等部划归当时新成立的豫皖苏军区,组建其独立旅,三十五(三十六)团先撤后合,分分合合。吴芝圃当时为豫皖苏边区特委书记兼军区政委,后任豫皖苏分局书记。 军区于一九四九年二月,改编为二野五兵团十八军,独立旅改编为五十三师,部分分区独立团、营改编为五十四师,原八路军水东部队二十旅改编为五十二师。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进藏以后,十八军改编为西藏军区,该部一直在正军级和副大区级之间反复变动,现为副战区级。现如今的西藏军区山地步兵五十三旅,虽然经历了多次的改编,但它依旧继承着豫皖苏鲁的抗日精神,先后参加了西藏平判和对印自卫反击战。它犹如雄鹰,依然翱翔在西藏高原,守卫着祖国的世界屋脊。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五十四师留下的其中一个营,改编为导弹部队,后移防广州附近,昼夜守卫着改革开放的成果。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面所说到的哪一支部队很牛,还真有必要补充一下。由八路军二纵、四纵、五纵,新四军二师、三师、四师,山野、华野的第二纵队、华中九纵,发展起来的组建的改编的有三十九军,二十一军,十八军,而且气贯长虹,战功卓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一直是工作严谨,处事低调,常常说大的战役有老首长的回忆录,小的战斗故事应由基层同志书写。为了尽快完成家史般的大作,或者说叫脚本,故而不在此连篇累牍。但是,还要说一下,八九十年代搞改革,部队要缩编,军队要忍让,大局要服从,先后大裁军。国家还要保卫啊,有限的军费要用在刀刃上,军委成立了三个全训的快速反应师,一个是西北龙,一万六千人,一个是中原虎,一万二干人,另一个是华南豹,一万多人,全部为机械化师,在当时是中国最先进的装备。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龙虎豹三个师, 龙师就是二十一集团军六十一师,现在的合成六十一旅,原师部驻防天水。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南方豹师,现在的合成幺四九旅,是原陆军五十军第幺四九师,于一九六九年十二月十日,与西藏军区陆军第五十二师互改而来,并与其对调防务,互换部队番号和驻地形成的,一句话,就是原十八军的五十二师。原师部驻防乐山,当时归属十三军。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现在的西藏军区山地步兵五十二旅,则是原五十军(国民党滇军六十军暂编二十一师,也是抗美援朝的英雄部队)⼳四九师对调改编而来。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现如今幺四九旅(原五十二师)和六十一旅又相互对调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三个虎狼之师,只有一个与父亲老部队无关,就是中原虎师,幺六二师,四野的部队。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至二OO六年以来,军委又陆续扩大了若干快反部队的编制,老部队不负众望,第二十一集团军,三十九集团军赫然在列。能够在三场对外战争中,战胜几个大小帝国主义的军队,就是民族的脊梁。就把他们说成是种子军,也不为过, 解放军就是红军、八路军、新四军的种子而成长起来的,不是从石头缝里炸出来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正当两耳的故事整理到这个段落的时候,窗外的俄乌战事,已经打了六十天,北极熊好像进展不顺,从各方面得到的消息,普帝增加了许多新的战法,然而不见成效。就在熊犬相互撕咬,不相上下之时,万般无奈之下,居然有人提出了重举苏联红军的镰刀与斧头,更有呐喊之声恢复联共(布)的领导。方块格子有限,悲哀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让我们回到一九四一年一月八日,父亲作为中共的一把匕首,准备起封了,然而这一切,表现的异乎寻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垚土盐河纸船寒,壵士驱倭不复还。磊石壑壁抗敌顽,焱燚中原游击战。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时此地此景是苏中的一个集镇,在支队政治部办公的民房里, 支队(后旅)政治部主任陪同华中(东)敌工部(后苏北军部)一名部长接见父亲,部长拿着父亲的笔记本,正在翻阅,看到上述诗句,反复诵读,并不时抬眼看看父亲的表情。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沉思良久,部长发话,杀敌除倭,热血可佳,疏远军部,动机不纯。在高级干部面前,父亲有话也不能表述。部长接着讲,就凭你一个人,也能在中原烧起一片抗日的熊熊烈火。父亲抿了一下嘴唇,在内心里坚定的说,我能!我还有八个下线,拉它几路人马出来就是一个团。声讨誓师大会已开了,不仅自己要去,全支队全纵队都要开回去,这是纵队反顽的战略措施,欲霸天下,逐鹿中原。(最后,中央、华中局直接否定了这个战略构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部长礼节性的对张主任说,你有事先去忙吧,我同孙队长单独聊一会。主任也是熟读保密守则的,非常自觉的说,你们聊,你们聊,我还有个会要参加,说罢离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部长接着说,我来的目的,你知道吗?知道,父亲答道,刚才有几个人,我不能讲。现在我向您一五一十的做个汇报,原来六抗的兵运工作者、地下党由江(上青)副司令一手发展起来的,同时又是直接领导人,而且还兼任政治部主任。绝大多数同志在支部半公开活动,后才建有档案和组织关系,总队政治部也是后建有真实档案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特别需要向部长汇报的,还有八名单线联系人,这是江副司令单线联系的内线,眼线。直到部队加入新四军,甚至改编后,也没有公开身份。这些同志没有公开身份的原因,可能是江副司令信不过一部分保安军官, 而准备的双保险,即使是参了沙子,配备了政工干部,仍然不放心的一种办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由于江副司令的牺牲,事发突然,事先没有一丁点的预备方案,八个内线中,司令员只见过两人,其他六人只知其名,未见其人。好在我跟司令员来得早,公开的新四军身份,大多数军官都知道我。首长早期到六抗,没有带干部随员和警卫,我算是一抹带十杂。二是跟随司令员参加会议多,下部队检查多,接见多,他们大多见过我,三是接收、集训电台人员,身份识别泾渭分明。老练的报务员,不用见人,只听发报的手法就知道谁是谁。每当有人员反水的时候,恰巧是司令员下部队,紧要关头,地下党最好找的人就只能是我,因为我极少离开司令部,其他首长是以后陆续调来的,不熟悉,地下党当然不敢冒然暴露身份。那时,先后有五名同志,紧急向我报告了反水人员的去向,由于他们身份没有暴露,仍有潜伏价值,所以随后跟走。就此,我和他们也有了一眼之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父亲讲到关键时刻,我突然提问,为什么不把反水的抓起来。可父亲不屑于顾,你说的轻巧,首长不在,我只能按规定指挥警卫连警卫司令部,看住电台,保证通讯畅通,防止敌特搞破坏,还要及时与在其他团(支队)的总队长兼政委联系,通报情况,根据首长的布置,再行安排。没有上级命令,我只能调动一个班去追击,追击逃兵还可以。以少追多,被打了伏击,那才叫得不偿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又提出疑问,为什么不报告其他首长?父亲眯着眼睛说,部队收过来的时候,不是所有的首长都是共产党员,搞得不好,容易造成大范围的哗变。遇到这种情况,不是惊慌失措,有病乱投医。关键是控制好部队,这里面当然包括说服教育和监视,那也只能是自己能够控制的部队,不是所有人马,以静制动,等待在家首长集中决策,可能的情况下,是另派部队围追堵截。虽然我姓孙,可我不是孙悟空,有七十二般变化。每一个指战员,每一支部队,既有具体的任务,也有特殊情况处置的预案,不是想杀出去就杀出去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又提出疑意,当时你们的总队不是被支队领导吗?怎么总队又领导支队呢?父亲平淡的说,那又怎么不可以呢,发展抗战的力量,国民党不给编制,他的部队四处投降,我们要抗日,就要发展,理所当然不受他的限制,这是特殊时代的特殊产物。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支队,总队,团是正常的隶属关系,但不是绝对的,绝对的上下级关系是党的领导,比如说中央局、中央分局、省委、边区省委、特委、地委以及它们的军政委员会,有这些组织的书记、委员、成员、主席的头衔,才是上下级领导的顺序。当然支队也有小支队,旅级、团级支队,北方八路军还有副团级、营级的支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个时期,我们叫八路军苏晥纵队的时候,新四军六支队司令员彭雪枫领导我们。那是中原局报请中央批准的,表面上看是新四军领导八路军,支队领导纵队,但实际上是受中原局委托,中原局委员领导苏皖纵队。在这个问题上闹独立性,闹山头,佣兵自重,是要被清党的。抗日战争年代,别看对友军、对杂牌、甚至对敌伪搞统一战线,有吹吹拍拍轻松的表面,但党内的铁纪红线是不能越雷池半步的,那是要杀头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这个暂短的时期,就出现了支队领导团、(总)纵队,(总)纵队又领导其下面的团、支队大队。所以八路军二纵一过来,几支部队很快就改编成四纵和五纵,兵力三万人马(一团、二团回山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接着向部长汇报,第一批反水的人员中,有两名同志是地下党,而且相互之间没有联系,互不知情,其中一个还是潜伏在军统中的,在军统是中尉,又是保安旅的少校。该同志深受盛的夫人器重,收发报也很在行,这两个人司令员见过。当初随队逃到了李明杨,李长江所部,现在应该还在咱苏中,但一直没有联系。 其他随队反水的潜伏人员全部在湖西,李品仙部一人,汤恩伯部三拨四人,马馨亭部一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一边汇报,一边偷看了一眼部长的笔记,但是完全看不懂,像是天书,可能出于保密的需要,是他自己独创的速记法吧,与我掌握的通用速记法完全不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接着汇报,还在根据地的时候,己卯年癸酉月丁卯日,在马馨亭部潜伏的同志,亲自回根据地一趟,送来顽军准备偷袭我部的情报。电台监听的情况,申月虞电,收到汤恩伯部潜伏人员发来的关于准备拦截我军干部的情报。同月铣电,收到同台汤部准备进犯根据地的情报。同月篠电,收到同台汤部联络桂系进犯根据地的情况,酉月哿电,迥电先后收到李品仙部潜伏人员发来的,该部准备偷袭我独二团的情报……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部长一边记录一边提问,你们用的是什么密码?父亲答到,中华书局民国一十九年版本的《三国演义》上部。难怪父亲对《三国演义》前十二章节,能够讲的详详细细,部分段落居然还能背的下来,原来秘密出自于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接着汇报,收到上述情报后,在第一时间,我单独向司令员做过汇报。父亲说部长认认真真,逐字逐句的记录每一件事,几月几日几点几十分,一字不落。后来才明白,这不仅仅是系统转隶,特殊情况,特殊汇报。同时,又是一次现场甄别,我所说的每一件事,包括每一个字,都要重新进行政审的,而且日后肯定还要密查核对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个多小时的汇报,眨眼就到,部长拿着笔记本,一边缓慢的拍着,一边说,我现在就安排你回根据地,报到的单位,就是根据地的敌工部。在你回去路上的这几天时间里,如果机关已经转移,第二个预备报到的单位,四纵政治部,或者是彭司令。第三个预备报到的单位,就是你能找得到的三个旅部之一、或特委或地委行署一把手,任务只有一个,给我回电,说明情况,到达了什么位置,然后等待任务,等待安排。说完递上一张纸条,这上面是波长频率,每天第一次呼叫的时间,第二呼叫时间,呼叫代码,联络暗语。你看完后默记在心,然后烧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部长在屋子里,找到了一个土碗,然后用竹壳暖瓶给自己倒了一碗开水,一边吹着水,一边继续问。假如说,我是说假如,假如你与部队打散,你应该到什么地方去找组织。找到枪声就找得到队伍,父亲说,关键是换上便服,到老百姓的中间去询问,找到游击队,就能够找到大部队。实在不行,就拉队伍。部长眼睛直直的盯着父亲,一副不相信的神态。父亲大胆的说,只要在根据地附近,我有办法有信心拉起一支游击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部长没有表态,沉思许久,终于开口,你去通知参谋长到我这里来,然后去做好出发前的准备,半个小时内赶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篇分解。</span></p> <p class="ql-block">音乐下载:网络音乐电视连续剧《新四军》插曲 </p><p class="ql-block">历史照片: 笔者翻拍 </p><p class="ql-block">图片下载: 图片征求过美友丁安国先生同意</p><p class="ql-block">故事情节: 来自父亲早年口述 </p><p class="ql-block"> 二O二二年六月一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