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道，原住民眼中的老模样。苏马荡山居笔记2022之9

远山的呼唤

谋道是一个鄂西南山区的古镇，它和它之所辖的苏马荡已成为一座处在高山平坝上的，处于森林之中的，有着神化般美丽的、夕阳辉映着的金色城堡，现代化的“飞来之城”、健康养老之地。每年都会有大量的城市人口或旅游、或夏季旅居，在此观光游览，休养生息，尊享幸福养老。

时下城市的居民向往南方，向往夏季凉爽的山区，冬天往温暖的地方走，夏天往凉爽的地方去，似乎已成为一种趋势和潮流。城市的居民在远方的宜居地再安一个家，享受着来来去去的养尊处优，享受着冬天的温暖和夏季的清凉。这是潮流所向，无法抗拒的诱惑。

在网上查了一下，谋道镇以及苏马荡旅游示范区，其纬度：30.430790，其经度：108.688240。

谋道镇5月份小满时节日出为O5:45分，日落为19:39分。这个经纬度就是长江沿线偏西和偏南一点的经纬线。北纬三十度线是中国的黄金分割线，一连串的在中国举足轻重的重要城市，像宝石明珠一样在这条黄金线上闪烁。谋道这一粒小宝石也一样在鄂西边陲发散着熠熠光芒。我们是一些7年前在此安家的候鸟居民，对谋道这个地方的前世今生，对这个以前还属东川之地的地方，对这个现如今发展着康养产业和观光旅行之地的地方，还是缺乏深入的了解。谋道老地名磨刀溪，关公在此磨刀，清未四川总督赵尔丰改作谋道，是寻觅道路，是文韬武略，也是谋路径不谋财喜的行为规范。所谓垂宇宙是说过去，而冠古今是指未来。这是要有些了解知道的。

今年因躲新冠我来得早，一个谋道苏马荡的新市民，抱着探迷津解疑惑的心情走访了一些谋道老人，有95岁的陈兴财老人和两个80多岁的老人朱林山和李德祥。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到许多老谋道的故事。这对还原这个鄂西老镇是有帮助的。

一、哈儿街上的老桥老树以及磨刀溪。

哈儿街与贯穿谋道的老三一八平行着穿越谋道集镇，武圣街，哈儿街和老三一八国道，像一个在谋道集镇上书写的“川”字，三条道，中间夹着一条“磨刀溪”。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这条小溪比现在要宽阔点，清清的流水穿镇而过，溪岸的两边，沿哈儿街、武圣街上有商家店铺，木板质建筑，商家早起沿街把木质门窗板卸下，打开店门营业，早起的妇女沿溪浣洗衣物，木棒槌打声此起彼伏，偶有说笑及山歌唱起。沿街有石拱桥连通两街以及为商贾和住家人之通行，溪水清清静静的从镇中流过，水也不甚湍急，溪底有麻骨石，圆圆像孔龙蛋，有少年后生踏石过溪，掠起溪水和小女子的惊叫声。居民们吃水用水浇地都是用磨刀溪水，在这里还可以经常听到流传于谋道和柏杨的灯歌调、插秧歌等曲子，那些老调子的歌儿就是著名的《龙船调》的初始音乐。沿街有老桥，青麻石砌成，上有木质廊柱，行人可在上歇息，其中一座为“万福桥”，八十年代，磨刀溪被石头盖板封住，走地下了，这座桥不在使用，有当地住家人在桥上盖房，桥还在这户人家的屋基下呢。另一座靠近现博云广场上的“凉桥”长阔许多，磨刀溪流经这里被水草缠裹住，成了一个湖淌子，有鸭子呱呱在水里游，有人在湖淌里捞猪草，凉桥有棚盖，一溜长椅供人休息，凉桥是歇凉的桥，身背着背篓来集镇的人们，走累了歇息醒汗的桥，居高临下，远处的稻田，近处的湖淌茅草以及围湖垂钓的人们风景是很好的。现博云小区门卫的地方原是溪流经过的地方，溪流上还有一巨石，曰“过江石”的大青石，相传即是关云长磨刀铭志之处。

沿哈儿街有三株大树，“天下第一杉”是其中最著名的一株，这里按下不表；第二株在谋道中部为“迎客松”，植栽也约模有600多年，与水杉王为同一时期，此树高大雄健，需三五人合围，枝叶阔展，似招手迎客。据说解放前夕国民党军溃败，逃跑时用炸药想炸断此树作阻拦解放军的障碍，把树炸缺一脸盆大伤口，此树巍然不倒。可惜上世纪修三一八道被移除，还有一说是人为破坏，损树者去逝，无法追究；第三株树为云衫，树龄亦有五百年，仍然还在镇尾山头屹立，为百姓遮荫挡雨，岁岁枯荣。

二、博云广场旁的五庙一塔。

在过去的谋道集镇，人们摆摊设点进行农贸交易，乡下的人们也在此购买各种日用品等。此处还是供奉神灵以及人们崇拜的偶像，这里是香烟缭绕，香客甚多的地方。一是文庙，纪念孔子的庙宇，山民欲考取功名，上学进仕，必来膜拜；二是禹王宫，纪念中华鼻祖大禹的家国情怀，三顾家门而不入，弃小家而顾大家的大义精神；三是关庙，那副赵尔丰的著名楹联“大丈夫磨刀垂宇宙，士君子谋道冠古今”即是关庙门前的碑刻，关羽的忠义勇廉智信，一直受到川东人们的顶礼膜拜；四是万寿宫，祈祷人寿年丰，皇天保佑，在磨刀溪60年代第一次失火消失；五是“水杉庙”，立于水杉树旁供人们敬拜树神，门前1.5米有对联曰:水杉果何灵只为伊人凭事，天地德至厚运起凡人迷蒙。凡人猜不透，树神可佑卿；这里还有一文锋塔，镇河妖，除水怪，牵五马的塔。这些文化遗产，或毁于70年代的第二次谋道火灾，或毁于“文革”摧残。

从这些多元化的庙宇里看得出人们信仰的多元化，但忠君、爱国、守信、消灾还是主基调，这与现在提倡的还是大体相符的，有意义的。

今年来谋道早些，已几次去看过谋道的几个文化老人，去采访他们，去了解谋道过去的事情，别有一番滋味。朱林山老了，84岁了，耳朵背，交流起来很困难的。这个有着1.84米身高的老人据说是原住民男人中在谋道的最高海拔，他佝偻着身子，只能长吋间的坐在孩子们为他准备的一张沙发太师椅上，两眼注视着哈儿街上的动静以及博云广场上活动的人们。当过教师、打过蓝球、写过歌儿、也走过弯路，差点上过央视春晚节目的文化人，现享受城镇人口低保生活，好在有孩子们的照顾，使他不太窘迫。听说我要写谋道的那些事，他给我传递了许多当地文化和知识，我真佩服他竟然会记谱写曲，这个省歌著名作曲家张敬安(歌剧<洪湖赤卫队>曲作者)的学生，有那么多自已创作的歌曲、剧本、小说，也了解那么多的谋道故事。他颤抖的手写下了许多颤抖的文字给我，才完成了这一篇文字，真要感谢他。

几粒水杉的种子，随风飘落到磨刀溪，向下游淌去。

一种几率，或许，是万分之一？它们被溪流带入一块土地，是下游，拟或是长江沿线的土地。

又在那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株水杉树。一株小苗，慢慢又成了一株大树。

小溪，流淌着，接汇百河千溪，变得湍急，澎湃千里，成为大河长江，又流入了大海里。成为了大海的水一滴。

东南的季风，向大陆深入，吹起。把水变为气体，变成云团一路向西，变成了雨滴，落在武陵、七岳的大地，又变成了一条小溪。谋道寻道经风雨，循环往复着一季又一季。日月星辰和河流土地，一年又一年，更新又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