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聊斋名篇考弊司》虚肚鬼王之三</p> <p class="ql-block">《聊斋名篇考弊司》虚肚鬼王之三</p><p class="ql-block">上回讲到闻人生看到考弊司大堂上阴森森，堂内鬼王、鬼差、鬼卒兇残狰狞的面貌吓得要转身就跑。张秀才一把将他拉住说：“闻人先生您不要走！您来看，大堂公案后面坐的考弊司司官就是您前世的亲孙子，他认识您，您不要害怕。若要知真情需听背后言，我们躲在石碣背后听他怎样审案就知道一切了。”闻人生听张秀才言之有理就与他一同偷听审案。这时，堂下前面跪着一人头戴绿色员外巾当中嵌一塊美玉，身穿寿字团花蜀绵袍，足蹬绣花粉靴。生得矮胖但满脸横肉，贼眉鼠眼。他在地上磕着头说；“司官老爷！东村汪得贵给大人叩头”虚肚鬼王闭着眼睛问：“你是东村汪得贵吗？“正是小人。“你有亇绰号叫闻着死，可是？”“司官老爷，这是东村村民大家给我取的绰号说我身上比五步蛇还要毒，我听听蛮乐意，只要闻着就死他们才怕我，我就有威风。”闻人生和张秀才听了汪得贵的话连连摇头“这恶霸真是厚颜无耻。”虚肚鬼王把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大胆！汪得贵你知罪吗？”吓得汪得贵全身发抖伏在地上说：“小人实在不知。”“你这个恶鬼竟敢在本司面前信口雌黄，书吏何在！”“嗻！”虚肚鬼王身后左边站着一个虎脑袋人身子的师爷应了一声上前一步站了出来。虚肚鬼王就命虎头师爷查一下善恶簿：“你与我仔细查一下，他在阳间所犯的罪孳。“是！”虎头师爷就用虎爪子把善恶簿打开一翻，两只虎眼紧盯张开老虎嘴朗声唸了起来：“东村汪得贵，外号闻着死！今年63岁，出生三岁就打娘的巴掌，五岁时捉了一条大蜈蚣偷偷放在他爹脑后的脖子上，蜈蚣在他爹孒项上咬了一口他爹脖子粗得像水桶一样差点送命。八岁上学叫同学喝阴沟水，舔茅厕板。十二岁打瞎子耳光，骗聋子银两。十六岁走妓院上赌场，学会吃、喝、嫖、赌、拐、蒙、骗。父亲劝说他，竟被他打了两几耳光，接着又一个项叉，他父亲当场跌倒在地一命呜呼！其母悲伤过度也一命归天。汪得贵继承了家产立即用银两贿赂官府做了东村村长。任期，逼死老农王某一家五口，强抢寡妇孙某之女为妾，使她母女双双自缢身亡。汪得贵还霸占村民土地二百八十亩，鱼荡三处，房房百余间。他还私设公堂毒打致人死亡九人，还有偷盗古坟，伪造证据，毁人名誉等一百多件。”“虎头师爷唸到这里，虚肚鬼王一摆手叫道：“仃、仃、仃！”“是！虎头师爷就把善恶簿一合，站在一旁。虚肚鬼王说：“汪得贵，这是你阳间作恶的罪状，善恶簿上记得清清楚，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汪得贵吓得冷汗直冒，磕头像鸡啄米一样。他想，我的罪恶阴世怎么记得清清楚楚。“小人知罪，小人该死！”虚肚鬼王冷笑一声，“汪得贵，你罪孽深重必须严惩，来人呀！把这个小子拖下去割半斤肉！”各位，古代采用十六两制，半斤就是八两。两旁鬼卒齐声怪叫，两亇捆绑手拿着麻绳要绑汪得贵。吓得闻着死汪得贵全身发抖，伏地求饶，“司官老爷！小人在阳间作恶多端所以被一群农民打死，我的身体是被打肿的，实际上我是精瘦身上的肉不多，割半斤肉岂不把我剐了，求司官大老爷千万开恩，只要不割肉，罚啥我都愿意。”虚肚鬼王点点头说：“汪得贵，你愿意认罚吗？”“小人情愿罚银！“好！你生前有多少家产报上来！“司官老爷！我有田产、鱼塘、钱庄、店铺等大约有三十余万两纹银。”虚肚鬼王一听马上就来了精神，上眼皮往上一翻，露出两颗绿豆似的小眼睛，咧开嘴巴朝着汪得贵一笑说：“就罸你纹银三十万两！“这、这、这！”汪得贵眼珠一转想，我生前盘剥的财产基本都要上交了，他心里极不情愿。“司官大老爷！罸三十万两银子是不是太多了！可否减免些。”考弊司虚肚鬼王一听可不乐意了，大喝一声，“混蛋！来人哪，把他拖下去割六十四斤鲜肉！”这下可把汪得贵听得魂飞胆裂，这不是要把我身上的肉全部割光吗？汪得贵连忙高喊：“司官大人！小人情愿认罚。”“唔！这就对了，来呀，把汪员外扶到客厅休息。”马上有两名鬼卒乐呵呵扶着汪得贵下堂到客厅喝茶。虚肚鬼王宰了一只大肥羊，哈哈大笑摇头晃脑得意忘形。虎头师爷也满脸笑容露出四颗獠牙，，嘴上二十四根虎须也张开了。众鬼使、鬼差、鬼卒都眉开眼笑，心里盘算多少总有点油水可进帐了。客厅中喝茶的汪得贵出钱消災，舍了家产，免除割肉之痛也暗暗庆幸。</p><p class="ql-block">接着，又上来四亇农民跪在前面。“司官老爷！我们给大人叩头了。”考弊司虚肚鬼王又把眼睛闭上了。他隨手把惊堂木一拍，“你等可知罪吗？”四亇农民一齐说：“大人，我们都是老实农民在阳间没有作恶，又没有犯罪，请大人开恩！虚肚鬼王大喝一声：“大胆恶鬼，你们胆敢在本司面前胡说八道，若不严加惩办本官何以治众。书吏何在！”“大人，属下在。”虎头师爷应声而出。虚肚鬼王示意“你与我仔细查查他们的罪孳。“是！”虎头师爷用虎爪子把把善恶簿乱翻一遍念道：“这四个农民自幼务农，为人忠厚老实，李某邻里和睦，王某修桥补路，张某爱惜粮食，钱某助人为乐。”虚肚鬼王可不要听了，就对虎头师爷说：“仃”堂下四亇农民一齐说：“司官老爷，我们吃了一世苦，都是守法老实的农民没有什么罪。”虚肚鬼王一听气往上冲一拍惊堂木厉声说：“你们难道没有罪吗？我来问你们，你们可有啪死过蚊子，锄死过蚯蚓，杀死过蚂蟥，踩死过毛毛虫？”四人齐声说“司官老爷，这些事我们都有。”第一亇农民说：“夏天，我晚上睡觉蚊子在耳旁嗡嗡嗡响，我啪的一声用手打去，蚊子飞走了，一夜头自己吃了十八个巴掌，最后打在鼻梁上手上粘乎乎，用灯一照手上都是血，蚊子不死鼻头红血打出。天亮一瞧，草席上一只蚊子在跳舞，血吃饱飞不动了，我一巴掌就把它打死。大老爷蚊子、苍蝇我经常打死的！”第二亇农民说：“司官老爷我挖地时经常把蚯蚓锄死。”第三亇农民说：“我在田里拔秧时两条大腿和脚上盯上蚂蟥，我马上到岸上把七、八条正在吮血的蚂蟥扯下用石头把它们砸死。”第四个农民也说：“大人，我上山砍柴树上掉下毛毛虫落在我的项頸里痛得我直叫，我一摸是一只毛毛虫咬了我一口，我马上把它捉出丢在地上一脚把它踩死。”虚肚鬼王点点头说：“你们可知道蚊子、蚯蚓、蚂蟥、毛毛虫等，它们前世可能是你们的爷爷、奶奶、兄弟姐妹！你们杀生大逆不道犯了大罪且不自知真是愚蠢透顶，来人哪！把这四亇恶鬼拉下去各割四两鲜肉！”两旁鬼卒齐声高喊手持三股追魂叉、无情水火棍、铁链、绳索围上来要把老实的农民拉下大堂割肉，未知详情如何，且等下回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