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吃过晚饭,旅居西班牙的朋友来看我们,说天色尚早,不妨去街上喝一杯。酒店附近便有许多小店,我们选了一家,各自点了一款咖啡,就很随意地坐在店门前的椅子上聊天,看街面上的人物风景。</p><p class="ql-block"> 在欧洲旅游,这样的临街而坐是司空见惯的。他们似乎没有占道经营一说,也不见有城管凶巴巴来训斥,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没有尘土飞扬的污染,让人坐得住。</p><p class="ql-block"> 马德里是一座很有贵族气质且有滋有味的城市。作为西班牙殖民帝国的运筹中心,这座始建于九世纪的“欧洲之门”有着极多的景点和文物古迹,但是我却对它的建筑独抱兴趣。由于是海洋国家,西班牙人养成了热情奔放和狂野的个性,反映在建筑上就显示出诗意、幻想和神话的风格,多有小拱璇、文化石外墙、红色坡屋顶、圆弧檐口等特征,整体设计层级排布、高低错落。</p> <p class="ql-block"> 在众多的建筑中,圣家族教堂可说是登峰造极之作,它已然成为西班牙的一个表征,被印在国家的名片上。意味深长的是,这座宏伟建筑延绵百年,至今仍未完工。</p><p class="ql-block"> 圣家族大教堂是由西班牙著名建筑师安东尼奥•高迪设计的宗教建筑,但最初的图纸并非出自高迪之手。1883年高迪接手主持工程后,大胆融入自己的建筑理念,将哥德式和新艺术运动风格完美地结合起来,并把自己晚年的毕生精力都投入到这座建筑中。无奈资金筹措捉襟见肘,以致高迪去世时这座教堂只完成了四分之一。此后的续建屡屡引来质疑,有人诋毁高迪本身的设计,有人愤愤不平后续者背离了高迪的设计意图,闹到最后政府甚至开出了3600万欧元的罚单以惩其未批而建。但不管褒贬者如何喋喋不休,教堂仍以其独特的风格成为西班牙的地标性建筑,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选为世界遗产,2010年11月,教皇本笃十六世将教堂封为宗教圣殿。</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高迪画像,图片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 教堂参观,最震撼人心的是那些森林般高耸入天的圆柱尖顶以及繁花似锦的石刻雕塑。那些雕塑像一幅幅生动的画页娓娓讲述着圣经中的故事,以一种入木三分的视觉形象灌输着参观者的宗教知识,把信仰的教诲渗进每个人的脑海里。参观者在惊叹其巧夺天工的建筑工艺时不知不觉对其讲述的宗教故事产生了兴趣。</p><p class="ql-block"> 在这些纷繁的雕塑中,有一尊外墙上的拥吻格外引起我注意。说得是最后的晚餐之后,犹大带人来抓耶稣。犹大与来人相约,以亲吻为暗号,显示耶稣的身份。在犹大之吻耶稣的后侧面,有一块魔方,上面的数字无论是横、竖,或者是对角线方向相加,都是33,这既是耶稣死亡的年龄,也是耶稣复活的年龄。</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故事颇能够吸引人。</p> <p class="ql-block"> 在西班牙,高迪算得上是家喻户晓的人物。除了圣家族教堂,还有一些建筑如星星闪耀般散落在这个国家的土地上。但要说到他的成功,却少不了古埃尔这个名字——所谓贵人相助,就是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另一个成功的男人。</p><p class="ql-block"> 古埃尔是西班牙的纺织、航运业巨贾,也是一位充满艺术爱好的幻想家。就在高迪被人看作是异想天开的疯子时,他独具慧眼或者说是以近似的艺术欣赏看中了高迪,并把其带入巴塞罗那的上流社会,使高迪的艺术天才得以自由发挥。古埃尔认为,正常人往往没有什么才气,而天才常常像个疯子。</p><p class="ql-block">在古埃尔的鼎力资助下,高迪开始设计建造古埃尔心中的城市社区,这就是后来名扬世界的古埃尔社区。</p> <p class="ql-block"> 当我们在古埃尔社区 徜徉时仿佛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这里的一切——小桥、道路和镶嵌着彩色瓷片的长椅,都蜿蜒曲折似流水涓淌。在居民休憩的中央广场,建有柱廊,但没有一根柱子是笔直的,仿佛被一片森林包围。古埃尔社区建在山地上,需要走很长一段陡峭的路才能到达那里,即使今天,有人依然认为在这么高的地势上建一个居住社区,简直是一个疯子的异想天开。</p><p class="ql-block"> 但疯子的天才之作从没有停止。在巴塞罗那,与古埃尔社区同样有名的还有米拉之家。这幢纯粹现代风格的公寓被老百姓称为“石头房子”,它的屋顶高低错落,墙面凹凸不平,到处可见蜿蜒起伏的曲线,这种在别人看来是荒诞不经的建筑,被高迪自喻为是用自然主义的手法体现浪漫主义的情怀。不管如何评价,一个不争的事实是米拉之家作为巴塞罗那的标志建筑成了游客的观赏之作。</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图片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 巴塞罗那是浪漫的,马德里是高贵的,但真正打动我的却是郊区的阿维拉小镇。这几年国外跑多了,心心向往的就是欧洲的小镇。那是一种未被岁月冲刷得面目全非的历史存在,是让人安静回味的深沉体验,是风景这边独好的低调奢华,也是最生活的日常享受。它不像那些首都和人口高度集聚的大都市,喧哗、热烈也显得浮躁,除了显摆和张扬,似乎一切存在都只为证明它至高无上的地位。</p> <p class="ql-block"> 阿维拉被西班牙人称为圣人和石头之城,它的建筑都是用石头堆砌起来的,高大雄伟且坚固,看上去攻不可破。公元十一世纪,为了抵御摩尔人的入侵,西班牙人修建了这座城,圣人泰雷萨在这里出生。我们参观古城,被其中世纪的古风貌深深吸引,那些哥德式教堂和半圆形塔楼就像电影大片一般展现在眼前,令人叹为观止。 阿维拉是西班牙境内最完整的城堡,也是入选联合国《世界遗产目录》的文化遗产。</p> <p class="ql-block"> 法国作家雨果曾经说过,人类没有任何一种重要的思想不被建筑艺术写在石头上。建筑不仅是遮蔽所,更是一种对文明的表达。当我在西班牙街头凝望那些震撼的建筑,我对这段话有了更深的理解。建筑从不表白自己的思想,却永恒地显示着历史的灵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