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的故乡—康定

本海

每当有人唱起“跑马溜溜的山上……”，我情不自禁地跟着哼起“一朵溜溜的云”，那“康定溜溜的城”一直是我梦魂萦绕的地方。特别是在网上看到马尔康姑娘组合演唱的《情歌的故乡》视频，顺着歌曲的旋律，我一气呵成写了这一美篇，以解对康定的眷念，或许在跑马溜溜的山上，那对情人还在唱那首千古一绝的情歌，浪漫了情哥，潚洒了情妹，醉醒了月亮，呼唤了星辰。 雅康高速公路通车（2018年12月31日）后，2019年10月，我在雅安女儿家闲居，独去了一趟康定。雅康高速公路全长135公里，相对海拔1900米。这一路，建设者逢山凿洞，遇水搭桥，不知克服了多少艰难险阻才造就了这一条入藏高速公路。说它是天路，对行驶者而言，并非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艰难，而是行驶在路上，你会感觉一会在云里雾里穿越，一会又在阳光灿烂中行驶，刚出隧道，又进隧道，高架桥和隧道连绵不断，每当看似前方凝无路，转弯又见路迢迢，仿佛身临腾云驾雾，腑瞰众山小，极目蓝天阔，窗外，雪峰皑皑，云遮雾绕，风光秀丽的高原尽收眼底，真的是如行云端间的天路。 　　旖旎天路，蜿蜒盘旋，峻岭叠嶂，逶迤绵长。汽车在山下行驶，仰视高架桥，耸立的钢筋水泥桥柱，支撑高速路面，看上去颇为壮观，不知不觉中，汽车又在山上路面飞驰，回眸山下行驶过的公路，弯曲绵延，在白云间处时隐时现，仿佛象一条飘落在仙山的彩带，云蒸霞蔚，玄妙奇幻，雅西高速美的让人陶醉。 　　二郎山高速公路隧道全长13459米，两洞双向。隧道口做了精心设计，建造了类似城门楼阁的建筑。隧道两边书有“曲折二郎山，青山绿水长”的隧道口门联。二郎山高速公路隧道，目前在全国十大隧道中排第五位，第一位是秦岭终南山隧道，全长18260米。我记得原雅安到康定的318国道曾在1995年开凿了一条二郎山隧道，避免了翻越“高万丈”的二郎山。如今新的二郎山高速隧道，更加简捷省约了雅康间距离，实现朝出碧海暮回苍梧的宿愿。 　　行驶在高速路上，你是毫无感觉自已在险象迭生的路上行驶，从航拍照片可知，在绝壑万仞的悬壁上开道是何等险峻！我们不得不敬佩筑路工人不畏艰辛的精神，他们也不愧是共和国建设高速公路的脊梁！ 　　雅康高速路段，高架桥墩林立不断。象一条彩带在群山环绕间漂舞，又象一条长龙展转在崇山峻岭间徘徊。金秋高原的高速路旁，层林尽染，红了的叶椿树，黄了的柏杨树，葱绿不变的是青松和高山杜鹃。雨后的高山瀑布，悬挂山涧，象一幅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瀚动云烟，川西高原的风光旑旎让你目不暇接。 过泸定县城高速路出口，十几分钟就到大渡河大桥，桥面距河面高度239米，鲜红的主塔高188米，双向四车道。跨距1100米。汽车在桥面行驶不到一分钟就跨过大渡河，没有一丁点“铁索寒”的感觉。在此，感谢大桥建设者艰辛的努力，才能如此“畅快淋漓”驶过大渡河而“三军过后尽开颜”。 　　从雅安出发，不到2个小时的行程，便到了情歌的故乡——康定。山上那一大朵溜溜的白雲，仿佛象康定人的热情，扑面而来。时隔四十三年又见康定，那弹指间的时光荏苒，真的是百驹过隙，换了人间。心情未免有些激动，仿佛多年不见的朋友邂逅，握着手久久都不松开。 　　1975年，我曾到过一次康定，今非昔比，找不到四十多年前半点印象。我记得当时住在康定县总工会的一个招待所（三层楼，青砖楼房，招牌是凸塑在墙上的）算是县城最好最高的楼房。县城大多是沿折多河两岸建造的木板瓦房，当街的铺面都是木扳，开关门面都是一块一块木板取装。那时候也没什么商店，也就是供销社和县百货公司，街上也没私人饭馆，但有几家公私合营的食店。康定在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从西藏划出，设为西康省，康定为省府（解放后，改在雅安）。康定古为羌地，三国蜀汉时期，名曰“打箭炉”，所以康定简称“炉城”，是西南地区茶马古道重要驿站。街上的藏族人大多是头戴上缠绕一圈黑絲线（也有红絲线），说是叫“英雄结”，有的颈上戴了几串藏珠项链，藏袍只穿一只袖，另一袖搭在背后，脚上穿的靴子，腰间束了一条宽带，还斜插了一把藏刀，看起来有些彪悍。我是第一次看到藏族人，准确说是康巴藏民。康巴女人也穿半边袖的藏袍，散发但梳有小辨，耳朵吊有耳坠，可能很少洗澡，脸上有些脏兮兮的，他们这种装束，给我印象是豪放，古扑，热情。也有藏人在街边摆一堆药材，有猴头骨，藏羚羊角，熊胆和认不到的草草药。康巴人很会做生意，介绍每样草药能治什么病，如何煎熬，说得清清楚楚。哪时候的折多河岸边，还是乱石成堆，杂草丛生。街上的标语大都是“最高指示的毛主席语录”。县城马路是才打好的水泥路，县城外还是石子泥巴路，汽车开过，晴天卷起一串灰尘，雨天泥泞路难行。康定彻底变化还因1995年一场大洪水，把一大片木板瓦房冲垮了，灾后大建设，几年后，朱镕基来视察时，题了：“海外仙山，蓬莱圣地”。而今，几十年建设发展，康定城彻底来了一次凤凰涅槃，但不变的还是康定溜溜的情歌。 　　跑马山景区的康巴汉子和女人的穿戴是康巴地区（指西藏昌都，林芝，那曲及青海玉树，四川康定地区的藏族人）的典型装裕，康巴汉子三件宝指头饰，佩刀和护身符。生性豪爽，粗犷，仪表器宇轩昂，彪悍，喜爱骑马。据说他们是欧罗巴人的血统，是马其顿人东征留下的雅利安人后代；也有人说是战国时期中山国王室后裔。康巴女人也十分俊秀，脸上都有“高原红”，给人印象是热情，大方。在景区，游人要给她们（景区风俗表演者）照像，一点不拘束，落落大方，有的还挺幽默，说些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调侃几句：“跟我们外婆照像，回去不脆搓衣板迈？”。逗得游客也兴趣盎然，显得藏、汉民族还是这么其乐融融，和谐相处。从康定情歌的歌词和旋律都会感受到他们有那种淳朴、奔放的风骨。 　　康定情歌是藏区流传很久的一首民歌，解放后，参加维也纳世界青年联欢节获银质奖。七十年代入选世界最具代表性十大歌曲，随旅行者2号太空探测器在太空播放。九十年代又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选为全球最具影响力的十首民歌之一，一首康定情歌传承了康巴人千年的绝唱，奠定了康定就是情歌的故乡。 康定情歌据资料可查是吳文季在1947年在康定采集的民歌小调康定溜溜调，由江定仙配曲，伍正谦于1947年首次演唱，喻宜萱（李双江的老师）在1948年灌录了唱片发行后便流行起来的。而吳文季就因采集民歌在文革时期惨遭迫害致死。康定民歌朴质，深情很受民众喜欢，而江定仙的配曲，更宣染了旋律的优美，也由此变化多种曲调。中音作曲系毕业的陳川老师长期从事民族音乐研究和创作，培养了一大批民族歌手和民族组和，如扎西尼马，桑娜央金，哈拉玛组和，高原红组合，马尔康姑娘组和，白马人组合等，成效斐然，被业界称之西部情歌组合之父。康定，藏族风格的情歌奔放，洒脱，直率，情歌的故乡非康定莫属。 情歌的故乡 （歌词） ………啊……… 跑马溜溜的山上 是情歌的故乡 一支奔放的情歌 飞出了茶马古道 传遍四方 ｛情歌浪漫了风情 情歌唱圆了月亮｝ ｛跑马溜溜的山上 一朵溜溜的云哟｝ 跑马溜溜的山上 康定溜溜的城哟 （间奏）……… 康定溜溜的城哟 是情歌的海洋 一支不老的情歌 流淌着康巴儿女 情深意长（哎呀） ｛情歌甜醉了世界（嘿嘿） 情歌芬芳了梦想（嘿）｝ ｛跑马溜溜的山上 一朵溜溜的云哟 跑马溜溜的山上 康定溜溜的城哟｝ 康定溜溜的城哟 康定溜溜的城哟 ………啊……… 【此曲由胡宏伟作词，陳川作曲，马尔康姑娘组合演唱。】 　　街上民居楼大多是藏式建筑风格，市内交通井然有序，虽然没有大都市的繁华，但，你会感觉康定到处都是息息生机，和这个时代的脉博在一起搏动。 　　康定也有宽敞的休闲广场和别致的玻璃廊道。从2015年设市后，市容大幅扩变，在半山腰上建立了新城。街道两边栽了雪杉，枝形苍劲，给康定城增颜不少。走在街上，无论如何你都想不出四十年前，康定县城犹如内地的乡场小镇。特别是高速路修通后，观光旅游的人络约不绝。康定市常住人口13万，但每年观光人口都有1100万。特别是到跑马山景区的人接踵而至。康定新姿，勃勃生机，风韵犹存，魅力四溢，独特的康定情歌吸引八方来客。 　　康定城的情歌广埸是城市中心，广场中心有一尊“火”的雕塑，城里的藏族大妈，大爷和游客天天都可围着煹“火”跳锅庄舞。豪情奔放的舞蹈，跳圆了跑马溜溜山上的月亮，激情满怀的舞姿，甜醉了情歌浪漫的溜溜城。 　　康定城让人感觉特别亲切的是一条雪山流来的折多河（也称康定河）清凉透彻。湍流冲激泛起纯净的白色浪花，让这个城市充满了活力，哗哗的水声，象不休止的情歌，连绵不绝。你看对面湛兰的天空下那朵溜溜的云，好象跑马溜溜的山上，有情人在唱一支奔放的情歌，半露半羞，唱圆了月亮，唱不完浪漫的温情。 　　在背街处，居然没有商贩嘈杂的叫卖声，每条街大都设有商贸市场，商品是市民必须的生活用品外，还有康藏地区的特色品种，如康定芫根，甘孜川贝，虫草，牦牛肉，酥油茶，青稞酒等，特色小吃就是“麦秋”熏牛肉，荞麦面食和糌粑。随旅游业的发展，重庆小面和火锅也沿街有店。 　　如今高楼林立的康定，市容整洁，商铺毗邻，旅游业发展迅猛，装修华丽的高档酒店满庭芳香。难怪原是西康省（1955年撤省归属四川省管辖，现是四川省甘孜州州府）之省府。康定城海拔2560米，四面环山，漫游在街上，空气清新，折多河穿城而过，两岸白色花岗石雕栏沿河而立，犹如江南水乡，让游人心旷神怡。 　　夜色掩盖的康定城，华灯初上，遮不住溜溜白云，再也沒有以前那凄楚阑珊的悲凉，如今已是四川西部一颗璀璨的高原明珠。如今康定也是许多内地人向往的旅游打卡地，凡从四川去拉萨自驾游的游人，都要下高速一睹康定佳容，都想品味康定情歌给你的浪漫情调，增添旅途的愉悦心情。 　　晚上，你游览在折多河两岸，繁华似锦的街道，人車熙熙攘攘，彩灯熠熠生辉，招揽生意的巨幅广告贴墙而立，川西商贸重镇华然再现，如今的康定不逊成都的九眼桥。在被情歌浸泡的溜溜山，在夜色格外撩人浪漫的溜溜城，大街小巷情歌撩绕。这里一年四季都看得到白雪皑皑的雪山，这里除了冬季，就是大约都在冬季的地方，你不会感到冬天的凛冽，相反，这里处处都感受得到康巴人热情四溢的温暖。 　　暮色下的康定城，街上車水马龙，商品琳琅满目，河面流光溢彩，里巷簇锦繁花，好一幅盛世古城，犹如唐诗：“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千年前古人的佳句，好象就是用来描写今天的康定市容，显得妥妥的贴切。城中急湍而又清澈的折多河，似乎也唱着溜溜的情歌，错落有致的藏居建筑灯火辉煌，月光下的情歌广场歌舞升平。一个面积很大，人口却很少的甘孜州府都市，却是川渝入藏的咽喉要道。雪山下的宝藏木格措，川西秘境月亮湖，夕阳西下的鱼子西等美景美不胜收，让你视野开阔，伴听情歌的旋律也会使你手舞足蹈，抒情酣畅，沉浸在如痴如醉的异乡。如果你绝意要娶一个康巴女子，说不定在這溜溜的城，你就会遇到溜溜的她而让你情满玉怀。 　　到康定一定去一趟城南的跑马山，藏语称“拉姆则”意为仙女峰，不去，就是没到康定。跑马山拍景一定要拍好溜溜的白云和湛湛的兰天，如果遇上有人溜马，或许会拍到令人满意的照片。当然如果还有余兴，在跑马山去看看山顶的高山湖泊五色海，拍一张倒映在海子的蓝天白云，那高原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心情也会格外惬意。 　　在折多山，季节合适，你会发现在山上长着一束一束的漂亮的绿绒蒿，它那惊鸿一瞥的花容，会让你一见“钟情”，娇嫩雅致的花朵透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仿佛象笑颊粲然的康巴俊美的少女，在草丛中婷婷玉立，风姿卓越，妩媚动人。如果我是诗人，一定会赋一首脍炙人口的诗词，颂扬婀娜多姿的绿绒蒿花。绿绒蒿一般生长在海拔3000米至5000米高山草甸地区。全世界47种，中国有37种，有些品种可入药，八，九月份开花，花色鲜艳，形枝娇美。在我国主要分佈在横断山门龙山脉北段，绿绒蒿也称蓝莲花和乌巴拉花，难怪被不丹国视为国花。 　　新都桥属康定市，距市区77公里，沿318国道，翻越三仟多米的折多山，便是新都桥镇（海拔3460米）。新都桥原来藏语意为然昂卡，汉语即称“五羊镇”，解放后在河上修了一座大桥，就把五羊镇称为新都桥。新都桥是康定最美的景区。如果是自驾游，一定要去新都桥，它称为攝影者的天堂。十月，新都桥秋韵十足，白色的雪峰巍峨屹立，金黄色的柏杨竟披黄金甲，清清的立曲河蜿蜒湍流，蓝蓝的天空漂浮白云，绿绿的草场波浪起伏，悠悠的藏民居升起袅袅炊烟，一派川西高原风光，让攝影者无处不折腰。 　　折多山上，朵朵白云，映衬碧兰的天空，幡旗飘扬，景界石碑镌刻“康巴第一关”，雄关漫道真如铁，映衬的佛塔更加庄严肃穆。此地海拔4298米，站在折多山顶环视贡嗄群山，远眺之处，山峦叠嶂，白雪皑皑，“蜀山之王”贡噶山（海拔（7556米）山峰近在眼前，给康定城增添无限遐想，好象山下的每一座山上都有壮实的藏族小伙舒展歌喉与月亮般漂亮的达娃情意绵绵的对歌，成为了亘古的传奇。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跑马溜溜的城哟，一支古老的情歌，流淌着康巴儿女情意绵绵的血脉。高原雪域，你给我们留下了千古的爱情篇章。康定情歌，你就是高原独特的绿绒蒿，你热情奔放，哪怕冒着凛冽的寒风，都要吐露岀芬芳的傲骨。 你，就是情歌的故乡——康定。 本海 2022年5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