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的蹉跎岁月》连载五

风吹草低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边陈阳会计听到了郭书记的话,悲观后悔心情糟透了。郭xx是当今横泾公社党委主要负责人。知识青年招工、上学、当兵的生杀大权。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今天给他留下这个恶劣的印象,招工肯定是没希望了,当兵更加没指望,他忧心忡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话说横泾公社工业办公室一位知青叫朱广松,是陈阳会计和邹明的同学。此人身高1.75米。身材挺拔,相貌堂堂。写一手大楷毛笔字,吹一把笛子,属于知识青年当中的活跃分子是个人材。被横泾公社的的郭书记发现,有意栽培他为乘龙快婿。将他安置在横泾公社工业办公室任副主任。这一天工业办公室派人到横泾公社窑厂去查账,下午查账过后,朱广松发现,陈阳会计心事重重。就和他攀谈了起来。陈会计对能否招工感到很绝望,非常懊悔和郭太太在客船上争座位,广松一行二人好言劝解了以后,没有发现现金财务账目有什么问题。晚饭以后,便登船回三郎庙公社所在地汇报工作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送走工业办公室两位领导,晚上大约九点多钟,窑厂厂长老陈和炊事员久仁都准备休息。陈银在外面小解以后顺便到陈会计这边坐一坐。发现床上无人。便小声叫了一声:陈会计,竟无人应答,又稍微大声地喊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陈银发现后面库房里面灯亮着。便走过去看一看,发现在东边一间存放洋瓦托架的堆积物上,陈阳会计悬梁自尽了。厂长老陈银顿时毛骨悚然一声大叫,久仁快去叫人,陈阳会计上吊自杀了。久仁一听声音不对,来不及穿衣服就跑到院子里面。只见陈银厂长双手抱住陈阳的两腿向上扛着,久仁慌乱中找来了一把菜刀将系在屋梁上的绳子砍断。二人把陈阳会计身体放平,发现此时陈阳已经没有了呼吸和生命指征。第一时间,陈阳会计上吊自杀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横泾公社和附近的村庄,四面八方的人群,纷纷向窑厂靠拢,人们开始分析陈阳会计的各种死因和生前的活动轨迹。据说他自杀的前一天下午曾经到我供职的司徒机电厂去过,而且戴着一副深颜色的目镜。而我这一天恰好,到我下放插队的吴阳大队,第四生产队去称口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称口粮对于每一个知识青年来说,大多是件麻烦事。知青在外务工每年口粮标准是本生产队全部人口的平均数。我记得好象是稻或小麦原粮535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次下乡称粮,生产队部分农民都颇有微词:吃粮就到生产队来了,平时也看不到你们来做一天农活。其实這个说法不对,我们是拿钱向生产队买粮。价格和生产队向国家卖粮是同等。称粮还要等生产队长高兴了点头发话了,仓库保管员才肯开仓放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的生产队长吴守恒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土皇帝。每次去生产队称粮,总要伺候他抽烟喝茶唠嗑。他是个夜猫子晚上来神,听他摆谱侃大山,炫耀他的领导艺术,他和我好象特别谈得来,我也有意将社会上的小道消息,或花边新闻绘声绘色的讲給他听,逗他高兴。我俩谈得兴浓,旁边总有一两个社员专门在一旁蹭香烟抽。那年头政治学习,学习毛主席著作会议特別多,社员白天累得要命,晚上还要开会听他训话,谁也不敢缺席。说起来他是个生产队长。事实上做公社党委书记也未必有他日子过的舒服。我下放的那个生产队,因为解放前都是比较富裕的人家。地主、富农、中农占全生产队人口的大半以上。贫下中农成份也就只有三五户。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绝不能让家庭出身不好的人掌握政权。吴守恒青少年时期,曾经在上海滩上混过,颇有点权术。生产队有个胆大的妇女叫徐绍珍,給他起个綽号叫洋鬼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原先吴楊四队的队长叫吴家健。此人是实干家,他当队长处处身先士卒吃苦耐劳。全大队五个生产队。唯有四队集体收入和社员所得,以及国家上交的任务完成的最好。他是生产队长,兼大队副支部书记及毛泽东思想学习积极分子。出席过高邮县学习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表彰大会,在吴楊大队干部群众中口碑很好。这就引起了大队长兼支部书记傳xX的嫉妒和戒心。在后来的生产队长改选中将吴杨四队的得票处于第三名的吴守恒,指定为生产队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个吴守恒生活上极其讲究。抽烟只抽上海大前门和牡丹。其他杂牌烟,像红双喜、光荣、运河、海鸥、郑州、徐州、开封、生产的大前门则一概不抽。1970年生产队年终分配以后。由于生产队收入很低,每个壮劳力辛苦一天也只有一毛三分钱。所有人家的口粮全部卖上粮站,老百姓要吃粮的话,自己拿钱到公社粮站购买。拿不出钱也可以向生产队借,生产队拿不出钱来的话,就揭不开锅忍大头饿了。1970年年终分配以后,社员们两手空空,全生产队家家哭声一片,弄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吴守恒做生产队长很轻巧,他有一只小闹钟和一块手表,闹钟交给本生产队一个孤儿叫吴来宏,凌晨4点半钟闹钟准时响钤吴来宏敲头遍铜锣,半个小时以后社员必须到田间地头,每个人做什么农活可以看小黑板,不需多问,迟到的少不了被骂得狗血喷头,没有人胆敢迟到,社员见到他好比是老鼠见了猫。生产队有一个社员叫吴家华,因为追一条发情的公牛失去了耐心和理智,在骑牛过河时将牛头按在水中教训过度,不慎将牛淹死。耕牛属大型农具,按法应当坐牢,吴守恒就拿他立威。开会必令其罚站,搞得社员们人人自危噤若寒蝉。富农吴守文的女儿吴家爱,远嫁新疆回娘家小住,因事需要为其母请假一天,因正在农忙,生产队长吴守恒坚决不准,吴家爱口出怨言惹恼队长大人,吴守恒当众就给她两个耳光,富农子女只好忍气吞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队长吴守恒的生活却非常讲究。早上起床刷牙洗脸之后,先喝一杯清茶,然后两只油煎荷包蛋。一碗大米粥,一块煎饼,四样小菜。他老婆是专职大队通讯员。上级来电话了,或者布置什么生产任务,她是会议召集人,每年享受大队平均工分。将生产队长吴守恒的工作做通以后,我就找生产队保管员吴生初称粮食。然后央人帮我用小船送到一公里外的新楼大队横泾河上,那里有直接开往柘垛镇的客轮航班。每天下午四点钟准时到达新楼码头,然后送到柘垛,好在那时候有的是力气,为了生存不这样折腾不行啊。</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未完待续</p> <p class="ql-block">生产队长交给孤儿吴來宏一只闹钟。</p> <p class="ql-block">每天旱晨四点半钟,吴來宏敲头遍锣。</p> <p class="ql-block">高邮一一柘垛客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