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庆大水渼小学,弄尘复斗草,尽日乐嬉嬉

张树忠

<p class="ql-block">  一个多月之前,回鹤庆县大水渼村,遇见童年时的两位小伙伴,提到当年的放牛割草,当年生产队的趣事,无不感慨连连。 </p><p class="ql-block"> “走过几十年,又听闻那些乡村人家,接二连三,莫不书声朗朗”,使我感觉似乎时光重回七十年代初期。</p> <p class="ql-block">  与我同一时代的鹤庆甸南人宋家彦说过:“人们总是把幸福解读为有,有车有房有钱有权,但幸福其实是无,无忧无虑无病无灾无牵无挂。很多人不明白,有其实是给别人看的,无才是你自己的。”的确,读小学时,虽然是物质匮乏,我们很少有玩具,但我们像风一样自由,非常幸福快乐。</p> <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初,我秋季入读“大水渼小学”,起初在张龙飞家大院子里就读,几个月之后就搬迁至生产队农场。当时我们村属于石朵河大队,大队有两所“完全小学”,其中石朵河小学规模大一些,还办着戴帽初中班。大水渼小学虽然规模较小,但柳绿河村的学生到了三年级也来大水渼读。当时读书非常快乐轻松, 遥忆语文第一课是:毛主席万岁,第二课:中国共产党万岁,第三课: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p><p class="ql-block"> 我的三姐比我早入学三年, 她没有正式课本,语文课主要学老三篇,即《纪念白求恩》、《为人民服务》、《愚公移山》。</p><p class="ql-block"> 到了我读书时,一入学就有课本《语文》《算术》两本书,下学期还发了《自然常识》课本。总的说来读书负担轻,也没有课外作业负担,上学玩的时间较多,但放学之后要参加家庭事务,或者还要帮助大人干农活。每天中午11点放学回来,要去地里做一小时劳动才回去吃饭。另外放晚学后还有割猪草、放牛放马、捡谷穗拾马粪等劳动任务。</p> <p class="ql-block">  那时,我们当地有俗语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攒粪就是攒粮”。根据上级指示:“学生不但要学工学农,也要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我们大水渼小学开门办学,赵超校长带着我们走入生产队学农。</p><p class="ql-block"> 由于年龄尚小,小学生只能捡谷秽,拾马粪之我也捡过好几年粪的,印象家里父母亲给我准备了一个粪筐,早晨起来,不是念书,而是先捡一筐粪回来,才能再吃饭上学。为了提高我的积极性,母亲规定,捡回的粪要过秤,够一百斤给我两块钱,这在当时不算少。所以出门见粪有喜,让人眼前一亮。一年下来,我能捡好几千斤粪,这些大粪掺上塘泥,够上二亩地的,母亲很高兴。我也落到手六七十块钱,劳动所得,可自由支配。我用这钱买件衣服,买我喜欢的课外小人书。</p> <p class="ql-block">  第二年的1974年正赶上批林批孔,虽然我们学校在农村,但是村子里的批判活动也开展得既轰轰烈烈,又扎扎实实。当时虽然没有正式作文课,但也要写批判文稿,教室的后面墙上都有大批判专栏,每个学生都要写一篇批判稿。由于才读到二年级,斗大的字还不认识几个,学生们都不会写什么。</p><p class="ql-block"> 赵超老师教我们语文,他拿来一张《云南日报》让大家抄写批判稿。我依稀记得大体内容是:林是孔的孝子贤孙,都不爱劳动。林和孔穿的的是连裆裤、走的是一条路,是一个窑里烧的砖。林是个笑面虎,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当面说好话,背后下毒手。</p> <p class="ql-block">  大水渼小学的老师大多数是“民办教师”,只有罗伟邑村来的李家栋老师是正规师范学校毕业,分配来的公办教师。课后没有任何作业,除了在生产队里捡谷穗拾马粪之外,女生们去田地里割猪草,男生们常去渼龙潭周围放马或放牛,当时每家每户都要代管饲养一匹生产队的马。渼龙潭东侧山坡叫南枕保,我们把马赶去南枕保的松树林里吃草,然后就在渼龙潭水库边玩游戏。但那个年头没有多少玩具,更不可能有手机游戏,于是就地取材玩泥巴,摔洼屋。</p><p class="ql-block"> 我们用碎瓦片打点水,把泥土和成软硬适中的泥团,然后分成同等大小的泥块,每人拿一块捏成像小碗形状。高高举起口朝下往地面使劲猛摔,看谁摔的响窟窿大谁就是赢家。另一种玩法就是补窟窿,用泥巴捏成泥片把对方的窟窿给补上,最后谁的泥多谁就是赢家。</p><p class="ql-block"> 玩的热火朝天,有时都忘记自己是来放马的,弄得满身满脸全是泥。</p><p class="ql-block"> 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方才想起该回家了。于是各自赶紧去寻找自己家的马匹。假若马匹跑远了,会跑去石朵河村的大山里,一时就难以找回自家的马了,这会挨父母的训骂,或者挨父母的一顿揍打了,既便这样,我们还是感觉像风一样自由快乐。</p> <p class="ql-block">  除了上学读书,以及劳动之外,我们常在村里老泉井附近玩闹嬉戏。记得当时大水美村、南河村、柳绿河村、石朵河村一带的最热闹、最好玩的游戏就数“当大王”,或者“抓特务”了。特务,大家都不愿意办演,然而,人人都争着当大王。</p><p class="ql-block"> 一般由男孩子轮流当“大王”,发号命令,过过皇帝一样的快乐感。 其他人当小兵兵,或老百姓的小朋友虽然被“命令”去做一些任务,但还是服从命令去完成任务,心里想着下次自己还也要当“大王”了。</p><p class="ql-block"> 当年每个小伙伴都会玩的不亦乐呼,欢乐的笑声彼此起伏,随风飘荡在大水渼宽阔的田野上。 </p><p class="ql-block"> 渼龙潭的泉水出露于石宝山之脚,村里人把龙潭东面山坡叫为南枕抱。南枕抱上有几处土坡坡,为红粘土斜坡,由灰质角砾岩风化形成。七十年代初,这几处土坡坡,如同现在小孩子玩的滑滑梯。每天我们都在土坡坡上溜土土,溜一天也不觉得烦,总是把自己糊得跟个土贼似的。 </p><p class="ql-block"> 每天放学后,又去渼龙潭放牛,我们都爬山南枕抱,顺着土坡坡溜下来,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当年此红粘土斜坡被我们一群娃娃磨出一个凹槽。几十年之后,我再去看土坡坡的凹槽,有淡淡的忧伤和遗憾,因为修建大丽铁路,以及修建鹤庆去丽江的高速公路,把那几处紫红色的土坡坡都被破坏了,已经寻找不到痕迹了。</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玩着玩着就长大了,我们现在想着想着就变老了,童年时光真好。</p><p class="ql-block"> 如今五十几岁,我们又忆起童年时光,那时的一个个人物和场景像一幅幅画一样镶嵌在我们的脑海里,时时浮现眼前,挥之不去,历久弥新,每每回想起来总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