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清明上河图》与伏羲《河图》

韩鹏

北宋《清明上河图》与伏羲《河图》

开封•韩鹏

北宋著名画师张择端所画《清明上河图》，是一幅反映北宋汴河漕运繁忙、宋都东京国泰民安的鼎盛景象。

这种景象，之所以要用“清明”“河图”等文字表述，是有着古代历法中时节、方位和社会政治等寓意的。

一、《清明上河图》名称的两种解读。

仅从字面上理解，北宋张择端所画《清明上河图》可以有两种不同的解读：

解读一，“清明”“上河”““图”，具有清明时节去汴河观赏春天景色的图画之意。换句话说是，图画表达的内容，是清明时节东京开封东南部汴河两岸的景色。

解读二，“清明”“上”“河图”，具有画家张择端将一幅反映大自然清明时节，北宋东京、汴河盛世繁华、吉祥安康的河图画卷，呈献给宋徽宗之意。

古人认为，每当清明前后的中国东方，有“河出图、洛出书、凤鸟至”的景象出现，便是天下太平、社会文明到来之时，也是国泰民安、繁荣吉祥理想社会的标志。

清明时节，是一年之中气色最好的时节，也是大自然形而向上、天气明朗、万物勃发的繁盛时期。因此，便用大自然的清明时节，寓意着北宋王朝政治、文化、经济、社会的等发展的最佳状态。

这不仅是古代帝王统治者治理天下梦寐以求的政治理想，也是天下民众所期待的理想社会目标。如此两美之事，体现出了画家张择端贡献河图的良苦用心，更是当朝天子乐于接受的掏耳之爽。我们无法了解宋徽宗获得“清明上河图”时的愉悦心情，但从他亲自为此图书名瘦金体的重视程度可以看出，宋徽宗是乐于接受的。张择端不只是北宋的著名画师，更是熟知圣意的政治家。

由此说明，对《清明上河图》名称的两种含义解读，都恰如其氛，并无曲解画卷名称和内容的不当之处。

二、开封东南汴河与清明方位相统一。

北宋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中的“清明”二字，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时节名称。而二十四节气中的时节，则属于中国古代历法文化的范畴，反映地是历法中不同时间段的气候文化。

在中国历法文化中，包含着时间、方位、气象等内容。如古代历法中的时间，是以四时四季、八节八风、十二月份、二十四节气等来表述的；再如古代历法中的方位，是以四象四方、八卦八方、十二地支、黄道二十四度数来定位的。

因此，时间与方位之间存在着彼此对应的历法关系。如四时的冬季，对应四方的北方；八节的夏至，对应八方的南方，等等。

在《清明上河图》的“清明”时节中，所对应的方位是四时春季，农历三月、八方的东南方、十二地支的辰位。

“清明”时节，在八方、八风中为东南方位的“清明风”。所谓“八风”，是指从八个方位吹过来的风。其中东南方在八卦八方的东南、巽卦方位。因此，从东南方刮过来的东南风，就是“巽风”，也叫“清明风”。

而八方、八风的中央之位，便是“声震天中”的开封之地。“天中”，轩辕氏黄帝居住和唐代所测浚仪岳台之地的“天地之中”。故开封的清明时节，也在开封的东南方位，就是《清明上河图》画卷的起点方位，也是开封外城东南方的汴河方位。《清明上河图》的作者之所以精心选定这一方位，就是要与东南方位的“清明”时节和汴河之地相吻合。

或许，在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中，会出现一些与春季清明时节不相符的内容展示，但《清明上河图》毕竟是源于现实、高于现实，甚至有别于现实的艺术作品，不是历史照片的原版复制，有一些脱离清明时节，但却突出东京社会兴盛的内容，也是可以理解的，是创作主题的需要，不会影响全卷表现“清明”文化的大方向定位。

“清明”时节，在二十四节气中位于“春分”之后，代表着“清明风”的到来，也就是“东南风”到来。所以，在八方东南方的“清明风”，对应二十四节气中的“清明”时节。

清明，是历法中的二十四节气之一，是春季的第五个节气。清明作为一年中的重要时节，气清景明，万物皆显，因而得名。清明是反映自然界物候变化的节气，此时阳光明媚、草木萌动、百花盛开，自然界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繁荣景象。

清明时节，在农历三月上旬之间。农历“三月三”，为古代“上巳节”，是古人举行“祓除畔浴”活动中最重要的节日。此时，人们结伴去水边沐浴，称为“祓禊”，后又增加了祭祀宴饮、曲水流觞、郊外游春等内容。上古时期以“干支”纪日，农历三月上旬的第一个巳日，谓之“上巳”，故称“上巳节”。

“上巳”一词，最早出现在汉代文献中。东汉大司空郑弘所注《周礼》言：“岁时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类。”魏晋以后，“上巳节”的节期改为农历“三月初三”，故又称“重三”、或“三月三”。“三月三”，也是祭祀居住开封“大梁”轩辕楼的黄帝，与嫘祖成婚育子、建立中央宫室的日子，古有“三月三祭轩辕”习俗传承至今。

可见，早在北宋之前，便有清明时节的“三月三”“上巳节”，以及祭祀宴饮、曲水流觞、郊外游春的习惯。北宋清明上河图景象，就是对这一时节文化的传承和延续。

清明，既是节气，又是节日，清明节气在时间和天气物候特点上，为清明节俗的形成提供了重要条件。清明节气，与岁时物候相关，常以指导农事，有天朗气清、春耕时宜之意。清明节日，是上古时期开封人民以圭祭河、扫墓敬祖、慎终追远文化的再现，让清明时节具有了自然和人文的丰富内涵。北宋清明的主要习俗有：扫墓、上河、踏青、荡秋千、放风筝、植树、插柳等。而“上河”，除了去汴河观景的含义之外，还有祭祀、供奉河神的含义。

所有这些，都与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中具体展示的“清明”时节主题定位，是一致的。开封古州桥东部发掘出的河神庙，就是开封古代众多祭祀河神庙中的一例。

三、河图、清明出自开封东方、春季。

许多学者把“清明上河图”，视作是歌颂北宋东京承平景象的画卷，具有“清明时节为宋帝呈献象征吉祥的河图”画卷之义。

其实，无论“清明”时节，还是“河图”画卷，在上古历法文化中都具有共有、特定的含义，都可用天象地形合一的传统文化进行解读。

如“清明”时节，在四象、四方、四时历法文化中，同属于青龙、东方、春季方位，在《清明上河图》中对应内开封外城的东部水门、汴河下游、北宋祥符和陈留之地。

如今惠济河流域的祥符区陈留镇有“河图庄”村，传说是黄柏（皇柏）氏伏羲画八卦，即河图之地。故元代高僧念常《佛祖历代通载·卷第二》记载:“太昊伏羲氏木德都陈留在位。一百一十年。始画八卦。”“八卦”，也称“河图洛书”“龙马负图”等。

流经开封、陈留的汴河，始发于荥阳荥泽东流的荥河，故伏羲画八卦、河图的汴河，也称“荥河”，属于一河多名。唐代书论家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记载：“庖牺氏发于荥河中，典籍图画萌矣。”这说明伏羲所画八卦、河图，北宋张择端所画《清明上河图》，均出自荥阳至开封的荥河、汴河流域，且有开封东部的古“祥符”“河图庄”地名为证。

“河图洛书”，也称“龙马负图”。因此，古代的“图”也曾专指“河图”。

上古时期负图的“龙马”，在天象中为四象东方青龙宿的“房星”，又称“天马”“天驷”“龙马”等。据春秋时期孔子所传《孝经》记载：“房为龙马。”文中的“房”，便是“房星”。

唐代房玄龄《晋书·天文志上》认为：“房四星，亦曰天驷，为天马，主车驾。房星明，则王者明。青龙七宿的最中间一宿，名为房宿。又名龙马。”清代王琦《李长吉歌诗汇解》引《瑞应图》解释：“马为房星之精。”“马”，就是传说中驮负河图而出的神物“龙马”。伏羲便是从它身上的河图得到启发，画出八卦图的。

房宿，又被古人寓比为天帝在天上施政的“明堂”。唐代宰相房玄龄《晋书·天文志》认为：“房四星为明堂，天子布政之宫也”。天子在“明堂”布政之“宫”，便是河图洛书“九宫图”的“中宫，也是轩辕氏黄帝在开封“大梁”居住的中央宫室。

九宫图的九宫，以理数进行表述。西汉戴得《大戴礼》记载：“明堂者，二九四，七五三，六一八”。清代《开封府志》中，将此记载为：戴九（南）履一（北），左三（东）右七（西），二（西南）四（东南）为肩，六（西北）八（东北）为足，五居中宫（地中），总御得失。

开封浚仪岳台的“天地之中“，正对应九宫图的中（五）宫之位，也是居住开封轩辕楼的中央黄帝的“中央宫室”之位。这说明河图与洛书的秘密，蕴藏在黄河下游荥河、汴河流域产生的九宫图三（东）宫、即青龙宿房星的“龙马”之中。

中国最早解释语词著作《尔雅·释天》也记载:“天驷，房也。”注称：“龙为天马，故房四星谓之天驷。”“房宿”有四星组成，四星有一个重要的名称，即“四表”。据唐代《晋书•天文志》记载：“房为四表。”所谓“四表”，就是上古时期用来“测日影、求地中”的四方天文台圭表，也与唐代以圭表所测“浚仪岳台天地之中”相对应。

我们之所以用天象地形和历法文化的方式，来论述“春季”“清明”“河图”“汴河”“龙马负图”“天子明堂布政之宫”问题，意在阐发北宋张择端所画《清明上河图》的“清明”，不仅是二十四节气之一的“清明”时节，也代表北宋社会政治清明的繁荣时期，还是“河出图”天下吉祥盛世的象征。这也是宋真宗时期“神降天书”、浚仪县改称“祥符”县、宋朝建立“龙图阁学士制”，以传承八卦卦符“天书”“龙马负图”文化的继续，更是开封仓颉庙出现“龙马负图处”碑刻的决定因素。

事实上，无论“龙马负图处”碑刻是谁书写的、是什么历代年代的作品，都已不再重要。重要地是，开封汴河流域、清明时节，是上古时期伏羲肇始龙马负图的河图之地，是北宋张择端《清明上河图》画卷的政治和文化立意所在。他们共同传承着一种辉煌历史，那就是：开封之地不仅是北宋文化发展的高峰，也是上古时期中国文化的高峰，更是世界文化、文明最早的发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