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一只名叫“小狗”的小狗

伴山

　　写给一只名叫“小狗”的小狗

伴山

“小狗”是我养的时间最长的狗，它和胖胖陪伴了我十几年，对它倾注的感情也最多，以至于从它离开到今天，我脑海里满是它站在墙头神采奕奕、仰天长啸的的样子。我天生泪点低，心肠软，一想到这，眼睛总是湿润的。这份忧伤，从何说起呢？

那是2008年夏天，母亲从村西一户人家抱来了“小狗”，这是一只不只是什么品种的狗，大概是狮子狗和当地土狗杂交的，但是整体相貌属于优化改良的特质。一身灰黄的短毛，仅有鼻子和嘴是黑的，因为刚满月身子没长全，所以显得脑袋特别大，如果用可爱乖巧这些词来形容当时的“小狗”，倒不如直接说它具备一切让主人喜欢的特点。那会儿我还在外地工作，所以每次周五回来，总能看到它老远的摇着尾巴跑过来。

“小狗”天生胆小，每到春节，一听到鞭炮响，它就蜷缩在角落里或者干脆跑到人跟前。记得过的第一个春节那会儿，扔给它一根鸡骨头，正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外面响了一个二踢脚，竟然吓得把鸡骨头囫囵咽了下去，我也紧张的不得了，第二天看着一样精神，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第二年春天，家门口总是有些不同的小型犬类集聚着，有时撒一些尿做记号，有时干脆掐架，甚至是群架。过了一阵子，在一个傍晚，“小狗”外出没有回来，我开始有些担心，到了第二天早晨，“小狗”自己在门口用爪子叫门……

后来几个月后，就有了它的第一拨孩子，里面就包括它现在的这个儿子——一只名叫“胖胖”的小白狗。好像是六只左右，除了“胖胖”，其他的都送人了。于是从这开始，母子二狗相依为命，一直到现在。

说到平时的饮食，这些年来，大概就是馒头剩菜，我知道它就适合当作一只普通宠物来养的，所以到了去年，在它生育了两次几年后，身体出现了明显退化，我才想起来应该给它补一补钙这类的营养元素，但是效果不尽人意，“小狗”毕竟老了。我开始预想着它老去时候的样子，开始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从去年开始，“小狗”开始时不时的耸鼻子，打喷嚏，然后夜里也会自己独自号叫，到现在我才知道，它是因为身体老化，出现了口腔病症，然而这种情况我无从知晓，等到今年病情恶化了，已经无可挽回了。

我现在开始尽可能使劲的回想和“小狗”的有关记忆，生怕因为时间一长，就淡忘了。尽可能把这份美好回忆留住吧。

都说狗是通人性的，更何况是陪伴了我十几年的“小狗”。去年冬天，“小狗”从南屋上跌落下来，我把它抱上南屋顶，才发现“小狗”的白内障已经很严重了，这或许就是年龄大了，自然老化。于是我给它买了补充各种元素的药片，和眼药水。我知道这可能没有用，但喂它吃点药，也能让我更心安一些。

几天前，因为嘴里长疙瘩，无法吃东西，本来身体孱弱的“小狗”忽然精神了起来，我还以为“小狗”快好了。“小狗”最后的这几天，每天我都用它最喜欢吃的西红柿包着药片给它吃，刚开始还吃，后来只能用针管向嘴里打，可是满嘴伤，也吃不了多少，体重轻了三分之一。到后来站也站不起来，上周的一个傍晚我给它喂了食，刚要下楼，“小狗”慢慢的跟了过来，仿佛它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就这样看着我，我蹲下来摸着它的头，胖胖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晚上我在院子里健身的时候，发现“小狗”就一直站在南屋上看着我，或者听着我。我是多么希望“小狗”能好起来啊。端午节假期第二天，“小狗”由于几天不进食，只能趴在地上，脸上也出现了化脓，我在给它清理伤口的时候，它一点也不动，只是知道主人还在身边。我轻轻摸着它的头，唤着它的名字““小狗””它也只能眨一下眼睛。我是准备进山的，我想着这可能是最后一眼看到“小狗”了，心里一阵阵酸楚起来。关上大门后，胖胖照例还是站在墙头望着我。

在山里待了一天，我无时不在想着“小狗”，端午第三天我中午一回到家，就看到“小狗”的尾巴朝着墙外。发现它时，已经不行了。我这才明白，前几天“小狗”变得精神，是为了向我告别啊。我把它从房上拎下来，在村东路边两棵柏树中间，把它埋了，身子朝着家的方向，让它永远守望着这个家吧。

“小狗”走后，我把胖胖从南屋顶牵了下来，用一下午的时间清扫了房顶。到了晚上，胖胖回到了房顶，看着空空的狗舍，转来转去，在“小狗”趴过的地方嗅来嗅去，好像在尽力找寻母亲的痕迹。我看不下去了，过去抚摸着胖胖的额头，胖胖只是低着头，和我一起沉默着，回忆着和“小狗”拥有的每一个瞬间。天黑了，胖胖还是不叫唤，我知道它很难受，只要“小狗”还在，胖胖永远都是个孩子，可以肆无忌惮的抢食母亲的食物，“小狗”也都由着它吃。本来母子相依为命，现在只剩下胖胖形单影只的在屋顶徘徊。夜深的时候，胖胖在“小狗”的狗舍前一阵仰天长啸，这叫声伴着月色，穿过夜空。我想，还没有走远的“小狗”应该能听得见儿子的呼唤吧。

几天下来，我逐渐接受了“小狗”已经不在的现实。昨天晚上，我把给“小狗”拍过的照片从电脑上搜集了出来，做了一个影集，传到网上吧。至于这篇文章，本来应该早写出来的，趁着这份感情还有些温存，我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但是一想到和“小狗”相关的画面，我就难以释怀，只好让眼睛湿润好一阵子。都说狗是通人性的，那“小狗”的灵魂应该也还在，如果可能，就在梦里见一面也好，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养只一模一样的狗，也给它起个熟悉的名字——“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