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垂杨

鄜州張武軍

玉女垂杨

文/张武军

鄜州有官泉人人皆知，有玉女泉知之甚少，名称不一，实则两泉为一泉。此泉在西山脚下，是一股神流，千年喷涌，滋养一方父老。历史上的玉女泉，泉水甘甜，是官家饮用水源，故名官泉。当今官民，共饮清泉，一派祥和气象。城内古泉众多，如金水泉又名小泉，梁家窑泉水、开元寺古泉属一脉水系，这股水泉，唯玉女泉水量最为丰富，人们可以自由饮用。每天清晨和黄昏，接水容器如长龙曲折。接水人排队时，闲谈家常，评论时政，兴趣盎然。说笑声、拉水声、山间鸟鸣声，俨然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鄜州有八景，玉女垂杨为其中一景。传说玉女泉上有石崖，怪石嶙峋，山石突出数米之远，形成天然崖洞，玉女泉生于洞内。崖上建有玉女行宫，悬崖峭壁，古建恢宏。崖下古泉尚流，水量丰沛，水质甘甜，源远流长。四周杨柳成荫，风景秀丽，美不胜收,引来不少名仕游玩赋诗。明代金文徵，南直吴县(今江苏省吴县市)人，进士，明初洪武二年(1369)任鄜州同知，祀名宦。有诗玉女垂杨曰：“翠盖仙家子，淫池夜宴还。倩谁开月镜，闲自掠云鬟，影落澄清底，情牵偠㒟间。却愁空谷冷，㔩叶易凋删。”
沿着历史的遗迹，踏着牢荣墅先生的足迹，寻访县城内龟山下的玉女泉，速写古泉，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原本面貌不复存在。只得记录现实玉女泉物象。欣赏着自己的速写作品，我不由吟咏劳先生的玉女垂杨五言诗：“绿柳覆崖下，山泉水澈清。玎玲鸣玉佩，摇曳舞姿轻。煮酒香侵鼻，烹茶色如莹。千年流不尽，恩泽满鄜城。”音韵犹存，恍然昨天。现在古泉被旧街民居包围，无挺拔杨柳，无茂密垂杨，更无传说中的文人题咏，些许萧条，让人惋惜。
通过读书，得知古人煮茶用水讲究，泉水为上，江水次之。我时常幻想：泉水沏香茶，品茗杨柳下，抚琴古泉旁，题咏石壁上，刹那间被心中的人文景观陶醉！真乃数声钟磬是非外，一个闲人天地间。
　　玉女泉尚在涌动，传承文脉，情怀不泯。我搜尽奇峰打腹稿，得来全不费功夫，灵感来自冲动，挥毫泼墨创作玉女垂杨图，与君共赏，也是人生一境界。
古泉与我结缘，要从水泉上一户亲戚说起。老人一直生活在西上小院，儿女在外，大门前有石磨，前行几步可到崖边，下面就是玉女泉。多年前老人搬下山，一直不愿院内长草，所以菜园一直未荒。老人年龄大了，让我代为管理，我和妻慨然应允。每逢春天，在院子挖地种菜，园里土地干涸，用水需从山下自挑，不远但山路陡峭，不几步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辛苦，但有收获。有时携妻寻菜，路上仰视西山之巅古城墙，一览无余，视线随步前行，景随步移，不时就到古泉旁，注视清澈的泉水，心中所生怜惜，艰难步登石板路，上到小院菜地，浇水施肥，除草采摘，古泉水功不可没，心怀感恩。
而今小院不复存在，石磨孤存，不由心生感慨。时而怀念小院时光，情不自禁上去看看，坐在石磨上，遥望东山美景也是一种享受。一次下山，我在古泉路边文化层中捡到二尺长大砖一块，还有比手掌略小瓷胎玉女面碎片,仔细端详，我十分诧异：难道这是玉女宫建筑附件？是白瓷质地玉女塑像吗？残存的碎片，清晰可见弯弯的黑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慈祥的目光，我虔诚膜拜。是不是玉女宫法像，未可证实。时常在幻境中，我修复玉女宫塑像数尊，重建玉女宫。手植杨柳，瞬间变参天大树，微风吹过石崖洞再现，玉女泉溢出水，顺着山势潺潺流出。临流而下，一群文人墨客题记崖上，最为醒目的是四个小篆摩崖刻石：玉女垂杨。我多想一直在梦中欣赏，梦醒并未穿越。
慢慢清醒后，我轻轻打开从古泉下蓄水池的水龙头，接过玉女泉天然矿泉水，急忙回家。坐在书房文斋阁沏壶茶，一家人品茶赏物，与妻儿继续讲述鄜州八景之玉女垂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