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古城镇远旅行笔记

张敏

长期以来，贵州因为处于西南边陲云贵高原，山多地少，交通不便，发展迟缓，经济落后，贫困地区多。但正因为这些劣势，在经济发展大潮中得不到开发而得以保存下来的一大批古城名镇，却成为贵州经济转型后宝贵的旅游资源，再加上贵州多民族的人文资源，使贵州成为我国保存古城名镇最多且最有特色的省份，贵州也一跃成为旅游大省。

贵州的古城名镇中，首推镇远古城。这座建于秦昭王三十年（公元前277年）的古城，现在虽然只是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下辖的一个县城，统计人口只有近19万人，地位并不显赫，但在古代它却是黔东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交通要冲，也是兵家必争的军事重镇。

从唐长安四年（公元704年）在镇远建州至1956年撤销镇远专区，在它近2300年的历史中，有1252年作为道州府和专署所在地，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厚。

上古时期的公元前2600年间，炎、黄二帝所在部落与蚩尤的九黎部落，于黄河至长江之间的中原土地上展开争战。最后在河北发生的“涿鹿之战”中，蚩尤被杀，部落战败而南迁至洞庭湖、鄱阳湖一带，成立了“三苗部落联盟”。

以后在与尧、舜、禹为首的华夏部落发生的冲突中，三苗部落联盟再次被打败，继续第二次和第三次南迁至南蛮地区，是为最早的苗族。

东汉光武帝（公元前5年~前57年）开始，安定下来的苗族部落逐渐强大，引起了中原王朝的不安。以后的几任东汉皇帝对在湘西武陵地带定居下来的苗族部落进行了大肆征伐围剿，苗人被迫开始第四次迁徙，分别进入贵州和广西，并在贵州形成了迄今最大的苗族聚居地。

这四次迁徙过程称为“苗族古长征”。通过迁徙使发源于山东的原蚩尤部落演变成分布于西南地区苗族这一独特的少数民族。而当年苗族古长征由湘楚入黔的第一个聚居地就是镇远。

镇远素有滇楚锁钥，黔东门户，湘楚咽喉，粤蜀屏藩之称。明弘治初年，镇远太守周瑛有“欲通云贵，先守镇远”之说；《苗疆闻见录》上也有“欲据滇楚，必占镇远”的论述。据《贵州通志》记载：宋理宗宝祐六年（1258年）诏曰：新筑黄平，赐名镇远州。镇远之名始于此。

镇远处于古代中国军事地理的重要分界点，往东或往北是中原帝王权力圈范围的“内地”，往南或往西则是天高皇帝远的“边陲之地”。作为西南大通道上最重要的驿站，经过这里，才能进入滇黔腹地，通达缅甸及东南亚。正是这种地理优势，镇远成了名副其实的“远镇一方”军事重镇。

镇远古镇集青山丽水、名胜古迹、人文历史、民族风情为一体，是“完美的山水古城、难得的度假胜地”。流经镇远的㵲阳河，从古城穿城而过，呈“S”状，将镇远古城分为两部分，然后流往湖南，汇合沅江流入洞庭湖。

夹在群山和㵲阳河之间的，是错落高低的建筑，形成“沿河而建，依山而筑”的古城布局。依山的一面，皆顺山势高高低低，却整整齐齐；临河的房子，有的一半搭在岸上，一半凌空于水，由栽入河中的石柱或木桩支撑着，这种吸收了苗族吊脚楼元素的建筑，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添加了一番情趣；面街的门面，都顺着㵲阳河而行，坐在河边的酒楼茶肆，看着夕阳在河面上缓缓西下，建筑的灯光亮起，令人遐想当年㵲阳河的繁华胜景。

清粼而曲折的㵲阳河两岸，是秀丽的群山，形成了“九山抱一水，一水分两城”，山、水、城浑然一体、天人合一的独特的太极图古城风貌。

像我们对江南水乡已经非常熟悉的游客，看到这种美景不由得似曾相识。我们第一天黄昏来到㵲阳河边，夕阳映照；第二天一早又来到㵲阳河，晨雾缥缈。只有这时才真正体会到，镇远被称为是一幅画，是一幅“朴素中见珍奇，淡雅中显神韵”的水墨画所蕴含的意境。

歌词作家乔羽先生在游镇远时，对镇远的山水赞不绝口：“也曾㵲阳泛轻舟，青山妩媚水温柔。照影时见风摆尾，临波又见龙抬头。既有怨女望夫婿，岂无征人思归舟？难言桂林甲天下，权将三峡作同俦。”

正是因为镇远秀丽的山水、文物古迹众多的古城和厚重的人文历史，获得了诸多荣誉称号。1986年，镇远被国务院批准为中国历史文化名城，成为当时中国62家历史文化名城之一。1988年8月，国务院批准把镇远㵲阳河风景区列为国家级风景名胜区。2009年3月6日，镇远荣获“中国最美十大古城”位居第五。2020年1月7日，镇远被文化和旅游部命名为国家5A级旅游景区。2021年11月5日，镇远古城被文化和旅游部确定为第一批国家级夜间文化和旅游消费集聚区。2022年1月10日，镇远古城文化步行街入选为首批国家级旅游度假区。

我看过一本描写镇远古城的书记载，在公路不发达的年代，船运是贵州物资运输的最有效途径。镇远作为当时贵州的商业中心，水运物流也必定非常繁忙。当年㵲阳河上满是一艘接一艘的运输船，脚力稍好的人过河根本不用走桥，只需从靠岸最近的一艘船，一只接一只地跳就可以到达对岸。如今公路已经取代了水路，黑压压的“苗船”、艄公的号子、纤夫低垂的身影、码头工人身上压着的货包和嘴里衔着的货签早已不见，㵲阳河也转身成了清澈、美丽的景观河。

街道全是青石板铺就，两边的楼房一幢挨着一幢。飞檐翘角的屋顶、屋角，白墙黛瓦或青砖黛瓦，高大的马头墙却似乎看到了徽派建筑的风格。垂花式的窗台、门楣却有着江南古典园林和北方宫殿式建筑的元素，隔扇门窗，古朴美观。临街的店铺多数是硬匾木刻金字，配以对联，呈现古代艺术之美。据传，明代徽军入黔，大批江浙商人、朝廷命官入主镇远，便也带来家乡的建筑。

据说，早年迁居镇远的商户，不乏大户人家，建造的宅邸多是气派的木结构，梁柱、窗棂都是精雕细刻的名贵木材，同时房屋紧挨，一旦发生火灾后果很严重。因此在城市消防系统不完善的时代，防火是安全的头等大事。而江浙徽赣商人引进了徽派建筑中高大的马头墙，除了显示主人的身份和财富外，对于防火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这种建筑样式与在其他苗疆古镇、古村看到的建筑明显不同，也为今天打造镇远特色旅游观光提供了宝贵的资源。

镇远的城区并不大，沿㵲阳河两岸呈狭长型分布。㵲阳河南面的叫卫城，是原来驻兵的地方；㵲阳河北面的叫府城，是府衙所在的地方。主要街道就两条，卫城一条，府城一条，都是沿着㵲阳河一直贯通且很长的大道。沿着大道分出很多狭长幽深、结构错综复杂的小街古巷。沿街布满商铺餐馆，虽商业气息很重，却与古朴陈旧、原汁原味的古城风貌一点不违忤。

镇远的商业发展始于元朝。据史料记载，元帝国军队开进镇远之前，这里还是以苗、侗为主的少数民族聚居地，世代耕织渔猎。当时元朝有一万军队进驻，而当地人纷纷出城离开，军需给养成了严重的问题，于是元政府下令商人来此经营。

明朝时，屯军增加到近两万人，庞大的军队及家属的生活供给成了大问题。仁宗皇帝（公元1378年~1425年）下诏运龙江仓及两淮盐于镇远，以解决贵军乏饷问题；到英宗皇帝（公元1427年~1464年）时，更下诏令两淮官盐所的各商户至贵州地方卖盐引于镇远告销。

由于皇帝的推动，八方商贾从水道陆路纷至沓来，筑码头，开货栈，修宅第，建文馆，并以镇远为中心向滇黔辐射，使镇远迅速从一个军事重镇发展为“黔省之冠”的商业都市。这种转变一直持续到清朝中叶，镇远成了商人们的天下。同时，随着政治、经济地位的确立，各方佛家高僧、道家真人、儒家大师等也纷纷光临镇远，营造起寺庙、道观、学馆，留下诸多人文历史遗迹。

如今，古城没有了往日的繁华，也失去了往日的喧闹，但青山绿水依然，生活也变得更加安逸，更加丰富多彩。

在卫城十字街东侧五云山下，有一片占地6422平方米的古宅深院，那是原镇远总兵署中营衙门，民国初年改为贵州省第二模范监狱，抗战时期为国民政府军政部第二日军俘虏收容所。这里现今是中国仅存的一个日军战俘收容所旧址，作为二战遗留的一个重要遗物，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的一个重要历史档案，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目前这里仍保留着当年“和平村”半圆拱形大门和高高的围墙，大门右侧挂着《军政部第二俘虏收容所》牌子，左边嵌着《在华日本人民反战同盟和平村遗址》纪念碑，建筑内恢复了当年的“新生班”、“研究班”、“训练班”、“哑子室”、“职员室”，供游客参观（据说参观者很多是日本当年参战老兵及后裔）。可惜我们去时这里暂停开放，只能隔着大门外观。

抗战时国民政府设立了两个收容日军战俘的收容所。在周恩来和时任军政部第三厅厅长的郭沫若推动下，军政部委派当时中国共产党文化工作委员会书记康天顺任收容所主任委员。第一收容所先设在西安，后迁至宝鸡，收容华北战场的日军战俘；第二收容所原设在湖南常德，后迁至湖南辰溪，武汉失守后迁往镇远，收容东南战场的日军战俘。

在镇远的6年时间里，这里收容了600多名日军战俘。在康天顺的工作下，日军战俘成立了“在华日本人民反战同盟”，为抗战的胜利起到积极意义。后由反战同盟领袖、日本反战作家鹿地亘将第二战俘收容所称为“和平村”，该名字沿用至今。

㵲阳河在镇远县城内现包括国道、高速公路在内共有六座桥。其中主要的商业、文化、旅游区域集中在新大桥和祝圣桥之间，这是传统意义上的古镇地界。其中西侧的是钢筋水泥新大桥，东侧的是青石板的祝圣桥。

新大桥长109米，宽7米，高10余米，共有8拱，每拱跨度10米。新大桥于1948年动工，以作为蒋介石六十大寿祝寿之名由国民政府拨款和向地方开设“桥捐”募款修建，取名“介寿桥”。但由于贪腐太多，拖欠工人工资导致工程进度缓慢。解放后，二野工程兵会同镇远地方政府仅化了两个月，就完成了剩余的近一半工作量，命名为“新大桥”。

1989年，新大桥进行扩建，在两侧各加宽2米作为人行专用道。2017年结合申报国家5A级旅游景区对大桥再次进行改造，除两侧再各加宽1米外，加建了景观灯。现新大桥是连接镇远卫城和府城的重要通道，S306省道通过该大桥。

日暮时分，夕阳映照在㵲阳河上，穿过新大桥的桥洞，在河上留下点点金光，在桥洞中留下几个金色的光圈。

祝圣桥始建于明洪武二十一年（1388），原名㵲溪桥，由镇远土司思南宽慰使田大雅与镇远土知州何惠同奏请朝廷修建。后因田氏土司家族内部仇杀，致使改土归流，修桥半途而废。此后于明万历三十七年（1609）重修，至崇祯元年（1628）才告竣工，前后历经约二百五十年时间，后屡塌屡修。清雍正元年（1723年）最后一次修复。其中一次修复竣工时，正值康熙皇帝圣诞，为向圣上祝寿，于是“㵲溪桥”被更名为“祝圣桥”。解放战争时期，此桥曾被国民党军队投了两颗炸弹，虽炸出了两个坑，但桥仍屹立未毁。

位于桥东起第三孔与第四孔之间的桥面上，建有三层重檐八角攒尖顶结构的魁星阁。此阁于清光绪四年（1878年）由镇远知府汪炳敖倡捐，修建在滇黔学子进京赶考必经的祝圣桥上，希望跨过此桥前去应试的学子能够魁星点斗，高中状元，故老百姓又称其为状元桥。桥建成后不出三年，贵州出了两个状元，一个叫赵以炯，一个叫夏同和。据记载，仅清代镇远出了举人240名，进士44名，武举人94名。原清代的魁元阁1934年战争中被毁，现在的魁星阁于1986年重新修缮。

镇远古城自古为交通要冲，由湘楚入夜郎须在此舍舟登陆。随着黔蜀滇纳入各朝版图，这里成了京城与西南边陲以及安南、缅甸、暹罗、印度等国往来必经此之地，有“南方丝绸之路”要津之美称。

由此汪炳敖在魁星阁上题有楹联，其中东面的楹联是：“扫尽五溪烟，汉使浮搓撑头出；劈天重驿路，缅人骑象过桥来”，横副是：“河山柱石”，记录了清嘉庆二十四年（1819年）六月，缅人贡象赴京，取道镇远时路过该桥的重要史实。

西面的楹联是：“人上翠微梯，蓬岛春聆天尺五；客来书画舫，桃花流水月初三”，横副是：“云汉天章”，记录了镇远昔时曾为南方丝绸之路上水陆通衢的历史见证。

祝圣桥的西面，在石屏山景区的入口处，有一铜铸大象，一穿着异样服装的老者骑在象身上。这是重现清嘉靖年间缅人骑象入京朝贡时过祝圣桥时的场景。

祝圣桥的东面，是万寿宫，这是江西会馆的所在地。镇远自古为兵家、商贾必争之地。因此，明清两代，中国各大商帮、各省商人涌入这里，为其利益之图，贸易鼎盛时期先后筑就“八大会馆”。除江西会馆（万寿宫，现为国家级文保单位）外，还有福建会馆（天后宫，现为省级文保单位）、两湖会馆（民国时改为军需库，现为农业局）、江南会馆（民国时改为军需库，现为公路段办公楼及宿舍）、四川会馆（民国时改为军需库，现为街道工厂）、山陕会馆（民国时拆除改为镇政府，现改建为商住楼）、冀豫鲁会馆（民国初毁于大火）、两粤会馆（民国时改为国民党县党部，解放后为人民银行）。一个偏远之地，竟有这么多的会馆，可见当时商业之繁华。可惜的是，当时代表八方商贾的行业公会，现在完整保留的只存两处。

明清时期，江西经营瓷器、茶叶、大米和木材的商人遍布全国，据说有江西人聚集的地方，就有万寿宫。镇远万寿宫始建于清雍正12年，规模宏大，为高封火墙围护的三进院落。宫内完整保存有山门、宫门、戏楼、东西厢楼、杨泗将军殿、客堂、许真君殿、文公祠等建筑，皆清代晚期所重建。只见门口几条龙镂空透雕围绕着“万寿宫”三个大字。牌坊上书“水德灵长”，门楼上的九仙堆雕，人物造型各异，栩栩如生，完美展现了古建筑群的精美。

在祝圣桥上可以看到万寿宫后面的中河山崖壁上，有一个气势恢宏的建筑群，这就是青龙洞建筑群。山虽不高，不足百米，却在悬崖峭壁上建有36座亭台楼阁。走过祝圣桥到青龙洞，却很难注意到这样一个庞大的古建筑群，竟从一个容易忽略、不大的山门里面进入。

根据网上文章介绍，青龙洞“背靠青山，面临绿水，贴壁临空，回廊曲折，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翘翼飞檐、雕梁画栋。”

青龙洞古建筑群占地22100平方米，现存建筑总面积6665平方米，层层叠叠延伸三百多米长，是江南汉地建筑与西南少数民族山地建筑相结合的绝妙典范，有“西南悬空寺”之称，为贵州省最大的古建筑群。1988年1月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4年7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其确定为“世界贴崖古建筑园林”。2005年列入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青龙洞古建筑群始建于明洪武21年（公元1388年），几度被毁于兵火，历经数代修整，饱经岁月沧桑。1983年起省政府再次拨巨款对青龙洞、紫阳洞、中元洞、万寿宫、香炉岩等各组古建筑全面抢救和修复，青龙洞古建筑群得以恢复原貌。

青龙洞景区主要由佛教的中元洞、道教的青龙洞、儒家的紫阳洞组成，是为数不多的集释、道、儒三教文化为一山的地方。很难想象，佛门菩萨、道家仙人和鸿儒大雅会共在一地，而且高低相处、左右相隔，和谐了几百年。或许自古和尚、道士、大儒都看中了这个地方，都想在这里留下供后世奉拜的庙堂，最后以道家的大道无为，儒家的中庸调和，佛家的慈悲为怀思想来折中处理，大家和平共处。

走入青龙洞，首先进入的是中元洞，这里座落着中元禅院、藏经楼等佛教场所。中元洞内是千手观音栖居处，然而却又是道教真人张三丰的修炼处。

出了中元洞，是文公祠，为纪念文天祥而建。据说每年的二月初二，这里举办庙会，纪念江西吉安人、民族英雄文天祥。

出文公祠，登山石阶旁，有一株六百多年的古桂花树，据说能四季开花，花枝间系满了游客许愿的红布条。

方壶、圆峤是神话传说中的两座仙山，合称“壶峤”。这里借神话传说示意青龙洞为仙人寓居之处。

沿石阶而上，是儒家的紫阳洞，有紫阳书院一座，为明朝嘉靖四年知府黄希英所建，以纪念南宋理学大儒朱熹。书院有三层，三重飞檐，朱门碧瓦。别有特色的红木雕花窗棂，据说窗花暗藏“㵲水无双福地，黔山第一洞天”字样的楹联，可惜没有高人的指点，我无法欣赏到。

书院楼上是考祠，为古代考试场合。在书院的最高处可以看到镇远全城的风景。有清人赞曰：“峭嶂嵯峨蛰龙踞，一朝破壁横飞去。龙飞变化谁复知，盘寓尚认云深处。危楼高构山之巅，㵲水微茫挂槛前。凭栏未敢多立时，生恐凌风便上天。”

考祠边上一座小山岩上，建有“三角亭”。亭为三角，看上去像是充分利用空余地方依势而建，实则象征着儒道佛三教在此的交汇合一。要知道中国文化的支柱正是建立在儒道佛三教基础上的，而三角的特点就是稳定，以“三教”的谐音“三角”命名，这也是古人的聪明之处吧。

过紫阳洞是道教的青龙洞。这里也是各教混流的地方，两座大殿并列，一座是观音殿，上书“是真南海”；一座是吕祖殿，供奉着道家神仙吕洞宾；吕祖殿楼上是药王殿，供奉药王孙思邈。

观音殿岩脚下有一个叫正乙宫的小庙，供奉的竟是财神。特别有意思的是别家的财神庙，都是希望大家拜财神去发财，而这个小庙却是讨厌人家来拜：“颇有几分钱，你也求，他也求，给谁是好？不作半点事，朝来拜，夕来拜，教我如何？”

玉皇阁拜祭的是老天爷玉皇大帝，是方圆几百里百姓的祈福之地，也是眺望镇远古城的最佳之地。镇远县歌《美丽的镇远》歌词唱到：“站在玉皇阁上望一望，美丽的天上人间”。

㵲阳河北岸的大河关码头是青龙洞的最佳观景点，从这里欣赏青龙洞就像是精致的雕塑镶嵌在一幅精美的山水画中。夜幕降临，祝圣桥、青龙洞、万寿宫灯火亮起，在码头观望镇远古城的夜景，古老的建筑在现代的灯光照射下，呈现出又是另一种别样的古典美。

石屏山脊上的府城垣，是明朝时为了控制苗疆、防范苗民起义，在湘黔边境建起的一道边墙，被称为“南长城”、“苗疆长城”。南长城起于湖南凤凰与贵州铜仁之间，到达湘桂黔交界处，全长150多公里。镇远石屏山一段是最重要也是最为雄奇的一段。爱国名将林则徐，曾三次路经，对这里山川的雄奇险要写有《镇远道中》诗为证：“两山夹溪溪水恶，一径秋烟凿山脚。行人在山影在溪，此身未坠胆已落。盘陟崩石来无端，山前突兀复有山。肩舆十步九扶掖，不尓倾蹶肤难完。传闻雨后更险绝，时有奔泉掣山裂。此行幸值晴明来，峻坂驰驱九已折。不敢俯睨千丈渊，昂头但见山插天。健儿撒手忽鸣炮，惊起群山向天叫。”

我们游程里没有登石屏山光临古长城的内容。随着夜幕降临，突然间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在石屏山上闪烁，直到照亮山顶的府城垣，仿佛天边幻境一般，顿时有羽化登仙之感。

华灯初上，夜晚的古城更有迷人的美丽。灯火璀璨处，镇远的夜生活丰富多彩。白天清新秀丽的青山绿水在夜晚的灯光下更显得绚烂多姿，古朴的街道小巷一改白天宁静安逸，显得充满活力。

据介绍，2017年以来，镇远古镇结合申报国家5A级旅游景区为契机，开展了古城绿化、景观改造、河滨文化园及亲水步道建设、灯光亮化工程等，极大提升了古城旅游附加值。如今，“古城夜景”成了镇远旅游名片之一。白天停靠在码头的游船，晚上络绎不绝荡漾在㵲阳河上。

新大桥是古城夜晚最漂亮的地方。晚上7点钟至10点钟桥上除了公交车和观光车外，禁止车辆通行。走在桥上，向㵲阳河两边望去，在高低错落的马头墙灯带装饰下，古城变得更加绚烂。沿河的步行街顿时成为餐饮酒吧一条街，酒吧里的歌手驻唱，餐馆里游客卡拉OK自娱自乐，店铺里放着热闹的音乐，古城喧闹中展示着极大的人气。

徜徉在石屏山下，㵲阳河边，我们看到的不但是青山绿水、夕阳晨雾、华灯夜市构成的一幅幅人间仙境画卷，更是悠久历史、千年沧桑写就的一篇篇人文历史故事，在融合了现代文明的元素中，承载着史的印记，等待我们来品鉴。

（本笔记照片均由我本人所拍；文字根据景区相关文字介绍，参考有关书籍及资料，少量引用网上相关文章，结合自己的心得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