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遥马急的人世间终究值得 ——小说《人世间》读后感

一粒微尘

我不知道作家梁晓声在写完小说《人世间》最后一段结尾时是怎样一种心境？是不是也会像路遥写完《平凡的世界》时一样，也将笔扔出了窗外？

可能有的朋友会问，你怎么确定知道梁晓声的小说是用笔写的，而不是用电脑打字的？

是的，我当然确定。

梁晓声用了6年时间，用笔，一字一字的写出了115万字的手稿。

而我是用了近3个月间碎片时间，读完了这三本书。

我读完第三本书的最后一段，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我把老于喊到跟前，也紧紧的攥了她一下手。

老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问我：“这是干啥呀？”

老于是我的妻子。

此时我觉得我就是“周秉昆”。

我是因为《人世间》这部电视剧的热播，才从网上拍来《人世间》的纸质小说来读的，为了不影响阅读体验，这其间，电视剧版的《人世间》，我暂且没追。

在刚刚读第一部的时候，我就萌生了要在读完这部小说后，写一篇稍长一点的读后感的念头。

但是说实话，现如今“稍长一点”，这个写作要求，对我来说可能是一个比较严峻的挑战，因为我已经有小二十年，没有行为主动的写过什么长篇大论的东西了（工作需要除外），尤其是前几年，我鬼使神差的迷上了格律诗后，更是变得惜字如金了。我宁可用三天的时间，憋出一首五绝，也不愿意花上一个小时写一篇散文。

尽管所表达的意思都一样，尽管后者更容易让人看懂。

在切入正题之前，我先替作者写一个主要人物简介吧！

秉昆爸：秉家好父亲，中国好工人。

秉昆妈：持家有方，教子有成。

周秉义：忠孝难两全，初心且坚守。

郝冬梅：温柔文雅，善解人意。

周蓉：个性独立，思想充盈。

冯化成：自命清高的伪君子，有才无德的烂诗人。

蔡晓光：超级大情圣，混世大魔王。

周秉昆：也是你，也是我。

郑娟：若有此妻，夫复何求？

郑母：前世菩萨，今世善人。

光明：善良极至，佛性便显。

周楠：生不逢时，死得之所。

冯玥：生性叛逆，自我放逐。

周聪：继承家风，近朱者赤。

吕川：用知识改变命运，用理想书写人生。

曹德宝：心比天高恨人有，命比纸簿笑人无。

孙赶超：老实本分，乐观知足。

肖国庆：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唐向阳：一手好牌，打的稀碎。

金月姬：不讲小情，不失太义。

曲秀贞：霹雳手段，菩萨心肠。

其他人物：略。

在整个阅读过程，我时常会在书中角色中看到自己以及身边亲友的影子，甚至是书中的某些情节与我自身的真实经历会不谋而合，我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而滋生出应有的一切情绪，有时候甚至觉得我已然钻进了书里，成为其中一个又一个角色，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我就作者本人，为某一处于心不忍的落笔，而痛苦不已。

竟管我不是出生自工人家庭，而是在一个农民家庭里，没能上考大学，也没有去当兵，但是基于某种幸运的加持，我最终还是从农村中走了出来，获得了一份稳定工作，在城里扎下了根，娶妻生子，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比起《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平，还是《人生》中的高加林，更或这部《人世间》的主人公周秉昆，我算是比他们更为幸运。

涂志强被执行死刑的1972年，我的父母还没有结婚，我出生于1979年的冬天，那是一个后来载入史册的年份，因为那一年春天，有一位伟大的老人在中国地图的东南方向画了一个圈，从此以后，与我同年出生的1715万人，以及以后更多的人，就只能是通过父辈讲述或是通过文字作品，用“感同身受”去探究1979年以前生活了。而不是“身临其境”的触及。相对于背井离乡讨生活的父辈份而言，我们这代人没有吃过真正意义上的苦，没有遭过实质意义上的罪。

我二十几岁的时候，曾有一个忘年交，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的他的全名，我一直叫他丁老师，这种忘年交的确定，始于我们一次交谈。

交往之初，丁老师那年刚刚退休，我也是刚刚参加工作不久，他时常会到我们单位找一些政府没有取走的报纸看。有一次机缘巧合，丁老师同另外几位与他年龄相仿的老同志谈论起“某个十年”的话题，起初只是在旁边听着，但听着听着就不自觉的接起了话头。

丁老师当时对我参与这类话题的谈论颇感意外！说了一句：“你个小嘎牙子，知道啥？”

我当年年轻气盛，反驳了一句：“你让我把话说完再下定论好不好？”

于是我便说大致说了关于这个事件我了解的大概内容，以及我对此的观点。

丁老师听后很惊愕，说了一句：“你这么小，怎么能知道这些的？”

我说：“看书。”

于是，丁老师爽朗的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说了一句：“后生可畏。”

此后，我们常常相谈甚欢。

其实我一直很费解自己为什么一直对我出生以前的那段历史有着浓烈的兴趣，因为在那次交谈之前，关于“伤痕文学”的书我着实读过不少，所以才会有“不敬之举”的底气。

我之所以说这些，不是想表明和炫耀我的阅读积累，而是想引出我读完这部后的一个明确观点，那就我坚定的认为，梁晓声的这部《人世间》绝对是目前同题材作品中的“天花板”，配得起它所获得的一切奖项。

但我这么说，当然有肯定的声音，也会反对的声音（翻译过来就是挨骂），对此我不会顾及，也不与之展开辩论，就任其由之吧！

我对这部小说的喜欢，主要基于以下三点，一是叙事的时间跨度大，近50年的时间跨度，足以让作品跳出历史局限性的表述，而不是像有些作者的作品，揪住某段特殊时期的“小辫子”死死不放。二是创作思想客观，既没有狭隘偏激的哭诉声讨，也没有盲目短视的膜拜赞颂，作者在作品中借助浅尝辄止、又意味深长的人物对话，恰到好处做到了“左右逢缘”，“不偏不移”。三是不纠结于“好人有好报”的惯常叙事，无论是处境艰难的主人主周秉昆因一时冲动而锒铛入狱，还是仗义正直的肖国庆在患病后为不拖累家人的决然自尽，抑或是周楠苦尽甘来前夕的突然遇难。作者并没有怜惜他笔下这几个难得的好人，而是如实的记录了他们所遭遇生活真相。

此处再次起笔，我断然删除了两段略含政治言论文字，本着对自己及平台负责任的态度，自觉还是得收着点写好，不能太放得开。

但是这样一来，我原有的写作思路就中断了，看来我需要“另辟蹊径”了，想来想去，我还是寻找一下作者在这篇作品的隐藏的设问与回答吧！尽管我自知，其结果一定是管中窥豹，但我还是认为这是有必要的一种尝试。

说干就干。

设问一：大时代下的小人物如何应对自身命运？

回答：“有难处的⼈多了，别⼈都能过去，我郑娟也能过去。”

设问二：读书有什么用？

回答：“读书使⼈喜静，喜静⾜可培养⼈的内⼼定⼒。今⽇之时代浮躁现象种种，读书是抵御浮躁的简单⽅法，前提是你得愿意⼀试。”

设问三：家庭的作用？

回答：“全因为有了家，活着才是有些情趣的事。”

设问四：爱情与婚姻的区别？

回答：“爱情不是男⼥关系的归宿，男⼥关系的最终归宿是婚姻，爱情可以不顾⼀切，婚姻不⾏。”

设问五：如何正确的去评价一人？

回答：“看⼀个⼈不能看⼀时⼀事，要看他所有的历史和所有的⼯作。”

设问六：如何去开导别人有效果？

回答：“开导别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诉说自己的不幸。”

设问七：如何看待人性？

回答：“真实情况很可能是这样――自己内心里的丑恶，也许比自己一向以为的别人内心里的丑恶更甚。”

设问八：如何面对痛苦？

回答：“苦吗？觉得苦，嚼嚼咽了。”

设问九：人生是什么？

回答：“也许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所谓人生，原本便是一个怎么办接着一个怎么办的无休止的过程。”

原打算凑足十条，但转念一想，人世间哪有十全十美，“花未全开月未圆”，不恰是最好的状态吗？纵观下来，整部《人世间》里的所有人物，也没有一个人是十全十美的人设，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缺点，但大多数人都心存善良，只是表现程度不同而已，尽管善良不能用来逢凶化吉，但是做为人性的底色，没果没了它，你就该“退群”了。

佛说人身难得，尤如盲龟浮木。

水自流在临终前，对当下中国人对待读书的态度的有一段一针见血且又无可奈何评论，让我深有感触。我当然自始至终，都是因为喜欢读书而读书，但既便用功利性的想法，读书一定要有目的性，那么上述我梳理出这九条设问的对应回答，足可以让我余生安然，我仅仅是投入一点点时间读书，就能换来这样一种回报，难道不值得吗？

我认为非常值得。

“生命是一场终点未知的旅行，沿途一定会有景色怡人或是不堪入目的风景，你无须感怀，若还能感知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你便是幸福的！”

上面这段话，是我当年在医院住院时写的。

我前些阵子还写了一首打油诗，也移放在这里，算是本文的结尾。

《愿》

愿春花不败，

愿秋月长明。

愿青虹回照万里，

愿玉雪尽染千山。

愿生命不乏美好，

愿人性坚守善良。

愿世心依然柔软，

愿理想永远坚韧。

愿一诺百年，

愿千金易求。

愿每一个男生都功成名就，

愿每一个女孩都嫁给爱情。

愿疫情从此不见，

愿久别的人还会重逢，

愿这路遥马急的人世间，

终究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