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代名吃,百年金牌,且不可毁其一旦!</p><p class="ql-block"> 再忆《老蔡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文友老麦转得这篇《西大街》勾起笔者的一些感念。</p><p class="ql-block"> 搬到未来路十余年,数次坐公交西行,发现商城路与城东路向西百十米商城遗址下,有一个熟悉的牌匾映入眼帘,她就是《京都老蔡记馄饨馆》。其正楷金字,在阳光下yy生辉,刺人眼目,但很是亲切。其缘故是鄙人曾在《老蔡记馄饨馆》打过工,曾是笔者人生道路上的一个深深地脚印,自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当然那己是四十年前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那时文革刚结束,改革开放仅仅是滚滚初潮。</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城市饭店还都是公有制,除了个别小推车及提篮小卖所有的城市饭店都是国营企业,统属于《郑州市饮食公司》。</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郑州饮食公司有几著名的美食,蔡记(馄饨蒸饺)、合记(烩面)、葛记(焖饼),俗称"老三记",为郑州饮食公司头牌餐饮,在中原大地甚是风靡。那时国企全员工薪制度,人们收入都很有限。较高收入的,有点碎银子的家庭十里八猛都会到老三记打打牙祭,补补油水。回单位时候半个月都会抹着早己不见油花的嘴唇向同事工友不停地炫耀:"昨天到xx记搓了一顿,乖乖,那真是得劲……"然后打个饱嗝放个油水屁,象刘姥姥进大观园后回村奉人就讲。</p><p class="ql-block"> 可见《老三记》当年的辉煌!</p><p class="ql-block"> 《老三记》当年的花魁应当是《老蔡记》。为什么这样说呢?《老蔡记》地址在中国现代史浓装重抹一笔的二七大罢工记念塔以南德化街以北的领衔处,亦是西大街与德化街东南角,馏金大字煞为醒目。你若反问:不就是一条街吗?错,德化街可是这座城市绵延几百年的重要商埠,百货五金,食品餐饮,针头线脑应有尽有。当年买不到的东西,人们都会说:"到德化街!"堪比上海的南京路,北京的王府井。而《老蔡记》佇立于紧挨郑州市中心饮誉海内外的京汉铁路二七大罢工的发祥地二七记念塔,你说重要不重要?</p><p class="ql-block"> 凡是人从其门楼走过,那殿堂里飘出的香味总是让人忍不住嚥嚥口水,再嚥嚥口水,那时人肚里没油水呵。这里,不由地让人想起老商业的一句要求产品质量的话:"人叫人千声不语,货叫人不叫自来!"</p><p class="ql-block"> 饭阵时朝里一望,那真真是高朋满座排队拐弯。衣帽笔挺者为这口美食驻桌等位者比比皆是,如穿著不及者你不免会怀疑他是不是个要饭的,执着地等赏。</p><p class="ql-block"> 谁要是肝肾亏损津液不足,建议你不用花钱,也不用吃中药,只须在《老蔡记》门口闻味,保你口水不断,津液四射!</p><p class="ql-block"> 此《老蔡记》为《老三记》头牌之一。</p><p class="ql-block"> 二,笔者是在《老三记》之一的《老蔡记》馄饨馆打工。但此《老蔡记》不是在德化街上的《老蔡记》,而是在郑州西郊的新型工业区《劳动市场》的《老蔡记》分店。</p><p class="ql-block"> 那时公有制的饮食店很少有分店,不象现在卖个麻辣鸭头就连锁几十个分店。那时计划经济,各餐饮饭店要没有特别的需求是绝对不会另设分店的。据笔者所知,《老三记》的那两记就没有分店,《合记烩面》在二七塔西北角二七公安分局旁的几十平方爬爬小平房里,如云的食客多或蹲或站在其后院的大棚下,满头大汗地端个大海碗吸溜;葛记焖饼那时也独此一家别无分店。而《老蔡记》则是老式的古香古色的二层小楼,那时不得了。</p><p class="ql-block"> 此为《老蔡记》为《老三记》头牌之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前面说过,《老蔡记》曾经是笔者人生曾经的一脚印,在商城路又遇《老蔡记》闪烁心底的金字招牌不免有引起特殊的心理,有如平静地池塘泛起的涟漪。</p><p class="ql-block"> 得去尝尝。</p><p class="ql-block"> 空余与糟糠之妻散步,饭阵便径直朝其走去。</p><p class="ql-block"> 偌一大堂,有三四十平方,茶色桌椅摆放有序,也算窗明几亮。门口占一角为堂卖,贴墙柜上有花红柳绿的红白啤酒,玻璃柜里摆有林林总总的荤素凉菜。</p><p class="ql-block"> "要点啥?"坐毕,一四十余岁服务员慢呑呑走过来。她着便装,只腰间系一围裙,一身旧,有点窝囊,全无让人秀色可餐的欲望。</p><p class="ql-block"> “来两笼蒸饺,一荤一素一碗馄饨。”家妻不食大肉。</p><p class="ql-block"> 等待间环顾四周,只角落里一对情侣在进食,再无旁人。门口堂柜旁站着一位中老年收银员。</p><p class="ql-block"> 让人感觉冷得起鸡皮疙瘩。</p><p class="ql-block"> 很快, 精致的小笼蒸饺端上来了。</p><p class="ql-block"> 热腾腾的青花瓷盛的鸡絲馄饨端上来了。</p><p class="ql-block"> "去交一下款。"碗没放桌上服务员小声滴咕。</p><p class="ql-block"> 心里很不舒服,“怕跑了?"心里嘀咕,嘴上却促家妻去交款。</p><p class="ql-block"> 共55元,鸡絲馄饨15元,二笼蒸饺各20元。好家伙,印象中上世纪八十年代鸡絲馄饨1角5分,一笼蒸饺4角6分,前者长了100倍。</p><p class="ql-block"> 想想也是,社会发展,通胀率也有这么多了。</p><p class="ql-block"> 但愿质量在,色香味具佳。</p><p class="ql-block"> 印象中清晣地记得,老蔡记蒸饺和其它同类不一样的地方是,老蔡记蒸饺笼屉里放了一层淸洗完善的松针,闻之有别一样的松针的青香,多为淺褐色。蒸饺咬一口汤汁四溢,加之味蕾上淡淡地松针的涩味,灌肠包一样的感觉,妙不可言。</p><p class="ql-block"> 蒸饺还行,烫面,还算筋道,但无松针的靑香味。蒸饺翘起的地方象裹了一根橡皮圈,咬之顶牙,味道还行。伃细看去,松针己发黑,象卧着一条条黑色的昆虫。看来日久,松针该换没换。</p><p class="ql-block"> 鸡絲馄饨,咬一口,嗬!象吃到隔夜的硬皮面,皮很厚。比冬青肥叶还难嚼。</p><p class="ql-block"> 不要忘了,笔者当年就是专司轧馄饨皮的。当年馄饨馆的馄饨皮都是前店后场,自产自销的,大概要放入淡淡碱水。成品馄饨皮方方正正,薄如蝉翼,晶莹剔透,仪态万方。包入秘方肉馅,如小鱼一般,入口顺滑,嚼之弹脥,满口生香。</p><p class="ql-block"> 捞了半天,头发絲一样的鸡絲翻滚水面,嚼之味同嚼腊。汤也索之无味。</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鸡肉很贵吗?都是几个月摧肥的鸡?</p><p class="ql-block"> 过去的汤可是猪大骨汤,飘着香油韭黄的!拆下的肉叫拆骨肉。《老蔡记馄饨馆》三绝:馄饨、蒸饺、拆骨肉!那是相当叫响的。</p><p class="ql-block"> 我一父亲曾为饮食公司上级领导单位二商局局长的同学交谈中曾说过:"小那会俺爸经常让我去馄饨馆买拆骨肉,便宜,排队,真香呵!"</p><p class="ql-block"> 不是她要去买拆骨肉,那时是计划经济,买肉凭票,每人每月按人头论两,干部和普通群众一样。没钱人托人买肥膘肥肉,炼猪油。把馍烤焦掰开,抿上薄薄一层猪油,撒一点盐,那里上等佳肴。</p><p class="ql-block"> 那时有钱也买不到肉。</p><p class="ql-block"> 当然,那会儿的猪最少是一年出栏,现在的猪呢?</p><p class="ql-block"> 据傻傻的服务员介绍,馄饨皮是外包的。</p><p class="ql-block"> 食毕,叫服务员,告之"我就是老馄饨馆的,把恁老板叫来。"</p><p class="ql-block"> 服务员吭唧半天,不知所云,只是一双眼睛车轱辘着,听到一句:"老板是《老蔡记》传人,嫡传。"然后搓着手慢慢转远。</p><p class="ql-block"> 她还知道嫡传,想必这字写出来她都不会认识。</p><p class="ql-block"> 随着社会发展,饮食行业早就不见公家的影子了,代替的是各路私营。许多传统名吃都被自家兄弟姐妹报了商标专利经营。</p><p class="ql-block"> 笔者实不是想找事,而是想凭一莫名地老感情与老板谈谈,想让其注意饭菜质量及服务质量,店铺红火,自己赚钱也一饱食客口福,亦可保祖上百年老店的英名。</p><p class="ql-block"> 混天的服务员磨叽半天,到底没有把嫡系传人叫过来。</p><p class="ql-block"> 满堂还只是那对情侣。忽而感到不知是压抑还是悲凉,象丢了什么东西一样急速朝店外走去……</p><p class="ql-block"> 初夏,街头的法梧树竟落下几片绿肥黄瘦的落叶…</p><p class="ql-block"> 2022年5月25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