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代价

滨海84963810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文字作者:莫荷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编辑制作:滨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图片:铁力独立二团知青照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背景音乐:爱情的代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0px;">说明:转载目的为了传播铁力独立二团知青的故事,向作者莫荷英表示感谢!版权归原作者所有。</span></p> <p class="ql-block">作者 莫荷英</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下乡的第一天,在铁力林业局礼堂团长齐秉正给我们讲话,内容之一就是不许谈恋爱!后来到连队,也是开大会,多次强调知青之间不许谈恋爱,弄得连里男生和女生之间都不敢说话,生怕有嫌疑。后来成立了武装排,也是男排女排,分得清清爽爽的。那时我们杭州知青是初中高中六届一起下乡的,年龄差距挺大的,高中生的年纪也不小了,按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曹玉美是我校的高二学生,白白净净的,戴副眼镜,挺文气的,话不多,见到人总是笑笑。她弟弟和我也是同学,我们都是杭大的职工子弟,按西溪河围着杭州大学校园的流向,家属宿舍分为河东和河南两大片,我住在河东宿舍,她住在河南宿舍,我们之间互相知道,但没有什么联系。杭大附中与杭大的关系比较密切,尤其是文化大革命了,也不上课了,杭大分成两大派,一派是东方红,一派是井冈山,都说自己是保卫毛主席党中央的造反派。我们附中的学生也分成了两派,参加杭大的两个组织,跟着大学生们瞎折腾,什么上街游行、贴传单、卖报纸之类的活儿,我都干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曹玉美和杭大的一个学生好上了。下乡后,他们一直保持着通信。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3 年春天,曹玉美探亲后回连队,不久就出现恶心、呕吐的现象,开始我们以为她病了,后来被连里的家属看出她“害喜”了,才知她结婚了。那时团里连里再三强调知青不准谈恋爱,现在出现了有人怀孕了,这还了得。当时连里的小北京和天津人年龄比较小,不懂事,都对曹玉美很反感,背后说她不要脸,臭流氓。见到她呕吐,都远远避开,嘴里还要说“真恶心”,看她难受的样子,背后说她活该。我们杭州的和上海的,毕竟大两岁,再说都是南方人,都挺同情她,但也挺无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曹玉美比较内向,从来也不向别人诉说她的事,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当时连里排里也从来不给她照顾,她总是默默地跟着大家干活,恶心了,吐完了,再继续干。我与她不是一个排,但女生宿舍是同一趟房子,有时看她弯腰在门口呕吐,脸色苍白,心里很同情。可那时,自己也不懂这方面的事,一点也没办法帮她,连安慰她的话,也不知说什么好。有一次,我看她蹲在房山头又吐了,忍不住上前用杭州话对她说:“你嘎套 ( 这样子 )要不要去医院的呀 ?”她慢慢地抬起头,散乱的头发披在额前,镜片上都是泪水,本来白净的脸更没有血色,她勉强朝我挤出一点笑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向宿舍门口走去。看到她的那幅样子,我当时的感觉是女人千万不能结婚!太遭罪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因为天天在食堂喝大白菜汤,没有营养,再加上她的怀孕反应比较大,一直持续吐,她的身体越来越弱,人也瘦了很多。在大家的白眼中,度过了艰难的半年后,曹玉美回杭州了。一去就没有音信,大家都说她回去生小孩儿了。后来我也离开十连,去了王杨砖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5 年夏天,我到十连办点事,看见在连部桌子上散乱地放着几封无人认领的信。无意中我看到有一封信上有三个收信人,王桂芝,徐林仙,第三个人是我。前两人一个病退,一个上学,都回杭州了。我很纳闷,谁会给我们三人一起写信 ? 拆开看后才知是曹玉美写来的。她想让我们把她的行李托运回去,另外她想办病退,问问要哪些手续。因为两年没回来了,也不知连里的人事变化,拿不准写给谁,就把同学校的三个人名都写上了。我帮她把行李托运走了,然后给她写了封信,告诉她办病退的有关手续。一个多月后,她带了办病退的有关证明到王杨砖厂找我,并很顺利地到团部办了手续,没几天就回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年冬天,我回杭探亲,不知她怎么知道了,特意来看我,带着她的孩子东东,一个很可爱的漂亮小男孩。我仔细看着这个男孩,心想,就是这个男孩在她妈妈肚子里使劲折腾,让曹玉美吃足了苦头。曹玉美告诉我,她回来后,就分到杭大后勤科工作,现在总算安耽了。她的丈夫是温州人,后来她也调到温州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再后来,我也经历了结婚做母亲的过程。在怀孕反应特难受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曹玉美蹲在宿舍门口呕吐的样子,想起了宿舍里不懂事的小北京和天津人不仅不同情她,还要骂她臭流氓;会想到这些人当她们做母亲时,是否会对自己当时的无知感到内疚 ? 而连里不仅不照顾她,照样要她干繁重的体力活,还要对大家说,这是她自作自受。 哎! 那时真是个没有人性的年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2017 年秋天,我遇到了曹玉美的弟弟,才知道她已于两年前去世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2022年6月1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