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随想

阳光雨

六月容易让人烦躁，因为天气的燥热，因为我们所处的顶层办公室和教室，因为我们办公室里的那空调那风扇……一想起，即刻汗涔涔，胸闷闷，脚软软，样子有点狼狈。我同办公室的你们，还好吗？ 我呀，自然是吃着甜的不敢忘掉苦的。 之前，一直有朋友困惑：干得好端端的，为何就不要了呢？现在退了要干嘛？不会太无聊吗？计划好做什么吗？…… 一系列问题，问得我一时间哑然，随之竟也多少引出些许不安。因为，于我而言，55岁退休，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呀。尽管因为副高职称干至60岁，但55岁申请退休，只需三言两语的书面说明，即刻批准你退，依然再正常不过，这也代表绝大多数，尤其一线老师。 被大家这么一问，我也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太贪图安逸自在了，甚至已到了＂为君之故，啥也可抛”的程度。比起那总是充满雄心壮志，勇于拼搏进取奋发有为，集名呀利呀于一身，且多多益善不甘止步的有为者，我确实真该好好做一番又一番深入深刻的自我检讨与批评。但，我依然还是我！坦然乐做一个无用之人。 一直也毫不隐讳，退休，除了退休金比工资少了一大截，得忍痛割爱，别的，好像没有不好。不信？无妨想想：退休金和工资一样多，还有选择的困难吗？这时候，你仍能义无反顾继续革命，那才真叫热爱、不舍，无需赘言，自能让人刮目，由衷起敬，甚至五体投地的服了服了！不然，呵呵…… 教了几十年书，如果退了无所适从，无所事事，无聊苦闷，每天不知该如何打发，想想，那才真值得担忧了。说白了，就是几十年来形成的固定模式让人活得机械麻木，一旦自由了，反主宰不了自己。这样的话，是不是更得及时止损？ 正是！一直以来，每天为了务＂正业”，基本上全力以赴，做着＂有用＂的事。正业之余，再难有精力做自己真爱的那些＂无用”了。 单说读书吧。挺惭愧的，作为中文系毕业的语文老师，我却一直不怎么爱看书，而这现象，估计也绝非个别。还不是因为语文本身的繁重以及疑难杂症多，常被缠绕得叫人只想伺机躲，逃开跟文字相关的一切，一得空闲，只想任凭大脑放空，或是品茶聊天追剧，怎么舒服怎么打发…… 反正我正是这样。还因为责任心的问题，我到底不敢懈怠以至亵渎文字，一切和课堂相关的，我丝毫不敢敷衍。就比如考试时监考本学科，研读试题，反复琢磨，揣摩写作，于别人感觉好漫长难打发的两个小时，于我却是转眼即溜走，从来没有一次能像别人般潇洒，跟她说起试卷中的某个问题，想讨论一下，坦然回你“我还没看＂，徒留自个去尴尬…… 评讲试卷，也总得胸有成竹断不敢一知半解马虎应付，为此，也没少花精力心思，所以，对照那能在上课前才去找来答案的神人，我佩服得呀，何止是五体投地！ 也活该就只会一辈子默默教书！教得煞有介事干不了别的。教，然后知困。回过头来，余生，有了闲情，真得生出努力读书的逸致，方才不愧一生之所做所为。但愿，一直以来，凭着真诚、良知，还不至于耽误过人家多少子弟。 读书，走路。要不是因为疫情，也得趁着现在还走得动看得清来得及，到外面走走，慢悠悠，随心随意，这里逛逛，那边歇歇，感受别样的天、地、人…… 进入六月了。此时，外面已然艳阳高照，树木纹丝不动，人来人往匆匆。空调房里，伴随王菲空灵的＂微风细雨”，我一边天马行空，一边欣赏意公子解读苏轼：庐山烟雨浙江潮，未至千般恨不消。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2022.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