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不按计划出牌的明天(芦花黄鹂咯咯哒)

水妞

<p class="ql-block">“瞌睡虫从来就不喜欢我们鸡类,它们来包围我大概是所有人都养成了早睡早起的睡眠习惯,它们是没了用武之地才来围困我的?当然我十分感谢它们的围困,不然哪里去找优质的睡眠!” ,天亮了我脑袋还在瞌睡虫和失眠症里晃悠,偶尔被黄鹂唱的歌划拨一段清醒:“我想有个窝,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当我生蛋的时候,窝就是我的家,咯咯咯咯哒!如果我有家就不怕风吹雨打,所有的寒冷和黑夜都有了温馨的归宿!窝里有你有我还有他,相伴相守不吵架,我们就是最幸福的一家!咯咯咯咯哒…”!黄鹂反反复复唱妈妈教我们的这首老歌,她头昂高高的,迈着深情款款的爪步,情深意切的嗓音吸引了太阳的目光,而鸽子始终保持优雅的沉默,不评论、不厌烦、不参与、也不制止,她一动也不动如同雕像挂在这儿。</p><p class="ql-block">我使劲挤挤眼睛抖了抖脖子,把瞌睡虫和失眠症都赶跑了。看着无视我们存在的鸽子我突发奇想,决定测量测量她的耐性,就煞有介事放开嗓门尖叫,试图让她恼火或者主动找我们说话:“咯咯哒咯咯哒天亮啦!咯咯哒咯咯哒该醒了,咯咯哒咯咯哒早上好呀!咯咯哒咯咯哒太阳要开花……”,我每叫一声都是对准鸽子耳朵的,可她就跟聋子一样一点也不被我的乱嚎打扰,人家这么有定力我的煞有介事黔驴技穷,我不得不气鼓鼓地偃旗息鼓。</p><p class="ql-block">黄鹂一首歌接一首歌唱:“早晨空气好我们起得早,仰仰头弯弯腰天天锻炼身体好…;没有羊壮没有猪肥,我是一位出类拔萃的鸡妹,从不寂寞没有烦恼…;日出墙头上窝里宿吉祥,村间缕缕炊烟袅袅,春风嘻嘻笑…”</p><p class="ql-block">鸽子好像在听黄鹂唱歌,她时而缓缓地眨巴眨巴眼睛,时而慢慢地深吸一口气,时而轻轻地耸一下耳朵,时而淡淡地瞄一下铁丝网外的前方,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方与她无关,她不是心如止水但就是呆板,她不是心不在焉但就是怠慢,雕像也比她有神韵啊!这个人太让我琢磨不透了!自尊水平如此稳定坚固,我琢磨她就是浪费时间和自找没趣吗?</p><p class="ql-block">但如果是我的窝里半夜被塞进陌生人,我会表示热情友好吗?大早晨的又是唱又是叫也不顾及别人的习惯、真当自己是麻雀见麻雀爱、鸽子见鸽子欢、猪羊鸭鹅见了也垂涎三尺的玉米高粱了?我剖析一下自己的行为举止觉得也没哈过分,</p><p class="ql-block">索性也不剖析了。虫蛐等我会面菜地等我丈量可我出不去,这明天怎么就不按照我的计划出牌呢?</p><p class="ql-block">我在鸽子窝不耐烦地踱步,转三次屁股一圈就走完了,没事做啊不踱步还能干嘛?黄鹂的情绪一点不受影响,我看她好陶醉好享受的样子其实是旁若无人的精力过剩、自以为是的精神抖擞、无所适从的激动亢奋、似是而非的爱咋咋地 !她这种不经意的超脱、任何环境下坦然的作派我三年五载也学不来。</p><p class="ql-block">“呼啦”一股小风刮过红图停在我头顶:“休息怎么样还好吧!”他关切地问,我说:“还行就是现在出不去有些烦”,我朝鸽子努努嘴磕着鸡冠向红图表示我对鸽子的不满,没想到红图一下子神情凝重,他说:“鸽子是我们这儿最受尊重的人,她参加过奥运会开幕式,参加过国庆阅兵,在国际和平飞翔中得到过最佳贡献奖”!停了停红图低下头十分难过地说:“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鸽子为了救我永远失去了触觉听觉和视觉,她的眼睛和耳朵伤得特别严重,全身的羽毛几乎不剩,半年了她的姿势没有动过,她的伤还没好!你们有医治的好办法吗?”红图越来越急切痛心的表述让我十分震惊,黄鹂也呆呆地肃立不动,我们不敢想象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红图说:“鸽子本来天一亮就该去参加今年的奥运会全世界和平健康展飞的,可是没等到天亮她已经为正义把最后的一点力气全部拼光了!”!</p><p class="ql-block">我们肃立在鸽子脚边,无限崇敬又无限惋惜,我忿忿不平地想:“是谁改变了我们的明天?”,我的心里有一股不服气的激流,我们需要明天按照我们的意愿来临!</p><p class="ql-block">“一个个都出来吧,看看今天我起早给你们买什么好吃的?花了三百多块!”,毛她奶奶高八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接下来我首先被提出鸽子窝然后是黄鹂。</p><p class="ql-block">阳光稀疏地躺在菜地里,昨夜的风不知去向,菜叶上留有一缕一缕风的脚印,透明着薄薄的深绿,青菜的香不由分说堵住我们的口鼻,我的胃瞬间被俘虏,“何以解忧,唯有青菜”,在美味面前计划排第二,理想排第三,不错过现在识时务者为俊杰!</p><p class="ql-block">黄鹂吃得比我还快,她的尖嘴超过云速度,偶尔我们抬头相视一笑,嘴角挂满青绿的菜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