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童年】放 牛

zhangyuhua

文字原创/作者：zhangyuhua

图片：来自网络（致谢）

现在，在我的家乡，已经很难看到耕牛了，耕牛已经被铁牛——各种农业机械代替了，家乡正在大步流星地迈向农业农村的现代化。但在我的心目中，时常会想起小时候放牛的情景，虽然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但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记忆犹新。

20世纪70年代初，我在村上的学校上小学三年级。当时，农村还是实行人民公社制，我们全村30多户人家，组成了一个生产队，下面分设了2个生产小组，生产队设立了队长，生产小组也设立了生产小组长，负责组织和带领所在生产队、生产小组的成员开展农业生产，由生产小组按照队员出工情况记录工分，作为年终集体分配资金和各种物资物品的依据。一般男劳力出工一天记1个工分，女劳力出工一天记0.8工分。

我们全家共6口人，由父母和我们兄弟姐妹4人组成。由于我们兄弟姐妹尚处于年幼时期，家里的劳动力只有父母2人，属于人口多，劳力少，所挣工分不多的困难家庭，年底分配的物资物品也就比较少了。为此，我就利用学校放暑假、寒假的机会，帮助生产队放养耕牛，每天给我记0.2个工分，可补贴家里劳动力不足、出工量少的困难，年底分配可多分配一点资金和物资。

当时，生产队里共有2头耕牛，一头灰色的，另一头是黑色的。我负责放养灰色的耕牛。这是一头公牛，头上的角很长，骨架高大，但性格比较温顺。暑假一到，放牛的任务就落到我的身上了，我也乐意去放牛。

早晨，天刚蒙蒙亮，我带上书包就去放牛了。家乡的圩堤边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草，我牵着牛走向了草场，把牛鼻子上的绳索绕在牛角上，牛就低着头在吃草了。牛很乖，安静地在吃草。这时候，我拿出书包中的语文课本，开始念书了。嘴里叽里呱啦，摇头晃脑。乡亲们见到我念书的样子，说这小孩念书的样子，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念了一会儿，我便躺在草地上，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野花和青草的清香，沁人心脾，使人心旷神怡。小蜜蜂“嗡嗡”地在我身旁飞来飞去，在忙碌地采蜜。不知不觉，日头已经偏西，我便收拾好东西，赶着牛，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吃过晚饭，我来到牛棚，再给牛喂一点饲料，让牛慢慢地咀嚼。牛的嘴巴一直咀嚼着，它是在反刍饲料吧。牛似乎是通人性的，见了我，眼睛向着我看，尾巴高兴得甩来甩去。我用手为他驱赶蚊子、苍蝇，为它扰痒，它高兴他对我“哞哞”地叫。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养牛种地也是如此。没有农活的时候，牛似乎很清闲。但一到农忙季节，耕牛就和乡亲们一道，起早摸黑地忙开了。夏初，小麦油菜收割了，必须迅速将田耕翻好，为栽种水稻作准备。当时，翻耕田地的任务都由耕牛和人工完成，时间紧迫，劳动强度大。

天蒙蒙亮，父亲就扛着犁，我牵着牛走向田间。父亲是耕田的老把式，负责扶犁耕田。父亲给牛套上拉犁的绳索，吆喝着，一手扶犁，一手举着牛鞭。父亲是个仁慈的人，他的牛鞭只是象征性地挥舞，很少鞭打耕牛。几垄地耕下来，牛喘着粗气，很吃力的样子。这时候，父亲会让牛喝点水，休息一会儿。一天下来，一大顷土地已经耕翻过来了，乌油油的一片。这时候，我牵着牛，走向了回家的路。

一年又一年，从春到秋，牛一直为乡亲们耕了数不清的田，使家乡收获了无数的粮食。而牛也逐渐变老了，身上的毛变少了，吃草也没有以前多了，力气似乎也变小了。除父亲以外，还有另一位老把式，脾气暴躁，经常挥鞭抽打牛。晚上，我看到牛身上一道道的鞭痕，牛也似乎很痛苦的表情，我的心头不禁酸酸的，像堵塞着一团棉絮在胸口，挺难受的。

时代在前进，20世纪80年代，随着农业现代化的发展，各种农业机械逐步推广运用起来，铁牛——拖拉机逐渐代替了耕牛了，再也不用耕牛来拉犁耕田了。但想到牛对我们家乡的贡献，心中对耕牛充满了深厚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