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女作激励我走上写作之路

文宏宾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难忘的处女作》 文/文宏宾</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运城康杰中学85届校友微信群建起来了,和老校友们聊起高中时的任课老师,给我留下深刻记忆的除了高一时的语文老师常秀珍,另一位是高三时期文科班的语文老师王俊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康杰中学当年是全省升学率最高尖子生最集中的省重点中学,面向运城全区13个县召生,每年招6个班300余人,我所在的垣曲县因为文化落后,每年能考入康杰中学的学生一般只有十几个人,录取率比高考录取率还低,能考上的都是全县各乡镇的尖子生。当时全山西省每年被北大、清华录取的学生有三分之一甚至半数以上出自康杰中学,理科的升学率可达90%以上,并且连续多年其优势地位不曾被撼动。其生源质量和教学水平由此可见一斑。但在1980年前后,康中的理科全省最强,文科却很弱,只有理科实在学不下去了才会转文科。当年文科录取率本来就比理科低很多,康中的文科录取率就更差,一年考不上几个本科,连中专也录取的不多。但是我是真喜欢文科,因此高二转学文科时父母不同意,还费了点周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高二转学文科后,我由原来的158班转入157班,157的语文老师一直很不喜欢我的作文,因为我几乎从不写他布置的作文,完全由着自己的兴致写,写了一系列回忆少儿时期的散文。那时我还喜欢看课外书,作业也经常不做,成绩也一般。因此种种,担任班主任的语文老师对我印象不好,对我的作文评价不高当在情理之中。每次上作文点评课时,充满虚荣心做着文学梦的狂生多么希望得到老师的表扬啊!可是这位老师从没在作文点评中表扬过我,对我的打击很大。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很不含糊,花了不少冤枉钱买稿纸信封和邮票,经常给报刊杂志投稿。</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高二升级考试结束后,我提前一年在老家垣曲县参加了1984年的高考。那时高考报名比较简单,家父又在垣曲县一中任教导主任,提前给我在县里极了名。虽然我只是自学了高三的部份课程,准备很不充分,那一年高考的成绩不是很理想,却很意外地达到了本科录取线。我们县是全省有名的贫困县,也是全区个文化最落后的山区小县,高考成绩历来很差,那一年文科达到本科线的只有两名考生,我这个提前参加高考的高二考生能达到本科录取线,在小县教育界引起了不小轰动。这一年高考语文满分是120分,我考了98分,这样的成绩在我们县已经是相当高的分数了。因此我对自己的语文功底和写作水平相当自信。只因那年我报的志愿全是北大、人大这样的一流院校中文系,普通院校和大专中专志愿栏全填的不服从分配,才没有被录取。其实在1980年代,因为国家包分配,高考录取率又特别低,文科录取率一般在10:1,本科录取率更是低得可怜,因此考生即便达到中专录取线,人们也大都会选择去上的。很多考生补习了三四年甚至六七年,最后只能上个中专,不少人甚至连中专也考不上。在那个年代,只要能被录取,就意味着成了国家干部,将来会有一份稳定的公职,这是农家子弟最好的出路。因此众人对我放弃本科录取还是很遗憾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高三开学后,之前的语文老师不知听哪个同学说我参加了高考并且达到了本科录取线,一天晚自习时,这位老师坐在我前排同学的座位上,问我语文考了多少分。我说语文考得最高,98分。老师又追问作文估了多少分。我说作文分应该很高,因为基础知识对了答案后丢了不少分。这位老师说,不会。你的作文分高不了。听了老师这句话,我鼻子都气歪了,就低下头没有再说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高三开学后不久,王俊喜老师接任157文科班语文老师,虽然作文课我仍然坚持我行我素,不写老师布置的其实也是学校统一安排的议论文,但王俊喜老师一直对我的跑题作文评价很高,还张贴在教室后的优秀作文栏内,给了我很大鼓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功夫不负苦心人,在高三第一学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投给《中国青年报》的文章在1988年11月份发表了。但直到高三第二学期临近高考时,样报才寄过来,我是接到样报之后才知道作品早已发表,只是我没有看到,当时的激动欣喜之情真是难以言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在高三第二学期,我因病休学三四个月返校后没几天,一天上晚自习时,班里的生活委员田茂昌从校办取回班里的信和汇款单给同学们分发。田茂昌同学一直是我文科班的同桌,并且是坐在一个窗台下同窗共读两年的同桌,我俩关系一直很好。他把信和汇款单分发完毕后,最后回到座位上交给我一个大信封。信封很长,破损很厉害,我接过一看,是一个《中国青年报》的大信封。当时并不知道是咋回事,心里还有点纳闷。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1984年11月20几号的报纸。我仍然感觉很茫然,就翻开报纸从第一版浏览到第四版,仍然没看出什么名堂。当我再打开看时,突然在第三版最上端看到了我的名字,接着就看到了文章标题----《敞开你的胸怀》。我失声地“啊”了一声说: “我的文章发表了。”说完,我就觉得自己心跳加快,脸红耳热,久久不能平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田茂昌听见后也很惊讶,从我手中接过报纸去看。看完后田茂昌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文章写的很好,就是不像是你写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田茂昌说完话,坐在我前排的张生芹同学转回身说,“我看一下。”她拿过报纸看了一下标题后又转回身说,“这篇文章我在图书馆看过,怎么没注意到作者是你?”张生芹同学是文科班的语文科代表,全校有名的才女。高一时康中搞了一次全校征文大赛,张生芹同学荣获一等奖第一名,我在那次征文大赛中名列二等奖第一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康杰中学以前致命弱点是文科极差,文科生大都有自卑感,很少有人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作品。我这次能在《中国青年报》这样的国家级大报上发表文章,在同学中振动颇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第二天上午课间休息时,理科159班柴小争同学不知听谁说我的作品发表了,跑上楼来找到我把报纸借回去看。柴小争和我是垣曲老乡,又是初三新城初中重点班时期的同学,还沾点亲戚关系,我们俩一直很要好。他虽然学的理科,但作文写的极好,特别是钢笔字写的又快又漂亮,几乎可以当楷书字帖用。因为我的字一直写不好,每次看到他的字就羡慕,还多次向他请教怎么才能把字写好。柴小争把报纸拿走两天后还了回来,因为是课间,又是高考冲刺阶段,时间很紧张,我们没有多谈,他只是冲我笑了笑就急急忙跑下楼去上课。后来这张报纸连信封传来传去就传丢了,至今我也再没有见过那篇公开发表的带给我无限快乐和无限遐想的处女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接到样报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我又收到《中国青年报》社寄来的9块钱稿费,当时感觉非常意外,心中的快乐和激动又加一倍。9块钱今天看不算什么,当年对我来说可是一笔巨款,相当于一个月的生活费。你说能不快乐和激动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当年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的这篇处女作虽然只有区区千字左右,但是对我激励之大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1980年代是一个文学非常繁荣的年代,那时青年人的偶像不是歌呈、影星,著名诗人、作家才是当时全民的偶像,很多热血青年都在做着作家梦。但那个年代报刊杂志特别少,文学类的版面尤其少,发表作品非常困难。这篇千字文的发表带给大病初愈的我的不仅是快乐,更是巨大的激励,也更坚定了我走文学之路的信心。</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85年高考时,我因为高三病休时间很长,高考的三天又一直在发烧头疼,因此高考成绩不太理想。三天的大考结束后,我第一感觉就是考砸了,心想肯定要落榜。但成绩出来后不像我估计的那么差,还超过本科录取线近20分,这样的分数走重点大学无望,但是上省内的最高学府山西大学中文系绰绰有余。虽然心有不甘,最终还是带着遗憾到山西大学中文系报到。到了山西大学我才知道,这一年康杰中学157文科班有13名同学同时被山西大学录取,光是中文系就录取了6名,很多同学平时比我的成绩好太多了,只因几分之差和北大人大失之交臂。被北大人大录取的有4人,在当年已是很可观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进入山大中文系后,我从大一开始发表作品,到大三时,我已经是全省大学生发表作品最多的学生作者,凭每个月收到的稿费已经能在大学过的很好,大学毕业时已发表了长篇文学作品。如果不是因为赶上特殊的事件,我的专著《倾斜的象牙塔一一关于大学校园文化的悖理性思考》在大学毕业前就可能随着《中国文化观念改变丛书》第二辑的发行而正式出版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现在回想起来,上大学后发表的作品包括后来发表大部头作品带给我的快乐,反而远远不及康杰中学时期发表的那篇千字处女作。每当想起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变成铅字的那个猝不及防的特殊时刻,当时的快乐和激动之情仍然历历在目,后面的很多比这重大的多的事情反而模糊淡忘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