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帽】

渔夫拜山

俺的帽子控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幼年时,爸妈给我买过黑色的空军帽、白色的海军帽,帽子前面还有两条蓝色横杠,稚嫩可爱。这我自然不记得,长大以后看照片才了解。童年时,理发时妈妈陪着,听到电动理发剪嗡嗡叫唤,甚是胆怯。妈妈哄着哄着,不一会儿就理好了发。渐渐长大,到少年时代,由于过于捣蛋、刁钻,幼时的宠爱化为严加管束。不过每月妈妈关饷的那天,会给我两毛钱,作为理发专用经费。约上小伙伴,一同去大院服务社理发室,刨个小平头啥的,干净、精神、帅气……</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可好景不长,文革那会儿,老娘不知哪根神经搭错,没经我同意便买了一只手动理发剪。我得知后,不免暗暗叫苦,莫大的灾难既将降临在我的头上!不出所料,听到老娘的叫声,令我浑身一颤,要想逃已经晚了。哭丧着一个脸,被老娘连推带拉地来到板凳子前,“坐下!”,我一百个不情愿,没办法,只好从命!老娘动手薅起来了。因为手法陌生,时常夹住我几根头发那么一扯,“哎哟哇!”,我便杀猪似的叫唤。即便是没夹头发时,我也找机会装模作样叫唤不已。就那次剃头,估计老娘至少吼了我十次不止。</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老娘发出了最后通牒:“再动、再动!戳破脑壳我是不负责的啊!”唉,作孽呀,真的戳破脑壳,不也是我自认倒霉呀,于是我老实了许多。好不容易熬过了这漫长的折腾,我正准备去照镜子。隔壁李阿姨正巧下班回来,一见我便哈哈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双手还撑着膝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惨了惨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儿,不知被老娘整成了啥模样了。我悲愤滿腔,啥也没说,低头转身就朝家跑。进了里屋对着镜子一照,我的天,真真实实整个一个“马桶盖“!瞬间,委屈的眼泪决堤似的喷涌而出。倒不是老娘整痛了我,而是一颗脆弱的自尊心受到极大地伤害!呜呜呜……这种当今时髦的发式,在那时绝对是受人把柄,被人取笑和侮辱的最佳谈资!天呀,明天上学我可怎么去见人呀?老娘见状,似乎动了点恻隐之心,说道:“嚎嚎,嚎个鬼呀,找顶帽子戴上不就好了吗?“我虽然极不情愿,可面对现实,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老娘翻箱倒柜,从箱底找出一顶老爸以前戴过的黑呢旧帽子。妈耶,这能戴吗?那帽子经过多次浆洗,帽檐都耷拉下来了。再说了,三伏天里,戴个呢帽子,而且帽檐那样,算个啥呢?我心里翻江倒海,简直都要疯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是夜,做了些稀奇古怪的梦,一早醒来洗漱完毕吃罢早餐,戴上那走路时帽檐一巅一巅的呢帽子上学去了。一路上,总觉着所有的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直盯着我,我哪里还敢四下张望呀,低着头拼命朝前走,却又担心遇上熟人。走得超快,自然流汗就多,我顾不上这些了,一个劲地朝学校赶。</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到了班级,同学们发现我竟然在三伏天里戴了顶又破又旧毛料帽子,好生奇怪。便问道:“渝甫,大热天的,你疯啦,咋戴顶帽子?”我无言以对,便说:“感冒了。”一个同学趁我分神儿,从我身后突然把我的帽子摘了去,我便像被马蜂蛰了似的,转身就去抢夺那要命的帽子。此刻,教室里响起一阵哄笑,“啊哈哈,正宗真资格的马桶盖!哈哈哈。”有的同学居然笑出泪来。我的那个娘耶,当时我恨不能找条地缝钻将进去。唉,天大的嘲弄呀!自此很长一段时间,同学们仿佛忘记了我的名儿,见我便叫“老马”!真是一点招数也没有。</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自那以后,我恨不得日子过得慢点、慢慢的,头发呢,你也慢慢地长、慢慢长,以避免老娘再施淫威!可人到青春期,新陈代谢旺盛,这是不争的事实,我的头发生长自然没能慢下来。另一方面,半个月过去,长出来的头发暂时混淆了马桶盖的造型,此时,整天心惊胆颤的心态才得以短暂的缓解。两种不同的心情混杂其中,那滋味,不好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一个月过去了,傍晚同家人吃过晚餐,照理说应该是一段乘凉小确辛时光,不曾想到,老娘喊道:“渝甫,拿凳子、围巾来,剃头!”我心里一颤,但又别无他法,老娘的个性我很清楚,想做一件事,九头牛也别想令其回头。反对?那是找不自在。莫法,只得撅着嘴,十分不情愿地、磨皮擦痒地照此办理。理完发,小院里又传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略带嘲弄加戏虐的笑声……</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反复多次的旧戏重演,一方面脸皮厚了,另一方面老娘在实践中水平确有提高,我头上马桶盖痕迹也逐渐消失。大热天戴顶破帽子算啥呀?的确令人心生疑虑,再说把个头捂得严严实实,那也真叫遭罪,于是我的头终于得以解放。</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70年年末,十五岁的我到了部队。部队里戴帽子那可是名正言顺、天经地义的了。就如同《智取威虎山》中参谋长所唱:“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当我第一次戴上、穿上佩有帽徽、领章的军帽和军装时,嘿嘿,那种感觉,真是没得说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冬天下发的海夫绒绵帽,仓库领出来发到手中,那模样,真同腌咸菜有得一比,甭提有多丑了。老兵言传身教,喝一口开水,“噗……”的朝绵帽上一喷,把那绵帽理得方方正正,太阳下晒半小时,那绵帽,就跟刚出炉的面包似的,平整、丰腴,阳光下光洁照人。往头一下扣,离眉毛左二(指)右一,嘿嘿,整个一个好兵帅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一天去团里军人服务社,半道上遇上团长和几位“长官”在道旁聊着啥。见状,我正想开溜,却被团长吼住:“哎哎,那个兵,那个新兵。你你你,对!就是你,过来!”他边嚷嚷边用手指比划着对我喊到。逃不掉了!我只得硬着头皮用上刚学来的军姿,原地立正,双手抱拳齐腰,左右左、左右左,跑步到了团长跟前,立定,一个标准的军礼。</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团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几位“长官“也似笑非笑地盯住我。团长威而不怒地问道:“你是那个连的兵?”我高声回答道:〞报告团长,我是三营营部通讯班战士渝甫!”“嗯,三营的,哪儿的兵呀?”,“上海!”我挺干脆地回答到。团长转身问那几位“长官”:“今年有上海的兵?”一带兵参谋悄声答道:“七军医大子弟,‘后门兵’”。团长听后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转过身来对我说:“嗯,上海兵,有老乡吗?”“有,一营和二营各俩,三营就我一个。”团长哦了一声指着我的绵帽说:“你,啊,你这帽子给我戴正咯,当兵的,要注意军容风纪!”我立马将绵帽扶正,一脸严肃地听候发落。团长简单地又问了些情况,早不记得问的啥了,反正当时我如实回答了。最后,团长对我说道:“当兵的,啊,特别是新兵,嗯,要好好向老同志学,今后的路还长着呢。嗯、啊,去吧去吧。”我立马再一个军礼,见团长微微点了下头,然后一个标谁的向后转,跟来时一个姿势,小跑几步远离团长一伙“长官”然后成便步走离去。对了,在家时我们大院里的孩子,背地里都管父母叫”长官“。</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76年退伍回上海,分配到当时的宝山县冶炼厂当炉前工,上班作业时,足蹬翻毛皮鞋,身着白色工作衣,头戴白色防护帽(就跟时下钓鱼的戴的遮双耳、捂住半个脸的那种),戴墨镜,手执钢钎。操作时稍不留神铁水滴在潮湿的地上,遇其高温迅速澎膨胀,铁水便会四溅开来。如不按规定穿衣戴帽,那非落下伤疤不可。我们厂里高炉上就有几个职工脸上、身上就留下些个斑斑点点。</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那个年代,北京咖啡底、黑色灯芯绒布鞋,军装、军帽(我时常穿空军蓝色夹克工作服),那可是当年北京、上海大院子弟的标配。冬天带上我心爱的蓝色呢子鸭帽,拽着呢,比当年电影明星毛永明、马晓伟啥的,帅多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上大学后,听人说戴帽子影响智力,我便很少戴帽子了。84年国庆前,上面正式通知我,节后去公安局报到,终于同意我的调离申请了。于是我穿上了79式警服,头戴梦寐以求大盖帽,我师兄说我这身穿戴,像二战时的德国军官。这一穿一戴便是十来年。再后来当秘书、从事行政管理,其本上与帽子无缘,这下一直到了退休。当然,数九寒天去东北 ,帽子指定是不可或缺的。当兵、干警察时都发过,我留着呢,那时正好派上用场!</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退休后时常四处游走,特别是去川西和青藏高原,不戴帽子的话,用不了多久,保你可以跟非洲兄弟攀亲家了。一次陪老婆去阿坝薛城孟屯河谷办事,三、四月吧,平日听说晒太阳可补钙,我便特意晒了会儿,半小时左右。老婆见我如此这般便高吼道:“我的天,你嫌你不够黑是吧?一会儿有你受的!”我特别强调我带了帽子,还是背对阳光。老婆道:“你看你手臂,都有点红了,高原的太阳你能直接晒?你以为你是谁?有你受的!”当时我却不以为然。到了下午,老婆的话灵验了,两只小臂又红又胀,隐隐作痛,后颈也出现一带红印,生疼!抹了这个膏那个药的,没用,几天后这种痛楚和印记才渐渐消失,但晒过的地界皮肤黑了一大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冬日,从网上得知,戴帽子有助于保暖护体,且美观大方,特别是对上了年龄的小老头儿来说,尤为如此。还有这一说?于是,我在“拼多多”里寻觅起来。哟,花样挺多的嘛,什么“绅士帽子夏复古英伦时尚青年男女亚麻爵士帽休闲遮阳礼帽舞台表演帽”,广告连标点符号都省略了。今天我下一个订单,过几天我又一个,还尽挑M——58的买,嘿嘿,在下脑壳有点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我有几顶帽子了。想一想啊:嗯,方格绅士帽、枣红色的、灰色浅花的、深蓝小格的、咖啡色的、亚麻爵士帽、Ronaldino遮阳帽、浅色休闲遮阳礼帽、对了,还有一顶藏族朋友送的皮制牛仔帽,共九顶。上次去七觉茶道,把一顶好象灰色浅花绅士帽落文学那里了,他曾来电叫我去拿,不知是暗示邀我去喝茶呢,还是单为让我去取帽?如是后者,嘿嘿,有是尴尬哟!🤥</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唉,这一扯就没个完,打住、打住!如今网络时代特有的碎片化阅读习惯,还不知有没有人特地翻看我这王大娘的裹脚皮呢?不过相信,看照片的定会不少,嘻嘻!好了,到此打住,留言后叙 ,如果有人喜欢的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往事如烟 梦里随风飘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黄昏若云 空中辉映彩霞</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