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见闻

也许（cd）

出差日本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因公去东京出差。 我们乘坐的飞机快到东京成田机场，透过舷窗看到机场上空不同高度上的好多架飞机在空中飞翔，惊呆了。 那么快的速度，那么多的飞机，看起来那么近的距离…… 在过关的通道排队等待查验，我很自然地选择了标示为本国人的窗口，日文中有很多汉字，很容易辨别出字的含义。 快轮到我了，猛然发现，我的前后都是拿着日本护照的人。他们在公众场合比较安静，没有听见说话，加上脑子里还不断浮现飞机在天上的画面，便忽略了我应该是外国人。 小日本也是黄种人啊。 我拎着重重的箱包，回到了跟高鼻子蓝眼睛排在一起的外国人队伍。 　　很顺利通过了移民局官员的查验。 可是，在海关检查行李时被拦了下来。 同行的小组成员都在外面焦急地等候，他们比我更捉急，我知道不会有事，可他们也许想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国内出发时，刘立中董事长让我捎带给他在日本的女儿的两个大包是重点检查的对象，海关工作人员反复拿去过机器，还牵来一条大狼狗闻来闻去。 最后，他们要求开包检查。 其实，早就应该打开包了，我也想看一看里面是些什么。于是，轻松地说了一句: No problem。 说实话，看到一件件取出来的物品，我都想笑。 除了几件衣服，还有一瓶蓝墨水，一瓶红墨水，一把铅笔，一袋绿豆，一袋玉米面，几包洗衣粉，一个挺大的木头砧板…… 日本人一直严肃的脸也放松了。 我估计，他们怀疑那些粉状的东西是伪装的毒品。 老总让我背这么重的东西，很可能是考验我的体力。【图片】日本皇宫 　　到了住地，跟三菱公司的佐藤先生讲好，请他第二天来接我们去他办公室。 约定的时间是早上九点。 八点三刻的时候，我在房间里看到佐藤来到我们住地门前站了一会儿又离开了，大约还有五分钟的样子，他回到门前按响了门铃。 为了准时见面，他提前了15分钟到门前。 为了不至于太早见面，他到其它地方溜达了10分钟。 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做事风格。 　　住地离三菱公司办公楼不远，走路过去大约20分钟时间。 对方一个课长负责与我们的谈判。 这个人40岁左右，有限的几根头发整齐的排列在头顶。 他跟我们每个人握手的时间都不超过0.5秒，相当于碰了一下手，而且面部肌肉几乎是僵持的，没有一丝笑容。 他大概是要制造一种气氛，让我们一开始就感到压抑。 有时候，谈判不仅仅是语言的交锋，也要营造有利于本方的气场。 　　没有多少寒暄，直接进入主题。 课长说：向长钢订购的这批钢材是做维修用，所以希望长钢考虑，维修用的钢材不应该与重要用途的钢材一样的价格。他还说，这仅仅是一个 trial order（外贸术语，试订单），如果使用情况不错，会有大的需求。 果然聪明。 一，故意把购买钢材的用途轻描淡写，说是非重要用途。 二，以今后可能会有大的数量来吊我们胃口。 其实，这也是贸易谈判的惯用伎俩，目的是获得好的价格。 国际贸易，往往是买方市场，买方占据了有利地位。 三菱商事是从事国际贸易的大公司，出面谈判的也是贸易行家。 没有质疑对方普通维修用途的说法，我们赞扬了三菱商事为他的客户作想的精神。同时也指出，我方提供的按JIS标准生产的ML35冷墩钢通常是用于比如桥梁紧固连接这样非常重要的地方（出国前我们也对三菱购买的用途做足了功课，所以一语中的）。 我们说，价格取决于价值，和如何使用无关。 同时，调侃了一下，以如此高水准的钢材用于维修，说明这个维修是非常重要的。 人们总会对合适的马屁感到愉悦，课长露出一丝微笑。 我们也介绍了生产这种钢材的复合小型轧机，是从日本神户制铁引进，钢材外观尺寸完全符合JIS标准。 我们希望能够把产品打进日本市场，所以，也报出了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 　工作结束，课长邀请我们晚上去五月花餐馆吃饭。 告别时握手的时间也延长了不少。 下午，我们自费参加了一个名为 Tokyo afternoon 的观光活动。 旅游大巴载着我们游览了浅草寺，东京塔等地方，并乘船沿着东京河逛了一圈。 在一个卖珠宝的商店里被关起门来享受了日语，英语的音频轰炸。店员给我们每一个人送了一颗小的珍珠。 她诱导我们购买她们的产品并制作宝石戒指。 大家都保持了冷静，无动于衷。 店员的表演无可挑剔。 想一想，今天我们出去旅行，也总是会碰到这样那样的购物诱导。 骗局是国际化的，也有很长的历史。 　　那时，我们国内的基础设施还比较落后，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地铁四通八达，号称在东京不管你朝那个方向走，500米以内一定有一个地铁站。 交通管制井井有条，行人和车辆都是严格按照路标、红绿灯的指示走行，满街跑的汽车车速也很快。 丢垃圾也要按照日期。据说在允许丢放旧电器的日子里可以捡到还能使用一阵子的家用电器。 物价很贵，一个名为世界一号的苹果标价相当于人民币40元，一碗拉面也要40元。 日本小学教师的月工资，相当于人民币两万多。 今天，中国一般城市的物价基本上也相当于当时东京的水平，可是我们的收入…… 　　我抽空去了银座，也到涉谷火车站去看了那只被日本人推崇备至的秋田犬“八公”的雕塑。关于这只狗，有一个动人的故事。 它的主人是东京大学农业系教授。每天早上“八公”都会目送教授出门上班，傍晚时便到涉谷火车站迎接教授回家。 有一天教授突发中风，抢救无效去世。 可是“八公”每天下午依然忠实地到涉谷火车站默默地等待着主人，持续了十年之久。 为纪念这只“忠犬”。人们在它每天停留的地方塑了一座雕像。 　　新宿是东京乃至日本最具代表性的繁华街区。各类商店、书店星罗棋布，人流如潮。 晚上，这里还是有名的红灯区。 我们十分好奇，但又提心吊胆。一方面是纪律要求不允许。但最具限制力的还是包包里那可怜的几张美元。生怕被五大三粗的戴着墨镜，头顶博士帽的大汉撸了进去，真要那样就完蛋了。 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场景就在眼前，离开那条街，还是感到心有余悸。同时也有意犹未尽的矛盾心理。 　　旅客到日本都要去购物，买家用电器。 东京有一家专门面向中国游客的经营家电的名叫“秋叶原”的购物中心。日本国内民用交流电的电压等级是110伏，而我们国内的民用电的电压等级是220伏。插座、插头的制式也有区别。我们不能买日本制式的家电。 “秋叶原”则适应了中国人的需求，经营日本制造的中国制式的家电产品，生意火爆。 为了帮同事购买照相机，随身听，手表，我去了两趟“秋叶原”，每次都是满载而归。 实践让我成了采购家用电器的半个专家。 现在想起来，还要感谢上帝，那个时候智能马桶盖还没有上市，不知道三五个智能马桶盖我能不能提得动。 　　日比谷公园每到礼拜天都会聚集大量的音乐爱好者，在一定的时间范围内，大音量的电声乐器，规模庞大的铜管乐队，都可以任意发出声响。 我爱好音乐，一家一家地走过去，企图仔细地欣赏。可是，音响声音太大了，此起彼伏，相互干扰。 仿佛能够看到青年们用乐器发泄心中情绪的满足。 时间一到，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