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情

圆满

又到五月初五端午节了。

端午节，自古以来就是寄托情怀的节日。每逢端午，我也总是念想童年时，在营口新生农场与苇叶结下的快乐情缘。

在北方，端午的粽子与苇叶有不解之缘。新生农场的苇叶连同那里的一片一片大苇塘，至今，是我抹不去的记忆，那里记录我一段童年端午的故事。

　　

50年前，若来在营口新生农场，只要你站在高处，眺望四面八方，收进眼底的是一望无际的，在荒草碱地上开垦出来的万亩良田。广阔的良田被纵横交错的沟渠分割成井井有条的稻田; 而与稻田结伴的，是错落有致的水草湿地和苇塘。

沟渠满水，有清有浑，阳光轻风下的水面粼粼耀眼。下到水里，不管是撒网、手摸，还是在小水沟“掏鱼”，不一会就有满盆鱼虾的收获。

“啪！啪！” 几声枪响过后，数不清的野鸭鸟雀惊恐四飞，野狗狐狼嚎叫逃窜。

……

那时的营口新生农场，真可谓，天苍苍，野茫茫，鱼满塘，鸟兽狂，最美尤为万亩粮……好一派北国水乡的景象。

当年今时的一个礼拜天，也就是端午节的前几天，招呼几个同学，结伴奔袭芦苇塘。记得，伙伴中总少不了夏克威、詹东他们。我们向西或向南，远远走去。那里有一片片大苇塘，那是三大队地界的稻田、苇塘。

大苇塘里的芦苇，有的生长在湿地上，有的生长在沫脚脖深浅的水里。芦苇生长茂密，碧绿穿天，芦苇茎秆挺拔，有的苇秆粗挺得像似小竹秆。巴掌宽，两尺余长的苇叶，依顺着两米多高的芦苇茎秆，由下而上，有序伸展开来。那挺拔的样子，显得独立且高傲。有时，它们还会演出另一番精彩。忽然，一阵风吹过，那晃动摇摆起来的身躯，简直就如一幕婀娜多姿的翩翩群舞。

钻进苇塘深处，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芦苇，抬头不见天日，有种迷失方向的感觉，只有仰起脸才能被从苇缝间射下来了一缕阳光抓住。苇塘里，有时安静的只能听见“哗啦！哗啦！” 的趟水声；远近传来“叽叽喳喳”的水鸟声; 一阵风吹来，苇秆苇叶的碰撞摩擦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还真叫人有点汗毛竖起的恐怯。

要说在大苇塘里的真正恐怯，那一定是担心碰到长虫。在大苇塘里，长虫时有出现，它细长的身躯，椭圆形状的头微微抬起，嘴时而吐出芯子，全身贴着水面快速向前游动，几乎没有一点声响。都说苇塘里的长虫没有毒不咬人，但这种阴怪的小动物叫人看了就心里瘆得慌，增加恐惧感，所以，谁都不希望碰到这个不速之客。

我们专挑又宽又长的苇叶打，有的一片宽大叶子就足能包一个粽子了。打苇叶也是有技巧的，要一只手把住苇秆，另一只手掐住苇叶的根部，向下用劲一拽，就听“嚓”的一声，苇叶就完整地与苇杆分离下来。否则的话，不掐住根部，来回上下拽，打下来的苇叶十有八九会有损伤。

伙伴们分散在相距不太远的地方，有说有笑，嘻嘻哈哈，都能听到。期间，若有谁发现了大苇叶子，总是惊喜般地大喊一声: “ 快来啊! 我这有大叶子! ” 不一会儿，立马有人赶过来，一场苇叶围剿战开始了……

苇塘里，有时还另有情趣。大苇塘及其周边的水草湿地，哺养了许多鸟群，什么野鸭、野鸡呀，布谷、“呱呱叽” 呀！（学名:鹧鸪）好多好多。最讨人兴趣的是发现“呱呱叽”的窝巢。“呱呱叽”聪明勤劳，仅凭它乖巧的小嘴，竟能用它叼来的一根根草，把三两根苇秆成圆形牵连在一起，然后在中间筑成自己的窝巢;有的更有绝技，竟能在一根芦苇上做起窝巢，安家过日，生儿育女。看来，求生与延续不仅是人类的本能，也是自然界动物的本能。但我想，人类的求生与延续是本能加高级的自主奋斗吧。

很思念那时新生农场的芦苇塘。50多年没回新生农场了。今天，那里还好吗？那里还有我童年时的芦苇塘吗？那里还是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