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高考时

阳和启蛰DM

又是一年高考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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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2012年6月7日高考第一天时的一篇信笔涂鸦。今天又逢高考，无意间翻看，颇有感触，再忆37年前自己的高考----2022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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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高考时

2012.6.7

　　

又是一年高考时，人生过后两不同。

28年前，我和妻同时参加了那年的高考。一年前，儿子参加了高考。年代不同，心历不同，留下的记忆也是各有不同。

对于我们那个年代的农村孩子来讲，出路有二条，一是好好上学，二是当兵。但当兵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去的了的，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人都应该是懂的其中原因。多数家庭还都是把希望寄托在子女能够好好上学上，“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一直是农村的传统和正统的观念。尽管刚刚实行土地承包，但农村的经济基础还差的很。那时在乡间有一句话，很流行也很无奈，但很励志，就是“只要你认学，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出来”。

那时的大学录取率很低，考上本科就更是凤毛麟角了。所以，一旦有谁家的孩子考上大学了，十里八乡的都能传遍。不要说是父母和亲戚了，就连邻居，甚至是一个村的、哪怕两家关系不好的，都会跟着高兴，也都会感到脸上非常有光彩。当在集市上熟人碰到一起，或者是某个场合有人（哪怕是不认识的陌生人）提起时，都会很自豪，就会跟着有一种成就感，就会不管认识不认识地插进话来：“那个小孩就是俺庄上的，我从小都看着这孩子有出息……”什么什么的。于是便引来别人一阵的羡慕，于是就有了不尽的话题。

有经济稍宽余的人家，甚至花上个十、十几块钱，“大大地”铺张一下，请来乡里的电影队放一场电影，算是最大的庆贺了，也让周边村上的人跟着高兴一场。我记得当时正适时的、请的最多的是《喜迎门》，讨个喜庆。但我考上的那一年没有请，因为家里确实没有这个能力。父母亲多年后还一直有点过意不去。

　　

参加工作后，回去的少了，听到的也就少了。父亲是个有文化的人，在世的时候，经常在信上告诉我村上谁家的孩子今年又考上了、考到哪个大学了等等。偶尔在春节有机会回家探亲时，父亲和我坐在一起唠的，必多是乡里村间似这样的让人高兴的事。后来家里和我自己的条件都好了，弟弟也考上了大学，但吃了一辈子苦的父亲却走了。这是最让我伤心的事。算来快二十年了，但父亲还时时会出现在梦中，直至醒来还在怀疑父亲的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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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说那时的心情吧。

考前，自不必说，三更灯火、埋头苦读，“跳农门”的希冀和寄托可谓重任在肩，改变祖祖辈辈“脸向黄土背朝天”的前途命运可谓在此一举，不敢有丝点怠惰。华山自古一条道啊，只有冲的份了。

　　

考中，现在想来，还有很多的故事。只说一个吧，我读书的中学距离县城考点还有20多里地，学校便租了汽车。坐在去县城的车里，想想数学，脑子里是空的，想想物理，什么都想不起来……，都不知躲藏到了哪里去了。心想坏了，等着明年再来复习吧。看着车窗外的树、庄稼地、村庄和一闪而过的行人，我想绝对是一副茫盲且傻呆的“小人”样子，决然没有一丝大义凛然之气概。这可能就是考前紧张性遗忘症吧。但到了考场上，就全又都回来了。不然，今天你能有幸看到这个故事吗……哈哈。

　　

考后，真是一个漫长熬人的等待。有时间了，却不愿回想那刻骨铭心的三天。既有“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惶恐，更有“小园香径独徘徊”的暗暗祈盼，直至分数通报下来，那个高兴呀……总之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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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二个事情，时时想起，一直是我的心痛和不安。

一是为人子----我的高考。尽管考前一再对父母讲“一个人能行”，但考试的第二天，母亲还是搭别人的自行车偷偷去考点看我。回来时，再没有遇上顺路的，就一路步行走回。勤俭的母亲不舍得枉花一分钱，硬是饿着，那可是7月的天啊，20多里的路，最后晕倒在回来的路上，幸好有好心的人给送回了家。每想来就心痛不已。

二是为人父----儿子的高考。第一天，早早地我和妻一起送儿子到考点。儿子也是满脸自信“能行，回去吧”，拗不过，妻说尊重孩子吧。就和妻一起回去抓紧准备午饭，让孩子能更从容地准备下午的考试，而没有去接孩子。尽管孩子说“还好”（儿子的口头禅），但我心中已很是不安。下午便和妻坐在门外等。看到走出考场的儿子看到我们时流露的眼神，就仿佛是流浪归家的孩子见到亲人一般……时间和事件，错过了，是一辈子再难以弥补的。

想来忆起，信笔散记。不慎读之者，勿哂。

2012年6月7日 涂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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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写作：阳和启蛰DM（道敏）

图 片：来自网络

阳和启蛰D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