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 、 杜庙 、 杜邑，——尘封在黄土里的故事

姚曙光1616

　　古城西安拥有众多的历史遗迹，涉及到精彩粉呈的历史事件和青史留名的历史人物。本篇叙述的是杜陵和它的主人汉宣帝刘询的故事。

杜陵

　　杜陵，西汉第七位皇帝刘询之墓，座落在西安雁塔区三兆村以南。陵前立有清乾隆年间陕西巡抚毕沅手书“汉宣帝杜陵”碑一座，及十余方碑碣。

　　汉宣帝刘询，原名病已，汉武帝曾孙，戾太子刘据之孙，史皇孙刘进之子。在位25年（公元前74年——前49年），西汉王朝出现空前绝后的繁荣景像，史学家称其为“中兴之主”。他的历史贡献不亚于汉武大帝刘彻。

　　杜陵遗址公园和杜邑遗址公园目前分开管理。前者收费，后者免费。杜陵位于杜陵遗址公园内，封土呈覆斗状。底部和顶部呈正方形，底部边长162米，顶部边长50米，高约29米。

　　蓝天白云下，杜陵草木茂盛。初夏，叶绿花黄的酸枣树长满坟塋。酸枣好吃枝多刺，象征着汉宣帝充满荆棘的一生。

　　刘询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在监狱长大的皇帝。汉武帝晚年长安城爆发了“巫蛊之祸”。太子刘据被诬陷，逼迫起兵，失败后自杀，其三个儿子、妻妾，母后卫子夫和三个女儿，所有门客几乎被满门抄斩，只有襁褓之中的刘病已被投入狱中。贤臣邴吉冒着天大风险，历尽艰辛，把囚禁在京城郡邸狱的小病已抚养至五岁。汉宣帝的童年是在黑暗的监狱中渡过的。

　　公元前87年，年近七十的汉武帝病得很重，疑神疑鬼。京城望气者禀报长安监狱冒出天子气。汉武帝便派内谒者令郭穰把长安26座监狱中的犯人全部杀掉。当郭穰带兵来到郡邸狱，邴吉紧闭大门拒绝郭穰进入。邴吉义正辞严说道：“无辜百姓尚不能杀死，何况皇上亲皇曾孙？”郭穰无奈回禀汉武帝，武帝听到“皇曾孙”三个字，不禁老泪纵横，说道：“这就是天意！”不仅不再屠杀，还大赦天下。

（汉武大帝像）

　　汉武帝驾崩，汉昭帝刘弗陵即位。邴吉将小刘病已交给祖母史良娣娘家抚养。汉武帝临终前留下遗诏，将刘病已收养于掖庭（宮中旁舍，嫔妃居住处），并令宗正（掌管皇族事务的官员）将刘病已录入皇家宗谱。刘病已这才具有皇族合法身份。

（邴吉图像）

　　在掖庭，刘病已遇到另一位贵人——掖庭令张贺。张贺不仅在生活上出资供养他，照料他，还亲自担任刘病已的启蒙老师，让他和自己的继子同窗学习。病已此时常常出行宮外，在长安多地游历，斗鸡走马，广为结交。从市井的烟火中体会民间疾苦，辨别奸邪，探查得失。这一段经历对他后来成为明君至关重要。

（张贺图像）

　　公元前74年，汉昭帝无嗣驾崩，大将军霍光等迎立昌邑王刘贺（汉武帝第五子刘髆的儿子）为皇帝。但刘贺荒淫无度，乱汉礼宜，只做了27天皇位便被罢黜。霍光等辅政大臣听取邴吉意见，认为刘病已“操行节俭，慈仁而爱人”；于是十八岁的刘病已入主未央宫，继皇帝位。

　　霍光是骠骑大将军霍去病同父异母的弟弟，辅助过武帝、昭帝、宣帝三位皇帝，功勋卓著而忠心耿耿，被汉宣帝封为麒麟阁十一功臣之首。但由此也滋生了霍家权倾朝堂。妻子霍显毒死皇后许平君，女儿霍成君加害太子刘奭。在霍光去世4年后，霍氏谋反暴露，满门被抄斩。汉宣帝除去心腹大患，执掌宮廷大权。

（辅政大臣霍光图像）

　　汉宣帝是中国历史上最亲民的皇帝。前70年正月，下诏减少宮内馔膳、屠宰和乐工，使其参加农业劳动。官员都要上报捐助谷物的数目，输入长安仓，以帮助朝廷赈贷貧民。

　　前62年正月，汉宣帝刘病已改名为刘询。皇帝的名字，当时是不能随便叫的，病已两个字在民间广为使用，老百姓稍不留意就会犯讳入罪。之前因触讳犯罪之人也全部得到赦免。

　　前62年正月，汉宣帝派太中大夫巡行天下，慰问鳏寡，体察民情，评价官员得失，发现与举荐品学兼优之士。下诏赐予天下百姓牛羊、酒肉、布帛。由于连年丰收，当时每石谷粟仅值五钱。

　　《史记》公开出版

史马迁的《史记》，如实地记载了汉武帝的所做所为，是不可能在武帝时代出版的。史马迁将原稿交给了女儿司马英。杨恽是司马英的儿子，他认为汉宣帝朝政清明，是到了让外公这部尘封20年的巨著重见天日的时候，于是把《史记》献给了汉宣帝，得以刊行天下，成为中国最伟大的史书。

（杨恽图像）

　　汉武帝在位54年，和匈奴打了44年，匈奴问题仍然未能完全解决。汉宣帝和武帝不同，不仅派重兵打击，还联合西域小国孤立匈奴。汉宣帝建立了西域都护府，派兵驻扎，将西域领土牢牢地控制在大汉手中。汉宣帝还坚持和亲政策，拉拢分化匈奴内部，匈奴因内讧而衰弱，对大汉的威胁不复存在。

　　下面，说说汉宣帝的三任皇后。

许平君是汉宣帝第一任皇后。公元前75年，17岁的刘病已迎娶了许平君，并生下太子刘奭。当时刘病已无钱无势，许平君之父是因犯错一再降职的暴室啬夫（后宮关押女犯人牢房的头目）许广汉。聘礼还是掖庭令张贺出资置办的。两人可说是真正的貧贱夫妻。

（许平君影视剧图片）

　　故剑情深讲述的是刘病已和许平君的恩爱故事。

鸿运从天而降！婚后第二年刘病已被推上皇帝宝座。巴结霍光的大臣想册立霍光的小女儿霍成君为皇后。汉宣帝就下诏，要寻找自己貧贱时的一柄宝剑。大臣们明白了宣帝的心思，奏请册立许平君为皇后。这就是著名的历史典故——故剑情深。公元前71年，汉宣帝立许平君为皇后。

　　

然而危险正在袭来。霍光的妻子为了让女儿霍成君当上皇后，唆使女医淳于衍在许皇后分娩时下毒，年仅19岁的许平君在产下一公主后气绝身亡。对于许平君的死，汉宣帝十分内疚和悲痛，追谥许平君为恭哀皇后（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有谥号的皇后），葬于杜陵南园的少陵。

（图为少陵许皇后陵墓）

　　霍成君如愿以偿当上了汉宣帝的第二任皇后。和低调俭朴的许平君不同，霍成君的侍从、车马、服饰异常豪华，对下属的赏赐数目惊人。碍于霍家势力，汉宣帝对她非常宠爱。只是她一生未能生育。

（霍成君影视剧图片）

　　公元前67年，汉宣帝立许平君之子刘奭为太子。霍显愤愤不平，教唆霍成君毒杀太子。由于保姆防护严密，阴谋未能得逞。事情暴露后，霍皇后被废黜。十二年后自杀身亡。霍成君是霍家野心和贪欲的牺牲品。

　　第三任——邛成王皇后

公交前64年，王氏被立为汉宣帝的第三任皇后。王氏相貌平平，才艺无奇，性格温顺。到了出嫁年龄，订了好几次亲事，每次刚要过门，男方就会暴毙。因而一直未嫁。

王氏之父王奉光热衷斗鸡，在刘病已落难时结为忘年交。汉宣帝登基后，还掛念着这位老朋友。为了提携他，纳其女儿为妃。

（王皇后影视剧图像）

　　

霍皇后被废，太子刘奭年幼，汉宣帝想为其寻找一位贤惠的母亲。吸取教训，娘家不能强悍，性格要温顺，对孩子要善良。挑来挑去挑上了默默无闻的王婕妤。

王皇后历经宣帝、元帝、成帝三代，做过皇后、太后、皇太后共48年，长寿而终。女子无才便是德，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图为王皇后陵墓）

　　王皇后陵墓南向巍峨的终南山，西对500米开外的杜陵，显示崇高的地位和身后的荣光。

　　杜陵遗址公园是一座规模浩大的人造森林。内中有松柏、槐树、银杏、五角枫、红叶李、桃树、梨树……夏季枝叶繁盛，遮天蔽日，园内清幽、阴凉，给人一种苍桑感，契合皇陵的风格。

杜庙

　　在杜陵的东北发现一处夯土台基。东西长63米，南北长66米，高出地面2米。这就是杜陵陵庙遗址。遗址内出土大量汉代砖瓦，精妙绝伦的玉器。

设在陵园内的秦砖汉瓦博物馆。从陵庙出土的不少汉砖、瓦当在此展览。

莲花纹瓦当

长乐未央瓦当

　　2010年，西安警方破获了一起文物大案。两个盗墓贼从杜庙遗址挖出四件稀世珍宝。破案后经专家鉴定，均为国家一级文物，且是皇帝御用之器。

金釦玉杯（三只）玉杯由整块和田玉雕琢而成。高13厘米，束有1毫米厚的扁平金箍。玉杯薄处仅为1毫米。工艺精湛，世所罕见。

　　连体玉舞人，是目前发现体型最大，唯一一件相连的玉舞人。

杜邑

　　从汉高祖刘邦的长陵开始，西汉帝陵就设置陵邑。迁徙豪强贵族、高官富商、貧民百姓居住，以保障帝陵营建和后期侍奉祭祀。这样的陵邑是独立的小城，城里有居住区、集市和手工作坊，是长安城外特殊的聚集地。

杜邑遗址公园面积8.7平方千米，大得一眼望不到边。现在成为西安最大的森林公园。北端有一座北苑山，是遗址公园的制高点。

　　从北苑山东望，面积达195亩大的草坪历历在目。

　　从北苑山南望，西安闻名的三兆村——灯笼村，现已拆迁完毕，与景区配套的新村正在建设之中。

　　草坪成为西安市民郊游和避暑的理想之地。

足球是孩子们最喜爱的运动。

　　官方经营的露营场地

　　多座帳蓬在等待游客入驻。

　　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帳蓬消费已成为疫情期间西安市民新的选择。

　　自带帳蓬，一家人其乐融融享受野趣。

　　一杯咖啡一壶茶，被疫情禁锢的情绪得到极大释放。

　　花红草绿，杜邑遗址公园令人赏心悦目。

陪葬墓

　　杜陵共有107座陪葬墓。陪葬帝陵是身份的彰显和荣耀的象征，也是帝王对臣子的一种赏赐。

　　位于杜邑遗址公园北端何青坪的陪葬墓。据史料记载，这里的陪葬者身份地位较低。

　　杜陵陪葬者，除了王皇后、许皇后外，还有中山哀王刘竟、大司马张安世、丞相邴吉、匈奴休屠王之子金安上（辅政大臣金日磾之弟）等。

（本篇历史人物画像和影视剧人物图像，均取自于网络。在此向作者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