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张丽华</p><p class="ql-block">校园里的师生恋不是稀奇事，稀奇的是有个别学生能学生身份和恋人身份瞬间随意切换，无缝对接。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乡镇的校园里，初中考师范和高中考大学都是凤毛麟角的概率。就算你是班级第一名，也没人打包票，说你可以通过考学来跳出农门。考学无望，恋爱的时间就提前了许多，学生跟老师恋爱的事，在校园里见怪不怪了。老师跟学生恋爱，一般不会找成绩最好的学生。男人择偶始终如一，他们首先选择外表漂亮的，性格是那个老师可以拿捏得住的那种女生。师生恋相处很平和，没有半点强迫与威胁。领导对老师与学生恋爱的事实心知肚明，却喜欢装瞎。其他老师少吃油盐，少口干，也是缄口不言。</p><p class="ql-block">谁与老师恋爱了，师生一目了然。白天，老师在台上神采飞扬上课，学生在自己座位上默默读书，他们是微妙的师生关系。晚上，师生同居一室，他们是如胶似漆的恋人关系。更有甚者，三餐吃饭和中午午休也在老师房间里。楼上的一个男老师，肤白，个矮，满口龅牙，能说会道的，他找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学生做未婚妻。那个女生文静内向，表情平静，中午午休醒来，穿着花裙子，走过我家门口，雪白的小腿肚上清晰可见竹席子印的花纹。傻子也知道，她刚从老师的床上起来。老师就一个房间，一张床，他们不是同居，谁信？那个女生毕业了，就嫁给了她的老师，夫妻俩长相上，女方比较吃亏。他们恩恩爱爱几十年，说明那个老师的才华弥补了他长相的不足。</p><p class="ql-block">还有一个男老师与学生恋爱，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那个老师姓程，刚刚大学毕业，他教初二的数学兼班主任，她班上一个女生经常旷课，他对班上另一个女生说：“这个礼拜你回去转告那个蒲美华，她会不会来读书？会来，就快来。不会来，我就把她的课桌搬走。”蒲美华的同学就是她同村人，向蒲美华转告了老师的话。蒲美华高高兴兴就返校了，嬉皮笑脸找到程老师，说：“老师，我来了，家里有事耽误了数学课，我要补课。”程老师看到蒲美华，没好脸色。心想，你愿意读书，就不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p><p class="ql-block">程老师万万没想到，他做过千千万万的难题，都比不过蒲美华那道难题。在蒲美华的硬磨软泡之下，程老师半推半就，答应她补课的事。还没补到三次课，他们就超越了师生的关系，后来事情的发展方向，程老师就失控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女生，一旦跟她发生了男女关系，自己就沦为败将。他实在讨厌跟她天天在一起厮混，供她吃喝，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满足不了那个女生的肉欲。程老师就跟蒲美华商量，买一辆自行车给她，让她方便去她姐姐家里吃住，跟以前一样。蒲美华不答应，死缠烂打要跟程老师在一起。程老师带了一个外甥女在身边读书，本来跟舅舅关系很好，自从舅舅恋爱了，外甥女受到冷落，她觉得舅舅变了。</p><p class="ql-block">程老师的姐姐看到弟弟带了她女儿，经常来看望弟弟，还帮弟弟洗被褥，姐姐边洗边，流眼泪。她看见弟弟的蚊帐顶上都有血，他觉得弟弟跟女朋友打架了，弟弟打不过女友，她心痛得哭了。</p><p class="ql-block">蒲美华是学校运动队的长跑运动员，每天早上要起床训练长跑，体育组长带队，李老师发现蒲美华经常跑一圈，就回到程老师房间休息，他很气愤。管不了那个运动员了，县里体育比赛怎么出成绩？他跟校长反映，蒲美华运动锻炼不坚持，她每天一块钱的伙食补助，要停发。蒲美华知道了那件事，她亲自找到校长，说，她来月经了，不方便天天坚持长跑。校长理解了她的难处，就没听从李老师的建议，停发蒲美华的伙食补助。蒲美华高高兴兴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笑着伸手摸了一下李老师的下巴，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校长同意了发给我补助。”李老师是个男老师，他被一个女学生调戏了一把，还被她用眼睛瞥了一眼。李老师气势上占了下风，心里五味杂陈，他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学生难管哟！</p><p class="ql-block">第二个学期，程老师主动要求调走，彻底离开蒲美华，跟她一刀两断。蒲美华就跑到教育局打听程老师调动的消息，她追到程老师的新单位，两个人又旧情复燃，如胶似漆。程老师趁礼拜天休息，来我家，看望我妈妈，他是我妈妈娘家亲戚。我爸爸留他吃饭，他说，要去岳父家吃饭，他已经答应了。第一次见他未来的岳父，老人一本正经说：“你不要跟我女儿谈恋爱，她是个女流氓。”程老师听了不以为然，觉得是一个父亲对未成年女儿谈恋爱说出来的气话，用自黑的方式，劝程老师知难而退。他们顶着双方父母的反对意见，还是结婚了。结婚之后，也是跟恋爱期间一样，好起来，共穿一条裤子；恼起来，动手打架，打得鸡飞狗跳，男方还打不过女方。女方打完架就走，走了一段时间，又回来，反反复复这样。</p><p class="ql-block">程老师为了跟老婆保持距离，他想到了离职，去广东发展。离蒲美华远一点，才可以过几年清静日子。他找了一个学校做老师，工资比在家乡高多了，他回来探亲，又来看望我妈妈，笑着对我妈妈说：“我现在有钱了。我挣了钱，还是要离婚的。”</p><p class="ql-block">蒲美华生了一个儿子，程老师的妈妈来我娘家住了一晚，她说，她儿媳要去学打字，准备跟着儿子去打工。后来，蒲美华想在流水线上做，受不了约束。想做文员，又做不了打字做表格的活。就索性在家里全职带孩子，本来他老公养着她和孩子，经济上完全没问题。可是，她三天两头跟老公吵口打架。打得厉害了，就抱孩子回江西娘家，逢圩日，她拉着一个邋里邋遢的儿子，在街上逛来逛去买零食，边买边吃，从东街吃到西街，成天在街上瞎溜达。</p><p class="ql-block">在她的生活里，只有花钱，从来没想过挣钱的事。口袋里没钱，就去广东找他老公要，在一起住不到半个月，又是吵口打架，她又回来。周而复始，那样闹。程老师郁闷死了，成天喝酒解闷。程老师读高中有个老师，现在在我们本地做了县长，主管教育，他帮程老师把工作关系调到了广东。程老师的收入可观，他生活唯一的痛苦就是找了一个不着调的学生做老婆。程老师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父母年迈，整天为他们夫妻过得不和睦操心。这时，程老师才明白，岳父当初说的话是善意的提醒。</p><p class="ql-block">蒲美华带着儿子生活，江西和广东两边跑，不安心在老公身边相夫教子。那时，江西老家修“京九”铁路，蒲美华与铁路上的务工人员结识了，经常跟他们在一起。有眼尖的人发现，她生的儿子，外貌酷似“京九”铁路工程部里面的一个老头。大家都说，程老师是个书呆子，老婆把别人的孩子生在自己家里，也不知道。程老师到底是否知情，旁人不得而知。</p><p class="ql-block">过了几年，程老师客死他乡。有人说是喝酒脑溢血死了。还有人大胆猜测，可能是被她老婆打了或下了药。具体程老师是怎么死的，外人不清楚细节。我只知道她老婆得了许多赔偿款回来了。她转身就带儿子嫁给了县城一个建筑工地的小老板。那时，她大概20刚出头，就是二婚女人了。她到底跟多少男人有染，只有她自己心里有数。</p><p class="ql-block">她爸爸有单位，退休之后，让她哥哥顶班。他哥哥在银行工作，挪用公款，单位处罚他留用察看。他的工资除了伙食费之外，其他的都用来偿还公款，一直扣到还清为止。他爸爸心痛他儿媳生活艰难，就会帮助儿媳做一点农活。她的妈妈联合蒲美华其他姐妹骂他爸爸跟儿媳有私情，可耻。她妈妈有板有眼说，她亲眼看见儿媳洗完澡，穿着暴露，在院子里等她公公。实际上是她公公帮儿媳到稻田里放夜水，刚好遇到儿媳洗澡后，穿短衣短裤，在院子里乘凉。农村院子没电灯，很昏暗，农村女人都会那样穿，贪图凉快。</p><p class="ql-block">她娘家闹得鸡犬不宁时，他爸爸想骑车上街办事，发现自行车车胎，被她的女儿故意刺破了，放了气。他爸爸在家里就是一个跟程老师一样的角色，处处受气。你们看过我前几集的人就知道，我爸爸劝他班上的一个女生不要在校外租房住，遭到报复。她用石头把我家厨房屋顶砸开了一个大洞，肇事者十有八九是蒲美华姐姐。谁跟她家的姑娘有纠纷，都是遍体鳞伤。</p><p class="ql-block">一个老师跟学生恋爱，居然被学生牵着鼻子走，最终走向婚姻，生活过得阴晴不定，时而是暴风骤雨，最后，居然英年早逝，那真是一出人间悲剧。那一对师生恋，让所有熟悉程老师的人唏嘘不已。失败的婚姻不是离婚，而是，在无望的婚姻里自取灭亡。</p><p class="ql-block">人生有许多选择，最关键的选择是择偶。与自己三观相悖，气场不合的人接触，她赤身裸体勾引你，你要赶快逃离，不要被美色迷惑了心智。有人问过程老师，你一个大学生，为什么找一个狂放不羁的少女恋爱？他说，书上没教他要怎么恋爱。他说的是实话，性格决定命运。他工作中一句普普通通的口信，就牵扯到一个不该进一步结识的人。他万万想不到，人生最大的难题不在书本上，而在琐碎的家庭婚姻里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