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

砺剑

往事越千年，隔空喊昌黎。 韩兄，迷弟怀念您！ 时间的箭头在满弓弹出1200年后的今天，小迷弟依然对您崇拜、敬仰、着迷！“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您的风骨与日月同辉，您的俠义与天地共存。您一生清贫，崎岖坎坷，路漫漫其修远兮，两度被贬！您委屈求全，忍辱负重，上下求索，承受一般人承受不了的苦楚。天将降大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您为官一人，造福一方，心系百姓。政坛上您竟冒天下之大不韪、赌九死一生的风险，明知不可为而偏为之，刚直不阿，直谏皇上！您虽未刷载象范中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亘古标签，但您心系天下，怀柔苍生，下亲黎民，上忧社稷，为圣朝，除弊事。舍生忘死，您是一位妥妥为民办实事的好官！文坛上您的建树有目共睹，推动了古文化运动，您大笔一挥，绣口一吐惊艳半个大唐，留芳百世，无愧于唐宋八大家之首！ 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 （韩愈）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朝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唐元和十四年（819）正月，唐宪宗命朝野上下行佛颂经，官民在各寺庙焚香叩拜。恰似杜牧笔下“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时任刑部侍郎的您看到拜佛盛行，即书《谏迎佛骨表》，力谏宪宗，其言词恳切，指出行佛对江山社稷有害无益，并列举自汉以来行佛的皇帝命短，云云。遂触怒宪宗，这岂是劝谏？分明是诅咒朕，杀无赦！后经裴度等多人求情才贬为潮州刺史，责令即日启程。 朝奏夕贬，来得如此迅速，迅雷不及掩耳！这岂只是贬？分明是逐客令！宪宗已容不下这粒沙子。您本想为圣朝除弊事，那知落个衰朽残年被流放。家在哪儿？云横秦岭？大雪纷飞，雪拥蓝关，马都不敢奋蹄呀！时间仓促，妻儿来不及赶上，只有侄孙韩湘陪伴前往，也好，可以帮我收拾遗骨残骸。 　　这哪是诗？分明是一封断肠绝命信！是血和泪的控诉与掀泻，激情澎湃！字字皆血，催人泪下！您已卷入那场不能自主的政治风雨旋涡中，任其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您早已置生死于度外，虽不能主宰这个潮流，但可以选择急流勇退。您忍辱负重，一度心情很糟，但您并没有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政治风波击倒！依然砥砺前行，为潮州百性办实事。短短八个月，办事四大件：治水、驱鳄、兴教、废除奴婢制。事事躬亲。如今潮州，到处可见您的伟岸身躯，宣扬您的丰功伟绩。千年后的今天，人们依旧怀念您！时间的沉淀证明一切，正如臧克家先生白话诗云：“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骑在人民头上高喊，我多伟大；有的人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飘如陌上尘，天地一沙鸥。我脑海立即浮现好多好多象您那样的好官，清代余成龙，布衣巡抚魏允贞，均累死在为民办实事的岗位上。谈何古代，现代焦玉绿、孔繁森又何倘不是这样的好官？ 世路难行钱作马，愁城欲破酒为军。当今社会，沧海桑田，如日中天。今朝试卷孤篷看，依旧青山绿树多。但莨莠不齐，稗子仍然鹤立鸡群，酷吏大有人在！为敛财视百姓生命如草芥和蝼蚁，任人宰割与践踏、碾死！公生明，偏生暗。私者一时，公者千古。谈古论今，谁敢遏制您的小迷弟对您的怀念？屈原放逐赋离骚，只因信而见疑，忠而被谤！所以含恨投江。一吟泪双流，哽咽长叹息：朝奏焉知起祸端？夕贬潮州遭劫难！明臣上谏除弊事，庸君岂能辨忠奸？ 　　唐代宗大历三年（768），一颗文坛巨星在长安降临！幼年时光如流星般转瞬即逝，三岁而孤。父母相继过世，您沦落成孤儿。后由兄嫂养大，大历九年（779），您十岁时长兄韩会离世，由寡嫂带大。很早以前我读过光明日报《神童与幼孤》，记载范中淹两岁丧父，母贫改嫁，穷得一天喝两碗稀粥仍躲在破庙里读书。意思是苦难能促使人成才！母在，有人庇护，您比范中淹更为悲惨！父母双亡，家败中落，随嫂颠沛流离，极早接触社会，深感生活不易；您自幼受兄长文学熏陶和为官影响，对古文化与政治有浓厚兴趣。诠释您一生独特的人格魅力和人文精神！寒门学子，发奋读书，以人为本，脚踏实地，无不彰显您的聪明才智… 唐朝实行科举制度。和现在公务员考试类似，要想吃“皇粮”、“入朝为官”，必走这根“独木桥”。多少贤达用一生精力备考，累死在这根“独木桥”上。多少人“解名尽处是孙山，贤郎更在孙山外”！科举制分两大类：分别是“明经”和“进士”。流传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说法，意思是三十岁过“明经”已显老，五十岁中“进士”还算年轻。显然，考“明经”相对简单，如诗词“飞花令”，填空题而已。“窈窕淑女”的下句是什么？“白露为霜”的上句是什么？只要死记硬背，诗词储备量大，足矣！更重要是，考过“明经”不能做大官，非得考上“进士”才能出人头地，封官加爵！这就是所谓“一入龙门，身价百倍”！所以，要想咸鱼翻身，鲤跃龙门，必须“头悬梁，锥刺股”，“三更灯火五更鸡”苦读，没有捷径可走！所以唐朝读书人为考上进士，光宗耀祖，妻妾成群，平均年龄竟活二十九岁。而每年圈定“进士”名额才三四十人。那个曾写《蜂》：“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的丑罗隐，十次不第最终只好作罢，五十五岁心灰意冷选择“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来借酒消愁度日。而您十九岁就风尘仆仆赶在科考路上，虽历经三次挫败但并未气馁，反而越战越勇！“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抱定“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信念，二十四岁一举成功摘下万人景仰的“进士”桂冠！ 　　既然谈及终身不第罗隐的悲情故事。那有没有科考路上一举成名的幸运儿？是“天生我才必有用”的诗仙李白？否！唐朝商家子弟不准参加科考。直到宋朝才允许商家弟子入考。写有“天若有情天亦恼”的诗鬼李贺无缘参加科考，因父名“肃晋”的“晋”与“进士”的“进”谐音，被曾写“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元稹弹劾上奏。终身不能参加科考，二十七岁憋屈而终，含恨离世！可见，封建社会礼法如厮霸道和泯灭人性，无不让人唏嘘不已。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美少年陈子昂考了三次；“秦时明月汉是关，万里长征人未还”的王昌龄三十中“进士”，不算年轻；曾写“慈母手中线，游游子身上衣”的孟郊，四十六岁终于及第，挥笔写下“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而扬眉吐气，欣喜若狂！“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皇室后裔刘禹锡虽然一举高中，但不是状元。而一次科考高中状元，唯有二十岁青年才俊诗佛王维！ 当然，这里有不为人知“密秘”。在群星璀璨的大唐诗坛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帅哥王维，情商很高。他在科考前通过“岐王宅里寻常见”的岐王引荐，得到当朝公主赏识。 　　这位前半生走红地毯的宠幸儿，携青春与欲望，通过精心打伴，风度翩翩，其度非凡，白衣长袍花美俊男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引人注目。在岐王的带领下前往唐玄宗胞妹九公主玉真公主府上参加“趴挺”，立即引起九公主注意。公主毫不害羞地问道：“这位郎君，我们好象在哪儿见过，记得吗？”王维见公主千娇百媚，流波飞转，含情脉脉，顿感自信心爆棚，看来与君初相识，颜值爆表多么重要啊！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秋天，夕阳西下，你美得让我不敢和你说话”。狂拽炫酷的王维用赋有磁性的声音拍九公主马屁。九公主在花美俊男大胆、真诚、裸露、直白夸奖下，心花怒放，盈盈娇羞。帅哥王维见机行事，立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琵琶，殷勤献上自己特意为公主普写的《郁轮袍》一曲，旋律优美，余音绕梁，令宾朋满座为之动容。九公主极力赞扬，拍手叫绝：“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度闻（杜甫）赏！” 一旁察言观色的岐王，捕捉时机，景上添花道：“摩诘（王维字）不止善音律普曲，其诗词更是当朝一绝”！九公主接过王维呈上来诗作看后赞叹不已。王维以退为进道：“拙作不足为奇，鄙人与当今及第进士才子相比，实乃云泥之别”。岐王适时补充道：“摩诘不愿今年参考，真是可惜”。“这是为何？”，九公主眨着大眼睛诧异问道。 　　“公主不是推荐当朝宰相张九龄的弟弟张九皋为新科状元吗？就是写“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张九龄。摩诘不愿折桂，只好明年再考了”。岐王悄悄告诉公主。公主不以为然对王维笑道：“凭你的才学，尽管去考，有我九公主力荐，你自然不会埋没”。 果不其然，二十岁的诗佛王维果然一举高中新科状元。当然，我没有恣意贬低诗佛王维在文坛上的地位。况且野史也无从考证。但诸多进士与您（韩大人）相比自然有些逊色。有人拼命读书，只为一日高中，入朝为官，光宗耀祖，妻妾成群，过上流社会生活。而您出身寒门，只能一步一趋。脚踏实地走出荆棘丛岭，更无机缘奉迎达官贵人。您鄙视这种“捷径”，反对“曲线救国”来达到目的。您关爱天下苍生，呕心沥血，猝死在民生福祉上，终年竟五十七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要想百姓拥戴，首先要为官清正，廉洁律己律人。于时我脑子倏地跳出乾隆年间好官叶存仁职满离别一幕，老百姓懂得感恩，为避嫌，执意在午夜相送些银两。而叶大人领心领意不领银，挥笔写下：月白清风夜半时，扁舟相送故迟迟。感君情重还君赠，不畏人知畏已知。 这就是您表率作用下衍生出来的好官，为官清正廉洁，至今在湖北秭归一带传为佳话。 　　诗言志，词描心。读罢您的诗词歌赋吾将受益匪浅。《师说》，您笔下涓涓细流，滋润多少迷弟妹的心田。犹如杜甫春夜喜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您主张传道、授业、解惑，尊师重教，堪称典范！一词一字潜心修炼，字斟句酌，推敲成完美绝句。您在“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的基调上倡导“人非生而知之，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终为惑者，终不解矣”；您在孔子“三人行，必有吾师”的基础上，主张取人之长，补己之短；您在《触龙说赵太后》“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基础上提出：“爱其子，择师而教之”，启迪多少父母尊师重教，让多少学子迷途知返。 《马说》，又岂只说马？您用通达精炼的文字道明“先有伯乐，后才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没有“伯乐”赏识，“千里马”也“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槽枥之间”！要想民富国强，多么需要才华横溢、慧眼识珠的“伯乐”；多么需要意志坚定、顽强拼搏的“千里马”！您情真意切，含沙射影，实为言志！您忠心耿耿，言词恳切，实为国堪忧啊！ 您励精图志，沉郁寡欢，正统本色。但也有一些小欢愉，您妻妾成群，那只是时代产物。但您从来没有“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象杜牧那样的风流韵事。不过，我倒期望您有那么一丁点“匪闻”，月有阴晴圆缺，短暂的欢愉亦可延年益寿，只想您留下更多更多传世佳作。（笔到此处，窃笑） 　　言为心声，字如其人。您为人质朴，心底无私，与白居易、元稹均为挚友。您与水部员外郎张十八张籍，就是写“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的爱徒张籍，当年的撩妹高手，一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道尽女子内心缠绵悱恻，委宛谢绝对方而不失尊严的高徒张十八（家中排行十八）张籍。 又一个早春，您邀爱徒（亦师亦友）踏青，他总以忙为由，您挥毫写下千古绝句，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这首诗作于穆宗长庆三年（823）早春，您心情愉悦，时龄五十六岁，年近花甲恰逢人生春天。您临危受命于穆宗前往宣抚叛军。那需弥天大勇，侠肝义胆，直入敌营，单刀赴会的勇气与智慧。在别人眼里，也许还生希望渺茫，您却一举成功说服了叛军，平息那场叛乱。穆宗一高兴，将您从兵部侍郎晋升为吏部侍郎。您心情豁达、畅快，享受这早春细雨，甚是陶醉。寥寥几笔，将一幅早春细雨图展现在读者面前，刷成千古绝唱！ 同题二首，您邀爱徒加好友张籍共赏春色，张水部又以事忙推辞，劝谏好友莫因年老事忙而让那颗追逐少年之心一同衰老，提笔挥毫：“莫道官忙身老大，即无少年逐春心。凭君先到江头看，柳色如今深未深”？灵动，实在，点到为止。您看破红尘而通透，想开了，心情愉悦！五十六岁，经历一生风雨，坎坷跌宕，官场沉浮，一身傲骨！饮冰多年，冷暖自珍！千年前那场“润如酥”的蒙蒙细雨，唤醒了若隐若现的寥阔草色。宝刀不老，风吹发断！春光无限好，那颗藏匿于博大胸怀、青春蒙懂少年心… 提倡原创，杜绝抄袭！ 以文会友，广交天下良才 文字：砺剑，图片：网络 湖南常德 2022.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