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乡人：欧阳《与云相约》

守乡人，欧阳新生

《与云相约》 欧阳新生 2O19.11.16 云南的云，来自于天上的雪，在空中化作了片片飞絮，朵朵白白净净。 我有一个同乡，参军去了云南，在部队读的医大，转业留在了当地，自主择业，办了一家医院，我爱人是医生，退休后受同乡之邀，去云南帮助打理医院。 我家乡虽是南方，可是到了冬季，雨落雪化，潮湿阴冷，还是不大好受，我怕冷。听说云南是暖冬，很好过。 下了飞机，是滕师傅接我去建水古城，一路上，第一印象，高原风情，天很蓝，云很厚，风很爽，服装很艳丽，光线是跳跃的，浓墨重彩的感觉，摇下车窗玻璃，阵阵微风拂面，如此的爽快惬意。 秋色已经很深了，建水古城大树上的叶子，还是绿油油的。任风怎么吹，就是吹不掉，山上送来的风，再大再狠一点，反而把街道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城市更清新了。 不下雪，冬天来了也是盎然生趣。西式小火车的隆隆声，候车大厅的繁体字，愈加像置身于民国时期的小安社会，许多人不是在等车，慢不经心的吸着木瓜汁玫瑰蜜，康养氛围，轻松交谈，休闲随性，温暖着人脉情谊。 信步登上东门大城楼，雄伟不小于北京的天安门，文选记载，门楼建造于洪武二十二年，比天安门还早二十八年呢。四角大飞檐吊挂的风铃，迎风铛铛响，风鸣铃动。中央悬挂黑色霸气的楷书大字《雄镇东南》，上手握住天，下手撑着地，托起了边关重镇大门，像神灵守护这座城市。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一种悲歌雄起的激动。 站立于古城楼，红墙丈量几步，步已跨千年，我是一个探访者，迟不舍离去。夜临，仰首望天空，苍穹深邃，北斗星转，日月天象，不论岁月过去了多久，面对眼前的楼阁雕窗，青灯明月，都会勾起往事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仿佛触碰到了天神的灵魂。 可以为它俯身，可以因它仰望，走到侧观台，点一柱檀香，拜一拜北斗，轻轻晃动横木撞击洪锺，隐隐传声十里，缥兮缈兮，恍惚沉醉于久远。 与城楼大石门相通的内城石条大街，笔直而宽阔，两旁的大树林立，沿街挂起的红灯笼成串成行，由远及近溢出来的暖红色亮光，古典而柔和，没有了都市灯光那般晃眼，闪耀着迷离的张扬。古色古香的雕花店门，一直排列到西门楼外。 清代科举省考点《云南提督学政考棚》，是学府科举的正脉，就设在大街正中心，上方门匾写着《圣域由兹》，一声叩门，穿过古今。这座城市最让人依恋的，是她文化渊源流长的魂，深水静流，是可以载重的。 赶考笔试，为防外界干扰，内门正中筑了一堵白墙隔开，望不到里面的情景。建水城郊外有环境优美的燕子洞，宽敞的山洞里，石阶道和溪水河蜿蜒并行十里，不停有飞燕来回穿行，是燕子筑巢栖息的领地。那方飞燕入城玩耍，喜爱排立于考场的隔墙，叽喳喳中喷出许多糞便，脏了白墙脸面。官员令人粉饰，一考生脱口说:糞发，另一顺口说出:涂墙，官员喃喃自语:奋发图强！这个好，遂放弃了刷白。 连接文庙，后花园挖了一个大的人工湖，古代建水人没见过海，自认为很大的湖就是海，把人工湖取名《学海》，意喻学问深如海。古人不仅给后人留下了内涵，也给我们留下了精美建筑，柱是云杉楠木，砖是柴烧大砖，石是黑山铁石，经过了历代风霜打磨，全是传世文物经典，受先人灵性之托，由远古传递给我们看，雕塑这段历史的匠人远去了，我却在近处聆听。 我来的那几天，正赶上沃尔玛开业，请来省城歌舞团专为建水助兴，歌声燎亮飞进大街小巷，主家热情，搬运许多椅子供大家入座观赏，可是所到观众极少，椅子大多都空着。 恋人湖，燕归广场，建水人一如往常，自娱自乐的狂欢着。歌舞，是云南人擅长的最爱，不慕奢华，只图自在，让自已出彩，成了当地人民的生活方式，云在天上，影在湖里，风吟诗悦，春在四季。 傍晚，姜护士长接我们到农村老家吃饭，天还早，我和爱人随意走到村外，阳光透过林子灵动的照耀着各色野花，好似在万花简看景，山谷空朦，气色成彩。 旷野中，横躺着一股汹涌的河水，一座宽大壮观的石桥映入眼帘，田园居然有这般精美的特大石桥。全是用平整的巨石条铸成，突起的桥中央耸立着一座石门全封楼，又是石条雕花而成的大飞檐。入内观望，雄浑大气的《天缘桥》凹刻在一座黑石碑上，记截石桥建于雍正六年仲秋，石碑前地下有一个硬度更坚，光滑巨大的石板，踏出了一对相爱男女重叠脚印，合二为一的硕大脚印。 为爱而生的桥，有闻名天下的西子湖断桥，因缘而生的桥，隐现于云海乡间，两桥若能相见，定会惊叹。天意安排，仙人指路般让我们意外相遇了，真情隔世重逢，转眼数百年。 金秋遍野的季节，去亲近大自然，相信随缘，到了天缘桥，直面缘的极致，懂得了就喜欢，像梦里曾许过的愿，贾宝玉说:这个妹妹，我见过的。 人生是一场旅行，脚步踏遍各地，可以看到更大的世界，人可以不会作诗，可心里有了诗境，活的才有美感。 在建水，活在深巷，才算人间，我素心听落雨，窥见到了古城的巧思妙想，岁月的沉淀，给市井街巷增添了老味，我会记得这个味道，这是一块有根有魂的地方，建水你没来，来了忘不了。 再平凡的人，也要珍惜自己；再小的岛屿，也会被大海拥抱；再小的星星，也能点亮周围。一路走来，要对自已好一点，对身边的人要宽让些。 与云约会，心淡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