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15px;">(六一儿童节之际,不免又想起了童年时的种种趣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文/大漠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童年是在一个仅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长大,在这个依山傍水的美丽小村,度过我十五年的快乐时光。如今,童年的欢乐时光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可随着岁月的悠然流逝,人们总会越来越怀念起童年的那段美好往事,那如山泉般纯洁的童年,那如蜜意般甜美的童年,那改不了的质朴,那拗不直的淘气,像一股股醇香的陈酿,每每在心河里不时的飘荡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偷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村坐落在山边,村前是广袤而辽阔的田野和错落有致的村庄,这是一个大盆地,山脚周围分布着新铺、柯厝、营前农场、营前、常布、常坑、前蓬、后洋、下坑等村庄,一条公路松溪而下,蜿蜒穿过田野,直去政和东平。两条分别自下坑和常坑而下的小溪弯弯曲曲越过田野,在柯厝交汇顺流而下梅口。两条小溪便也成了松溪县和政和县的界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溪的西边有一片营前农场的梨园,营前农场是政和县的国有农场,在我童年的印象中,周围这么多村庄,只有营前农场有这么一处果园。每当秋天梨树挂果时,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总是坐在小溪东边的河堤上,顶着烈日,隔河望着硕大的青梨,直流口水。因为梨园里有人看管,而且看管的老头很凶。所以,采梨、吃梨一直是我们很遥远的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终于有一天,我们实在抵挡不了诱惑,小伙伴们的“头目”双哥号召大家到对岸去偷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我们都还小,双哥比我大三岁,也就十三、四岁光景,可在我童年的心目中,双哥可不得了。他长得浓眉大眼,力气大,讲义气,爱打抱不平,夏天光着脚丫在田埂里跑也不怕尖利的茅草刺着,可有号召力了。所以,双哥一号召偷梨,大家很是兴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一个极度炎热的正午,乘大人们午休后,双哥把我们集中到村前的大樟树下,对偷梨进行认真的分工,阿军、阿宝动作利索,爬树摇梨,双哥等人在树下检梨。我分到最好的差事,可以不用过河,让我就在小溪东岸望风,看见看管梨园的老头出来就大声喊,双哥说,河不大,听得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顶着烈日,在大樟树上“叽叽”的蝉鸣中,我们出发了。小伙伴们在兴奋中更是热得不行,双哥说,就是要天气很热,看园的老头才怕出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双哥的带领下,小伙伴们偷偷的摸到对岸的梨园,阿军、阿宝像小猴一样,迅速爬上树,脚踩枝丫,一阵猛摇梨树。双哥他们把上衣塞进短裤,扣好纽扣,往胸口猛塞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在对岸两眼死死盯着梨园中的茅屋,胸口紧张得“喷喷”直跳,心里默默念叨着:大家快点吧,够了够了。就在这时,看园老头从茅屋赶出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来了,快跑!快跑!”我急得大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只见阿军、阿宝从树上猛地跳下来,可能是用力过猛,阿宝一下却爬不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眼看老头就要追过来了,这时,已快到溪边的双哥转身回头,向阿军、阿宝他们跑去,边跑边从身上掏出梨来像丢手榴弹一样扔向老头,老头双手挡着节节后退。阿军、阿宝他们在双哥的“掩护”当中顺利过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次偷梨可谓惊心动魄。到手后,每人还分不到一个梨,大家分着吃,那香甜的味道真是刻骨铭心。擦干嘴巴,双哥说,偷梨的事,谁也不许和大人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村里的“铁头”知道我们偷梨的事后,也去偷,结果被看园老头逮了个正着,场部把“铁头”的父亲叫去,罚杀一头猪,到场部一家一户的分肉,回去后,“铁头”被父亲狠狠的揍了一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而我们也从此不敢再去偷梨了,只是在农场采梨完后,我们再到园子里寻梨,我们叫它“捡梨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捉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时候,村子里有很多鸟,无论春夏秋冬,草地里,屋檐下,小溪边,雪地上,都是鸟儿的天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鸟对我们来说有着神奇的吸引力,每当望着那灵巧地在广阔天空翱翔的小鸟扑入视野时,我们稚嫩的心总会跟小鸟一起翻腾。于是,年幼的我总是对着天空幻想,好奇那蓝天中是什么托住鸟的翅膀,能让鸟儿如此翱翔蓝天,幻想自己什么时候能长上翅膀,也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飞向蓝天,释放课堂上枯燥和无奈的束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我和小伙伴们,经常一起去捉鸟,最爱捉的也就是麻雀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夏初时,满眼无边的绿色,总在村子四周荡漾开来,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花草和泥土芳香的气息,这时麻雀开始了繁殖。在我的印象中,麻雀的窝一般筑在土墙的墙洞里,尤其是高高的“烽火墙”,墙里插有竹筒,麻雀便更爱把窝筑在竹筒里。它们衔上些草,铺在洞里,把墙洞里面弄得软软的,就成了自己的窝,不像燕子,总是在屋檐下把窝筑得格外精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每当放学后,我们便开始跟踪那些大麻雀,可麻雀也很聪明,看到有人跟随,很少直接回巢,而是绕到别处,再迂回返回窝里。不过,我们也有耐心,会顶着烈日,在墙角下慢慢等候。当知了的鸣叫声一阵一阵过后,当双哥他们的脸颊一行一行的汗水流过之后,麻雀也就飞回窝里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看到麻雀进洞,赶紧找来准备好的木梯,七手八脚的把木梯架到高高的土墙上,力气大的阿军、阿宝在底下扶着梯子,双哥一个人迅速往上爬,脱下衣服堵上洞口,再掀开衣服一角,把小手慢慢伸进洞里,麻雀就到手了。但很多时候,由于年龄小,我们的手也不是足够长,总是掏不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时,我们也会漫不经心地去掏鸟洞,掏不到鸟时,经常会掏到几枚带着细碎小斑点的麻雀蛋,壳很薄,我们手指般大小,精巧得很,手重时会把麻雀蛋弄破一两枚,让我们心疼不已。有时,掏出来则是刚刚出壳的小麻雀,身上光光的,一根羽毛也没有,有的眼睛还没有睁开,而宽大的嘴巴却张开老大来,闭着眼喳喳地叫着,胆大的双哥总会把小手指头放到小麻雀的嘴里,小麻雀就立刻衔住,看来是饿得不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对于这些小麻雀,我们会找上一个纸盒子,向母亲要来一些旧棉絮,放在纸盒里,弄得软软的,把粉嫩的雏鸟放入其中。上课时,带到教室,下课后匆忙捉虫子来喂它,也拿自己吃的饭来喂它,精心的劲比读书用心不知多少倍。但几天下来,小麻雀还是奄奄一息,最后无法养活,我们会心疼得几天睡不着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冬天捉鸟另有一番情趣,尤其是下雪的日子。当洁白的雪铺满大地的时候,我们会在门前的雪地扫开一片空地来,拿一块筛米用的米筛,倒扣在空地上,然后用一根半尺长的细木棍支起米筛半边,拿一根长长的绳子,一头拴上木棍,一头抓在我们的手里,躲在屋檐下,远远地看着,远远地拉着,静静的等候。绳子长度要适中,短了会惊动小鸟,往往很难捕到;长了我们又看不到米筛下的动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在米筛下面撒一些谷物,那些饿极了的小鸟往往会急不可耐地前来吃食,看到小鸟在米筛下,我们便轻轻一拉绳子,米筛扣下,小鸟就成了瓮中之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3、抓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村前有一条弯弯的小溪,从斜斜的老樟树枝干下悄悄穿过,年年岁岁静静的流淌。小时候,每当夕阳西下,潺潺的流水似调配过的水彩,总荡漾着我五彩缤纷的梦。那岸边纤细的芦苇,一簇簇,一丛丛,每到秋季,团团芦花便浪漫的开放,花絮沸沸扬扬如飞雪,伴随清爽的秋风,悄悄向天边的彩云飞去。芦苇的末梢常常被染上一层云霞般的色彩,总摇曳着我斑斓的梦想。那落在芦苇梢头晃来悠去的小鸟,更是鸣着一道道彩色的音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溪水不是很大,夏秋时节刚能漫过小孩的腿肚子,清澈透明的溪水,可以真切地看到小鱼穿梭其间,于是,抓鱼,便是小时候又一件极其惬意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抓鱼去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炎炎的夏日,吃过午饭,瞒过父母,双哥总是拿起一个脸盆,倒扣在头顶,从村头敲到村尾,一路吆喝,伙伴们一个个兴高采烈从家里跑出来,有的带脸盆,有的提桶子,有的带鱼兜,有的还带破碗,打打闹闹地向小溪进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溪的两岸长满飘飘荡荡的芦苇,有时我们会坐在岸边,把狭长的芦叶拨开,轻轻地折断芦杆的尾部,用一根根光洁的芦杆编制各式各样的手枪、机关枪,然后神气活现的把手枪别在腰上,兵分你我,在河滩上冲锋陷阵,玩够了便开始抓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小溪中抓鱼是一件十分讲究的事,先要“试鱼”,就是一路上往溪水里丢石子,看看哪个滩段鱼多。一旦试出哪段鱼多,就先要把上游的水给堵死或引开,不让它往下游流。待到下游的水流的很浅时,赶紧在要捉鱼的区域段之前做一条石子砌成的挡坝,拦住上面的鱼往下走了。挡坝做好后,大家就干起来了,往外泼水的泼水,往里赶鱼的赶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桶桶水往外提、一盆盆水往外浇,溪水慢慢地浅下去,到后来桶、盆不能泼时,阿军就用破碗往外舀水。看着鱼儿东躲西藏惊惶失措的样子,大家虽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个个脸上笑开了花,开始忙不迭地抓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抓鱼是最开心的时候,大家顾不上疲劳,争先恐后,有的用手捉,有的用脚踩,有的用网捕,有的用脸盆舀,每捉到一条鱼都会引来一阵欢呼。捉到的鱼都放入一个预先盛上小半桶干净水的木桶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傍晚时分,我们走在飘满卢花的岸上,抬着木桶,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凯旋而归。远远的,便听到母亲焦急的呼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时,我们也会在小溪里毒鱼,双哥他们采来一种植物,叫什么名字我已记不清了,把植物的根捣烂,榨成汁后,在晚上倒入小溪里,第二天天蒙蒙亮和姐姐赶紧起床,到小溪时,影影绰绰已有许多人。急忙寻找漂在水面上的鱼儿,早饭时,把捡到的鱼儿带回家让母亲一煮,香喷喷的,味儿好极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4、巷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时候,村子里的小巷,弯弯曲曲,路面一律是大大小小光洁的石头和青石板铺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忆中,小巷是何等的清幽,漫步其中,除院墙上爬着的牵牛花,只有黄牛叩响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音。还有,就是那淡淡的紫罗兰灿烂在巷边盛开。走到小巷的深处,坐在那块大石头上小憩时,当你仰望天空,只觉得露出墙头的梧桐叶子是那么的青翠欲滴,清柔的阳光透过梧桐树枝丫,在小巷的青石板上撒下斑斓的亮光,迷离闪动,心情也随之透亮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巷弯弯曲曲,蜿蜒在一栋栋泥巴房的脚下,颇有曲径通幽的意境,总令人产生无数的美感。在那众多九十度弯口,打柴回家的乡亲,扛着木头,往往转不过弯来,只得用双手抱着木头竖起而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巷还很狭窄,宽不到两米,中间用细致光洁的鹅卵石铺就,均匀而精致,两边是大块的河石铺成,粗糙而有气势。狭窄的小巷,让那些个嫁到小巷尽头娇媚的新娘,也只得抛下金贵的身份,在巷口步下花轿,以三寸金莲,洗涤青石板的尘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就是村中的这些小巷,我们穿梭其间,和小伙伴们展开一次次的“巷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每当傍晚时分,早早的吃过晚饭,当太阳的余晖还没有落入村子对面那座奖山的时候,我们十来个小孩,从家里带来各式各样的“武器”,就到小巷口集中。我们的“武器”五花八门,有用芦苇杆制作的手枪,有一根木棍绑两只脚再缠上胶布制成的机关枪,有木板锯成的大刀和弹弓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伙伴们分成解放军和敌军两个队伍,解放军队的雄纠纠气昂昂,个个神气活现。扮敌人的,歪戴帽子扣错扣子,个个垂头丧气。每次双哥总当解放军队的司令,两手插腰,腰里还别着“手枪”,神气得不得了。而阿宝那几个相貌不咋样的总扮演“敌人”,神情很是沮丧。双哥时常讥笑他们,说看着就不像好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战斗开始,解放军队先潜伏到小巷的深处,埋伏着,等待痛击“敌军”。当阿宝他们猫着腰,四处张望地进入我们的埋伏圈时,双哥一声“打”,顿时,我们炮火齐下,打得“敌人”抱头鼠窜,晕头转向,当场举双手投降当了俘虏。我们押着俘虏,从小巷深处大摇大摆的出来,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抬头,弯弯的月亮已升上天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次“巷战”,我一弹弓把一小伙伴的额头打出一个大包,小伙伴哇哇大哭跑回家,在家长的陪护下,到我家告状,吓得我迟迟不敢回家,生怕父亲的训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时,我们也在村巷里玩捉迷藏,只有这个游戏,女孩才被允许加入其中。大家在巷口东躲西藏,尽情玩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今,村子里的青石小巷依然存在,只是小巷边上当年的泥巴房子基本倒塌,随着村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在原先村子的左侧建了新村。美丽的青石小巷陪伴着破败的院墙,已显得没有了小巷原有的韵味。但是,每当一个人走在小巷里,如水的心境,总还会回味着温柔和古朴的美丽,因为,陪伴我的,还是光洁而形状各异的青石板,岁月的脚步声,让我安心捕捉一种宁静,捕捉一种流逝了的记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条小巷,让我想起戴望舒的《雨巷》,喜欢雨巷,喜欢雨巷里那个丁香般的结着幽怨的姑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5、惊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村前石板路交叉的地方,有一座木制的凉亭,凉亭的左侧,紧挨着大大的祠堂,小学一到四年级,都在那所设在祠堂里的小学上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说是祠堂,其实并不很准确,村里人叫它“庙下”,称之为“庙下”,长辈们说是这地方有风水,有灵气,所以在这里办学堂教学是再适合不过的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祠堂由三座木质结构的房屋组成。一座两层呈“∪”型的主屋,中间大厅宽阔,且高至屋顶,两边是二层楼板厢房,在我的记忆中,厢房里总是装着生产队好多好多的稻谷。主屋右边前搭一个凉亭,是村里人乘凉、闲聊和劳动集中的聚集地,煞是热闹。主屋前再搭一座戏台,厚厚的楼板,宽敞平实。戏台一隔为二,里边小,外边大,里边便是我们上学的教室,外边便是演戏的舞台,有时也用于下雨天放电影的场所。全村十五、六个学生,就一个教室,也只有一个老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一到四年级共换了三个老师,都是女的。第一个老师叫什么英霞来着,长得白白净净,高高大大。二年级时来了一位姓黄的女老师,年轻漂亮,文文弱弱。三、四年级时来的珍平老师我印象最深,人长得小巧玲珑,扎一条乌黑发亮很长很长的辫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全村就十五、六个学生,一共四个年级都集中在一个教室。上课,也就一个老师,所以,老师在课堂上总是应接不暇,上完一年级的语文,让一年级的同学做作业,再上二年级的数学,一直这样轮番进行。一节课下来,老师累的不轻,学生倒是轻松有余,好在那时也就语文、数学两门主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学校里没有电铃,也没有钟之类的东西。上午、下午上课用的是一把小小的哨子,由老师带在身上,往往哨子一响,孩子们便从家中穿越各条村巷,涌到学校。第二、三节课,老师在台上喊一声:“上课了”,同学们就会跑回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师会拿着四个年级的教科书分别给每一个年级的学生上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学校用的黑板是用木头做的,反正那时山上有的是木头。在黑板的上方左右两侧分别钻一个洞,另外在墙上钉两个大钉子把它挂起来,再在木板上刷上墨汁就是黑板了。但这种黑板时间长了的话掉色就会很厉害,需要重新刷上一遍。我的印象中,黑板永远都是斑驳一片,上边的字很难看的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候,我们都不爱读书,经常和严厉的老师作对,想方设法来惊吓老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学校的旁边有一棵大樟树,每到秋天,樟树庞大的躯干上都会爬着很多的“樟树虫”,此虫七、八厘米长,有大拇指般粗,绿色,全身长满毛茸茸的刺,看了很是恶心,手摸了更是吓人。女生见了“樟树虫”总会惊叫,我们男生却爱捉“樟树虫”玩。把“樟树虫”的肚子撕开,里边会有一团团白色的丝,取出来放到醋中浸泡,白丝会越拉越长,越细越韧,晒干后,我们用它来做钓鱼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黄老师是城里来的,最怕“樟树虫”了,有一次上课前,双哥把“樟树虫”悄悄放到讲台上的粉笔盒里,盖上纸盒,静等黄老师来上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课。”所有同学立着,目光直勾勾盯着粉笔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坐下。”我们屁股还没坐下,只见黄老师一手拿着书本,一手习惯地伸到粉笔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呀----”地一声尖叫,粉笔散落一地,黄老师惊慌失措地跑出教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天晚上,双哥被他父亲很是揍了一顿,而黄老师在此后的上课里,粉笔盒再也不敢有盖子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时,我们也用壁虎放进粉笔盒里吓过老师,用扫把放教室门顶上,老师一开门,扫把应声而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今,总会为童年的无知和顽皮而惭愧,在惭愧的同时,也在品味着童年的快乐和情趣,就像品味一枚橄榄,愈嚼愈香,愈嚼愈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献给儿童节的回忆)</span></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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