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湖畔遐思

闲看云卷云舒

原创散文•湖畔遐思

文图/闲看云卷云舒

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经常路过的小湖，我在想:这不大的一湖水，越来越美了，清澈的湖水中，鱼儿悠闲的游来游去，黑背的草鱼，红红的锦鲤，还有红白花的、通体纯黑的鲫鱼，大大小小，自由自在。海鸥在湖面上翻飞，偶尔俯冲到水面，这是逮鱼当点心。湖边的树荫下、草丛里有喜鹊、白脊灵、麻雀，不时有一种尖嘴、长颈、高腿，通体白色羽毛的大个鸟儿飞临湖边，没人知道它是一种什么水鸟，特别的漂亮、优雅。胖乎乎的野鸡也时常出现在草丛、花间。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景致好了，鸟儿也多了，鸟语花香，让人心畅。

　　环湖是步行道，水边是木栅道。步行道曲折幽长，道边长满了树，挺拔的杨树、飘逸的柳树、清翠的塔松、嫩黄的黄金榆、多姿的龙爪槐，在春天挂满花朵的桃树、杏树和海棠，景天花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花装饰了道路两旁，当地特有的马兰花尤其喜人。波光潋滟，芦苇飘荡，景色宜人，散落湖边的几片荷花特别若人喜欢。因为气温低的原因，也可能是土质不够肥沃的原因，荷叶与荷花长的并不是很茂盛，但在北方的城市里，毕竟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荷叶出水高低错落，风姿摇曳，在雨天，更是别有韵味，风吹荷叶，荷伞中的雨水流下，哗啦啦的，声音清脆，很是动听。红的、白的、粉的荷花，争奇斗艳，有正开着的，有含苞欲放的，还有的仅仅是一个尖尖的小花苞，像极了细小的箭头。鱼儿不时穿梭荷间，生机盎然。

这是市民公园的人工湖，公园修建时开挖，七年多了，湖面不大，约六、七个足球场的面积，或许因为她太小了，没有人给她起个名字。经常与朋友们湖边散步，期间，或说说读书品茶，或谈谈花鸟虫鱼，或认识一下树木花草，忘却了世俗，没有了烦恼，心清气爽，所以，我曾经给它起了个“清心湖”的名字，外人是不知道的，只有同行的朋友知晓。

　　这让我想起了故乡的池塘，无论大小，都会有一个名字，有叫红柳湾的，有称老牛塘的，还有的叫鸡鸣湖，……名字很土，但一提到它们，乡人们都知道。而在当地，很多河塘、水域都没有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一个古老又年轻的城市，因为铁矿资源的发现和重要的地理位置而建市，并发展为一个较大的城市，至今也就七十年。但若谈及它的历史，也还悠久，秦朝统一中国，曾在此地设过军事管理机构，为的是驻守边疆。明朝中期到民国初年，山西人走西口，在此地聚集，形成了商贸集镇，若谈其文化，商业文化是基本基因，主流的文化还是后来的工业文明。

　　说到故乡的池塘，勾起了我满满的回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生活在偏远的鲁中乡村，水资源非常丰富，如洗的河沙，潺潺河水，可以沐浴、戏水，也可以饮用、洗菜做饭，夏日里是孩童们的乐园。绕村的人工渠，为农田灌溉提供了干净的河水。村子周围的池塘，长满了芦苇、莲藕和茂盛的水草，水鸭、白鹅悠游期间，不时发出开心的叫声，池塘里有鲤鱼、鲢鱼、黑鱼、嘎鱼和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小鱼、小虾，大青虾也是有的，但比较少，夏天多藏在岸边的石头下面。莲是我的最爱，特别的喜欢，荷叶很高、很大，绿绿的簇拥在一块，一眼望不到边，微风过处，荷叶的清香和荷花的芳香弥漫空中，给炎炎夏日增添了许多凉意。

　　荷花开的又多又好看，白的纯洁，粉的娇嫩，红的大方。蜻蜓落在荷苞上、荷叶上，很有诗意，像极了“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意境。荷塘土质很好、很肥沃，莲藕长得很大、很粗壮，白白的，嫩嫩的，像极了丰满女人的白胳膊。文学家李渔，在《芙蕖》一文中曾这样描述荷花“有五谷之实而不有其名，兼百花之长而各去其短”，浑身是宝而无一害。这或许也是我特别喜欢荷花的缘由，我喜欢故乡的荷塘，我喜欢故乡的荷花，我喜欢故乡脆甜的莲藕，可是，我描述不了那荷塘之美、荷花之美、荷叶之美、莲藕的香甜。让我惋惜的是，所有这些，只能在记忆中了。随着工业的发展，地下水超采，村子周边的池塘都消失了。留给我故乡的回忆，只有淡淡的忧伤。

　　喜鹊跳跃着、欢叫着，就在我的身边，打断了我的思绪，把我从故乡的回忆中拽回。我一个人，坐在湖边，孤独吗？不。想什么，不想什么，在我自己。世俗之事，一切一切都不想，没有了烦心，没有了焦虑，没有了纠结。独处才是人生的本质，精神的自由，内心的平静，或许更让人享受人生。据说，北欧人就喜欢独处、享受独处，独处不一定是孤独。从某种意义上讲，你与周边的人和事，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所谓的关系都是你自己想象出的。就像现在的我，坐在湖边，不会有人关注我的存在，多少年后，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曾经来过这个城市，就像我不曾到过这个世界一样，而小湖和它周边的景致或许还在，甚至更美。当下，对人类来说，诱惑太多，人人都在极力追求超出自己必需的东西，总觉得越多越好，这样，活一生很累。很少有人弄明白，人生，短短几十年，到底为什么而来，为什么而活。设定人生目标时，有时候做一点减法或许更好。

2021年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