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人生路(共4篇)(第三篇)

张世国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坎坷人生</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张世国</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幼时饥寒度童年,</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求学动乱梦难圆。</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军校深造擦肩过,</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甘为园丁守贫寒。</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续上篇)</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第三篇</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军校深造擦肩过</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六八年二月过年以后,我告别了父母,离开了家乡,踏上了从军之路,去追寻我的军旅之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时听说我们的部队是那时闻名全国的8201(湖北独立师)部队,驻守武汉党政军机关及各重要场所,当时一听,心里很高兴。可我们到了武汉,还要继续乘船前进。第一次看到并乘坐那么大的轮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我们溯长江而上,听说是去洪湖,便想起看过的电影《洪湖赤卫队》,回想着那里面人人都说天堂美,怎比咱洪湖鱼米乡的歌声,心中好不惬意。轮船行进了好长时间,在长江边停下来,因这里不是码头,用一块很长的木板搭起,让我们下船。下船后,我们站在长江堤上,放眼望去,只见一望无际的芦苇,不见一处村庄,我们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后听说来了一个向导,带我们从芦苇中穿行。来到部队驻地,眼前的景象更是让我们的心凉透了,原来部队的营房全是芦苇棚,见此情景,有些新兵还哭了。但老兵们的热情,使我们凉透的心得到些许宽慰。</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那时在洪湖驻地,我们部队的房屋就是下图这般模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这里原是8199部队的营房,武汉七·二0事件以后,8199部队接管8201部队的防务,进驻武汉;8201部队调出武汉,接替8199部队原来的任务。两部队战士之间由此也产生隔阂。)</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部队紧张的学习和训练,使我们忘了想家,很快地和老兵们融为一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入伍后不久,连部经常抽我帮助文书誊写材料,半年以后,原文书徐维祥被调走了,就提拔我担任文书工作。那时新兵们是多羡慕我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年(1969年)春,我们部队整编为野战军陆军第51师(8222部队)。我所在的连队番号为152团直属82无座力炮连(即8226部队37分队),调防到沙洋龚家庙后,我的老连长严中池和老排长黄先银都转业走了,我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心中像少了一种依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不久,我们又移防到沙洋马良石料厂(地处荆门马良镇附近,属重点监狱)。新来的连长谢森安(湖北长阳人,我们现仍在微信联系)和后来的指导员孙传文(湖北荆门人,已逝世),对我也是关怀有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69年8月,解放军侦測学院招生。条件是政治可靠,年龄18岁,初中以上文化程度。全团2000多人,挑选了4个人,我属其中之一。政审、体检等各种手续都已办好,只待通知走人。可我心里还有点矛盾,因我的入党问题那时还没解决(我是1969年12月入党的)。孙指导员看出了我的心思,许诺说在我走之前解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  (我十八岁入党,现已在党53年了。下面是我去年荣获的在党五十年纪念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天有不测风云,九月中旬,我们连队进行实弹训练。我感冒了几天,那天感觉好些,中午谢连长让炊事班为我做了一碗病号饭。炊事班长汪元山端来一碗面条,上面还有4个荷包蛋,我至今记忆犹新。下午,连长为让我活动一下,散散心,让我用挎包背了13个手榴弹(因只剩连部“五员”和后勤人员未投了),到投弹场去。来到训练场,连长在指挥阵地,指导员稍后,我在指导员右后蹲着作记录。第一个是卫生员张道群投出的28米,第二个是通讯员赵秀海投出的38米。通讯员投出的手榴弹爆炸后,我只觉左脸一麻,伸手一摸,有血,以为是山上小孩用石头打的,谁知是手榴弹在石头地面爆炸后反弹回来的弹片击中了我。于是我被送到武汉军区总医院(现为中部战区总医院),在那里住了近一个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主治医生是该院有名的人称“姜一刀”,据说手术技术相当好。他为避免我破相,待我面部伤口痊愈后,采用剝皮手术(即从嘴皮处开始,将整个面部皮肤剝开,翻卷起来寻找弹片)。幸运的是这块弹片若稍打上1.5cm,我的左眼就瞎了;若更上一点打入脑袋里,我可能就光荣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的军事大学因此没有去成,煮熟了的鸭子就这样地飞了。我的大学梦又一次破灭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事让我懊悔遗憾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我调到炮团火箭炮营十一连任文书时,在我连蹲点的王付团长同我的一席谈心,让我彻底释怀了。若不发生这场意外,我可能就是另外一种生活,福祸难料。</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下面就是我当年负伤后的病历选录。是2017年从总医院病案室中查出来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快五十年了,感谢民政姚同志的提醒,我凭此被评为残疾军人。四十多年来,我原认为我有工作、有工资不在此列,从没考虑这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住院回来后不久,谢连长、孙指导员也都前后被调走了。孙指导调走时,来到我寝室(因整个连队只有我一个单人寝室,半间屋储备武器弹药,半间是我办公、保管文件、睡觉的地方),当时通讯员正在我寝室玩,我俩对孙指导员的调走都依依不舍,都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我们的表情被新来的指导员撞见,让他产生了误解,以为我们对他有想法(这是事后好长时间,新来的指导员同我谈话,我才知道他当时的心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只有我一个小小的文书送孙指导员几十里到沙洋镇。在饭馆里,他懊悔地说,认为我是知识分子,要考验时间长一些,耽误了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所有这些,因为自己的年轻单纯,为我后来的提干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我从机密文件中得知,通讯员是作为连长对象、我是作为指导员对象培养的,最后都物是人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七0年,炮团(8193部队)组建火箭炮营时,我从152团无座力炮连调入炮团火箭炮营十一连担任文书。开启了我人生的又一段跋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这就是我们老连队的82无座力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  这就是我们炮团火箭炮营装备的火箭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照片中站立者是付连长张道清在对火箭炮进行检測,瞄准者是连长田光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对这门新式武器,从干部到战士,都在认真学习,刻苦训练。</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十年磨一剑,出鞘试锋刃!</b></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由于我们部队是新组建且装备新式武器的单位,军、师、团都很重视,经常是首长们检查、参观,所以搞布置、写材料,我们做文书工作的就特别忙,我的工作因此得到了营、连首长们的赏识,有时营首长还要我帮营里办事、写材料。这样,我是营、连两头忙,写材料通常是晚上加班。所以,我在部队养成了夜里写东西的习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平时我就爱好写作投稿,解放軍报、湖北日报、武汉軍区战斗报、襄樊日报、荆州日报都曾有我的“豆腐块”文章出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我们火箭炮营是军师团的典型,我写的材料时常被军、师、团转发。后来营首长把我调到营里代理书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这样好的发展势头,对我没提干,很多人疑惑不解。多少年后,还有战友替我惋惜,问我:“首长那么器重你,那么挽留你,你最后为什么要执意回家?这是我们心中的一个谜”。这事说起来也是我心中的隐痛,我也由此看透了人心难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刚入伍时,和我很亲近的一个战友,其入党还是我帮助想的办法,后来他先提干了。因我性格太直,还像以前一样,对他有些言行直言不讳地给予指正,可能伤害了他,他便在我的提干问题上老使绊子。我原是半信半疑,退伍回来这么多年,几位战友谈及我的提干问题,我才信以为真。但这人最终还是害了自己,虽然他最后做到了师政治部主任,回到地方,2012年他被判18年徒刑,待出狱时就80岁了。毕竟战友一场,心里倒替他感到可悲可叹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我的提干问题上, 战友的妒忌作梗,这只是一个方面。我若不执意要求退伍回家,可能会如愿以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的工作性质,无意中能得罪一些人。比如很多人喜欢到我寝室玩,这是首长不允许的。有些战友想翻看文件,那更是绝对不行。有些文件,排级干部就不让看。例如,每天的口令,它属绝密,它每天由团里送达,我签收后只能在晚上布岗时发出。按照保密纪律,很多东西我必须守口如瓶,绝不可随便乱咵天。像花名册、武器弹药的登记,这些看似小事的东西,但它属军事机密,那是绝不允许人拍照的……。这样,容易造成一些人的误解,生活会上,一些人对我的意见就是: 老乡观念严重;骄傲看不起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文书工作看起来很耀眼,但是,绝大多数文书都没有被提起来。这也是让很多人不可思议的现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同时,更主要的是,我从一九七一年开始,思想上开始产生滑坡。那年我接到家里父亲病危的电报,回到家里,只有二十岁的我,只身一人,带着父亲,北上襄樊,南下武汉,跑了军队和地方多家医院,最后确诊我父亲患的是胃癌。那时对癌这个名称感到很稀奇,我乞求医生收治我父亲,最后一个医生对我说,这病治不好,回家吧!我满怀希望而去,最后绝望而归。到现在我记不清当年我是怎样带父亲回家的。这就是我和父亲分别四年后的一次见面。假期时间到了,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满眼含泪离家归队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从此,我心中就老是挂念着我病重的父亲。第二年(1972年8月),我接到父亲病故的电报,待我赶回家时,见到的是一堆黄土。我跪在父亲坟前,大哭了一场。我父亲逝世时才57岁,我是他中年得子、家里的老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听说父亲在弥留之际,眼巴巴地望我归来。回想起我参军走时,我站在敞蓬车的后面,看见父亲挑了一担渣滓(那时我们家乡农闲时,都要上街积肥),我喊了一声“爹”!父亲看见我,把肩上的担子一丢,跟着我们的车跑了好长一段路,为的是想多看他儿子一眼。最后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看到父亲那种神情,泪水在我眼里打转,直到我望不见他了。没想到,父亲这样追车的送别,也是我和他真正地最后一次再见。五十多年过去了,那情景一直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所以,我对《父亲》这首歌中“都说养儿为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都说养儿能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这两句歌词感触颇深,听来让我泪目。真是忠孝难两全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看着年幼无助的妹妹和弟弟,我心乱如麻,感到自己一下长成大人了,应顶天立地了。那时实行的是义务兵役制,当兵也没什么积蓄,每月津贴少得可怜,第一年6元,第二年7元,第三年8元,第四年10元,第五年15元。就是这样,每年过年时,我都要向家里寄去几十元,再加上上次带父亲看病花费。这次回家奔丧,只好在部队支取了一点钱。看着家里的窘境,我将在部队平时出差积攒的粮票(那时有粮票才能买到粮食),帮家里买了100斤米。安置好家里以后,我又归队了。从此,我更不安心部队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促使我不安心部队,还有一个重要的心理因素,那时已开始复退人员哪里来哪里去。我们连队司务长齐家明(见下图)复员回到他的家乡环潭大碑店农村,最后中央军委重新下达文件后,才又将他安排到镇修造厂做翻砂工。他因不熟练,脚也被烫伤了。与其说是安排,不如说是敷衍。看到司务长的境遇,我想,就是提个干又有什么用?因此,更坚定了我趁年轻早点回家,兴许能安排个工作或是学门技术的想法。</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九七三年,我向首长提出了退伍回家的要求,首长们进行了多次挽留。特别是营付教导员吴锦祥(上海人,大学生)几次找我谈心挽留。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那时真是年少懵懂,不谙世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刚退伍回家,部队就整编了。那时,开始重用知识型人才,吴付教导员一下提拔为坦克13师政治部主任,后又提拔为沈阳军区装甲兵基地师政委。有些战友替我惋惜说,你若不执意要走,吴付教导员那么喜欢你、器重你,他肯定要把你带走。我只能报之一下苦笑。人生很多事,是可遇不可求的。</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 看,脱下戎装一身轻</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弹指一挥五十载</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脱下戎装一身轻,弹指一挥五十载。服役五年,退伍时,我22岁。每当我听到《送战友》这首歌,就想起离开军营时的情景:七尺男儿,相拥而泣,难舍难分。现如今,幸有战友群把我们联系起来。</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点击下图▲播放</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歌曲 《驼铃》</b></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九七三年三月,我告别了朝夕相处的战友,离开了魂牵梦绕的军营,退伍回到了家乡,一切都是那么既熟悉又陌生。二十二岁,我的人生路再往哪里走呢?</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点击上图▲播放</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歌曲 (军人本色)</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未完待续)</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制作撰写人 张世国</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