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忆童年

行者无疆

疫情原因,今年的端午节不放假。<br>昨天去超市买了粽子,今天早上热好,煮了鸡蛋,和儿子一起吃早餐,给他讲老家端午节的习俗。<br>在小时候,在老家,端午节历来是非常受重视的。<br>日照老家的节气,端午节时恰逢麦收,但无论多忙,当家主妇一定要是亲手包粽子的。<br>一般在农历的四月中下旬,妈妈都会在农村大集上买粽叶,日照包粽子大部分用柞树叶子。本地不产柞树,粽叶都是从沂蒙山区运过来的。当地的山民春季采摘,晾晒好,然后拉到我们这边来卖。扎成一小把一小把的,按斤称。挑选粽叶时要挑大的,平整且没有虫眼的,这样方便包粽子。<br> 我们小孩子的任务是提前二十来天要去河里割蒲草,从根部割下来,放在院子里把蒲草晒干,再把它破开,用来捆扎粽子。当然,割蒲草时,鲜嫩的蒲黄(蒲草的花粉)就是我们免费的零食了。 五月初四的上午,妈妈会把糯米、粽叶和蒲草泡好,下午开始包粽子。包粽子是个技术活,把几张粽叶平铺在手中,捞米放在粽叶上,把两边裹起来,再把下端折上来,还得再抄点泡米水进去,这样煮出来的粽子才软硬适中。最后把上端也折下来,用蒲草捆扎结实。做两个这样的,再把两个小的捆成一个大的,完整的一个粽子就包好了。 包粽子是一项细活,费时费力,妈妈要花上两三个小时来包。包好后下锅,用农村的大锅,架上柴火来煮。一般要煮两三个小时,然后再焖上一夜,中间再把空隙里放上家养的鸡蛋。<br>初五的早餐必须是粽子,一家人围坐在桌边。粽子经过了一夜的焖煮,香气四溢。妈妈轻轻的把粽叶一层层的剥开,晶莹剔透的大米就露了出来。有外层的米在煮的过程中还染上了粽叶的青绿色,看着就馋。<br> 妈妈把粽子剥好,我和哥哥每人一个碗,放到我们的碗里。小孩子吃粽子是要甜口味的。有时是用红糖搅拌一碗糖水,用筷子把粽子夹一小块,在红糖水里蘸一下,迫不及待的放到嘴里。那是一种无上的美味,满满的幸福。也有的孩子是直接蘸红糖吃,吃法不一而足。<br>端午节时,老家还是要割艾叶,放到门口,这也是我们小孩子喜欢的一项活动。要求要在天亮之前,割那些带露水的艾叶。不过到了我们这里就变成了一项远足,我们大清早要走路到七八里之外的下寺。下寺在山脚下,有着两棵据说是生于唐朝的大银杏树。这两棵树很粗,初三那年我张开双臂,用了三托量了其中的一棵。不过这两棵树从来没有结过果,听老人说这是两棵雄树。也有老人说这本是一棵树,后来分了两个杈然后慢慢的长成了两棵,这就无从考证了。<br> 老家的端午节还有一个习俗就是给小孩子们扎五彩绳。一般端午节前妈妈会到集市上那些卖针头线脑的小摊上,买不同颜色的几种丝线,然后把它们拧成绳。端午节时给孩子们扎到手腕上。这时就能看出来妈妈们的手艺了,有的小孩的五彩绳粗细均匀,非常好看,有的则就不行了。五彩绳戴上一段时间后要解开,然后放到河里,据说会变成小龙。 我慢慢的给儿子讲这些习俗,慢慢回忆小时候的各种欢乐与美好,想起父母前几天通话时还问我端午节回不回家,一时间心底变的特别柔软。望着自己面前圆头圆脑的孩子,也在想父母当年望着我们的心情。<br>习俗代代相传,它存在于我们的行为、语言,它维系着我们的亲情、友情,它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氤氲、弥漫。<br>无论多远,一句“今天吃粽子了吗?”就会让我们梦回故乡,泪流满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