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之间的美篇

山水之间

出差记（散游）

　　流年在岁月的缝隙⾥悄悄划过，1984年八月8月21日出差的事，在我脑海中呈现。这段38年前的往事，在那特定的时光中定格。

　　1978年12月28日走完七年整的知青生涯，工作后又经历四年的半脱产寒窗之苦，第一次有幸与崔厂长、左科长、我和另一位同事共计四人出差。为解决建成于，1932年重庆大溪沟发电厂（解放初期西南地区最大的火力发电厂）。它地处城市闹市，在重庆市人民大礼堂、重庆市人民政府旁（原重庆国民政府所在地）。该发电机组系英国通用电气公司旗下的拔白伯工厂1931年生产。设备老化，烟气、粉煤灰排放严重超标，市环保局常年派员登点督办，要求限期整改或关停。它即将返出历史舞台，为解决全厂员工的生计，全厂职工上下一条心，决定另辟蹊径准备改行生产民用建筑的塑料门窗（当年重庆市木材供应严重缺乏）。为迎接市场经济的挑战，为本单位更能融入市场规律，每人怀揣600元现金、十份空白介绍信，踏上了一次长达四十天由北向南的征程。

　　1984年8月21日早晨六点五十分，到达重庆菜园坝火车站剪票口。乘坐7.00时的十次特快列车进京。从剪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进入人行通道，匆匆忙忙跑步到达站台，在卧铺车厢门口经列车员验票进入车厢，7.00整在闷热喧嚷嘈杂声中，传来了火车起动的鸣笛声，哐啷，哐啷，列车缓缓地驶出重庆站。

　　夏季的炎热，伴随着车厢内暗淡烟雾缭绕，体味在弥漫着，在浓浓的蒸汽机车粉尘、煤烟味中，车轮咔嚓咔嚓声中八月二十一日，摇晃的列车在有规律的噪音中行驶。

第二天下午17时左右，十次特快列车，驶向四川盆地边沿的广元车站。瞭望近在咫尺的秦巴山区，只见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湃，雄伟壮丽。在站内加挂了列车后部的蒸气机车头，列车缓缓地驶向宝成铁路秦巴山区路段，傍晚时分，列车慢如蜗牛般地爬行于，四川广元明月峡嘉陵江右岸。透过左边的车窗，夕阳下山后，依稀可见的余光中，只见川陕公路，悬挂在悬崖陡峭的山体之中，它是进出川的咽喉重地，险峻的山体公路、铁路，穿山越岭。脑海中浮现，老川陕公路于1936年6月修通前，先辈们进出川的艰难，真应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古训。稍纵即逝，火车进入了大巴山脉的第一个隧道。关下窗户，煤烟味夹杂着汉水味、体味、香烟味充满了整个车厢。夜幕降临了，两个蒸气机车头，一个前拉、一个后推，车头烟囱里吐出黑色的浓烟，火车头喘出阵阵蒸气，慢悠悠穿行于秦巴山区，列车一出隧道口，车窗外一片漆黑。车厢内灯光下，有人下棋、喝酒、打牌，列车摇晃中我进入了梦乡。（中途被煤烟呛醒了多次）

　　清晨醒来，向车窗外望去，中原大地巳呈现在眼前（车窗外的景色与南方的景色，相比较已大相径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川境内单向铁轨线路，变成了双向线路。列车双向行驶在各自的轨道中，而且列车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满载乘客的列车，风驰电掣般地向首都进发。特快列车，经过50小时左右的时间，马上就进入北京站。

车厢上的喇叭传来阵阵通知，“请所有进京出差人员，下车后到火车站内手持单位介绍信、工作证，到接待大厅由北京市第二商业局，统一安排住宿。”通过两小时左右的排队，得到了入住旅店的介绍信，详细看完说明；“为迎接国庆35周年庆，于八月二十八日24时前，所有外地来京人员，必须无条件离京”。大约晚11点左右，手持入住介绍信，住进了一家西长安街以外的地下室旅店。地下室内，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味、烟酒味、体味、下水道味……等等。真的是五味杂陈。行李放在八人间的室内，手拿毛巾肥皂，去公用洗漱间洗去旅途中的汗水与尘埃。打开淋浴水龙头，冰冷刺骨根本无法洗澡、只能草䓍的洗脸洗脚睡吧。这一晚，我们四人彻夜难眠，地下室内熏人的气味让人无法忍受，半夜三更我们只能去街面上游走。

　　清晨我们手提行李包，步行在长安街上。只见皇城在朝阳的辉映下，中华门前哨兵的威严，天安门红墙金瓦，金碧辉煌，雄伟壮观。金水桥旁的华表烘托着这座皇城的威严气势。劳动人民文化宫和中山公园，皇家园林景观浮现在眼前。毛主席纪念堂与天安门遥相呼应。壮观巍峨的人民大会堂、庄严威武国家博物馆对称相守在广场两侧。

　　那有心思去游览名胜古迹，头顶赤日炎炎，匆匆步行在北京热浪滚滚的街头找寻旅店。步行穿越南池子大街、崇文门大街、东单……等等。耗时一天半，根本找不到能接纳入住的任何一家旅店。绝望中，步行来到北京站旁不远处的一个胡同，（胡同名字忘了）胡同深处有一所小学，（小学名字也忘了）放眼一看校园内，明清时期建筑的院落，房屋排列有序，教室宽敞明亮。一下子把我带入京城，厚重的历史长河之中。只见教职员工在搬运课桌、棉被。上前一打听，学校响应市政府的号召，利用暑期空置的教室、课桌、家中多余的棉被，安置来京人员的住宿。真的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幸福来得太突然。马上办理入住手续，一人领一被子、一棉絮、一床单、二人一个开水瓶。在教师的带领下来到教室，自己搬动课桌搭床入住。这条件比地下室好呀，有开水可以用于洗澡，卫生条件更不错，交通方便，穿越胡同去北京站就十多分钟的时间。下午5点钟左右天空乌云密布，一阵风后大雨接踵而至。约一个小时左右雨停了，干热的气候退去，秋高气爽来临。

　　去胡同口买了只扒鸡、四个大馒头，配上自带的泸州二曲酒，高兴呀！四人在安静的校园内的操场边，喝着小酒，吃着扒鸡就馒头。与旁人相互交谈入京这两天，头顶烈日在干燥酷热的街头步行寻找旅店的经历。眼前一位衣作时尚笑容写在脸上，和蔼可亲六十岁左右的女士，也与大家交流。一阵鸟语，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静心仔细分辨，她为了表达清楚，英语、粤语交替使用，情急之下简单的普通话单词与手话并用，终于搞清楚她是香港回北京，寻找解放前失散的亲人。我们问道“您为何不入住友谊宾馆呢？”香港同胞面带笑容，高兴地回答“友谊宾馆之类的酒店，只能是受到政府邀请回大陆的同胞入住，民间人士来京只能自寻旅店，与你们一同就寝学校教室内的课桌，也是我前世修来的缘分。”秋后的京城被雨水洗礼，夜晚天气凉爽，旅途的疲劳找旅馆的艰辛，睡意早早来临，躺在床上不经意间酣然如睡。

　　安顿下来后的第一个清晨，精神饱满心情愉悦。早餐一碗炒肝，让我见识了北京的名小吃，颜色黑黑的面糊糊中，有许多猪肝片，这叫炒肺吗？（应该叫煮肝才对？）品像让南方人无法理解，味道有点怪怪的难以下咽，不能浪费钱与食物，添加辣椒、醋一大碗炒肝另加一根油条，三下五除二收入胃中。

早餐后立即乘公交车，前往北京市城乡建设委员会、北京市规划局，了解塑料门窗在当地的使用情况，并打算到实地考察学习，塑料挤塑机、门窗模具、工程塑料配方。充满希望去，失望而归。委、局领导告之我们，“当地只使用钢、木材门窗，根本没有塑料材质的门窗的先例，你们只能另寻它地”

　　上午十一时去故宫游玩，我们就兴致勃勃地，走入明清两个朝代的皇宫内。从午门进去，首先看到内金水桥，桥柱是用汉白玉雕刻制成，上面雕刻了龙的图案。来到太和门就到了三大殿，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太和殿是皇帝举行重大典礼的地方。中和殿是皇帝暂时休息的地方。保和殿，殿试就在这里举行，看过了三大殿。乾清宫就在眼前，殿中间皇帝宝座，上方写着“正大光明”我们步入殿内，宝座就在面前，这时脑海里浮现，电影中皇帝坐在龙椅上威严地发号施令的画面。继续往前走来到交泰殿、坤宁宫。御花园内盘根错节的古树参天，假山中有亭榭，我的大脑中，仿佛又看见太后在宫女的陪伴下游玩。雄伟的故宫金碧辉煌历历在目，真是目不暇接。下午14.30左右，我们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故宫。

备注：下图八十年代紫禁城午门外的照片

　　下午15点钟左右步行至，崇文门内大街与东长安街交汇处，只见满大街骑自行车的人笑容满面。自行车后架上带着各种不同颜色的花环、花束、红旗、彩旗……等等。人民群众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地汇入天安门广场，参加国庆三十五周年庆彩排。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哎呦，不得了！！！天安门广场上，手拿各种道具的人民群众，按规定排列，各种方阵布满整个广场。方阵中学生装，民族服装服饰鲜艳夺目。工作服、中山装大方得体。十六时整 ，广场上空高音喇叭音乐响起，各个方阵翩翩起舞，特别是少先队方阵的舞蹈“春天在那里”那场景，寓意着祖国的春天将要到来。我驻足在国家博物馆与天安门广场之间的人行道边上，人群攒动热血沸腾，我人生中第一次零距离，观看参加国庆彩排的各方阵的各种舞蹈。群众舞蹈演员朝气蓬勃翩翩起舞，热血沸腾地进行表演。那场景真的激动人心，我好想好想加入，成为其中之一员，在这热情高涨的氛围中走进祖国的新时代！这时又见场上的中外记者，又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他们肩扛摄像机（应该是电影胶片机）大步流星地跟随着方阵，满头大汗地进行拍摄记录彩排的花絮。整个天安门广场，就是人的海洋，花的海洋。人民群众载歌载舞，高举红旗、花束、花圈……等等各种道具，大型的舞蹈表演、音乐、独唱和欢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呈现在我眼前的是全国各民族大团结，各种少数民族、学生、工人、农民、科技工作者……等等方阵。用音乐、舞蹈、歌声，传递给全国人民，共同欢天喜地迎接祖国的未来，朝气蓬勃地迈向新时代。

备注：至8月27日，每天下午四时至六时都是彩排时间。我8月28日早上一看，一夜之间，东西长安街的人行道，变成了花的海洋；西长安街的钢制彩虹门建成；东单路口与东长安街交汇处人行天桥、西单路口与西长安街交汇处人行天桥也一并建成投入使用；长安街中间的水泥隔离带、钢栏杆也拆除完毕；长安街沿线的面貌焕然一新的展现在世人面前。

　　晚餐后，崔厂长征求我们的意见，何时离开北京前往哈尔滨？大家一至认为，应遵守北京市政府规定，二十八日24时前离开。明天早晨，去东单火车票预售中心买票（当年北京有两个预售票中心，具体是哪一个忘了）。等待乘火车的空余时间，去游览北京城的名胜古迹。

　　26日早晨六点钟，步行到了火车票预售大厅，一溜长长的售票口，买票的人早已排成了长龙，马上排队，争取能买到四张坐票。排队耗时两小时左右，窗口前售票员告之，二十九日7.00时，去哈尔滨的特快列车“只有两张坐票”，怎么办？买吧，不买怎么办呢？交钱后手拿坐票、站票各两张。走吧，去北京站旁的公交车站，乘车去长城。

“不到长城非好汉”攀登长城是我的梦想，乘公交车前往八达岭长城。公交车离开京郊平原，刚进入燕山山脉。只见车窗外，长城随山脉像巨龙蜿蜒盘旋，气势宏伟壮观。在冷兵器时代，它的防御功能，保护中原王朝作用突出，民间流传秦始皇修长城。（流传不准确）万里长城留给我们后人是民族精神的象征。长城我来了！！！我也是一个铮铮硬骨男子汉子！

　　下午17.00时左右，回到市区的小学校，马上去找校后勤部门的老师，拿出我们今天买的离开首都的火车票报备。并告诉老师，只买到29日的票，请学校领导向街道、派出所、区教育局、区政府有关部门说明情况，请求不追就我们28日24日24.00时前，必须离开北京的责任。

　　余下的几天，我们游览了颐和园、十三陵、天坛……等等封建王朝建筑群。这些皇城建筑，是明清皇帝刮取民脂民膏修建而成，这几个标志性建筑，也是世界文化遗产。每到一处，让我领阅到封建时代巧夺天宫的建筑群。更多的了解到，工匠们的建筑设计理念和技术、彩绘技术。体会到皇宫贵族的腐败。同时也体会到了人民群众的创造力。

备注：缩短文字，减少描述皇城景区景观。

　　8月29日清晨，大约4.40时左右天刚蒙蒙亮，我们四人打算快步穿越胡同，去北京火车站乘7.00时的火车离京。麻烦来了，这些天我们每天都往返行走过的胡同，在这时段我们居然迷路了。在胡同内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或原路返回小学校，走大路去火车站。胡同内没一个行人可以问路，这可急煞人也，我们一直在胡同中的一个小区域内原地打转。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失，心急火燎呀！时间也作弄我们它跑得飞快，眼见手表的时间指向了六点钟，我们四人还在原地打转。在这焦急万分的时刻，终于看见了一个60–70岁左右的老奶奶，推前房门走出室外。我马上向前，用四川普通话问老奶奶，“你好！请问去火车站的路怎么走？老人家居然听不懂我在问什么。只好用肢体表述带上语音，嘴里叫着呜呜……轰龚轰龚。”老人这才明白，立即指引我们走出困境。来到站前广场，只见广场前人山人海，在解放军战士的指挥下，人们排着弯弯曲曲的长龙，有序的进站，弦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地。在站前广场的早餐馆，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两支油条一碗豆浆，马上排队准备进站。

备注：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