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耕植桃李园,不负园丁名</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从教三十年自述</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或我们那一代不少的人)走上教师之路,纯属无奈。</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这么说呢?说来话长。</p><p class="ql-block"> 我在童年时期,虽说有理想,有愿望,但并不像许多书上所说的那样——伟大而又崇高。只因为那时,我的家庭在政治上和经济上都很困窘。父亲很低调地教导我,要做一个文化之人,正直之人,有用之人。鉴于我的身体状况(我在一周岁多时,左臂被烫,留下些后遗症),我最初想到:将来最好是一个能在办公室做事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愿望又不断地明朗起来,不去选择体力劳动的活儿,而选择一些脑力劳动的活儿,做个行政、事业或企业单位的管理人员。</p><p class="ql-block"> 尽管,这个想法极端幼稚,但现在想起来还是对了一半——坐办公室,整天干的是脑力劳动的活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岁月坎坷,光阴荏苒。我随父母到了农村后,所有的愿望都成泡影。我目睹了农村的落后,农民的贫穷,以及我家的境况差得达到极致,对跳“农门”的想法,既强烈而又无望。</p><p class="ql-block"> 真是漫漫长夜难明啊!</p><p class="ql-block"> 若不是恢复高考,我将和所有农家孩子一样,背朝蓝天,面向黄土,在农村干一辈子。因此,恢复高考给我们带来了生存的机遇,改变了生活的命运。我们兴致勃勃而又踌躇满志地参加高考中,然而,命运给了我们当头一棒,我们无缘于大学之门。这时,我们才知道,自己肚里的东西少得可怜。我们在沮丧且不丧志中,有了一次失败,便“轻装”上阵,再次走向考场,参加人生的拼博。</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我和我们同学为了跳“农门”,上了中等专业、招生最多、要求最高的学校——师范类学校,“选择”了教师这一“伟大而又崇高”的职业,走上了实为人们鄙视的三尺讲台。</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曾较为悲观的写过一副对联,联云:</p><p class="ql-block"> 江南人种苏北桃李,但喜胸有桃李情,盼来年桃李满天下;</p><p class="ql-block"> 苏北客忆江南桑梓,惟怨身无桑梓地,苦今日桑梓独梦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那个“非常时期”,“非常”的东西很多,列数如下:</p><p class="ql-block"> 我们是高中毕业生,却考了个中等师范学校(通常只是初中生可以参加考试),此“非常”一也;</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录取通知书上是淮安师范,却放在灌南(灌南教师进修学校),此“非常”二也;</p><p class="ql-block"> 灌南教师进修学校系刚刚建立,教师齐缺,我们的老师来源庞杂,能力也参差不一,此“非常”三也;</p><p class="ql-block"> 学校的教学条件很差,无场地,缺资料,此 “非常”四也;</p><p class="ql-block"> 而一切教学要求又参照大专班的进行实施,此 “非常”五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在此期间,我同大家一样,都有一种使不完的学习劲头,不一样的是学习方法。大部分学生严格遵守学校作息时间,基本上按部就班,我却不是。好在管理不是十分严格。课外活动时,我外出散步;晚自习时,我要么看电影,要么躲在宿舍看小说;晚自习后,我便进教室自习一个来小时,而后再回宿舍继续看小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回避在宿舍的“神侃闲聊”。其次,很多同学在学习中一味地从初中课本着手,甚至有的还借来教学参考资料,备教案、写教案,而我对此不屑一顾。我以为“车到山前必有路”,眼下关键是既要“精”学,又要“博”学,使自己的肚子里要有真“货”,要给学生“一碗水”,自己先得有“一桶水”。为此,我在阅读课外书籍中,做了大量的读书笔记。一些同学见了,认为这样做不错,就“偷工减料”,借我的笔记去抄。其实,那些东西后来给我抛去的多数。(摘自拙作《自传[二]•穷乡僻壤•孜孜以求》)</span></p><p class="ql-block"> 那时,大家的基础都差不多,比较差,有点区别的只是在写作上或教学上,班上还有不少在入学之前就曾教过书。我们所开设的课程,现在想想,其实都是一些基础课,说是参照大专班开设的,真正与教学有关的并不多。</p><p class="ql-block"> 在班上,从将来做教师的角度,我算不得是一个好学生。不仅没有感觉,而且也找不到感觉。只是在写作上好一点罢了,把很多的心思放在文学创作上。</p><p class="ql-block"> 后来,在教学中取得的成绩,全靠自己在实践中学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第一部分 我的教学生涯</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一、学习与探索</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1、短暂的见习期</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1980年4、5月间)</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见习、实习,大约是最后一学期(1980年)4、5月间,在灌南县中学初中部进行的。</p><p class="ql-block"> 见习期间,我记得听过一节初一的语文课,授课的是一个个子矮小的女教师——汤臻华老师。我只知道她是一位老教师(待我到灌中任教时,她已退休多年),其他没有一点印象。那时,我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症,在学校处于半休息状态。同学们天天夹着课本、笔记本,在教室里备课(有的还真“背”课),或去灌中听课。而我对听课、备课、上课等,却没有一点兴趣,即使去听课,在课本和笔记本中,还夹带本小说,在课堂上消遣。讨论时,很多人热火朝天地谈论着,我只是一旁静听着。说实在话,我也听不出一点门道来。</p><p class="ql-block"> 到了上课(试教)期间,我们每个人按照学校的安排,精心准备了一节课,请指导老师审阅了备课笔记。我的指导老师也是灌中的,是一位年轻的女教师,姓陈,工农兵学员出身(不久,她调到新安镇镇中小学任教)。我具体上的什么内容早就记不的了,基本上算完成了教学任务,最后的评介一般。其他同学上的课,我也没怎么听,整天躲在宿舍里看小说、读诗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2、初上讲台</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1980年9月-1982年7月)</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待我分到灌南县三口中学后,我对教学工作,自我评价是极其认真的。</p><p class="ql-block"> 起初,我每天在备课中都要花费很多时间,熟悉教材,熟悉教学大纲,了解教学参考资料上的内容。一遍不行,两遍,甚至三四遍。还得查阅、收集其他资料(其实,刚开始时自己手中的资料很少),一一作比较,然后再一课时一课时地写教案。常常一个课时的教案,要花费半天甚至一天的时间。但上课的实际效果很差。</p><p class="ql-block"> 校长杨培庭听了我的课后,没有多说什么。也许他因为在我高中时期做过我的老师,有点怜爱之心。</p><p class="ql-block"> 教导主任唐安平听了我的课后,非常恼火,几乎全盘否定了我的成绩——讲话吃力,内容零乱,重点不突出……。可是,看到我工作态度,加之和杨校长的关系,好像又不好意思过多的批评,新教师成长毕竟要有一个过程。</p><p class="ql-block"> 年近半百的老教师、语文教研组组长汤宜武老师,却不断给我鼓励,又在他所带的那个班及其他场合,说三中来了一个大才子,他的名字也响铛铛,叫林农。这些自然是后话。</p><p class="ql-block"> 其他同志听了我的课,尤其是青年女教师杨秀芳老师(新集人,校友,高中比我早两年毕业,师范比我早半年毕业)在评议中,把我的课说得一无是处。而董建明(师范同学,实习期结束后,1981年2月分到三口中学)却庇护我,常常愤愤不平,当面反驳,例举了我许多优点。这给了我极大的鼓舞。</p><p class="ql-block"> 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开始时,课上得的确比较差,也是一般人开始从事教师时,所有的哪些缺点,我都有,比如没有注意教学环节、教材把握不当、不会组织教学……我的悟性也很差。自己课上的好坏,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甚至别人的课上的好坏,我也看不出;到评课时,我常常糊里糊涂,如在雾里。</p><p class="ql-block"> 在同学、同事的推荐下,我先后花了不少钱,买了一些教学资料。其中,比较好的有《全日制十年制初中语文教案》(6本,扬州地区教师进修学院编写,下简称《教案》)、《语文教学资料文摘》(6本,江苏教育学院编写,下简称《文摘》)、《中学语文教材析疑》及《语文学习》(杂志,上海出版的)等。尤其是《教案》一书,使我少走了许多弯路。我在教学中,以《教案》为蓝本,掺杂学校发的备课手册、《文摘》,熟悉课本教材,阅读备课手册,了解教学要求,研究教学重点、难点,比较教学结构,草拟课时板书,等等。</p><p class="ql-block"> 对每篇课文问题掌握后,再写出一份具有使用价值的教案(一般人写教案只是为了应付检查)。就这样,每篇课文都一丝不苟。为了教好每一篇课文,我还经常地翻阅一些教学杂志及有关教学的书籍,不断地、主动地从书本上来汲取营养,丰富自己,提高自己。</p><p class="ql-block"> 在授课技巧上,很多老教师给了我好的示范:数学教师唐安平主任的“熟”——游刃有余;语文教师汤宜武老师的“精”——简明扼要;语文教师倪春元老师的“实”——实实在在;语文教师董建明同学的“巧”——有机结合;还有……</p><p class="ql-block"> 然而,经过一段时间(大约两年左右的时间)的摸索、实践,我终于有了一点醒悟。我讨厌并摒弃了“程式化”的教学,即“导入新课—复习—新授内容—练习—小结—作业……”,所谓“八步法”(有的又称“六步法”、“五步法”等)教学;在新授内容中,又是那些“作者简介-字词教学-朗读课文-分析课文-总结课文”老生常谈的方法。我认为:一节课的教学内容不可能面面俱到,而应该突出重点、突出难点,在抓好传授基础知识的同时,重点应该放在培养学生的基本学习能力(简称“双基”)。为了在授课中,真正落实“双基”教学,讲解、分析课文就应该渐收渐放,用“下台阶”的方法,与其授学生以之鱼,不如授学生以之渔。对于一篇课文的分析,既要抓住他的共性,更要抓住他的个性,不可千篇一律,不然味同嚼蜡。例如,在教不同文体的文章中,有的老师教散文用这种方法,教小说还是用这种方法,而教不出文体的特征;在同一单元的文章中,有的老师教第一篇文章是这种方法,教第二篇文章还是这种方法,而没有给学生自学的余地;在不同年级中,有的老师教初一时是采用这种方法,到了教初二时还是采用这种方法,而学生的年龄增长了,教学的路子却没有变化。等等。</p><p class="ql-block"> 我的这些观点和想法,首先遭到了校长杨培庭、教导主任唐安平的强烈反对,他们说教书什么方法都是假的,只有一个字是真的——揉,甚至还要“盯(时刻要盯住学生,不让他们有一丝喘息的时间)、盘(把所学的知识象和泥一样,反复地倒来倒去,有人又称“滚雪球”)。对此,我显得相形见绌。我认为,这样做只会把学生变成学习机器,而学习要抓住学生的学习的心理,把学习的主动权教给学生,让他们主动学习,学会学习,教师在学生学习中只不过是起到一个推动的作用。</p><p class="ql-block"> 正因如此,尽管我在教学中刻苦认真、勤奋钻研,学生们也挺喜欢我,但缺点还是太多,教学成绩平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 (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