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年6月16日是父亲节,是感恩父亲的节日。这些天我心潮骤起,夜不能寐,提笔畅书,天高听卑。愿天堂的父亲能地上天宫,恳赐郢政。</p><p class="ql-block"> 父亲出生于民国十年(一九二一年)腊月二十九。听父亲讲,那是一个多么凄凉的日子,马上就要过年了,就在前不久,爷爷因病逝世了。父亲一出生就没有见到爷爷的面,那是一个十分贫苦的家庭。奶奶共生六个儿子,大伯,四伯,五伯都夭折了。我的另外两个伯父(二伯父,三伯父)帮着奶奶给最小的苦命弟弟弄点吃的,喝的,总算活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父亲八,九岁就去给有钱人家放牛(南方多是水牛,性情比较温顺),十一岁那年,两个伯父与祖母商量,要供我父亲读书,祖母说,家里这么穷,如何交得起学费?但两个伯父坚定地说,家里谁都没有文化,将来还得给人干活,还得受人家的气。这样,在两位伯伯的劝说下,父亲勉强上了三年学。这三年就是父亲一生的最高学历了。那年祖母去逝了,父亲也辍学了。民国三十年,父亲年满二十岁,已经长成一个健壮的小伙子。那年,国家征兵,要求二丁抽一。家里有两个男丁的,必须有一个去当兵。两个伯父均已成家,父亲已无依无靠了,只好当兵从戎,来到东北。</p> <p class="ql-block"> 一九四八年,东北解放了,父亲因出身贫苦,思想进步,上进好学,被东北人民政府起用到黑龙江省,集贤县机务队上班。52年调到勃力县种马场机务大队工作,成为北大荒建设的第一代拓荒者。</p> <p class="ql-block"> 这是1954年6月1日,勃利种马场机务队的合影。站在热特大灯后面的是父亲。</p> <p class="ql-block"> 建国初期,黑龙江农垦是异常艰苦的。白天瞎蠓叮,晚上蚊子咬,正象敕勒歌所描写的那样:天仓仓,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当地人风趣地说:北大荒,真荒凉,又有兔子又有狼,就是缺少大姑娘。虽然条件艰苦,但与父亲同一战壕的战友们没有一个叫苦的。他们战严寒,斗酷暑。早上4点半,地里两顿饭。不分昼夜地为北大荒建设贡献力量。</p><p class="ql-block"> 由于父亲工作出色,又有一点文化底子(那时多数人是文盲),加上本人勤奋好学,组织上在1956年送他到哈尔滨王岗学习机械修理。</p> <p class="ql-block"> 这是1956年黑龙江热特拖拉机检修训练班欢送捷克专家的合影。后排左数第六个位是父亲。</p> <p class="ql-block"> 训练班结朿后,省里搞了一次机务系统修理技术考试(笔试),也就是技术晋级考试。父亲以优异的成绩,跃过修理工1至4级,直接考取5级修理工。受到领导的好评和同志们的钦佩。因为当时的5级工是农场的最高级别的技术工人。那一年父亲被评为技术能手,立了三等功一次。</p> <p class="ql-block"> 1956年春夏之交,由于父亲修理技术好,组织上又把他调到八五一0三分场工作,以后每年冬训斑,父亲都担任教员。(1965年5月父亲又由东海良种站,也就是十九连调回8510三分场工作,直到退休)。父亲一生是“毛主席的话儿记心怀,一切听从党安排”“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哪里去,哪里艰苦哪安家,”工作调功六次,从无怨言。母亲常抱怨说“你要是个普通工人就不用来回调动了,当那个5级修理工,当那个破教员,还成了香饽饽了,三天两头搬家,可把人折腾够呛”。每当给父亲洗工作服都说,这衣服天下第一难洗。我这四个儿子将来谁也不干机务这行了。父亲一生搞机务修理,没有穿过几件象样的衣服,整天都弄的很脏,但他不怕脏,不怕累,整天笑呵呵的。为了革命工作,脏点累点也无所谓。</p> <p class="ql-block"> 这是1956年9月,三分场机务队全体留影。站在匈牙利右侧链轨板烟囱后面的是父亲。</p> <p class="ql-block"> 丈夫在外工作,妻子家务全包。有的还与丈夫同车战斗在同一岗位。正是“軍功章呀,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p> <p class="ql-block"> 这是1956年9月(与上一张照片同一天照的)。站在匈牙利周围的是机务队人员的部分家属。站在烟囱后面的是刘庆生家属张阿姨,她后面的是母亲。其他阿姨叫不上名了。</p> <p class="ql-block"> 1957年,因工作需要,父亲又被调到一分场(4营)南山工作。同时,家也搬到场部(4营),那时,我有些记事了。我家与许百臣,张增茂,张晓光,赵玉平,朱昌荣,徐勇住一栋房,还有邻近的刘建軍,杨建伟等。从此,我也有了玩伴,有了发小。</p> <p class="ql-block"> 这是1958年,农场四营南山机务队全体留影。站在拖拉机链轨板最前面的是父亲。</p> <p class="ql-block"> 人们都说过去的北大荒是很艰苦的,这话一点也不假。记得我小时,好象不认识爸爸。早晨起来后,没有父亲的影子,中午不回家,晚上很晚才回来,他回来时,我们早已进入梦乡。所以,我们小时与父亲一点都不亲,都与妈妈亲,好象我们的亲人只有妈妈。所以现在人们回忆起过去,总是说第一代北大荒人太辛苦了,太伟大了。他们把一生都献给了北大荒,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一代人。</p><p class="ql-block"> 父亲逝世2007年,享年87岁。当年在四营南山与父亲在拖拉机前一起照相的郭叔叔,就是那位个子最高的人。一次谈起往事说,你父亲是南方人,个子小,比我矮一头,可我就个子比他高,其余哪一点都不如他。郭叔叔今年快九十的人了,走起路脚下生风,我都跟不上他。我曾拿着父亲年轻时的工作照给他看,他非常高兴。可他戴上花镜看了半天,只说出一两个人的名字,连连说,老了,老了,看不清了。这上面的人基本上都离世了。</p><p class="ql-block"> 时光荏苒,半个多世纪都过去了。我很后悔,没有在父亲在世时,把照片上的人名都记下来,他们可都是北大荒建设的功臣呐!象郭叔叔等在世的人,连熟悉的人都看不清了。我又拿着照片去走访另几位还健在的叔叔和哥哥,但都说看不清了。那几位我叫哥哥的(70多岁了)他们说也认不出几位了,真是遗憾!父亲在世时曾说,我这一生,给国家干了四十年,总是感到:还是共产党好,人民国家好,社会主义好,人民生活好,毛主席最好!父亲一生都感谢和热爱共产党。v</p><p class="ql-block"> 愿父母亲在天堂安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