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鸟虫古篆 直教鸟舞虫跃

萍斋

　　在电脑上搜索“鸟虫篆”，会出现一个醒目的标题：“鸟虫篆!跨越千年的文化记忆"。文曰：“鸟虫篆也叫鸟虫书，是先秦篆书的变体。诞生于春秋战国时期，到秦汉时被广泛推崇。鸟虫篆艺术，在中华民族文化的形成中，将神奇美好的造字故事，浸润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储存在生活的寻常日子里、溶化在人们的血液里，跨越千年，传承至今。”

这!就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魅力！！!

　　鸟虫篆是春秋战国时代盛行于吴、越、楚等南方诸国的一种特殊文字。我曾在湖北省博物馆观赏到国家一级文物，1965年荆州市望山楚墓群1号墓出土的“越王勾践剑”，深为震撼。被誉为“天下第一剑”的越王勾践剑，春秋晚期越国青铜器，上有鸟书铭文：越王鸠〈勾)浅〈践)自作用剑。此剑历经两千五百多年，锋利的剑锋仍寒光逼人，似乎在诉说当年金戈铁马图霸业，狼烟战乱尽饿殍的惨烈；那奇诡神秘的铭文，却为后世树立了鸟虫书的极则！

　　上面这方印玺，据传是秦始皇的传国玉玺。印面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鸟虫篆字。从这些绸缪繁复、难以辩识的鸟虫篆文字，笔画在盘绕曲折中呈现鸟虫等物象的抽象形态，从而使篆书更具有神秘的装饰美感。这种具象与抽象交融、点画复合间鸟翔夔翱、蜿蜒盘曲，极尽高贵华美、彰显生机盎然的气象。

　　汉字是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最广泛的象形文字。汉许慎《说文解字》中对汉字构成的六种方法，即"六书"都有详尽的论述。如对六书之一的"象形"的描述就十分精采："画成其物，随体诘诎，日月是也"。可見汉字都是有体姿、有性情、有生命力的。从甲骨文始，可以说是一字一世界，一字一风情，字字诗魄书魂。你听，汉字有音韵之美，可吟咏、可唱和；你看，汉字又有造型之美，可篆刻、可书法。在造型美上，最显見者当属鸟虫篆了，是书画同源最完美的体现。因为鸟虫篆是纯粹的制作系文字，是书法中最具装饰美的。在书法、篆刻创作时，可自行设计，也可直接用文物上的存字。上图就是摭拾传国玉玺中的存字，将"寿"字书成中堂的形式，用作祝福礼品应算得上是大气的。

　　上图是用自制的梅花彩笺宣上，摭拾越王勾践剑上存字，将“剑“字单字书于右边，再用行书书写"宝剑、梅花"七言联，用以赠送同辈互勉或晚辈励志也是很相宜的。用这种章法创作，在书法作品很常見。

　　我用现代的审美眼光，赏读了大量内涵异常丰富的鸟虫篆印和书作，探求其中的汉字传统积淀、传统装饰纹样的巧妙运用，惊叹鸟虫篆文字也是名家辈出，风格各异，精彩纷呈。鸟虫篆书的结体有极大的可塑性，只要严尊篆法，可尽情驰骋，达到近乎随心所欲的自由程度。这也是我醉心鸟虫篆并乐此不疲的原动力。我喜欢工整清丽如玉箸篆风格的，我把这种风格的鸟虫篆視成书法中的工笔、界画。上图是我用鸟虫篆试写的毛主席词，沁园春·雪。

　　上三图是鸟虫篆书沁园春·雪的局部图。书写长篇词作，首先遇到的是重字或同边旁部首多出的问题。书法中讲究变化，所以对重字必须变换设计，避免单调雷同。沁园春·雪中有重复字：风、里、外、山、天、看；重叠字：莽、滔；同边旁：河、江、红、汉、汗、流、妖、娆、娇、骄、驰、骚。所以，有时一个字要花一两天反复变换设计手法，我很喜欢这种极限挑战，每成一字就无比亢奋。还有，有的字是左中右三结构，如識，将音、戈变成上下结构，整字就成左右两结构，这在鸟虫篆中是可行的。也是十分有趣的！

　　鸟虫篆是取鸟、虫、龙、鱼等物象大意来装饰篆书文字，其结体与其它书体一样，无外乎穿插、伸缩、挪让、避就等法。化合疏密对比关係，虚实相生机宜，在对称中求正则变化，在繁简中求虚实均衡。笔画少的可盘绕曲折，笔画多的尽量化繁为简。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苏轼的这句名言可当最佳注脚！

上面是我以鸟虫篆书写的苏轼词：念奴娇·赤壁怀古。这幅字除形式上改横式为竖式外，在字型设计中，以鸟书为主，兼施鱼纹。较前篇更为简洁明快。在字型设计上将：如、嫁等字由左右结构改为上下结构。也尝试将酹字右边的爫，横在上方，将酉和寸并列下方，改左右结构为品字结构，为的是布白的需要。这也是直抒己见的快意！

以上粗浅的塗鸦及对鸟虫篆书的刍荛之見，唯求抛砖引玉，并祈望有识方家赐教。我是虔诚的传统文化信徒，希望能通过小文，直教鸟舞虫跃，为中华传统文化百花园增添春色！

2022年岁次壬寅端午前二日

於中北路楚河汉街安顺星苑

　　说几句篇外话，鸟虫篆对后世的影响是至深的，上图可见一斑。如果稍微留心，在平面设计、广告(如央视公益广告"公筷公勺")、会徽(北京奥运会、冬奥会)，标识标牌、门头招牌等都能见到其变形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