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那段奇葩、荒唐的“代课”经历-揭秘文革末期教育乱象

叶 松(秋月无边)

<p class="ql-block">导言:上个世纪70年代中期,我被四平街道安排到上海市杨浦区的鞍山中学代课。因为只念了高一的书,而且距离念完高一已有10年,生怕自己难以胜任中学代课工作。可校长在交代代课要求时说,我们只要求你在45分钟的上课时间内管住教室的门,不让同学们走出教室就可以了。我一听既吃惊,又放下心来;心想这点要求是完全可以胜任的。</p> 三节课“摆平”14班 <p class="ql-block">代课代课,就是哪一位老师没来,我就代他的课。我教的是77届学生,因此,77届的语文、数学、英语、工基课都要会上。</p> <p class="ql-block">77届14班是个差班,班上的学生最捣蛋。班主任叫黄俭,个子高高大大,皮肤黑不溜秋,患有心脏病。有一天,班上的学生调皮捣蛋,把黄俭气得“厥倒”,送进了新华医院急诊室。学校领导就叫我去顶黄俭的14班,担任14班的临时班主任。(黄俭于1979年调文汇报当记者,本人于1985年进入新闻行业曾经在某个场合遇到过黄俭,可此人竟爱对这段故事非常淡漠。)</p> 新的班主任上马,学生们肯定要给你个下马威,让你领教一下14班的厉害。对此,我的心里也早有准备。结果三节课,14班就被我“摆平”。 <p class="ql-block">第一节课,我上我的课,学生们没人捣蛋,没人惹事,表面上大家都按兵不动;实际上互相侦察“火力”,互相摸底,私底下在察看对方的动向。一节课下来,表面上风平浪静、相安无事。</p> <p class="ql-block">第二节课,差生中有人蠢蠢欲动,看得出这些都是小巴辣子,翻不起大浪;不过,他们都是受别人幕后指使的,我开始观察并找出幕后指使人。我对开始冒头的小捣蛋给予了口头警告。这叫小试牛刀,初步较量。</p> 第三节课就是真刀真枪了。领头的调皮学生再也沉不住气了,开始向我发起挑衅;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如果这时我不把领头的威风打掉,我就没法把14班带下去。我铆准了一个领头的,看他在课桌下与人传纸条,立刻叫他站起来,他站起来后两手撑在课桌上,我叫他把两手放下、站好,他不听;我就一个劈掌把他是双手打下去。他向我反抗,我乘势将他拉出教室,重重地推到走廊的墙壁上,不再让他进入教室。 巧的是,鞍山三村的阿三(大名叫张解放),正好到学校找我,看到了这一幕后,等我进了教室后就对这个领头的说,你怎么敢跟叶老师吵?叶老师“路道”粗得不得了,三村的锒头、四村的毛胡子都是他的朋友,他随便叫谁打你一顿,你叫苦也来不及。 我下课后,走进办公室,领头的已经乖乖地站在我的办公桌前了,他哭哭啼啼地跟我说,叶老师,我下次再也不会在课堂上捣蛋了。我也乘势安怃他,对他说,我知道你在同学中威信很高的,也很讲义气,在三村也有一点名气。今后在叶老师上课时让同学们好好遵守纪律,他连声称是。<div>从此以后,我上14班的课,这帮差生都安静地打起瞌睡,再也没有找过我的麻烦。<br></div> 几招数“征服”同济生 本人写了一段当年在鞍山中学担任代课老师“三节课摆平最差班”的经历,最后那些差生们上课打瞌睡,再也不与老师捣蛋了。<br>有朋友问,都打瞌睡了,叶老师讲课没人听了?其实班级里一半是家住鞍山三村“文盲+流氓”式的差生,还有一半是住在同济大学教师新村的子弟,他们求知欲较强,爱好学习;但是他们自恃出身书香门第,有点自命清高,根本不把水平不高的老师放在眼里,更别说像我这样的代课老师了。我当了14班的班主任后,立马就感觉了这帮讲着申城高校校园特有的普通话的学生们对我不屑一顾的神态。 为了煞煞这些人的自傲心理,我则采取了另一套办法对付他们;上语文课时,首先做到板书端正、漂亮,普通话字正、腔圆,让这帮“同济生”刮目相看、无可挑剔。我还借机会“调教”他们,有一次,我对这帮“同济生”说,你们同济新村的普通话实际上是江北普通话;今天早上一位同学跟我说,“叶老师,昨天晚上,我捉到一只嘎大一只蚕唧。”这与江北话有什么两样?你们应该跟着广播,好好地把你们的江北普通话改过来! 在上英语课时,专捡生僻的单词让“同济生”站起来解释词意;有一次一个单词全班同学没有一个能回答出来,我就籍此数落了这帮“同济生”,让他们回家认真查字典,扎扎实实练好基本功。 <p class="ql-block">我还以文革大串联时期和1974年外出周游半年,几乎跑了半个中国的经历,结合语文课文,跟同学们“显摆”自己的所见所闻。从此,这帮“同济生”们对叶老师服服帖帖,恭恭敬敬,再也没人流露出看不起叶老师、不服叶老师管教的情绪。</p> 一包还一包 本人教师节那天写的一段当年“三节课摆平最差班”的经历,再次引起朋友议论;有朋友想知道,当年的鞍山中学的校风究竟怎么了?记得我是1975秋季进入鞍山中学代课的,刚进去的时候被安排在77届年级组,哪位老师没来,我就顶替哪位老师的课。我跟学校和年级组的领导说,我教语文还行,其它课目我不懂啊。领导说不懂没关系,只要你在45分钟一节课的时间里,不要放学生走出教室就可以了,至于你怎么教,教什么都不重要。我心里想,啊!原来现在的学校上课是这么回事啊! 我代了几天课,下课时,经常有老师把不守课堂纪律的学生带到年级组办公室来,年级组的老师们看到他们一致公认的差生,气不打一处来,总是对这些学生推推搡搡;有时候,某差生被一位老师推到另一位老师面前,又被另一位老师推到第三位老师面前,就这样被推来推去,学生被推得七荤八素,老师们则乘机出气。我心里想,这里的老师们怎么这样对待学生的呢?有一次,我在走廊里亲眼看到杨奎新(音)校长用手猛烈地将一个脚踩在座椅面上,屁股坐在座椅背上的学生打翻在地的场面;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不过,也难怪这里的校长、老师们,我经常看到有年青的女老师被班上的男学生羞辱得哭哭啼啼、捂着鼻子跑出教室的,有老实一点的男老师被学生气得坐在办公室闷声不响的,还有最差的14班班主任黄俭被学生气得“厥倒”,被救护车送到新华医院抢救的。 为此,有老师总结出一条道理:对学生的流氓行为只有用流氓的行为去对付,否则你根本没办法管好学生,上好课,还要被学生欺负。有一次我在学校教学大楼的走廊里走过,走廊里学生很多,突然我的头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打了一下;这时,如果是你的话,你该肿么办?回过头跟后面的学生理论?指认谁打的?表示一下愤怒的心情?所有这些举动都没用,而且以后可能会招致更多的头塌!我回过头看准了一个学生,朝他头上也狠狠地回击了一下。这个学生拉着我说,老师怎么打人啊?我说,你打我我为什么不能打你?这叫一包还一包!“刚才不是我打你的!”这个学生争辩着,我冲着他说,不是你打的,你告诉我是谁打的,然后我给你打还!“我不晓得啥人打侬额。”“你不知道谁打的那就是你打的!”我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现场。从此以后,我在鞍山中学里太太平平,没人敢跟这位叶老师动手动脚的了。 <p class="ql-block">还有几次,我在上课的时候,总有对面76届的学生到我的教室门窗口张望,做鬼脸,引起课堂骚乱。有一天,我发现又有学生来捣乱了,乘他不注意的一瞬间,猛然拉开教室门,一把揪住此人,将此人拉进教室;顺着惯性,此人一直冲到窗户边,引得全班学生哄堂大笑。被人奚落的这个76届高大的学生从此不敢在叶老师的教室外探头张望了。</p><p class="ql-block">几次较量下来,学生们都觉得这位“肌肉男”叶老师不是好惹的了!</p> 考卷不用批改 我于文革后期,在鞍山中学代课时,还有些今天人们听上去像天方夜谭似的趣闻、经历呢! 我任课的班级,到了一定的时间要进行阶段测验和期中、期末考试;按照一般的工作程序,学生测验、考试完了,教师要批改测验卷和考试卷,批改玩了要打分,把分数登记到花名册上去,最后在课堂上向学生们宣读一下。 有一次,我正在年级组办公室里认真地批改考卷时,一位老师走到我身边,跟我打招呼:叶老师在批卷子啊?是啊,我回答道。这位老师轻声轻语地反问我:这卷子还用批吗?我被他问得一脸的迷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继续问我,班上哪位学生的成绩怎样,你不会不知道吧?他们的考试成绩能得多少分,你也不会不知道吧?我被他这么一问,好像明白些了,赶忙回答他:这倒是知道的。我心里也在想,几个月下来,班上哪个学生的成绩如果我心里当然一清二楚啊!就是啊,既然知道了,就直接在花名册上打分数就是了,卷子就不用批改了!再说了,学生们没人会对自己的成绩有疑问,更不会有人来看考卷的。 经他这么一“开导”,我就默默地把正在批改的考试卷子推到一旁,开始在花名册上打起分数来了。第二天在课堂上,把考试成绩一念,看着学生们的脸上,竟然没有泛起一点波澜,简直就像没念一样。 <p class="ql-block">咳,这位老师昨天的一番“开导”,真是经验之谈啊!从此以后,凡是遇到测验、考试,我就如法炮制,直接在花名册上打分数,而测验卷子、考试卷子则被我卷成一卷,搁到办公室橱柜里去了。再看看办公室橱柜里,全都是各位老师未经批改的卷子。</p><p class="ql-block">声明:本文事实完全真实,但照片为网络图片,与文章没有任何关系、关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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