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抒怀

竹韵清馨

《六六”抒怀—-写在“六六”四十八周年》

又是蛙声一片，稻禾涌翠，《离骚》的音律敲打满江碧波，石榴花如火焰般燃烧照壁（注1）的季节——四十八年了，为什么在我记忆的深处，总抹不去“六·六”（注2）的烽烟？

“六·六”，我和全国成千上万的大中学生一样，怀着对伟大领袖的忠诚，对共产主义的理想、对为人民服务的憧憬，投身“文革”、参加“红卫兵”、全国“大串联”、“新长征”、“斗批改”……度过了多少不眠的日日夜夜，叱咤了多少城乡风云，擦肩了多少美好的梦想，也流失了多么宝贵的青春。

不幸中的万幸，自己的努力，加上老天恩赐的机缘吧，在那个动乱的年代，我有幸抽调到省学办（省革委会学校办公室）贵州省中学语文教材编写组，参加了全省的中学语文课本编写工作。3年多的时间里，我得以专心致志地阅读各种书籍，得以较为系统地学习各个时期的文学知识；不仅足迹踏遍祖国的五湖四海贵州的山山水水，还有幸流连忘返在北京那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以及绚丽的湖光山色之中……

真的，何必沉缅那如火如荼的岁月，何必痛惜从狂热的指缝中流失的青春，何必嗟叹天生我才枉蹉跎——经历过，便是缘分；走过来，便是成功；往前看，便有希望。

伟人毛泽东有诗云“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何等的气魄，何等的狂放，顶天立地征服一切的气势溢于言表。我无法和伟人相比，但是，我可以骄傲地面对“六·六”：过去的四十八年，我没有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没有因为碌碌无为而痛苦。今天，我可以自豪地说：我兢兢业业，为我从事的教育、文化、行政等工作奉献了全部的青春和精力，取得了虽然微末但也得到认可的成绩。

也许，我曾有过彷徨和犹豫，我曾有过该断不断该上而止的错误和遗憾……几十年了，谁能说得清呢？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我始终坚持了做人的原则，那就是：必须正直廉洁、谦虚好学、勤勉恭谨、忠诚奉献；实践了我的人生格言：你可以不是一个伟人，但你必须是一个高尚的人；守住了绝不吃喝嫖赌、绝不贪污腐败、绝不懒惰放任、绝不无诚无信的底线；

即使穷死饿死，也要保持尊严和人格；

即使遭人毁谤，也不放弃追求和理想；

曹操在感触“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之时，慷慨高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回顾六·六”，心潮澎湃，神思飞扬：既有“红榴依旧燃照壁，白发无奈煮冰霜”的慨叹，胸中常常鼓荡起“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激情：但存忠贞报国志，敢掬清泪祭潇湘”（注2）

善待今天，珍惜生命，以“六·六”的真诚、继屈子的刚贞、秉松竹梅的高洁、蕴荷兰菊的雅情。

终其一生。纵然没有轰轰烈烈，倘能“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也不枉“六·六”洗礼过的精神！

（注1）：贵州师大校园后有山名照壁。

（注2）：1966年6月6日，当时的贵阳师院（现贵州师大）部分师生张贴大字报，召开批斗会，上街大游行，打响了贵州“文革”第一炮。后被称为“六六事件”。

（注3）：见拙诗《端午恰逢“六·六”答友人》

（醒来方觉迷梦长，四十八年夜未央。 红榴依旧燃照壁，白发奈何煮冰霜。

曾效稼轩操吴戈，堪悟屈子投汨江。 但存忠贞报国志，敢掬清泪祭潇湘。）

（2022.6.6重读于锦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