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过爱河的女人（一）

东北虎

我与每个女孩子一样，很迷茫的步入到了青春期。对于本身来说，虽然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但是由于自己还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所以在我心里还是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后来，我把身心中的这个小秘密偷偷的告诉了我娘。她对我说：“这是女孩家正常的生理现象，是每一个小女孩长成大姑娘所必须要经历的一个过程。你不要慌张害怕什么，也不要觉得奇怪。每个月都会来一次，这叫女人的“月经”。一般是28天为一个周期，到时记得提前一两天做好个人卫生防护就行了。”

我听了娘的话，心里明白了。这是一个女孩从童年到少年再向青年过度的必由之路，说明了我已经开始步入到了青春期。这时的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首先窜个头，然后身体的各部位都会逐步显得丰满起来。几年后，我就成了人们眼中的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了。都说姑娘长大十八变，经历了一段青涩的时光后，我开始注重起自己的言行举止要雅观，衣着打扮要得体，心里希望在他人面前展示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同时，与男孩子们交往开始设定距离了，彻底改变和颠覆了儿时与谁接触，都无矩无束的认知。

在我19岁那年，高中毕业后没有大学考，只好回到生产队跟年迈的爹娘一起务农。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虽然生活简单平淡也不富裕，但是我与爹娘一家三人生活的很开心，也很知足。爹娘的惟愿是想为我找个合适的夫婿成个家，因为姐姐早已出嫁了，我理应留在家里陪伴爹娘，撑起韦姓这个家，也好了却了俩老心中的一桩心事。为此，爹娘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我爹白天在砖厂组织生产，晚上在江边网鱼。我娘也利用上工前后空闲时间，跟着村上的劳力去江边码头装船抬石头。有时候，我也去相帮母亲，尽小女一份家庭担当。全家同心协力共同用勤劳的双手，期望创造出美好的生活！

在我们百姓州这个不大不小的村庄里，算我们韦文两家相处关系最好。文家俩老忠厚老实，菩萨心肠，以诚待人，在村里享有良好的口碑。文家父母生有四子两女，六个孩子的名子起的不一般，也很有深刻的意境。依次是华凤、金山、银河、铜塔、铁柱、华莹。有着山水一体，物华天宝，四金皆满之寓意。文家六个孩子，个个自小就很懂事，体量父母持家的艰辛与不易。放学回家后，大的帮父母干活，小的帮助做家务，一个人也不肯闲着。

我的爹娘常在我的面前夸赞文家次子文银河，说他聪明能干，为人实在，尊老爱幼，有见解有担当也有同情心。我对爹娘的这番话，联想到他们在文家二老面前曾说过，要银河过继我爹娘做儿子的事。我心里也对爹娘的心思猜出几分：最终想招银河为韦家“驸马”，成为我的夫婿。我平时对银河的印象也是蛮好的，他对人很热情，懂得关心人，一句脱口问寒问暖的话，都使我感到格外的暖心。不过我们平常只是仰仗两家平时走的很近，相处融洽，不分彼此。不免我们小辈顺势相处，如同兄妹一样简单。虽然说双方父母有种意愿已久，但是从未调明两家结亲这层关系。文银河比我大四岁，他总是把我当小妹看待，我似乎感到他从未流露出对我的那种喜欢。我也有自知之明，在计生政策最紧的那个年代，婚配年龄是个死杠杠。男女婚龄必须达到25周岁，才能领证结婚。所以，青年男女之间年龄有一方低于红杠差距过大，会直接影响到双方的婚配时间。有的有着牢固爱情基础的恋人，采取边谈边等的策略，等到双方适龄时再领证结婚办喜酒也是可行的。但具有在面对几年的等待中，如果有一方移情别恋后会带来分手的风险。

1977年春，文银河进了大桥小学做了一名代课教师。第二年初，因校办厂缺少一个得力的外勤，在校长的提拔下，把文银河调任到校办厂负责外勤工作。他能说会道，善于交际结友，诚信待人，踏实做事，又有责任担当。所以深得校领导的信赖，相信他能够胜任外勤这项工作。自从银河做了外勤工作后，经常出差在外跑业务，忙碌的不可开交。因此，回家的机会也渐渐的少了起来，我们俩见面接触的机会也就更少了。开始我感到一连好几天见不到银河哥，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思念，也许这种感觉就是人们常说的单相思吧。

1978年秋，我得知了一个令我失望和伤感的消息：银河有了对象了！是经厂长保媒，对象是前村郑家独生女，叫蓉蓉。姑娘长的秀气，年龄与银河相仿，在公社化工厂化验室工作。郑家家底殷实，有意招银河为上门女婿，在郑家成亲不需文家任何花消。我深感人家各方面条件与自己相比，条条都是一种超越。既然我与银河哥今生没有这个缘分，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再说我一个女孩家，年龄还小，不愁找不到如意郎君。那圆满美好的姻缘，一定在我人生期望的路上。

我爹娘得知银河已谈了对象的事，心里有些许不惬意。俩老总以为韦文两家在平时的交往言谈中，似乎对我与银河今后有望成亲的事，韦文两家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我爹说道：“不行！我要去文家问个清爽。－点招呼不打，怎么说反口就反口了呢？”我对爹娘劝说道：“人家又没有定实把儿子给你做女婿，只是你们两家老人之间有种初步意向，又没有到订婚这一地步，不别去问什么了，免得两家不开心伤了和气。再说我女孩家，年龄又不曾到非嫁不可的地步，你们还怕找不到满意的女婿啊。”

1979年4月初的一天，我们路过文银河家门口时，银河的母亲满脸喜笑地叫我娘去她家坐坐。她告诉我们说：“银河以前的一个高中同学，没爹没娘，一个人生活很苦。上学时，有时逢礼拜天，银河常带他到我们家来戏，有时还住在我们家。后来高中毕业后当了兵，现在跟肖湾村一个同学战友一道回来探亲，暂住在他姐家。你们应该是熟悉的，这个孩子苦家出生，人品又好。要是介绍给俊美，在这里成个家，那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你们如果同意的话，等他们三个同学黄明日子登山时，叫银河说合一下。如果双方有意思就约个时间，到这里来见个面先谈谈，看看有没得缘分？”

我听后心里还是很赞成银河他母亲的意见的，不过我有娘在，我一个姑娘家也不好叉嘴表态什么。后来，我娘开口道：“那个小孩上学时，常时跟银河到家里来玩，我们看到过好几回呢，人品形象都蛮好的。又是苦家岀生一个人过，要是谈成功到我们家成亲，我们俩老一定会把他既当女婿又当儿子待的，全家都会满意开心。这事就麻烦你们多操心了，约好得哪一天告诉我，好预先安排俩孩子见个面谈谈。”

1979年4月6日，是大路公社小港黄明集场。这天有来自各地十余万人登山祈福，踏青观光，赶集会友。古月寅按照一起探亲回来的战友肖南云预约的时间，来到了他的家中，并由肖南云叫来了邻村百姓州的同学文银河，三个高中同学已经有三年不这样团聚过了。大家在一起聊聊同学往事很是开心，中午受肖家热情款待吃了午饭。下午三个同学加肖南云的哥哥一起，从畚箕掼蜿蜒曲折的小道向山顶进发。他们三个同学都是小伙子加肖哥四个男人，走路带风，登山显得很是轻松，一口气就登上了山巅报恩塔。

登圌山／网络

一览家乡的山山水水，美丽风光。敞开心扉，拥抱这大自然赐予的每一寸明媚春光，心情大悦！使肖古俩三年思乡之情，在这时刻得到了无比的释怀。然后，他们折返向西去了镇江名寺圌山绍隆寺游览。那时候的绍隆寺寺内空空如也。既没有菩萨也没有和尚，两进庙宇显得格外的冷清。墙面斑驳的痕迹，记忆着曾经的苍桑变化。院内杂草丛生，闻不到一点香火气息。整个寺庙被参天古树包裹其中，寺庙旁边有一口古井，其水位伸手可及。寺庙道路两旁有茂密的竹林，被枯竹编织的篱笆紧紧的围着，给人以清静幽深的感觉。

他们四人在绍隆寺竹林旁照了几张照片，合影留念。然后，坐在那奇异无比的怪石上聊起天来。

银河首先一本正经的问道：“月寅啊！在我们三个老同学当中你是大哥。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有无谈了对象呢？”

“唉一一家里倒破门漏，一贫如洗。现在当兵，漂泊未定，哪有心情和实力去追求找对象这样的奢望呢？”月寅唉声叹气的回道。

肖哥说道：“你也二十好几了吧？早该是谈对象的时候了。难道你姐姐就不着急吗？有无为你介绍一个啊？”

“我姐一直很关心我，去年二月份我姐夫在给我写信时就说过：村上有一个叫靓芳的姑娘，已经等我两年了。在我当兵前就对我有了好感，她全家对我印象都不错。只是唯独我蒙在鼓里，不知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那姑娘各方面条件都很好，我心里其实也很满意。只是回看自己就是个穷当兵的，今后的前途又没有个定数。恐怕自己最后万一给不了人家想要的生活，反而耽误了人家。后来我告诉姐夫姐姐，暂时不想谈对象，等退伍后工作有了着落，一切都安定下来再说。倘若我今后混的不好，我宁愿打一辈子光棍，也决不会拖累任何一个心底善良的姑娘！”月寅情绪低落地说道。

肖南云热情地接话道：“月寅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树立信心！懂得穷则思变的道理。人这一生啊，不可能总是被贫穷和平庸所包围，总会有突围的一天！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应该找个合适的对象先谈着，努力先打好感情基础，等来水到渠成的一天，就可以顺利成章的建立起自己的小家庭。哎！银河啊！你们村大，有无合适的姑娘帮忙介绍一个嘛？”

文银河回道：“你别说还真的有一个很合适的姑娘，今年20岁，个头品相都蛮好的，她叫韦俊美。是我村韦智寿俩老身边唯一的小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了。俩老也有意招个女婿回来，撑起这个家。这对于月寅你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其实，我一直以来心里都存在着一种自卑感。现在前途无望，对谈对象成家的事也没有十足的信心。再说到女方成家立户，必须具备男人挑大梁的担当和本事。据我的情况现在找对象，我感觉为时过早。”月演坦诚诉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肖南云说道：“我们三个同学当中，银河比你小，他都已经谈成了对象。也是拍拍屁股到女方成家，你一个吊人到韦家成亲，这有何不可呢？我建议啊先约得与那姑娘见个面，只要看中了人，其他一切都是小菜一碟。”

肖哥接着说道：“月演啊！你都快到结婚的规定年龄了，现在谈对象正当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银河最后说：“这样吧，请你们明天一起到我家吃个顺便中饭。下午呢约好让月寅与俊美姑娘见个面。你们俩见面后好好谈谈，有缘继续。我们现在说什么，月寅心里也没有个底。”

“承蒙大家的厚爱，好心相助，看来我也没啥理由可拒绝喽。好吧！就这样定了，明天不见不散。”

春末的天气暖意洋洋，万里蔚蓝底色的天空上，粘贴着絮云朵朵。巍巍圌山报恩塔屹立在天地之间，涛涛长江激流水奔腾向大海怀抱。山岗、田野和村庄果树油菜花开，五色斑斓，芳香扑鼻。那粉红色的桃花，金黄色的油菜花，绚烂多彩。彩蝶飞舞，蜜蜂歌唱。那竹林里，树梢上，一对对各种大放异彩的鸟儿，时儿歌唱，时儿密语。江南春天的风光美景，点燃起青年男女心中爱的火焰，也醉醺着每一对恋人的心灵。

一个身着草绿军装的年轻战士，正迈着矫健的步伐似乎向我走来。看他能否驻进我的心房？就等今天下午我俩见面后，最终的成否选择与情醇爱酿的结果……

我，一个姑娘家对第一次约见对象的事，真的！有点不知所措。绯红的脸蛋伴随着一颗嘣嘣跳动的心，使我有几分醉意。是期盼？是害羞？那种五味杂陈的感觉，对自己来说真的有一种格外的激动与期待。自从听到爹娘给我安排相亲的喜迅后，我的心一直就没有平静过。平生第一次谈对象，见面时怎么谈？又该谈些什么呢？我真的一头雾水，不知从何说起。

严清雅阿姨，是我家的邻居。她是我们百姓州小学的老师，她为人热情坦率，乐于助人。爹娘把我与月寅下午见面的事，就拜托严老师帮忙安排。她虽然不是媒婆，这次却二话没说愉快的挑起了媒人的担当。她把我俩见面的地点安排在她的房间里。农村人家居室很简单，也很传统。一张老式大床，一张陈旧抽桌，一个五斗柜，还有一个三门大厨。我按照严阿姨的吩咐先前进了房间，我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下，只发现了一张方凳。我只好大方的坐在靠抽桌一边的床沿上，顺手从抽桌上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着，等待着月寅的到来。不一会儿，我听到月寅与严老师打了招呼，并跟着严阿姨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严阿姨对我们说道：“你们应该认识吧？这是古月寅，是个孤儿已当兵三年，这次回来探亲。这是韦俊美，是个勤快孝顺的姑娘。其他我就不用多介绍了，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阻尼，敞开心扉，你们好好谈谈，互相多多了解了解。”说完严阿姨就转身出去了，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严阿姨关上了房门，月寅像个小兵，立正站在首长面前一样。红红的领章帽徽，映在他那严肃飞红的脸上，显露出了一脸羞涩的模样。我在想：一个当兵的大哥，应该具备一股一往无前的冲劲！面对这个场面的男人应当主动，我一个女孩家也不好意思主动说什么。美好的时光就这样一分一秒的遛走了，一晃半个时辰过去了。

窗外有许多人挤在窗口，像北方扒窗听洞房习俗的架势。他们在切切私语：“房间内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啊？”我想他们每个人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失望。这也正应验了一句老话：皇帝不急太监急。月寅他依然站在门后，我一直坐在床沿上，双方不言不语，不声不响，默默的度过了这段尴尬难熬的时间。

“咚咚！”房门被严阿姨敲了两下并轻轻的推开了，月寅也顺势向前跨了一大步，依旧站在那里。严阿姨手上端了一盘瓜子，脱口埋怨的喃喃道：“你这个军人小伙子，怎么像个扭扭捏捏的大姑娘一样呢？来！来！坐下吧！边嗑瓜子，边聊聊你们相互想知道的事情。”说罢，月寅终于开口道：“谢谢严老师！让您费心了。”看他的言谈举止表现的挺谦恭，给人的印象是：斯文而稚，很讲礼数。

“不客气！只要你们谈的尽兴尽情，我也不枉费此心此行。”

严阿姨用心良苦，她借送瓜子的机会，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拉近了我与月寅之间的距离。我们开始了谈天说地，相互询问和介绍了各自家庭情况以及个人现实的状况。

他介绍说：“我是个孤儿，现在部队当兵。没有一个像样的房子，今后前途渺茫。怕谈了对象没能力给予她预想的生活，也担心辜负了姑娘的一片好心好意。……”

我回道：“财产是身外之物，只要我们心甘情愿，相亲相爱，再苦的日子也是如蜜似糖甜滋滋的。等你退伍回来后，通过我们的同心协力携手奋斗！一定能够创造出美好幸福的生活！……”

第一次见面，我们双方感觉都很满意。良好的开端，也为续谈下去的愿望和期待奠定了基础。回家后，我把与月寅会面的细节，一五一十的向爹娘作了汇报，俩老听后很是欣喜，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也是我期盼的姻缘。我爹坦诚的对我说道：“既然你们双方看对眼了，就要抓紧时机，加深感情。仅此一次见面，也不会留下太深的印象，何不乘热打铁，约请月寅他们三个同学和严阿姨，一起到我们家来吃顿便饭呢？一来以此庆贺，二来表示感谢！”我和娘听了我爹的这一席话感觉言之有理，也就异口同声的表示了赞同。

事后，我爹娘把约请吃饭的想法找文银河和他的父母，进行了商量。银河的父母亲提出建议：“现在八字还没见一撇，就请客吃饭公开关系，这有点超之过急了。现在月寅还在当兵，最终这门亲事究竟成不成？还是个未知数。要说请客就单请月寅一个人就行了，也表达一下你们俩老的诚心诚意。我们主要是担心今后，这门亲事万一成不了，会给俊美一个姑娘家带来负面影响。我们毕竟身居农村，传统保守的婚姻观念不比城里那么的开放。免得闲人七嘴八舌，人言可畏啊！”我爹娘听后觉得有道理，于是就采纳单独约请月寅的建议。

接连几天过去了，月寅、银河和南云他们，天天都安排有活动。有时登门拜见老师，有时会见同学和亲友，忙的不亦乐乎。而我呢，就像丢了魂似的，翘足期盼第二次会面如约而至。我不知道怎么这几天来，对月寅心存一种特别的想念，有时悦染眉梢，有时心情沉重。在劳动闲暇之余，总是一人苦思冥想，反复的估摸着月寅对自己是真的喜欢？还是仅仅应付一下了事呢？谈对象把我一颗平静的心惹的躁动不安。我原本像一潭清澈如镜的水面，现在似乎突然被天空抛下的一块石头，击起水柱上跃飞溅，犹如水晶球一样浪花朵朵，波涟层层叠叠。遐想的思雨湿润了我的心田，那心中繁星的夜空，充盈着莫名的诱惑与神秘感。

为了保密，注意影响。我爹娘思量后，决定把约请月寅来我家吃饭的事，安排在晩间。然后，告诉了银河他妈，再通过银河转达给月寅。最后敲定时间为4月12日晩上，农历3月16日。

也许是月寅把相亲的事告诉了她的姐姐，因为他从小就没有父母的疼爱，只有姐姐的照应。相亲谈对象对于月寅来说，也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与姐姐商量商量也在情理之中。谁知他姐姐听后觉得有几分不悦，去年月寅姐夫写信告诉他：该到谈对象的年龄了，本村有个条件蛮好的姑娘已等他两年了，于是在信中征求过他的意见。可是月寅在回信中说：“对姑娘印象蛮好的没有意见，只是自己没有像样的房子，又在当兵，今后前途难以预料，到时怕耽误了人家。暂时不想谈对象，今后再说。”人家姑娘是看中你这个人，才默默地等了你两年。结果盼到的只是“暂时不想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这姑娘并不在乎，仍然痴情等待。现在你弟弟在同学们的撮合下，又产生了想要谈对象做上门女婿的念头。不管怎样谈对象是你弟弟本人的大亊，作为姐姐也只好参谋参谋。月寅的姐姐认为：为弟弟谈对象做些外务平常把关之事，是非常有必要的，也是身为姐姐义不容辞的责任。

在我们家乡，相亲少不了男女双方要走秘密互访的程序。主要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走访打听对方有无暗底毛病（香苞臭子遗传病）；二是家况人际关系，即在村上为人处事的口碑。这两方面在传统相亲习俗中，是男女双方家庭有必要考量的因素。月寅的姐姐对弟弟相亲，做这些暗访工作是她份内之事。

4月9日一早，月寅的姐姐决定来我村，打听未来的弟媳妇家庭具体情况。她匆匆赶路时遇上了百姓州村西几个玩耍的孩子，请问了“文银河家在哪里？”学童手一指回道：“那就是！”他姐顺着学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来到了银河家门口，正巧遇上了银河的母亲拎着食桶准备去喂猪。他姐上前并未表明身份，只是请问大姐：“韦智寿家住何处？”“哦！智寿家啊！嚷，在村中间呢。怕你难找，我带你去吧。”银河的母亲很热心，放下食桶后就带古姐来到了我家。

那天早上不巧的是：我爹在江边网鱼还未归，我娘乘早下地去准备中饭蔬菜了，而我在河边上清洗衣服。银河母亲朝屋里叫了几声没人应答，就吩咐古姐等一会儿。而她也没闲着，跨进两家共用的堂屋张望着：杂乱无章，一片狼藉。农村人家共用的房屋，前面走道还算清爽。后面大多放了两家的各种农具和杂物，一眼看去就给人以脏乱差的印象！当古姐向里屋探头一瞥，看到里屋后半个有张老式大床、抽桌等家具。整个房间并不亮堂，黑乎乎的。屋前半个靠隔墙搁了一张我睡的小床，靠窗户墙边堆放有几口袋粮食。这时的古姐心里犯嘀咕，这人家怎么没见到灶间呢？她猛然回头想出门去外面查看究竟。突然发现身旁大门棚墙角里，有个三角闷灶还正冒着热气呢。古姐阴沉着脸，心里十分不悦，三步并两步走出了大门。她勉强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对银河妈打招呼道：“难为你了，我还有点急事，就不等了。”话毕，就沿原路匆匆走了。

银河妈看着来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却包裹着一个迷团感到很是疑惑：说是来找人，却未见到要找的人就走了，莫非只是为了打探一下要找的人住处而已吗？正在此时，我洗完衣服从河边回到了家门口，遇到了银河他妈。银河妈把刚才有个四十左右的妇女，打听我家住处的事告诉了我。说她进门只看了一眼，家里没人就调头走了。我听完银河妈的一番话后，心里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可能是月寅的姐姐上村打听我们家的情况来了。银河妈听了我的猜想后也觉得很有可能！结亲前的暗访，是家乡的风俗习惯，这是无可厚非的事。不过古姐首次来我家，也未能与家人碰面，我还是感觉有点遗憾。

隔了一天功夫，恰巧遇上了月寅姐家那个箍桶村上有一个箍桶匠来我家做手艺修水桶。在闲谈中得知古月寅的姐姐已经来我家暗访过的事，对我家境很不满意。特别是看到我家大门背后有一闷灶，连个灶间都没有。生气的说道：“这是什么人家啊？团团方圆都找不到，我不同意让唯一的弟弟做这样的上门女婿去受苦！”我一听到这话，心里面的皮球顿时就息了气。家庭的现实条件，使我不敢奢望这门亲事能够向好发展，最后不一定有个圆满成功的结局。

眼看约定4月12日，月寅来我家吃饭的时间就要到了。我们全家还是很希望有个良好的转机，期盼月寅能够如约而至。把我家想要改善住房的打算，和我家在镇南还有一处房子的事，对他说清楚，求得他姐的谅解后而能续谈此门亲事。

我想作为一个无父无母的月寅来说，唯一的姐姐出面对弟弟做上门女婿而要谈的对象家庭情况，作些必要的暗访，也是对弟弟成家的一种关怀和爱护。当了解到一些出乎意料的状况时，心里觉得不满意也是人之常情。月寅虽然单人一个，好丑还有两间多房子，收拾一下就可住了。有现成的大件家具，再添置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具，找个对象俩人生活，没有其他任何负担，未来的日子过得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月寅的姐姐和姐夫在月寅来我家赴约前，就对他进行了推心置腹的劝导。姐姐苦口婆心的说道：“父亲只生了我们姐弟俩个，尤其是你弟弟，是父亲在快50岁时，才留下了古家你这个根，是指望你延续古家香火的。老宅虽旧，但算起来面积也不少。修整一下，也不比人家差。找个对象成个家，自立门户，自由自便。只要你们夫妻俩今后盼得苦吃苦做，日子一定过得幸福美满！何必要找个住居条件还不如自已的人家做上门女婿呢？你颠量颠量自己，能否挑起做上门女婿的担子。再说那姑娘的年龄比你要小得好几岁，要是一意孤行谈成了，领证结婚的年龄死杠杠是：男女双方必须达到25周岁，你算算还要等多少年？万一到时女方变卦，你年龄又大了再想找个合适的对象就难了！只要你不做上门女婿，找个对象回来成家，这是为姐我的心愿。如果你不愿回老家，就在姐这里先成家。新房的布置都有姐来为你忙得一一当当的，你只要准备迎娶新娘，做好你新老倌的角色就行了。”

月寅回道：“既然答应人家今天晚上和两个同学一起去赴约，还是要遵守诺言不能失信的。”

“不去最好，去也无妨。去了你就把自己漂泊未定的处境，跟人家说清楚。委婉的表示你暂时不想谈对象的意愿，等退伍回家后再说。”

“嗯！”月寅听后，也觉得在理，表示同意姐姐和姐夫的意见。

“还有啊，你们初次见了一次面，就答应人家上门赴宴，这也太仓促了，太轻率了。你知道当地首次登门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的习俗吗？要准备哪些礼物吗？”其姐夫问道。

“不懂！不知道！”月寅回道。

“古人云：无功不受禄。为使你不失体面，我们建议你还是吃过晚饭去。把自己的本意向人家说清楚，并表示歉意，把事情了结后就算到此为止。因为你刚开始，还没有醉入情网，到不能脱身的地步。”月寅的姐夫这样嘱咐道。

月寅顺应了姐姐和姐夫意思，双方都表示对谈对象的事，就“暂时放一放”达成了共识。

古月寅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按时来我家赴约。我们也简单的准备了几个菜，我爹杀了一只自家养的鸡，燉了一小锅汤。一直等到该吃晚饭的时间了，可是月寅还未到。我爹我娘都等的有点着急了，也有点失望。反复喃喃自语道：“这孩子是否听了他姐姐的话，怕是不会来了。”我听了心里都有点嫌烦了，其实我的心情也有点烦躁不安。不过我还是坚信：月寅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就是说到底不谈了，他也会如约而至。应该最后双方见个面，把谈与不谈都该说清楚，免得一方枉费痴情之心而作无望的等待。

“当！当！……”房间里坐钟突然响了六声，打破了家里寂静的氛围，也把我从遐思的梦想中唤醒。

“月寅，要来也该来了。”我娘对我失望而无奈的说道。

我娘的话音刚落，月寅就跨进了我家的大门。“娘！说曹操，曹操到。月寅来了！”我欢喜地几乎是用喊话的语气，告诉了爹娘。月寅他信守承诺，不负众望，他终于如约而至。全家人笑容满面，邀其到里屋坐下准备用餐。

“叔父叔母：您们对我不别客气，我已在姐家吃过晚饭了。您们请便吧！”

“你这孩子，不是请银河代话说好到我家来吃晚饭的嘛。”我娘以埋怨的口气说道，并热情的把那小纯鸡燉山菇的砂锅，端来放在月寅桌前说道：“来！来！再喝点汤吧，尝尝俊美的厨艺，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哦。”

这时的月寅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很干脆利索的端起碗，拿起筷子，在砂锅里挟了一小块鸡肉放在碗里，又舀了一勺汤倒在了碗里喝了起来：“厨艺真不错！味道鲜美。”我在他身旁听到他如此夸赞的话，我心里很是开心！有种甜滋滋的成就感。不过，从我刚才对月寅的表情与举动细察分析后，感觉到他本不打算来我家吃什么晚饭。当我娘热情邀其喝点汤时，他表现的是很勉强的样子。最终吃了一点肉，喝了两口汤，也是怕薄了我们的面子，不得已而为之。

“俊美！来帮个忙。”我娘在堂屋叫我。

“你请慢用。一会儿我就来。”我对月寅招呼道便出去见我娘。

“等月寅吃过了，你就陪他在江边你爹网鱼的休息木屋，和他好好谈谈。丫头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遇见个情投意合的对象不容易。月寅这孩子各方面条件都很适合你，也是我们家期盼的人选，你一定要想方设法抓住他的心……”

我按照母亲的嘱咐，就先行去了江边小木屋等待着月寅的到来。这天夜幕下的月光洒满大地，照亮着蜿蜒曲折通向江堤大道的每一寸路面。长江涛声依旧，江面上大小船儿，点点星火般的灯光似乎在向我眨着十分调皮的眼睛。农历三月里的江边，阵阵春风拍面拂过，使我红润滾烫的脸颊和一颗炽热的心，这时浑身也会感到丝丝凉意。我坐在木屋的小床上，本能的把棉被角旯搭落在自己的双腿上。

月寅按照我娘指引的方向，沿着村后小道向山脚下亮着微光的小木屋走来。临道别时，我娘还特意叮嘱未来的女婿月寅道：“你是哥，她是妹。俊美脸皮薄，你一个大男人，在谈恋爱时要显得主动一点。不要像上次见面开始那样，一站半天不开口。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两回熟嘛。小木屋，很安逸，不会有人打扰你们。”

我静静的坐在小木屋的床上，我的双眼盯着那用弯曲柳树板拼接虚掩的门缝，等待着期盼着月寅快快来到我的身边。我那双聚精会神的耳朵，过虑剔除着木屋外的风声、涛声和船笛声，就单想收听到月寅向我走来的脚步声。因为这是我此时此刻拥有的最美好的心愿，是一种大喜大悦，是一种人生转折的身心渴望……

不一会儿“唰！唰！……”的脚踏石子路有节奏的步伐声，由远及近向木屋走来，勿用置疑那一定是月寅到了。伴随着步履的渐慢直至停止，门外传来一声“俊美！是这里吗？”

“请进！”我柔声细语地格外亲切的回道。

伴随着“吱嘎”的门响声，月寅推开门一步跨入木屋，转身背上了门。然后向我转，他的目光对屋内情景详细打量了一番后，就像个木头一样伫立在门后，一动不动。在屋内马灯柔和的灯光下，我似乎看清了他脸上闪过的一副惊讶的表情。也许他是看到这间小小木屋，除了一个姑娘坐在床上，一盏亮着橙光的马灯放在小桌上外，其他只有一堆鱼网。沒见一张待客的凳子，站着也许是客人的唯一体面的选择。

一个身穿军装的战士，一本正经严肃的样子，说什么与谈恋爱的场合都有点格格不入。这时我脑海里浮现着一幕情景：我心里迫不及待的真想对月寅下道口令：“月寅！向我起步——走！”当他走到我的床前再也不能向前走时，他宁愿作原地踏步，也不愿停下脚步坐在一起……

“你知道男女间谈恋爱的最佳距离吗？”我问道。

“报告！我不知道！”

“书上怎么说的你晓得不？”

“两情相悦，亲密无间。”

我真的没料到他脱口回答的这么的娴熟干脆！在他回答完毕后，突然伸出右手捂了一下嘴巴，似乎是觉得他自己回答的太过直白了。我看着他那呆头呆脑十分尴尬的表情，我忍不住“啪嚏”的笑出声来了。此时，我从想象里回到现实中来，又觉得我自己真的感到很无奈。我既没有谈对象的经历，也没有谈对象的经验，更未尝试过与现代军人谈过恋爱。但我看书知道：在过去战争年代，营级甚至于团级干部才准许与女兵谈对象。那时谈对象，很间单也很直截了当。有一个年轻的团长，喜欢上了卫生队的一个女兵，俩人约见时团长对女兵说道：“我喜欢你，我想娶你做老婆。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一下，如果没意见，我们就马上打报告申请结婚。”寥寥数语，就完事了。我想：古月寅是顾忌自己是名军人，又是初始谈恋爱。也许部队有纪律，军人的一举一动必须遵纪守法，遇到刺手的事要冷静，需要三思而后行。不到火候，决不盲动行事！

不知不觉，将近半个时辰已去。月寅他依旧站在门后，我仍然坐在床上默默的期愿。心里不知所措，六神无主。我究竟怎么开口才能打破这一僵局的气氛呢？是请他站到我面前来？还是请他坐在床边上来？正在我犹豫不决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一声声叫唤：“月寅！月寅！你在里面吗？”

“有人在叫我，我先出去看看。”月寅跟我招呼道。我看他迅速开门的动作，似乎是在告诉我：终于有人来解围了，他那似如躲避的箭步一跃闪出到门外。此时我心里很是疑惑也很失望，我立刻下床追逐夺门而出，就想一看究竟！这么偏僻的地方，夜深人静，怎么冒出个人来叫月寅的名字呢？

我站在门口姣洁的月光下，看到有俩个趟着自行车的年轻小伙子。其中一个对月寅说道：“你说一会儿就回去，你姐等着不放心，怕你酒喝多了，叫我们来接你回家。”

“嗯！好吧，我这就跟你们一块回去。”月寅回道，然后折返到我面前对我轻声细语的说道：“我先走了，等我到部队后我再给你写信吧！到时叫银河把密信转交到你手里。这是一瓶密信显影液，用毛笔沾点一刷即可见字。”就这样，月寅转身便坐上了来人的自行车离我渐行渐远。我目不转睛久久地看着他离我而远去的背影，有一股无比失落的伤感向我袭来。后悔自己没能主动把心里一肚子话，亲口向他全盘倒出……

月寅姐家那个箍桶村，与我家百姓州相隔并不遥远。他在镇南，我在镇北。只要灵心收集，许多与月寅相关的信息，都会通过箍桶匠出担子的机会，直接或间接的传到我的耳朵里。自从那天晚上，月寅被他堂姐大女婿和他大外甥接回后，一夜未眠。他哭诉着自小没有母爱，唯独相依为命的父亲，也在他未成年时就病逝离他而去。可怜孤独的他，在艰难困苦中挣扎了多年才完成了学业，然后当了兵。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清晰的记得为了充饥保命，吃过观音粉，吃过黑河泥，吃过陈糠野菜，吃过带壳的蓖麻籽，一次又一次因便秘或中毒几乎送命……

1975年夏天，月寅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中毕业，那时也没有大学可考，只有回到了农村生产队务农。后来在大队干部的关怀照顾下，被安排在大队工作，才真正过上了自食其力的生活。1976年春季征兵开始了，他报名体检合格当了兵。

几天来，在我心里真的觉得有点纳闷。那天晚上我与月寅约在山脚木屋见面。一句话也未来得急说，就有人紧跟着来找月寅回家。也许是月寅来我家前，就答应了他姐姐并不打算长时间在我家逗留的原故吧？所以，她姐才派人来我家问了我娘，表明要找月寅有事当面说。我娘也是个直性子的人，只好如实告诉了来人，说我们在后山脚下木屋。因此，才有了那晚有人紧随其后叫唤月寅的那一幕。我想：也许这就是苍天的安排，命中注定我与月寅今生相遇，不一定会成全我们最终能结成今世良缘。

4月16日，月寅的姐姐对他说：“你如果真想到女方成家，堂姐说我们后村有户人家，生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大的年龄跟你相仿，小一两岁。相貌堂堂，跟你相当班配。又是附近村，知根知底。我们已与对方人家约好，今天晚上带你去见过面，看双方是不是都愿意？”月寅感到对谈对象的事有种抵触情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然而，他对姐与堂姐的热心帮助，为的是让自已谈个对象成个家，只有心存感激，也不好拒绝。于是，答应晚上跟在姐和堂姐堂姐夫一起去女方家见面。

听说那次并没有安排男女双方单独见面，只是安排月寅他们男方四个人加堂姐的亲戚带路的一个人，在灶间坐下，然后借姑娘到灶间拿东西的机会，双方短暂的对视了一眼。在询问了双方都没有什么意见后，就一起到月寅堂姐亲戚家吃了蛋茶，这就算见过面了。

4月18日是月寅和肖南云探亲归队的日子，他们俩加文银河三人一早，应南云的哥哥邀请一起在镇江市区他家里吃过午饭后，在镇江焦山风景区玩了半天，傍晚就要乘火车踏上归队的路途。

在镇江逗留了一天，肖哥、肖南云、文银河和古月寅四人玩的很开心！但是，一提到月寅与我的亲事谈的究竟怎么样时？月寅表现的愁眉苦脸犹豫不决的样子。在肖哥和俩同学的再三劝说下，月寅仍然没有个决断。我猜到月寅心里也许在想：姐姐和姐夫不同意这门亲事，他自己有点自卑感又不愿意急于谈对象。可是，又怕伤了我的心，也怕凉了热情帮助他的诸位好心人的心，所以不好意思一口回决这件事。因而他心里优柔寡断，忧心忡忡。以左右为难的低落情绪，在无形中折磨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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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寅离我远飞而去，我却心儿感觉空空荡荡。我们两次见面，虽然未曾有过恋人的卿卿我我，连拉手的机会也没有过，更未给对方一丝丝承诺。但是我为在月寅归队时，没能有个机会进行离别时的告白，而感到十分的遗憾！他一直没有回我不谈，使我心存一种不泯的期盼。我在这种期盼和等待中，度过了半月有余的每天每时每刻。我多么希望鸿雁传书，把月寅似如甘泉的心里话，灌注进我那干涸的心田，使我们之间快要枯萎的爱情之花，重新绽放芬芳。

时光似箭，日月如梭。这一个月的时间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是顺水淌舟，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走过，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停留观赏的风景。而对于我来说，每个日日夜夜都是一种情无止尽的期盼和难以忘怀的煎熬。月寅为何还没有给我来信呢？一个月来，这一问题在我的心里已反复问过自己成百上千次了，始终没有答案。在这一个月里，我通过各种渠道四处打听收集，关于月寅谈对象的消息。得知月寅临归队前，他堂姐为其介绍的后村那个对象，后经他姐暗访觉得不适合月寅。加之他姐一直就不同意唯一的弟弟做上门女婿，这门亲事也就这样回决不谈了。当初他姐得知月寅与我谈时，就以要延续香火不做上门女婿为由，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但是后来，为何又同意堂姐为月寅介绍做上门女婿呢？事实结果给予了我们三个肯定的回答：一是其姐也许施的缓兵之计；二是为了安抚其弟之心而不得已而为之；三是希望月寅断了与我可能产生的藕断丝连的念头。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我无论是在家还是在生产队里上工，都有种特别失落的情感和相思的苦楚。像有一张无形迷茫的大网笼罩着自己的灵魂，使自己身心无力摆渡。爹娘看我这样被情所困而倍受折磨，很是心疼不已，也很迷惑不解。古人云：“解铃还需系铃人”。

老爹已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他坦诚的对我说道：“女儿啊！爱一个人不单是消极等待，为了爱要振作起来，要主动出击！要不以余力去追寻。月寅归队后没有来信，也许是因为部队里工作训练忙。你可以主动给他写封情书啊，说说你心里想要说的话，表明你自己的诚心诚意。实在不如所愿，我们就彻底断了这个念头。从相亲的困惑中自我解脱出来，重新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去面对人生道路上有缘人的美好相遇。”

5月30日是传统的端午节，生产队油菜籽收完了，山芋也栽好了，玉米和黄豆也都下完了种，稻秧还未好栽。生产队大发慈悲放假一天，把社员在家裹粽子过端午节。我娘淘米裹粽子，父亲负责打下手。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翻来纸笔写情书。写了一段自己感觉不满意，就揉搓成纸团扔在地上。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满地纸团，最后终于写完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