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前几天,”美篇”发出“我的父亲”议题,让美友发表议论。起初。我确实认真考虑过,觉得自己的父亲太平凡了,没有什么可写。但又觉得平凡才是人生常态。况且,父亲极平凡的人生历程中也有些许闪光点。对我本人来说,这些平凡之中的闪光点,已足以值得我好好学,也足以值得我记录在案。一是借此简单讲述父亲平凡的人生,作为老父亲生命历程的见证;二是对“美篇”议题的积极响应,与大家共同感恩老人家的养育之情。</p><p class="ql-block"> 我 父亲今年91周岁,中共党龄73年;1986年退休,至今身体健康。</p><p class="ql-block"> 我父亲青少年时期是不幸的。我爷爷去逝时,父亲才12岁,正在读完小。由于家庭重大变故,在族长干预下,父亲不得不含泪辍学,参与大家族的农活劳动。农田中谷场边,每当看到其他完小同学快乐地上学、放学身影,父亲只能偷偷地抹眼泪。那种无奈之况味,那种悲伤之情状,无此经历者难以想象。过早地中断学业,成为父亲一生之痛!此后参与劳动之余,那怕是片刻休息时间,他也要读书学习。一片破书页,一张烂报纸,只要有文字,都是他的读物。手边没有任何读物时,他就用小树枝或砖头、瓦片,独自在地上写字。父亲参加工作后,自费购买了《新华字典》、《新华词典》;家庭条件稍宽裕后,又购买了《词海》《词源》等贵重工具书。他靠自学弥补学业中断的缺憾。几十年间,父亲摘录读书笔记五十多本,后又自己编辑印刷成书十二本,约有十多万字。热爱读书学习是父亲留给我的最深刻印象。直到如今,父亲已是耄耋老人,除简单劳作和散步之外,绝大部分时间仍是读书。他常对我说,读书学习是最大的快乐和享受。</p> <p class="ql-block"> 父亲对奶奶的孝顺是出名的。早年为谋生,我们一家人和许多亲戚都去了东北辽宁。父亲和母亲都在沈阳市铁西区赵公街一家国营重型机械厂上班。奶奶不适应那里的气候环境,执意回老家生活。父亲为顺从奶奶的意愿,不顾亲朋好友的劝阻,毅然带着全家人又回到老家农村,重新谋求工作。父亲不但时时处处顺从奶奶的意愿,而且在物资条件极其困乏的情况下,尽其所能孝敬老人。父亲在我们公社上班后,自己从不舍得在公社食堂吃饭,常常是买一份饭菜带回家给我奶奶一人享用。我虽是父母尤其是奶奶的掌上明珠,但父亲绝不允许我分享奶奶的“好饭”。父亲给奶奶打饭,经常用铝合金饭盒。那饭盒,洗刷过后,仍有酥肉白菜的余香,闻一闻都是享受。直到现在想起来,仍觉香气盈鼻。有一次,母亲做面条时,给奶奶煮了一个合泡鸡蛋,父亲把鸡蛋埋在面条下,端给奶奶。我虽没看见,但知道奶奶的碗里常常有好吃的。于是趁父亲不注意,我和奶奶换了碗。父亲发现奶奶没有吃到鸡蛋,追问此事,事情就此败露,我挨了打。奶奶心疼我挨打,流泪责怪父亲。见奶奶心疼如此,父亲也低头流泪向奶奶赔不是劝慰。这一幕,和《红楼梦》中宝玉挨打有几分相似。每当我读到这一情节,都恰如身临其境,感情难抑!</p> <p class="ql-block"> 父亲原本体质赢弱,又经历了我爷爷的早逝,所以,父亲少年时就已落下病根。也许正是这一点,父亲十非在意自己的身体。可口的饭菜不多吃一口,不可口的饭菜也不少吃一口;生活很有规律,一天三顿饭按时按点吃饭;睌饭后散步,先看新闻联播,再看书一小时左右,约九点钟准时上床休息。这些好习惯都对父亲的身体大有裨益。更重要的是,他自学了按摩疗法。日常生活中,无论是与人说话聊天,还是自己看书学习,他都是自觉不自觉地自我按摩。自己捏胳膊捏腿,已经成为习惯性动作。父亲常常给我讲,气血畅通,百病自愈。吃药打针是以毒攻毒,促进气血畅通;针灸按摩也是促进气血畅通,并且是更简单、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确实,父亲不但去掉了少年时期留下的病根,而且中年以后再无任何病症。到现在九十多岁,还能骑自行车,还能做简单的活计。自学按摩疗法后,除父亲自己及我们一家人身体受益外,十里八村的很多人也受益于他的免费按摩,以致按摩治病小有名气。父亲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很有成就感而乐此不疲。前些年,父亲根据自己几十年的按摩治病经验,结合中医理论,编辑印刷了几本按摩疗法方面的书,并写作了《走在医疗小路上》一书做为总结。要说这些书未必有多大的社会价值,但对父亲自己及全家人的身体健康有很大帮助,其价值已足够大了。</p> <p class="ql-block"> 还有值得一提的一件事是,我父亲实际是1949年入党。本该十月份之前召开党员大会,转为正式党员,<span style="font-size: 18px;">由于建国前各级政府部门事务繁忙,一直托到十一月份才转为正式党员。父亲退休后,组织关系随机转入我们村委会。去年中央庆祝建党一百周年,各地上报党龄五十年以上的党员名单,父亲才知道村委会把他的入党时间填写成1985年。真是荒唐,父亲1986年就已退休,如果是1985年入党,从情理上都解释不通!我们各处寻找父亲的原始组织档案,都没有找到。村委会和乡党委表示无能为力,却又无法解释凭什么填写成1985年入党,只补发一枚在党五十周年以上纪念章,聊以安慰老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父亲倒也想得开,年年月月交党费,尽到了一名老党员的义务;始终忠诚于党,虽无多大贡献,却也自感无愧于党!</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