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后话菖蒲

松风悟月

　　端午节，写了一篇《青青艾草又飘香》青青艾草又飘香的千字拙文发于美篇，本想借节日之际，抒发一下自己对艾草的青睐和敬重，没想到竟被评为精选话题，且次日阅读量就已过三千，甚是欣喜。在此，多谢美篇平台以及美友对小文的厚爱！端午节，本是我国的传统节日，它和春节、清明、中秋一样已成为我国的四大传统节日之一，插艾蒲又是这一传统节日的标志性习俗，在民间流传甚广，延续千年。既然插艾蒲已成端午节的习俗，在端午节，只写艾草而不提菖蒲，心中不免觉得对艾草有偏袒之心，而对菖蒲有不公之意。于是，便再写一篇《端午节后话菖蒲》之拙作，算是聊以自慰吧。

                           一一题记

　　端午节，插艾蒲。其实，艾草和菖蒲本就是两种毫不相关的草本植物，只是它们都有着驱虫祛毒的能耐，才在端午节让它俩紧密相联，就像一对原先并不相识的青年男女，因为某种姻缘而走到一起结为夫妻一样。

我认识菖蒲比认识艾草要早。小时候，生活在老家，老家的门前从东往西门横躺着一条弯弯的河。河岸的滩地，除了贴着地皮生长的杂草外，就是以芦苇、蒲草具多。每到春天，河滩一片青绿，菖蒲则更是郁郁葱葱。菖蒲与水为邻，群聚而生，根茎姣白鲜嫩、剑叶细长盈绿，亭亭玉立，飘逸俊秀。待到五月，它们已长得极为繁盛，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片青纱帐；走近河滩，那种独特的温润香气则扑鼻而来。那碧玉般的菖蒲，绿意盎然，与流水相辉映，时有鸟鹊扑打着尖稍轻轻掠过、或游浮或觅食的水鸭也不甘寂寞，来回在青绿的菖蒲间穿梭，让整个河滩愈发有了生气。有风吹过，菖蒲就像是芦苇的舞伴，在＂沙沙＂的声响下轻盈摇摆，翩翩起舞，给人以飘逸雅致的美感。到了夏天，伙伴们则常常去河里嬉水游泳，此时，趟进芦苇荡、探寻菖蒲间去掏摸鸟窝是最寻常开心的事了。

　　记得小时候，每到端午，阳光炙热，我们便跟着母亲与村里的乡亲一道，从门前河滩的水塘边割来菖蒲，还从屋后树林间寻来一些艾草，把它们混扎在一起，然后再一把把地插入门框两旁的屋檐和窗口下。那刚插上的鲜嫩的艾蒲，顿时便让这个节日充满着草木的芬芳和清润，也会让老家那简陋的草屋，在一整个夏天都充盈着浓郁的芳香。

　　菖蒲的价值远不至于仅仅留待端午节扦插。它的根茎鲜嫩姣白，是一道脆甜爽口营养极其丰富的美味佳肴；而剥下来的菖蒲茎叶待晒干后，可用着编织蒲扇和蒲席；就连茎杆抽出的长穗（我们叫它蒲棒）晒干后点燃也可当着蚊香来熏蚊子。记得儿时，常常去河边成捆成捆的砍割，一根一根的剥去外面秀长的老叶，剩下根部其心的部位则鲜嫩姣白，或炒或煮都是一种难得的菜品，我们都称它为蒲儿菜。现如今，我们也常常会去菜场买回剥好的蒲儿菜，回到家稍作加工，或与虾米炒或与青汤肉圆炖着吃，鲜脆味美，深受全家人的喜爱，是一道地道的淮扬美食菜。

　　由于菖蒲择水而居，一生与水为伴，所以分布甚广，随处可见它的身影。即使离开了家乡居住到县城，也常常会在古淮河畔、里运河边、公园里的湖塘溪水石缝间与之不期而遇。每每如此，总会对其多留意几眼，心里也会不自觉地泛起往昔的记忆。

就在几年前，还没受疫情侵扰的时候，朋友间走动较为频繁。因好友（斋号隐逸堂）相约，一日于河下古镇他的雅居相聚。谈书论画我是局外人，品茗闲聊自不必说。其间，友人见我格外注目案桌上的一盆雅致盆景，不知是他见我疑惑还是他好为人师，便主动向我介绍说：那是一盆石蒲，不同于水蒲、泥蒲，它的叶片细密短小，四季青碧，与兰花、水仙、菊花并称为“花草四雅”，适合摆放于书斋案头，用于装饰。此后，让我对菖蒲又有了全新的认识，原来菖蒲是一种高洁的香草，难怪有些文人墨客为了表达自己的雅致和情趣，追求宁静淡泊的秉性，喜欢把菖蒲置于案头呢。

　　如今，端午节已过，但一年一度插艾蒲的习俗仍会年年延续，青青的艾草依旧飘香不断，尤其是水灵碧青、俊逸清秀、高洁雅致的菖蒲更会令人过目难忘，愈发喜爱。

2022-6-6夜晚

文字｜松风悟月 图片｜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