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小爸

土窑居士

　　闻讯玉明小爸离世，不由思绪潮涌，悲从心起……

上次见小爸，还是在三年前。他说自己年龄大了，这孔窑也够住，院里再种点菜，在村里生活没问题，你们在外不用惦记，并且还说韭菜都栽好了，来年开春就能吃上，到时候为我包韭菜扁食（饺子），我答应一定回来。

没曾想，这是我和小爸最后一面。

我们村是县里最大的村，家户多、人也多。我家和小爸两家虽在同村，但住在两个方向，原先少有打交道，也并不熟悉。1989年，我和他儿子胜利一同入伍，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俩人关系也从同学、战友，变成了兄弟。

人们常说自古忠孝难两全，这话确实不假，当过兵的人更是深有体会。我们村发展相对滞后，直到2019年还没解决自来水问题。那是个下午，我在村里散步，忽然看见小爸挑着一担水，于是，我跑上前去想帮他，无耐自己根本挑不动，更别提走路了，真心感到有心而力不足。稍息片刻，还是小爸自己担起水慢悠悠往家走去，看着夕阳中这位70多岁老人步履蹒跚的背影，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也许是小学时光在庙里度过的吧，我总是习惯到村里的大庙看看，每当置身于庙院时，都会让心慢慢归零。

小爸家就住在大庙不远处。一次我们在庙前相遇，只见他穿件棕色皮夹克，显得很精神。于是，我们便背靠大庙，面朝南脑坡山，坐在窑顶上访起古来（聊天）。他告诉我皮夹克是女（战友妹妹）给买的，活里活面儿，穿上也很暖和。还跟我讲了他的家族，说老程家祖上是专门做砖窑行当，当年一气就圈了15孔大砖窑，几百年了至今仍然完好无损，瓦窑这个地名也是因此而来，南坡现在还能看到砖窑遗址，说起这些老人显得非常自豪。

那天下午，沐浴着暖洋洋的夕阳，我和小爸聊了很久、很久……

记得，当兵第三年秋天，我第一次探亲，也想利用假期帮家里收秋。假期很快就结束了，返回部队的前天晚上，我到小爸家告别，婶婶为我做了圪切（家乡面食），由于部队远在千里之外，路上不仅没伴儿，还需转几趟车才能到达，为此，小爸放心不下，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路上注意安全，当晚小爸和婶婶一直把我送到牛王楼。

光阴荏苒，转眼我们离开家乡几十年了，但和父母聚少离多的现状并没改变。虽然自己能力有限，但却时常牵挂着小爸和婶婶，每次回家都不忘去看看他们，即使返回部队，也通过各种渠道打听他们的消息。两年前胜利把他们接到身边，老人的生活终于安稳下来。然而，好景不长，仅仅过了三年多，便闻讯噩耗。胜利说当天一切照常，小爸打完吊瓶，喝奶时呛了一下，忽然间人就没了，不过老人走的很安详，并没有遭罪。

小爸的音容依稀还在，但生命却已化作尘土，留下的只有悲伤、思念。时光不会倒流，生命不能重来，让我们懂得珍惜，珍惜自己，也珍惜他人，以真诚的心对待那些有缘人，用感恩的心看待所拥有的一切。

明天小爸出殡，而我却由于疫情无法参加葬礼，只好在遥远的他乡写下这些啰啰嗦嗦的文字，以表自己思念之情。天堂，或许是人们最好的归属，那里不会再有酸甜苦辣，悲观离合……

小爸，愿您天堂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