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悟迟斋

斯泰聋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恰好是二十年前的2002年,我为孔留玉先生写的一篇题为《感悟悟迟斋》的小文章刊登在许昌市文联主办的《原野》杂志上,今天从旧书堆里拿出来又细细看了一遍,不禁感慨时光之流逝,真如穿梭流箭,世事直如白驹过隙。分明像是昨天的事,怎的就不由分说硬是销蚀了二十个春夏秋冬呢!漫说二十年,有的时候,即使二十个钟头、甚至二十分钟……我们在等待中也会觉得很漫长很漫长(所谓度日如年啊!……)</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但,时间就是时间,任这世间有怎样的高低贵贱之分,它概不偏袒任何的人和事。任你如何感喟、不平、沮丧、懊悔、愤怒,阻挠、乃至歇斯底里,它依旧一意孤行,按着自己的节拍,一秒钟一秒钟地向前行走着,永远~永远地。</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于是,许多人感叹道:</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转眼就是百年啊!”</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也有的人,不理会这些,不管时间,而矢志不移(也是一意孤行)地做着自己爱做的事,追逐着自己的梦想。于是,当我们,或者我们和他一起回望他走过的那段路程(可能是崎岖不平的)时,便会为眼前看到的一道道美丽的风景和累累硕果而由衷地赞美和感叹!</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孔留玉先生,无疑就是这样一个行者,我写这篇小文章的时候,他正好六十岁,二十年后的今天,一切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包括孔先生自己的生活。。但,他依然在心无旁骛地画画、写字、诲人不倦地课徒,把一茬又一茬的艺术嫩芽输送往各类美术学(院)校。表现着一个职业艺术家不为世俗左右的纯粹和执著。</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了解一个艺术家,不管你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也不如直接看他的作品。那么,各位看官,就请您一边乜读下面我的这篇拙文,一边饱览孔先生妙笔生花的精彩作品,相信你一定会感受到视觉大餐的满足和精神的陶冶,</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一,这里是悟迟斋</b></p><p class="ql-block"> 鄢陵县城南关,站前街东段路北县电影公司的大院内,东侧一个大厅喷吐出的热雾和鼓风机的轰鸣与街道上的嘈杂声浑成一片。如今这里已成为浴池了。走进三楼一个两间的厅室,眼前的一切使人豁然开朗,与外面的世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屋里摆满了画架画夹、颜料等,墙上挂着各式范画和学生作业,屋子两头摆着教具和组合的静物。如果在晚上或节假日,便能见到一些花季少年在各自的画架前专心作画。</p><p class="ql-block"> 画室的东端有一间用木板间隔出的小屋子,它的面积不足10平方米。一张画案差不多占居了屋子的一半,四处堆放着画册书刊,墙上挂着国画、油画作品,有人物、风景、静物、花鸟等,把这小小的屋子装点得五彩缤纷。</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悟迟斋,斋主叫孔留玉。他是河南省美术家协会会员、省花鸟研究会会员、许昌市美术家协会理事、许昌市书画院副院长。</p><p class="ql-block"> 孔留玉退休前是电影公司的副经理。外边那两间画室,是他和他的知音伴侣、美术教师边慧贞联袂创办的鄢陵县美术学校。</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二,搬运工人孔留玉</b></p><p class="ql-block"> 我认识孔留玉先生是在1973年县文化馆举办的一个画展开幕式上。展厅里的人熙熙攘攘,当我漫不经心地从一幅幅画前走过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被一幅油画深深吸引。这幅画描绘一位父亲与刚刚穿上军装的儿子在一起。即将踏进革命队伍的儿子在倾听父辈殷殷的嘱托和叮咛……。人物造型、色彩、构图以及整个画面的艺术语言使我很震动。我立刻打听它的作者,并且很快见到了他——县搬运站的搬运工人孔留玉。</p><p class="ql-block"> 搬运工人孔留玉和他的伙伴们住着极其简陋的厂房,吃着粗茶淡饭,终日里却肩扛手抬,挥汗如雨。自然,这个清一色的大老爷儿们集体,在从事原始笨重的体力劳动的时候,少不了用插科打浑粗话脏话作佐料,以调剂单调枯燥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就是在这样一个沉重而艰苦的生活环境里,当时正值二十五六岁的孔留玉,却天天在做着他的艺术梦,以宗教般的狂热和虔诚,执著地向着艺术的大门迈进。在繁重的劳作之余,他常常以床板为画案,挥动着胀痛的胳臂画画写写,从不间断。在去几百里外的山区用人力车拉煤的途中,他也不忘带着速写本,中途的临时休息,便被他视作珍贵的作画时间。当然,许多时候,一幅速写还没画完,就得合上速写本,拉起架子车再出发。</p><p class="ql-block"> 工人们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伙伴,他们爱看他画画,他们也乐意做他的模特儿,他们还会说说笑笑地对他的画指指点点,但他们哪里知道孔留玉在想着什么,在做着什么梦呢?</p><p class="ql-block"> 孔留玉在搬运站干了八年。八年的苦力生活是苦涩的,但是,对于一个自强不息的人,对于一个为了信念而不懈进取的人来说,磨难不也是一笔财富吗?</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三,梦想成真</span></p><p class="ql-block"> 同许多有成就的画家一样,孔留玉对绘事的兴趣也是始于孩童时期。他的母亲精于扎花刺绣描龙绘凤等民间艺术,他从小受其熏陶。念小学时即表现出在美术方面的天才,常受到美术老师的表扬。虽然家庭生活一直贫困,但他总念念不忘练字习画,买不起纸笔颜色,就用树棍在操场地上画。老师被这个勤奋的孩子感动了,于是时常送给他一些用过的考试卷子,以利用背面画画。打那时起,孔留玉就在潜心编织着自己的画家之梦。</p><p class="ql-block"> 我常常羡慕今天的青少年美术爱好者生逢其时,他们可以买到任何一本想买的书,还有最直观的教学光碟,可以参加各种美术培训班,还可以选择东西南北中任何一所美术学校(院)。这一切,在许多年以前实在是想都不敢想的。有一年,孔留玉从别人手中借得一本前苏联的《业余绘画教材》,他如获至宝,一字不漏地抄写下来,连其中的插图都精心摹绘,还按照书中每一章节的作业要求认真地进行练习。</p><p class="ql-block"> 1966年秋天,踌躇满志的孔留玉摩拳擦掌,准备报考广州美术学院,以实现他多年的梦想。然而天不作美,当时整个国家正处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动荡中,使得莘莘学子报考无门,失望的阴云笼罩在孔留玉的心头。</p><p class="ql-block"> 但挫折并没有使孔留玉退却,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不管身处何种环境,都从未停下过手中的画笔。</p><p class="ql-block"> 一年又一年</p><p class="ql-block"> 19年以后的1984年是孔留玉生命中的转折点。这年,他如愿以偿地跨入了河南大学艺术系进修班,时年42岁,是进修班年龄最长的学员。</p><p class="ql-block"> 就像饥饿的人一下子扑到面包上一样,孔留玉近乎疯狂地投入到学业中去。他废寝忘食地画呀、读呀、记呀,恨不得把多少年憋足的劲一下子释放出来。所有的作业,他都以双倍的数量完成,他是每天最早进教室和最后离开教室的人;他虚心地向导师、同学请教、探讨,他在全班的成绩始终名列前茅,结业考试,各门功课全部在90分以上。几位指导教师对这个大龄学员刮目相看,他们一致评价,在历届研修生中,孔留玉的刻苦学习精神和学业成绩是最突出的。</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四,金秋掠影</b></p><p class="ql-block"> 孔留玉是个多面手,他有扎实的素描、色彩功底,所以油画、水粉、水彩技法运用得得心应手。无论人物、静物、风景,他的作品引人入胜,给人以非同凡响的感觉。他同时又深深地迷恋着博大精深的民族传统文化,对中国画艺术一往情深。他的国画人物形神兼备,呼之欲出;山水画大气磅礴,咫尺千里;花鸟画清新飘逸,隽气袭人…</p><p class="ql-block"> 这些年,孔留玉在艺术上的收获令人注目:1987年,他创作的电影宣传画《国王的光荣》获河南省二届电影宜传画展三等奖;1990年,宣传画《为国争光》入选省首届体育美展;1991年四件作品同时入选省三届电影宜传画展,并有一幅获一等奖,刊登在《豫影通讯》杂志上;1992年《我的位置在哪里》获省首届计生美展二等奖;2002年国画《鳜鱼》入选省十届花鸟画展。1995年福建泉州香港迅捷集团公司聘他为艺术总设计,有近百件国画、油画作品被港、澳、台、菲津宾、新加坡、加拿大、美国等海外人士收藏,广受好评。</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五,桃李满天下</b></p><p class="ql-block"> 这几年,我认识了不少我县美术圈里的年轻人,当谈到初踏绘画之路的导师时,他(她)们中的很多人都提到两个人:孔老师、边老师。</p><p class="ql-block"> 1964年,在一所乡中学担任临时代课老师的孔留玉与另一所学校的女美术老师边慧贞因志同道合而一见钟情。但他们的爱情立即受到了世俗的偏见和愚昧观念的非难。一波一波的阻挠接踵而至。在阻挠无效的情况下,领导们就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结果是:孔公子被解职回家,边姑娘被调往他校。</p><p class="ql-block"> 然而,爱情,尤其是志同道合的爱情之火,哪里是能够轻易被浇灭的呢?几个月以后,一个简朴但不失隆重的婚礼举行了。在亲友和美术圈朋友们的祝福声中,孔留玉、边慧贞携手走上了人生的漫漫旅途。</p><p class="ql-block"> 没有事业的爱情是空虚的,没有爱情的事业是苍白的。孔留玉和边慧贞这对艺术伉俪,从一开始就并肩携手,同舟共济,一同创造着生活和艺术的硕果和辉煌。</p><p class="ql-block"> 自从1989年他们创办鄢陵县一高美术班以来,一批批美术幼苗在他们的精心呵护下,蓬蓬勃勃健康成长。温文尔雅的孔留玉对后生既严格要求,又循循善诱,因材施教,诲人不倦。美术班每年都有一批成绩佼佼者跨入艺术院校,有的还考入了四川美院和西安美院。几年来,考取全国大专以上各类美院的有上百人,中专类美术专业150多人。为此,鄙陵县一高1993年度荣获许昌市美术类高考升学第一名的称号。</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六,丹青不老</b></p><p class="ql-block"> 前不久,我在悟迟斋看到墙上有一张时间表,是斋主每日工作的时间分配表。我细细地看了一遍,发现除了读书、绘画、练字、锻炼身体等活动以外,还有一项娱乐内容,时间,是每晚的8点到9点。我有些好奇,因为我知道,诸如下棋、打扑克、搓麻将之类的消遣活动与孔留玉向来无缘。问过他以后才知道,他的娱乐原来是看电视,而且只看央视一套电视剧节目。(按:当时,央视一套的电视剧节目每晚播出一集,时间在8点到9点。)</p><p class="ql-block"> 孔留玉今年60岁了。60岁是我们国家法定的退休年龄,不管你愿意与否,到这个年龄,你已经不能不接受“老人”这个称呼了。但是和孔留玉在一起,朋友们总不能把和“老”字联系在一起。他总是热情洋溢,谈笑风生,激情四射。每当提起画笔,总是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似乎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在他的精神领域里与他有一种天然的默契。凡是与他有过交往的人,无不对他诚信、朴实的为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喜欢外出写生,而且当身处大自然的环抱之中时愈发显得兴致勃勃,举手投足常常难以抑制孩童状的率真,返老还童之说似乎并非虚诞。去年我随他去太行山写生,同行者四人,我属中年,还有两位青年朋友。孔留玉不但画得最好,而且画得最多。在旅馆,早起我们三个还在洗漱,他却已经在清晨的寒风中画了三张速写了。写生回来,又是他提出而且最终促成一个四人写生展览。这个展览成为春节我们这座小县城许多活动中的一个引人注目的亮点。</p><p class="ql-block"> 终于有一天,我请他对悟迟斋的由来作一番阐释。他呵呵地笑笑说:“没什么深奥的寓意,我自觉对艺术的醒悟很晚,对人生的醒悟也很晚,如此而已,如此而已”。</p><p class="ql-block"> 好一个悟迟斋。</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1989年,本文作者和孔先生在神农架写生时合影。</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2002年,在太行山写生时的合影。左起:陈俊彪,张宏亮,孔留玉,王银安。</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这件作品参加河南省电影宣传画展览,荣获一等奖,全体评委无一异义。</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2005年的一天,在我的小书屋里,青年书法家张宏亮和孔先生开怀对笑,谈笑的内容已经无从考证,但这个画面,我自以为抓拍得相当到位。🌷☀️所以,值得给自己点一个赞😝!</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2014年,在天津美术馆。左起:王银安,赵买,孔留玉。</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这张照片是在本文作者的寒舍,孔先生正在为一幅六人合作的花鸟画作品作整体调整修改。</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享受垂钓之乐,是孔先生不多的户外活动。</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夕阳正红!丹青不老!</b></p>